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则是早就死于不明狙击的瓦尔特复制体。
在铿惑离开皇后酒店之后，莉薇尔特前去回收了这具“尸体”。
说是尸体，其实只不过是假死而已，这具拥有着与古斯塔夫几乎完全相同基因的肉体是承受古斯塔夫的意识量子态传输的最佳载体，也是古斯塔夫计划中最为关键的几环之一。
整个地下停车场已经被改造成了类似于地下避难所一样的结构，天花板被加固，拉起人造掩体和便携式炮台，密密麻麻的侦测装置和屏蔽装置把周围所有的空间都占满，连一只苍蝇飞过都要同时承受六道自动炮台的瞄准激光导线和八种不同探测器的检测。
终于，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警灯闪烁着的红芒渐渐褪去，莉薇尔特所面对的两台晶状体容器中的一个慢慢打开，白色的冰冷雾气如同云瀑一样在地面上弥漫开，而里面那个睁开了眼睛，似乎有些茫然地打量着四周的人似乎被冻得够呛。
莉薇尔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个从晶状体中踉跄着走出来的人。
虽然她表面看上去十分镇静，但心里着实有些忐忑，因为古斯塔夫的计划实在太冒险，而且因为古斯塔夫的身体状况又将这个计划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环的成功率压得极低，这也就造成了她在对方开口之前不敢判断这个走出来的人究竟是谁的情况。
从晶状体容器中走出来的年轻人咳嗽着，扯掉自己身上贴着的监控电极，扶住摆放在一旁的心率仪，似乎想要缓一口气。
他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似乎想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抬起头，露出了瓦尔特那张年轻的脸，只是这一次，这张脸上不再带着任何自大与不屑的神情，而是一个十分礼节性，却又掩盖不住自身喜悦的笑容：“莉薇尔特，我的大衣你带着吗？”
莉薇尔特似乎松了一口气，她的手指轻轻按了一下，将早就编辑好的消息发了出去，顺手将放在一边椅背上还沾着血迹的燕尾服和衬衫拿了起来，上面左胸处的破洞已经被补好。
“这可太冒险了，古斯塔夫先生。”
“哈哈哈……”被称为古斯塔夫的瓦尔特克隆人突然笑了起来，“你莫不是在担心我？”
“没有，在您对学园长产生足以弥补死去的三十七名袍泽的利益之前，您的死亡有逃帐的嫌疑。作为负责人，您如果死了，我会很难办。”
古斯塔夫在神州战役之时，当他意识到可可利亚是在算计他的时候就想好了自己的退路。
这些送上门的女武神，就是他的退路。他给水下机甲部队下达的指令是捕捉，将捕捉到的女武神关押在驾驶舱内，作为他的后手。
按照当时的情况，即使是拿被俘虏女武神来要挟铿惑也已经来不及，也没有用了。因为按照他对战局的了解和铿惑对他的怀疑之心来判断，此时如果铿惑因为感情用事而为了被俘虏的女武神投降，铿惑绝对会损失更多，因为铿惑的投降就表示他虽然暂时救下了被俘虏的女武神，但也将全舰将近200名女武神的生死决定权拱手相让。
古斯塔夫在当时就已经想到了事情将会变成什么样，无论他当时做什么，都逃避不了被可可利亚夺走自己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势力的结果，既然如此……
与其鱼死网破，为何不为自己另谋一条一石二鸟的出路？
因此，借助可可利亚入侵圣芙蕾雅学园与德莉莎完成会面但尚未返回主舰的时机，指挥逆熵地面部队的古斯塔夫借助被俘虏的莉薇尔特提供的通讯频道和德莉莎取得了联系，在陈明利害之后，暂且取得了与德莉莎合作的资格。
这是不同于逆熵和极东支部之间合作的，古斯塔夫与德莉莎个人间的合作。
但是作为杀害了37名女武神的代价，他也付出了很多东西，从利益角度足以完全弥补这37名女武神的损失的东西，并且还承诺为德莉莎提供【世界蛇】的情报——不过这一条对于古斯塔夫本人来说其实可有可无，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会去追查【世界蛇】，探究这个将自己制造出来的神秘组织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尽管过程是将自己的一切都摆上赌桌，可是最后他还是赢了。
“【逆熵】的【卡尔·古斯塔夫】已经死了……”古斯塔夫接过莉薇尔特递过来的衣服，仔细地穿好，上面的斑斑血迹似乎并没有让他觉得不舒服，“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是不存在之人了……”
“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吗？莉薇尔特，我现在有点能明白你的处境了，不过我好像比你还糟一些。”
没有人能够提防一个不存在的人。
他的身份，记录，联系方式全部付之一炬，此刻的他才真正脱离了人类社会与逆熵的束缚，获得了他所想要得到的【自由】。
因为“卡尔·古斯塔夫”已经死了，人类的法律，组织的规定都已经约束不到他，甚至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有人把线索联想到他身上，他将成为真正的游走于人类的世界之外的【幽灵】。
可是同样，作为“不存在的人”，他也没有人权，没有支援，任何人能够轻松获得的东西，他都无法通过正规手段获得。
“莉薇尔特，请顺便问一下德莉莎女士，关于我上次给她的那个实验室的量子坐标，她找到地方了吗？【世界蛇】盯着那块肥肉可盯得紧呢，如果不赶快下手的话……可就什么都没了。”
（第七卷，完）
八卷 蔚蓝深海
第三百零七章 布丁感觉自己不受重视
“古斯塔夫先生，请问这就是你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莉薇尔特静静地站在古斯塔夫身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古斯塔夫的电脑屏幕，古斯塔夫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半个小时没有动过了，这让莉薇尔特有点着急。
“怎么可能？”古斯塔夫哑然失笑，“这样的东西怎么会是行动计划？你脑子秀逗了吗？”
“……”莉薇尔特强忍着把古斯塔夫的脑袋按进电脑屏幕里的冲动，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么您这些天里一直如此关注这个东西的原因是……”
“当然是它将会派上用场。”古斯塔夫终于动弹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搭在鼠标上，精准地拖动了一下网页，“毕竟现在我们的下一步计划还没有开始施行……”
“既然知道下一步计划还没开始你就好好去做准备啊！你在这里已经盯着电脑看了整整两天了！我看是你脑子秀逗了才对吧！”
古斯塔夫一脸惊讶地看着咆哮的莉薇尔特，心中对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女武神有了新的认知：“话说回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这么大声说话。”
莉薇尔特迅速地将自己的失态收起，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觉。她脸色铁青地站在古斯塔夫的桌旁，双眼紧紧地盯着古斯塔夫，似乎是要他现在就给个说法，不然他这副连续两天都盯着电脑的消极怠工的样子让她实在有些怀疑古斯塔夫到底想干什么。
古斯塔夫叹了口气，双腿在地上轻轻蹬了一下，将椅子往后推了推：“莉薇尔特，你要学会什么叫作耐心，真正的猎手绝对要足够冷静，在等待猎物上钩的时候要沉得住气……”
莉薇尔特的脸色阴沉得都要拧出水来了，她咬牙切齿地说：“……这就是你花了两天玩一个电脑游戏的理由？”
这两天里，古斯塔夫一直都在玩一个模拟期货交易的游戏，昼夜不分，茶饭不思，俨然一副网瘾青年的样子。
“对啊。”古斯塔夫有些奇怪地看了莉薇尔特一眼，好像有些弄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我们现在其实相当于孤家寡人，想要追查一个庞然大物的线索，无异于异想天开。但是我有一个计划，先等我掌握了期货市场的游戏规则，获取第一笔启动资金，我们就能够从米高扬中央设计局入手，以此为跳板去寻找【世界蛇】……”
“可是您能否稍微解释一下一个问题呢……”莉薇尔特叹了口气，自从古斯塔夫利用假死的瓦尔特复制体105- SF07号的身体，借由脑波意识态量子传输装置达到类似夺舍的效果，从天命与逆熵的视野中逃出生天以后，她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
“那就是……【世界蛇】真的存在吗？”铿惑的食指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像是在问德莉莎，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个组织……没有标志，没有驻地，没有人员信息，已知的情报只有齐格飞和古斯塔夫两人口头提到了这个名字而已……德莉莎，你真的相信有这么一个组织，能够在盘踞在世界上的两个庞然大物之间隐藏了如此之久？”
“我承认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放着这个可能性不管。”德莉莎皱着眉头回应了铿惑的疑问，“那个逆熵的执行者我不清楚，但是齐格飞……我以前和他共事过，对他的性格还是有些发言权的。齐格飞毕竟是卡斯兰娜家的笨蛋，他说的话，通常不会是编造的谎言。即使有，也是其他人编出来骗他，结果他信了。”
“可是这样的话，我也明白你的意思，无论我们有没有证据证明【世界蛇】真的存在，我们都要去寻找它。齐格飞和我碰面一次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我，我想再找他问情报也无从下手，”铿惑若有所思，只是这个工作实在太难办，让他都感觉有些棘手，“但是这个东西……根本连下手都无从下手……”
感觉到铿惑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抑郁感的德莉莎愣了愣，旋即便明白了看铿惑的想法。
……
“……没错，没有人能够找到一个【不存在】的组织，就好像你打开搜索引擎要搜索什么东西，你总得知道这个东西叫什么名字，或者长什么样子，或者最起码你得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这些与它产生关联性的【线索】才是我们能够找到那个东西的关键——可是现在问题就在于，【世界蛇】几乎像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我们连下手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古斯塔夫摊了摊手，对自己现如今正面临的窘境供认不讳，但是他的表情可不像他说的那么困难，“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
“那就是……那个叫作古斯塔夫的逆熵执行者和我说过一些情报，很模糊，但是指向性很明显的情报——米高扬中央设计局和【世界蛇】似乎有关联。”铿惑把自己的PDA摆在桌面上，展开3D投影，将米高扬中央设计局的一些资料摆在了光屏上。
“米高扬中央设计局？”德莉莎竟然疑惑了一下，“这个组织不是和天命合作过吗？后来转投逆熵……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世界蛇】其实是跟【逆熵】有关系的？难道是【逆熵】的秘密部队？”
“不可能。”铿惑摇了摇头，“古斯塔夫说的话……虽然我也不怎么相信这个人会说完全而完整的真话，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米高扬中央设计局现在已经不隶属于天命，但它也绝不是真正隶属于逆熵的，在古斯塔夫说这件事之前我还没有想过，但是自从知道了这个情报，我突然间就发现米高扬中央设计局和【逆熵】之间奇怪的地方在哪里了……”
……
“逆熵的主力部队是泰坦机甲部队，完全用不上米高扬中央设计局的那些专门为单兵设计的军火。即使米高扬有一些比较适合泰坦机甲的技术，却也没有贡献给逆熵，而只有可可利亚能够使用……所以，米高扬中央设计局从来都没有给【逆熵】提供过什么真正的帮助，反而更像是……可可利亚的私人财产。”古斯塔夫站了起来，好久没有活动过的筋骨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皱着眉头，一脸难受地活动了一下，把冰箱门打开，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冰箱，有些惊讶，“我的布丁呢？”
“因为您太久沉迷在电子的世界中太久，您的布丁感觉自己不受重视，自尊心受挫，逃跑了。”莉薇尔特一板一眼地回答。
古斯塔夫用一个足以做成表情包的表情盯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莉薇尔特一眼。
他知道莉薇尔特曾经是铿惑的部下，但他也说不准这种厚颜无耻的精神到底是她天生就有的还是从她的前任舰长那里学来的。
“那个口味是新出的，我还没尝过，不知道好不好吃……好吃吗？”
“不好吃，太过甜，有些腻，焦糖烤得有些糊。”莉薇尔特大言不惭，丝毫没有偷吃了布丁的愧疚感。
古斯塔夫并没有对莉薇尔特的厚颜无耻感到意外，他只是笑着说：“不喜欢吃？”
“不喜欢。”
“那我下次就还买这个吧。”
“……古斯塔夫先生，您还没有解释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
“最后一个问题，【世界蛇】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它的成立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敌是友？这些我们都不清楚，就好像这个组织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一夜之间盖成了巴别塔……但是这也很可能是我们的一个误区。”铿惑的神色有些奇怪，似乎是对自己的推理有些怀疑一样，“这个误区就是……我们总是认为【天命】和【逆熵】是世界上最庞大的两个组织，而【天命】则是人类史上历史最悠久，存在时间也最长的组织。”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德莉莎一脸的莫名其妙，但立刻就明白了铿惑的想法，那张小脸上突然被不可思议的神色占据，“你该不会是说……”
“只是猜测而已。”铿惑摆了摆手，很是淡定，“【世界蛇】确实是有可能比【天命】更加古老，古老到【天命】就像是它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样……可是这就引发出更多的问题了，【世界蛇】到底是干嘛的？它这五千年里，就一直蹲在旁边看着这个世界？这个组织难道是绝对中立派的？显然不可能——当然也绝对不是一个尾行狂魔协会，这么多年里就像一个金鱼佬一样盯着茁壮成长的【天命】……吃饱了撑的吧？”
……
“因为【世界蛇】进行了崩坏的基因实验啊……实验内容不止是我而已……”古斯塔夫走回沙发旁，慢慢坐下，对莉薇尔特挥了挥手，“这里好闷啊，莉薇尔特，能帮我把窗帘拉开吗？”
“不能。”莉薇尔特的回答意简言赅，“我又不是你的女仆。”
古斯塔夫耸了耸肩，对此不以为意：“【世界蛇】试图克隆第一律者……而我就是那个实验的产物——一个试图将第一律者批量生产的组织，会是没有野心的？说出来谁信？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布置了如同蛛丝网一般的阴谋，难道就是为了克隆出来几个人，自己悄悄地开心一下？当然不是……第一律者的复制体……【世界蛇】是想要一只由【第一律者】组成的……军队啊……强大的，可控的，可以无限量产的军队！可可利亚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就像神话中的耶梦嘉德，在【世界蛇】面前，没有人敢妄称巨人……”
“那么【世界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您有眉目吗？”莉薇尔特歪了歪头，对古斯塔夫的说辞并不感冒。
……
“你是说……那个古斯塔夫自称是第一律者的克隆体，所以世界蛇很有可能正在进行的实验是……律者军队？”德莉莎显然被铿惑的脑洞吓了一大跳，她完全可以理解这个计划有多疯狂。
就像是别的小孩还在用木头做的刀剑互相比划来比划去的时候，有一个藏在角落里的不知道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多大年纪的人突然在地上架起了一排自动火炮，而且他还不给自己的行为任何解释。
现在【世界蛇】的“自动火炮“可能还在研发阶段，但谁也不知道它们何时将会登场。
“嗯，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最好是和本部汇报一下。毕竟【世界蛇】连克隆第一律者这种事都能做出来，还能忍住到现在都不蹦出来，我想一定是有更大的阴谋，也许就如神话传说中吞噬尘世的巨蟒一样，为的是在诸神的黄昏那日从环世之海探出头来，吞噬神明呢？”铿惑拿出一张列表，上面详细地列出了哪些东西该跟本部汇报，哪些不该汇报，“德莉莎，这是我的建议，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妥，请一定跟我说一下再做决定，好给我留出一点时间想想怎么编……为什么要这么做。”
……
“最后……我可不仅仅给了天命提醒啊……想来逆熵的那两位已经收到了我遗物，她们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利用我的【遗物】才能最大化地获取利益……接下来，我们只要观察可可利亚就好了。”
“可可利亚？你不是说……”莉薇尔特皱了皱眉，“将可可利亚作为观察目标是不是不太妥当？既然情报指向米高扬中央设计局才是与【世界蛇】有直接联系的组织，我们为什么不去监视米高扬中央设计局，而跑去监视可可利亚？“
“因为米高扬中央设计局所服务的不只是可可利亚。“古斯塔夫打开一听可乐，显得十分的悠闲，”它与世界上很多组织都有联系，西亚的战争，东南亚的非法组织，国际交易中被严令禁止的货物，甚至足以让五大常任理事国同时派出间谍进行刺探的货物……它的情报太多太杂，我们很可能会有疏漏——但可可利亚就不一样了，我是在减轻我们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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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总算弄完了……“德莉莎美滋滋地伸了个懒腰，险些从椅子上滑下去，”铿惑，我有点累了，你那剩下的几个问题干脆明天再问吧……“
出乎预料的是，铿惑竟然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收起文件夹准备走人了。
德莉莎愣了一下，按照往常，铿惑这个时候肯定会双手一拍桌面咬牙切齿地怒斥自己又想偷懒然后滔滔不绝地讲述学园现在是如何艰辛困苦身为学园长应该挑起大梁负起责任努力认真工作之类的身为老板的人才经常说的话。
可今天铿惑竟然“嗯“了一声，收起文件夹准备走了？
这个铿惑该不会是假的吧？
想到这里，德莉莎脸上的表情一僵，她的身体也随之僵住，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铿惑……你一会有事？“
“嗯，要去看琪亚娜，她说想吃佛跳墙，今天一大早我就炖上了，现在得回去看看锅干没干。”铿惑回答得倒是干脆，他推开门，把挂在门边的舰长帽戴回头上，长而宽的帽檐盖住了他的眼神，让德莉莎甚至产生了一瞬间不认识这个人的错觉，“明天早上八点半，你做完早祈祷之后我会来找你，我想问一下关于……莉薇尔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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