作者：辰时埃
早于接受到大量来自于他人记忆的灌输，早于对这个世界产生认识，早于有人一脸淡漠地将他从培养罐中释放出来。
早于这一切，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是【存在】的，并且……绝对不是被他们灌输进自己大脑中的记忆中所描述的人。
而在那记忆被灌输进他的脑海之前，他的【自我意识】之所以觉醒，却是因为一个极其简单的原因。
痛苦。
不是肉体上的疼痛，也不是精神上的撕裂感，而是最为纯粹最为恐怖的【痛苦】。他的脑海中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哀嚎与意味不明的呼喊，那些充满恐惧与茫然的声音如同滴落在海绵上的染料，让他无法抗拒，只能被动地忍受着这一切负面情感带给自己的折磨。
可是时间久了，他也就慢慢习惯，习惯了这些让他头昏脑胀的感觉。他一度以为这是来自于自己的感官，可当某一天他发现这些痛苦感有时会莫名增多，有时会莫名减少，并且好像都带着强烈的局域性时，他慢慢开始产生了怀疑。
当时的他并不明白这些痛苦究竟是什么，可当他离开培养罐，来到逆熵之后，见识逐渐增长了的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曾经遭受的那些折磨都是什么。
是对【死亡】的恐惧，是对【疼痛】的反应，是对自我的存在即将消失所诞生出的生物的本能。然而，这些感官却并不如他一开始所想的那样来自于他自己，而是来自于同一个培养区中的其它复制体。
克隆其实是一项很简单的技术，但要对第一律者的基因样本进行复制可谓难上加难，更何况他的【造物主】还对他的基因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整，以期望他更加【优秀】。
也正因这些不可预知结果的调整，使无数的实验体在诞生之前，或者说在意识到【自我】的概念之前就已经死去。他们的神经反射信号在用于同步记忆信息的电子网络中回响，哪怕不是针对韦德，最终也会叠加成一层一层的浪潮向他涌来。
因为这个用于传输记忆的网络在反向看来有着思维同步网络的作用，因此在韦德的视角看来，那些死去的复制体全都是他。他早就习惯了死亡，也早就习惯了痛苦，因此他对于这两个概念并不怎么重视，就像【开心】和【饥饿】一样，对这些感觉与概念的重要程度一视同仁。
他诞生之初意识到的第一种信号是对于死亡的恐惧，第二种信号是对于疼痛的反应，接着，第三种信号是被强迫灌输进他脑海的，名为瓦尔特·乔伊斯的记忆。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就像你从有记忆开始，记忆中就满是恐惧和疼痛，而施暴者拿着棍子指着墙上的画像对你说：“你是他，不管你怎么想，你都必须是他。”
这种话如果是其它复制体很可能会相信，因为他们的【自我意识】产生于这些记忆的灌输之前，他们对于【自我】的定位会向着这份记忆靠拢，然而韦德不会。
他在接受这个名为【瓦尔特·乔伊斯】的人的记忆之前，就已经知晓了自身的存在，并且将自身与外界区分开来。在他看来，这份记忆只不过是自己从书上读到的故事，而非他的亲身经历。
也正因如此，他并不喜欢那些和他同一型号的复制体，他们狂妄自大，能力和认知上却有残缺。他们不理解什么是【自我】，目光短浅，使得韦德难以理解他们的思维，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物理系的高材生试图向民科解释宇宙大爆炸只是一个假说时，被对方鄙夷地拿牛顿力学公式糊了一脸说“宇宙大爆炸就是真的你看我都演算出来了”的感觉。
鹤立鸡群？不太像，应该说是博士站在一群自我意识膨胀的初中生种的那种感觉。自始至终，韦德都没有把他们当作是可以交流的人。
就连那个把他接走的女人，韦德也并不信任。因为在他眼里，那个女人和那些【造物主】们只不过一丘之貉。
因【恐惧】和【痛苦】而觉醒的意识，绝不会轻易对别人产生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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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动作了吗？”笔记本上的警报骤然响起，韦德的眼睛动了动，并没有多惊讶，仿佛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中，“果然，完美的时间点——你快点回圣芙蕾雅学园吧，这边有我就行了。”
莉薇尔特冷着一张脸，并没有回答韦德，只是忙着把变装的器具都放回她的运动背包里。
“按照计划，你回到圣芙蕾雅学园，那里比较安全，而且你也能帮得上忙——我会顺着信号追踪【世界蛇】在沧海市的据点，如果出现了计划之内的异变，按B计划行事。”
莉薇尔特冷冷地瞥了韦德一眼，自从上次两个人爆发了争吵以来，他们之间一直在打冷战：“从这个时间点来看，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在背地里与【世界蛇】串通好了，否则怎么会卡在这么准的时间让我来给你变装？”
“因为……”韦德笑容满面地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们这里面的构造不太一样，我能猜到的东西，你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理解。”
莉薇尔特的脸瞬间就黑了下去，她重重地把背包的拉链拉好，哼了一声，向着门口走去。
韦德并没有出言挽留，或者说让莉薇尔特快点回到圣芙蕾雅学园才是他想要的，只不过尽管两人共事了几个月，他还是对莉薇尔特的这一手变装技术赞叹不已：“话说，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会这个？这种程度的变装可不是一句兴趣爱好就能解释的吧？你不是说你没做过谍报工作吗？”
尽管韦德看起来好像想多聊两句的样子，但是回答他的只有咣的关门声。
“真是……连一声注意安全都不说吗？”韦德边说着边扭动着脸上的肌肉，看看那些胶体会不会因为这些表情而脱落，他有些担心地用手摸了摸眼角的皱纹贴，好像还是有些担心它可能会在一会儿激烈的战斗中脱落，“我这次可是要去闯龙潭虎穴啊，一副好像巴不得我死在那里的样子，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此话出口，连韦德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发觉自己的态度好像有一些不对劲，可能是上次给自己施加的心理暗示的效果并不是很好。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在镜子的两边，慢慢贴近镜子中自己的影像。
他仔细地观察着镜子里的自己，从眼睛，到伪装出来的皱纹，再到略显粗糙的皮肤。他仔仔细细，一毫不落地审视着【自己】，直到大脑发出了【陌生感】的信号。
镜子里倒映出的影子并不是那张年轻的脸，而是略显苍老，连眼角也出现了淡淡的皱纹。
【卡尔·古斯塔夫】，这是这张脸的名字。
韦德直视着镜子里的那双眼睛，一字一顿地轻声说出他在无人时才会给自己施加的那一句心理暗示。一遍，两遍，三遍，他的声音慢慢拔高，直到与正常人交谈时的音量。
“……覆写完成。”
……
莉薇尔特站在门口，没有立刻离开。她看起来好像有些犹豫，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仿佛是想敲门，但手却紧紧地握成拳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她临走前忘了跟韦德说一句话，尽管那句话没什么用，也没什么必要，但她还是察觉到了一些让她很在意的东西。
那只手最终还是没有敲门，她将手收了回来，却也不离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盯着铁门的钥匙孔发呆。
她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想把心里的那句话憋回去，可最后她的嘴还是慢慢张开，嘴唇翕动着，仿佛在喃喃着什么，可喉咙就像被人掐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响。
莉薇尔特的手再一次抬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只抬到了腰间就停了下来。她转过身，向着电梯走去。
韦德既然已经监控到了沧海市内的不正常数据流动，那也意味着【世界蛇】的动作要开始了。此刻任何通过电子设备进行的通讯都是不安全的，她必须立刻赶到圣芙蕾雅学园，向学园长汇报这件事。
第四百九十四章 掘阱
如果将一座城市的所有数据流动都比作河流，那么它往往是稳定的，但或因春雪消融，或因暴雨倾盆，导致水位上涨。有经验的农夫会判断到这种变化，并提前修好堤坝，预防涝灾。
韦德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去解析一座城市的信息流，但他有更为巧妙的方式，早在抵达沧海市的时候就已经为这一切做好了准备——他现在只要关注与莉薇尔特有关的信息是否被抓取就可以了。
在刚刚抵达沧海市机场的时候，他故意走到摄像头下去向出租车司机搭讪，将自己的背影暴露给机场的摄像头。就在那个时候，莉薇尔特的身影也随着他跟了过去，并且因为对沧海市机场的不熟悉，被摄像头拍摄到了她的样貌。
韦德一直坚信【世界蛇】的情报能力领先他所知的所有组织，因为在之前的调查中，【世界蛇】的那种可以监视整个城市的信息流的技术有着这样的能力。如果是有着这样情报分析能力的【世界蛇】的话，再加上之前已经确认过的那个【记忆核心】中的特殊算法确实有着进行蜂巢式同步云计算的功能，那么【世界蛇】一定可以通过【赤蛇】临死前上传的残余数据进行面孔识别发现莉薇尔特。
既然如此，这些天里认为自己并没有被【世界蛇】追踪的莉薇尔特来往于他这里和圣芙蕾雅学园的路上并没有可以掩饰自己，【世界蛇】的情报网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她的行踪。
同样，也会发现韦德这个与莉薇尔特交往密切却从不在摄像头底下露面的人。
他在【世界蛇】眼中扮演的角色，是一个被莉薇尔特刻意隐藏起来的【影子人】。如果说莉薇尔特作为一个普通的女武神只是一个工具的话，那么这个【影子人】一定就是指挥着莉薇尔特的幕后黑手。
“如果连自己人都骗不过去，还怎么指望骗过敌人？要知道，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一定不是你的战友……而是你的敌人。”
韦德对莉薇尔特不止一次说过这句话，但她一直都没有发觉个中真意。
那么，当发现摧毁了自己多出情报网络的可疑人士竟然与圣芙蕾雅学园有着莫大联系的【世界蛇】，会怎样判断莉薇尔特在这场棋局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圣芙蕾雅学园中有着X-10实验的实验体，恰巧这时【世界蛇】的情报网络又被与圣芙蕾雅学园有关的人破坏，要说这两者之间没有联系，那是连鬼都不信的。
那么，以【世界蛇】的视角来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圣芙蕾雅学园察觉到了【世界蛇】的存在，并且知道了【世界蛇】正在寻找那个名为希儿·芙乐艾的少女，甚至还有可能知道了【世界蛇】的目的。
当自己隐藏起来的阴谋被敌人发觉的时候，【世界蛇】是会选择退回阴影中，舍弃自己构建起的情报网，还是作为被打草惊了的那条蛇，窜出来狠狠地咬圣芙蕾雅学园一口并将那块肥肉叼走呢？
【世界蛇】会怎样做，这原本是个未知数，但【希儿·芙乐艾】的存在却将可可利亚拖下了水。可可利亚必然不会让这个珍贵的实验体留在圣芙蕾雅学园，但她也必然不会让【逆熵】的其它高阶执行者知晓【希儿·芙乐艾】这个活着的【薛定谔之猫】的存在，因此，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发起这场战争。
那么问题就又来了，可可利亚也许确实可以打赢在大规模军事能力上稍显薄弱的圣芙蕾雅学园，但她会付出多少代价？而且圣芙蕾雅学园并不是孤立无援，作为神州的只可意会的盟友，神州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况且神州以南的大洋洲附近还有【天命】数不尽的据点和一个大型支部，圣芙蕾雅学园想要得到支援非常容易。
一来二去，可可利亚如果依靠自己的力量进攻圣芙蕾雅学园，只会落得元气大伤的结果，等待她的只可能是【逆熵】鸽派的疯狂打压。因此，可可利亚必然要寻找一个盟友，一个有着共同利益，且不会成为竞争对手的盟友。
那么……与可可利亚关系匪浅的【世界蛇】也就不得不被拖下水。
总的来说，这是一场在开始之初就被决定了入席人员名单的战争。而作为名单撰写者的韦德，现在正等待着最后的时机。
猎人耐心地坐在他的小屋里，等待着洞中的蛇钻出来，钻进他套在洞口的麻袋里。
不要给一个猎手布置陷阱的时间，否则一切都会如多米诺骨牌一样顺理成章地倒向猎手所期待的结局。
“嗯……关于莉薇尔特的检索词条变多了，她所乘坐的那辆出租车的行车记录仪也有了数据抓取的痕迹……看来，【蛇】已经开始往外钻了……但是现在还不行，我必须等到【世界蛇】真正行动的那一刻，现在还太早了……太早了……【世界蛇】甚至都没有对我发起攻击，所以只能理解为【世界蛇】还在准备……准备吧，你准备得越多，就会越是被自己的情报所束缚……”
让【世界蛇】去探寻，让【世界蛇】去追查，最后发现那个被莉薇尔特隐藏起来的【影子人】赫然就是在档案上已经死去的【卡尔·古斯塔夫】，况且莉薇尔特本来就是【卡尔·古斯塔夫】的助手，因此这一切都显得无比的顺理成章。
人往往会对自己亲眼发现和亲手发掘出来的东西深信不疑，然而，如果这个东西在被挖掘出来就已经被人设计好了呢？
这个人会亲手将陷阱挖掘出来。
现在，【世界蛇】依旧没有露出它的蛇尾，而是缩在洞里吐着信子探查周围的情况。韦德很有耐心，因为凡是猎人都很有耐心，他会一直等下去，等到【世界蛇】探头的时候。
而那个时候……一定也正是可可利亚开始她的行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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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子，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要有大行动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杨微微颔首以示歉意。
“这么着急走干什么？或者说，你要去做什么？”德莉莎挑了挑眉毛，手按在了通讯器上。
“我并没有恶意，只不过【逆熵】那边还需要我的指挥，你知道的，战场不止这一处。”
德莉莎笑了笑，好像是在开玩笑：“哦？那你在这里不行吗？还是说你不想见到姬子？”
杨瞥了德莉莎一眼，眼神似乎有些奇怪：“该有的避嫌还是要有的，况且我总不可能在这里对【逆熵】的部队进行指挥——难道你能在这里给我搭个临时指挥所？”
“那你搭在哪儿了呢？”德莉莎终于把杨的话题引了出来，“你在圣芙蕾雅学园搭了个临时指挥所不成？你还真把这当你家了？”
“……我保证，我这边的条件也是很艰苦的，我能用的只有一台电脑而已，我还要与【逆熵】的指挥系统连接，我的指挥顺畅度还要看圣芙蕾雅学园的网速如何……”
“……行了行了别再继续说下去了……”德莉莎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你再继续说下去我就该怀疑【逆熵】的水平了……”
【逆熵】的指挥系统肯定不会使用圣芙蕾雅学园的网络，否则就相当于把自己的指挥线路暴露在了圣芙蕾雅学园的眼皮子底下。尽管双方暂且是盟友关系，但杨说的话德莉莎自然是不信的，杨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一定不会被德莉莎相信。不过这都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事，德莉莎不去追究杨如何做到的，同样，杨也不会做出逾越的事。
双方的合作如履薄冰，稍微一步走错，第一线的战火就可能在圣芙蕾雅学园燃起。
“若没有其它事情，在下就先告辞了。请保持私人通讯线路的联络畅通，如果【逆熵】那一边的战线情况有变，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具体的行动计划就按照我们刚刚敲定的那样——圣芙蕾雅学园拦截【月光王座】并将其回收到圣芙蕾雅学园，而【逆熵】……则查明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大洋洲支部那边——你们可别真打啊。”看着杨就要离开，德莉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提醒了一句。
“请放心，我们【逆熵】的人命也是很金贵的，大家都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浪费宝贵的人力，毕竟我们要做的只是合起伙来瞒过奥托，不是吗？”
第四百九十五章 凭空消失的目标
“不知名的浮空战舰？”姬子急匆匆赶到德莉莎的办公室后听到的却是她未曾预料过的消息，“难道是可可利亚的……”
“不，不是……”德莉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比较简洁，“那艘战舰是【逆熵】的，但是现在操控它的人不是【逆熵】。现在我们要和【逆熵】合作把那艘战舰拦下来，最好是缴获它……然而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那艘战舰周围盘旋着大量的崩坏兽群，并且崩坏兽群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而我们又不能提前出手，必须要等它来到我们的预警范围才可以……”
“【逆熵】的战舰……最大的问题难道不应该是战舰吗？”姬子皱着眉头思忖片刻，并没有想明白德莉莎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不能出手拦截？既然如此，那你叫我来是做什么的？”
德莉莎叹了口气，此时的她有些焦躁不安，因为这种状况是谁都没想过的：“据情报，那艘浮空战舰并没有搭载弹药，也没有足够的能量来驱动它的能量武器，所以那艘战舰本身是安全的，除非它想开到我们学园上空用自己放一个大烟花。真正的威胁来自于它身旁的崩坏兽群，并且兽群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多……铿惑留下了四套备用防御预案，其中有一套是针对可能出现的浮空战舰袭击的预案。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这套预案的绝大部分准备措施在现在的情况中都没有用，不过我们可以以此为基础进行修改，将应对无人机部队的战略部署改换成应对突进型崩坏兽群的战略部署……”
“可是崩坏兽群和无人机部队是完全不同的。”姬子皱起了眉头，她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无论是从打击面还是速度，这都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修改’就能搞定的事。说这些都没什么用，有具体的战术地图吗？”
德莉莎展开了沧海市周边的三维卫星地图，在地图上迅速划出了安全区与交战区：“我计划在沧海市外拦截战舰和崩坏兽群。但是那里在海面上，女武神部队排不上用场，只能让她们进入战舰内部进行战舰争夺。而那些崩坏兽群，则需要靠我们的空港火力和休伯利安号了。”
“崩坏兽群不会听我们的指挥，所以我们需要驱赶它们，将它们围拢在一起，不让漏网之鱼飞到沧海市里。”姬子轻车熟路地在战术地图上添加了几条防线，如同修建了一条空中车道一样，将预计的崩坏兽群航线逼迫到空港的方向，“我们需要让无人机部队出动，在这里，这里和这里进行驱赶，休伯利安号也必须出动，只不过这一次需要它作为无人机的航母了……”
德莉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姬子的顾虑她不是不明白：“没关系，在你不在学园的这段日子里，铿惑邀请西伯利亚支部的技术团队对休伯利安号进行了改造，现在它仿照魔术模块的设计思路，炮台都是可拆卸式的……我们只需要把炮台的魔术模块拆卸下来，装上备用的模块就可以变回航母——只不过肯定比不上正规航母就是了，承载量虽然没变，但后勤能力变差了，因为它的弹药运输通道是按照浮空战列舰的运输通道设计的。”
姬子愣了一下：“这样吗……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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