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但古斯塔夫的反应也是极快，他的左手一收，手掌瞬间捏成了拳头。与此同时，铿惑感到一股巨力从身下袭来，硬是要把他强行拽回那些碎石雨的必经之路上。
可是铿惑的动作太快，再加上古斯塔夫还有反应的时间，尽管他确实用引力将铿惑拽慢了一瞬，但他的大部分身体已经钻进了天花板的洞里，耷拉下来的两条腿恰好擦着碎石雨，没有收到分毫的伤害。
“下来！”古斯塔夫面沉如冰，像一个交响乐团的指挥家，引力裹挟着周围一切可以成为弹药的细小物体在他的身边回旋着，飞舞着，犹如游龙。
随着古斯塔夫的大喝，铿惑腿上传来的那股力量更加明显，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血管中的血液正在向着脚部汇集，再这样下去，恐怕没等自己被这引力拖下去，自己脚部的血管就已经全都被血压挤爆了。
铿惑手中蓦然出现一把长刀，那把刀在铿惑手中挥舞着有些奇怪的轨迹，竟然朝着自己脚下空无一物的空气砍去。而就在刀锋掠过他脚底的瞬间，那股被引力牵扯着的感觉也在刹那间消失。
铿惑的脸上浮现出了困兽的凶狠神色，他本来不想这么早就把自己的底牌暴露出来，但此刻情况危急，他不得不冒险做出这个举动。
可是既然自己做出了这个动作，那么古斯塔夫……
“咦？”古斯塔夫轻轻咦了一声，显然是发现了铿惑刚才那一刀的古怪之处，他的眼神中浮现出了思索的神色，“引力……被斩断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铿惑没有应答，他的眼睛中看到的世界和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样，他能清楚地看到很多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说瓦尔特二号使用能力时头顶出现的那个扭曲且不可描述的球体，在瓦尔特二号使用能力的时候，那个球体分裂出了无数的丝线，丝线组成了网格，将整个房间铺满，然后随着那些网格的扭曲与波动，整个房间里的引力也会随之产生变化。
而古斯塔夫也一样，铿惑能模糊地感觉到古斯塔夫的身边似乎也有着与那个球体相似的扭曲能量团，但却没有上次看得清晰。
尽管如此，只要铿惑能看到那些网格，他就能触摸到它们；既然能触摸到它们，那就能斩断它们！
铿惑本来想把这个能力偷偷隐藏起来当作自己必胜的杀手锏，但此刻却被古斯塔夫逼了出来，无论是能力的克制也好，场外客观因素的制约也好，似乎全都在向着古斯塔夫，甚至连场上胜利的天秤似乎都在向着他倾斜。
“难道你能看到引力场吗？”古斯塔夫的脸上浮现出了感兴趣与认真并重的神色，他几乎凭借着铿惑刚才那一瞬间的不合理动作和那不合理动作产生的结果就推断出了一些必要的情报，“怪不得你总是能躲开我的攻击，我原本以为无形的引力场是攻击是必中的，可你却给出了我一个从未想到过的答案……而且你刚才的动作是……斩断了它？”
铿惑知道不能给古斯塔夫继续思考的空隙了，他的身体微微低俯，向着古斯塔夫直冲而去，似乎希望以速度取胜。
“冷静一下。”古斯塔夫眼睑微收，做出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顿时，如同液压机般的压力向着铿惑碾压而去，但铿惑不闪不避，只是将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刀芒吞吐之间，飞沙走石，在刀光剑影笼罩下的铿惑毫发无伤，余势不减地向着古斯塔夫继续冲去。
古斯塔夫能清楚地感觉到铿惑那把闪着光的大刀似乎把引力都砍成无数碎片，像被撕碎的渔网一样。他的眉毛微微挑起，身体在引力的牵扯下飞速向旁边撤去，与此同时，途经之处地面上的碎石突然间受到了来自铿惑方向的引力牵引，向着铿惑攒射而去。
“不，引力场只是一个为了方便进行描述的假想模型，它并不是真正存在的，”古斯塔夫依然在思考，他原本以为铿惑能够看到引力场，但考虑到引力场的定义，他有觉得铿惑的能力可能有着更为奇特的解释，“也就是说，你斩断的可能不是引力，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切断了引力与你本身之间的联系？不可能，引力的联系是基于空间概念的延伸，引力来自于客观物体的质量，而客观物体的质量引起的空间翘曲才是引力产生的原因……虽然这只是一种假说，但无疑证明引力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概念，引力很可能是基于相对论基础的原理出现的一种现象……”
“铿惑先生，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古斯塔夫突然对着铿惑问了起来，“虽然现在问起来有些不太恰当，但可否告诉我，您刚才斩断了引力？”
“我斩断的是你能活下去的未来！”铿惑的回答是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古斯塔夫只是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这不过是铿惑放的又一句狠话而已。
铿惑仿佛没有得到教训一样，一边围着古斯塔夫不断地来回闪身，一边向着古斯塔夫不断地抛掷各种投掷物。但是这样的攻击对于古斯塔夫来说显然没有什么用，甚至连他体外的那层引力屏障都无法击穿。
可铿惑却好像失了智一样重复着这毫无成效的战术，丝毫没有注意到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游戏结束了，铿惑先生。”古斯塔夫叹了一口气， 双手在胸前抱圆，似乎是要把什么无形的东西捏成一个球体一样。
古斯塔夫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双手在不断地颤抖着，好像每推进一毫米都要耗费他大量的体力。随着他的动作，铿惑的四周突然被笼罩上了一层几乎肉眼可见的扭曲轮廓，那轮廓如同一堵墙一样将铿惑包围了起来。他们脚下的楼层震颤着，碎石和灰尘如同被强力吸尘器吸走了一样疯狂地向着铿惑所在的位置飞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间，铿惑根本就没有机会逃出去，他试探着用刀芒去劈砍那些向自己压过来的网格状的东西，却徒劳无功。
并不是这些很可能代表着引力关系的网格切不断了，而是一层后面还有一层，层层叠叠之下，铿惑哪怕能持续不断地切下去，也只不过能切断一个方向的引力而已，其他方向的引力照样会把他碾压成肉饼。
铿惑的目光中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古斯塔夫的这一击显然是在考虑了自己能力的特性之后要做成一个必杀之局，自己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用【移形换影】闪出这片引力扭曲区域……
但是古斯塔夫显然已经知道自己有着在一定区域内无视空间距离移动的能力，又怎么会给自己留下一个这么大的漏洞去钻？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
“见识过困兽之斗吗！”铿惑猛然抬头，对着古斯塔夫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就来见识一下吧！”
那把双手十字剑突然出现在了铿惑的左手，但与此同时，他右手的长刀却并没有收回。铿惑如同游戏里的狂战士一样，双手各持一把双手武器。这两把都有将近两米长的兵器在铿惑手上轻若鸿毛，而铿惑，似乎也要在古斯塔夫的必杀之局里做出最后的困兽之斗。
下一秒，如莲华般璀璨的光华闪耀，数不尽的刀光剑影如同灯光表演般在这片不大的区域中疯狂地闪烁着，飞舞着，一道道离体剑气势如破竹地从那个扭曲的引力囚笼中飞出，在飞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又仿佛承受不住那磅礴的大地之力一样逐渐消散。
“武学并不是单纯的肌肉记忆，它来源于人的思想，故此才有习武如习人的说法。武学的招式里无处不透露着创作者的思想，如果我要拼尽全力去钻研，最后也不过是学得了别人的影子……”
凛冽的刀芒之中，铿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灯塔一样显眼，那不是视觉上的引人注目，而是气势上的，灵魂上的，精神上的夺目耀眼。
“也许是我对于【我】的执念太深，所以我才一直都不愿成为别人……我一直都想从我脑海中的那些东西里挣脱出去……”
仿佛在这一瞬间，天地都失去了颜色，古斯塔夫的视野中只剩下了那双狰狞如恶鬼般布满血丝的双眼。
那双眼，似乎在熊熊燃烧。
“可是最为可笑的是，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需要它们来帮助我脱离窘境……”
那双眼睛在他的视线中不断放大，逼近，那双眼中滔天的血焰似乎要将他整个吞噬掉。
“所以……看着吧！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想要创作出的一式……不带任何别人影子的一式……这是……【我】！”
“我不想成为别人！我只想成为……我自己！”
“非天，非同；不酒，不端……力与三十三天等, 或为诸天所破，或时能破诸天。千眼千手，故察千界而剿诸般厄，诸般苦，诸般恨，因此身为修罗，便道此刃之名……”
“恶，即斩！”
第二百九十五章 杀人者
古斯塔夫感觉自己的压力猛增，铿惑仿佛一台挖土机一样疯狂地在他构建出的引力场中推进着，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只能不断地计算新的引力参数，将缺口填补上去。
可是铿惑实在是太快了，他双手各持一把双手武器，却像挥舞着两根牙签一样毫不费力，那两把兵刃每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就有一片引力区域消失。而为了逼迫铿惑，古斯塔夫也不能将铿惑身后的引力场也取消掉，可正面的引力场已经在铿惑迅猛的推进下几乎快被撕碎，如果此时他将所有精力全都放在正面，场上的形势就攻守易位了。
“斩！”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喝，铿惑的刀芒仿佛随着这声大喝得到了增强一样，它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破坏力，势如破竹地将面前的最后一道引力陷阱斩成两段。
“死！”铿惑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似乎要喷出火焰，他向前猛冲两步，抛下十字剑，双手持刀，向着古斯塔夫直劈而下。
但是古斯塔夫的嘴角却突然扬起了一丝微笑。
铿惑突然心生警觉，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使用了自己藏了许久都未曾使用过的那枚玉佩的能力。
【移形换影】，将使用者与某个被做过特殊标记的无意识物体交换位置，最大距离为四丈。这个能力每一次使用都会消耗大量的体力，这也是铿惑并不经常使用它的原因，更多的是依靠消耗体力较少的【黑猫诡计】与自身的速度配合，达到别人眼中类似于瞬间移动的效果。
铿惑的身体突然出现在了另一侧的墙边，与此同时，古斯塔夫的身前传来一声巨响，那是空气在突然的高压下急速压缩，塌陷成空穴，爆发出的如同云爆弹一样的爆炸。
铿惑十分肯定，这一定是古斯塔夫早就留好的后手，否则早就知道他拥有类似于瞬间移动能力的古斯塔夫绝对不会做出这样一个看似精密实际上只要自己使用那个类似瞬间移动的能力就可以完美破解的陷阱。
“原来是这样，想要骗我用【移形换影】突破引力囚笼来到他的附近，然后用早就完成计算的引力陷阱将我击杀吗……”铿惑感觉自己的胳膊好像有点软，这场战斗的强度十分的高，这是他在这场战斗里第三次使用【移形换影】的能力，消耗的体能虽然还没有到让他无法作战的程度，但稍微让他手软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铿惑前两次使用【移形换影】试图击杀古斯塔夫，但全都失败了，古斯塔夫如同未卜先知一样捕捉到了他的落点，并且做出了十分高效的针对策略。但前两次失败也给铿惑带来了一些情报，那就是古斯塔夫的战斗信息采集并不是依靠他的双眼和双耳，而很可能是依靠用引力场编制成的网络。
如同盘踞在蛛网中心的蜘蛛一样，它的八条腿看似随意地搭在蛛网上，但蛛网的每一丝震动都可以通过它的脚传递到它的神经中枢，古斯塔夫很可能也用了一样的办法。也就是说，他并不是看破了铿惑的行动规律，而是通过铿惑自身的引力扰动判断出了他的位置。
“但是很可惜……”铿惑默默地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防毒面具戴在了脸上，整个人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冲刺速度，整个人如同猎豹一样向着突然间被红雾笼罩的古斯塔夫冲去，“我最擅长对付的就是话痨。”
【移形换影】，是将使用者与提前做过特殊标记的物体交换位置，而铿惑做下了标记的物体……
就是在之前的战斗中被他大量抛洒出的【话痨克星】。
如果【话痨克星】这个名字让人感到有些陌生的话，那么【学园祭上萩的特制地狱火山咖喱调和而成的超级辣椒爆弹】这个名字是不是就熟悉很多了？
连脱臼都没有让他冷哼半声的古斯塔夫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他的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惨叫声嚎到一半就被自己的咳嗽打断，周围的引力屏障顿时如烟般消散，而铿惑则趁着这个机会飞速向前，一刀斩出，势在必杀。
可是古斯塔夫并没有失去理智，情急之下，他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引力牵引，直挺挺地飞向窗外，如同一只瞎了眼的鸟一样在天空中胡乱地飞行着。
被引力陷阱碾爆的【话痨克星】内的高压气体确实在高温中燃烧殆尽，没有产生什么作用……但是铿惑之前抛洒出的【话痨克星】数以百计，那强烈的震动足以让附近其它的【话痨克星】自动引爆，人类作为生物的本能绝对会会让古斯塔夫出现刹那的破绽，而这一刹那的破绽，就是铿惑唯一的机会。
冲进红雾的铿惑没有因为古斯塔夫逃向天空而停下，他的手中突然又出现了数枚内胆里装满了危险的红色液态辣雾的小型爆弹，他的手腕一甩，便将这数枚爆弹如数向着在半空中飞舞的古斯塔夫扔去。
通过引力场的感应察觉到了铿惑动作的古斯塔夫此时明白自己中了计，但他还是本能得撑起了一片并不强硬的引力屏障，将那些小型爆弹挡在了外面。
可是下一秒，引力场中传来的变动就便让他的心脏如同被狠狠捏住了一样，几乎出现了片刻的骤停。
“我们一共交手过两次，这两次里你都是利用情报差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我之前一直都在思考，为什么你的计划好像最差也是平局，现在我明白了……你只是总在你不会输的地方下棋而已……你不过这一次，虽然你确实掌握了绝大部分的情报，但只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所以……我赢了！”铿惑那如同恶鬼般的声音出现在了古斯塔夫的耳边，让他不禁一愣，古斯塔夫知道此刻自己正在天空中胡乱飞行，而铿惑的声音出现在自己耳边，也就是说……
“下地狱去吧，渣滓。”铿惑的身体出现在了古斯塔夫的身边，他的神色凛冽如亘古不化的冰川，一杆长枪悄然出现在他的右手，他的衣袂在高空的寒风中猎猎作响，如同宣告死亡的旌旗。
那杆长枪猛然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洞穿了古斯塔夫的胸膛，余势不减地向着地面直飞而去，而古斯塔夫的脸上还残留着错愕的神色，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睁开，好像死不瞑目，只是此刻他的一切仿佛都在此定格，他那未来得及出口的话也好，他尚未完成的宏愿也好，甚至连肢体的动作都在此刻暂停，整个世界在这一刹那陷入了绝对的沉默。
下一刻，鲜血如喷泉般从古斯塔夫左胸出的洞口中喷涌而出，却连铿惑的衣角都没有沾到，只剩下一颗反射着红色光芒的小珠子在空气中与他作伴。
古斯塔夫张大了嘴，却没有丝毫的声音从他的声带中发出，他如同一个破布玩偶一样在空中直线坠落，在半空中肆意翻滚着，鲜血和内脏碎块拉成了一条长长的线，仿佛线的那一头连接着地狱。
铿惑的身影出现在了弗莱德大厦第25层的那个破口旁，他喘着粗气，腿脚有些发软，连续两次使用【移形换影】对他的体能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如果是刚开战的时候，他充沛的体能让他不至如此，可在高强度的战斗已经持续了有好一会的现在，连续两次使用这个及其耗费体能的能力让铿惑也有些吃不消了。
因此，他才必须将这个能力留在必胜的一击上。
铿惑瞥了一眼在空中坠落的古斯塔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的手有些颤抖，心情好些也有些说不出的奇怪，虽然他早就做好了杀人的心理准备，但当他真的做出了这种事之后，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惶恐不安，他的良心好像在谴责着他，可是理智却又告诉他这么做没有错。
铿惑有些茫然，为死去的女武神复仇的喜悦并没有来到，来到的反而是如同巨大阴影般的不安和无措，他甚至连看一眼古斯塔夫的尸体都不敢便匆匆用【移形换影】回到了大厦内部。
“杀人的觉悟吗……”铿惑低声轻念着，齐格飞跟他说过的话历历在目，当时他尚且以为自己是可以承担下这种心理负担的，但现在感觉起来却完全不同。
杀死其它生物这种事，铿惑干过，不知一次。
无论是崩坏兽也好，变成死士的人也好，还是菜板上扑棱着的鸡也好，铿惑下手的时候都明确地知道那是一个生命，也许崩坏兽和死士的【生命】的意义有所不同，但并不意味着它们的生命就不是生命。
对此铿惑并没有感到什么心理负担，因为他知道，杀死崩坏兽是为了拯救同胞，杀死死士是为了让已死之人得到真正的安息，杀鸡……是因为爱丽莎想吃。
当自己的刀口切下，温热的鲜血流或者炽热的组织液流出来的时候，铿惑并没有感到什么负罪感，因为他知道，生物本来就是依仗着其它生物的死亡来延续自己生命的。
无论是将其它生物作为食物也好，杀死其他生物保障自己的安全也好，将其它生物的皮毛剥下来裹在自己身上抵御寒风也好……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这都是为了自己生命的延续。
但是当他看到古斯塔夫那张扭曲错愕的脸时，恍然间，他却突然感觉到了惶恐，仿佛看到的不是古斯塔夫，而是自己。
——杀死了女武神的古斯塔夫最终被自己杀死，那么杀死了古斯塔夫的自己又将会被谁杀死？
那个将杀死自己的人，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带着满腔的怒火和不容更改的立场？自己死时……
会不会也露出像古斯塔夫一样的表情？
铿惑摇了摇头，把这个问题暂时压下，慢慢地把自己遗落在地面上的武器捡了回来，那杆长枪已经被他扔了出去，现在下去捡太浪费时间，而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他用有些酸软的手臂慢慢把电梯门拉开，跳到了电梯井的梯子上。
“不知道Wraith找到琪亚娜没有……”铿惑扶着电梯井的梯子，一步并作两步地向上爬着，他的体能正在慢慢恢复，只要再过一会，他就能继续全速向上攀爬，“静谧宝石……没事的，最大的变数已经铲除了，接下来只要拿到静谧宝石……”
可是铿惑的心却没来由地刺痛了一下，一直以来被他刻意遗忘的恐惧慢慢浮上了他的心头。
铿惑有些害怕，有些后悔，尽管他认定古斯塔夫肯定不会真的如他所愿将琪亚娜交还回来，但万一呢？
万一古斯塔夫就同意把琪亚娜还回来了呢？可是现在自己已经把古斯塔夫杀了，再思考这些只不过是马后炮而已，只是这种不安和焦虑此时却如同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心，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铿惑又有了急躁起来的趋势。
“冷静一下……只要拿到静谧宝石，这场战争就算是结束了，我有充足的时间去找琪亚娜……”铿惑不停地劝说着自己冷静，但这却只能让他更加焦躁，“可是Wraith到现在也没给我消息，琪亚娜到底哪里去了？该不会……不可能的，笨蛋的不死性可是宇宙通行的法则……”
铿惑迅速地把心底那个不好的猜想压了下去，一言不发地加快了自己攀爬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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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琪亚娜疑神疑鬼地探了探头，却发现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好奇怪啊，难道玛基博士是骗我的？要不然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连个守卫都没有？”
“不对，玛基博士说静谧宝石要被用来制造一场人工崩坏……”琪亚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也就是说，在崩坏爆发之下，这里将无人幸存，那么逆熵肯定不愿意让自己人也死在这吧？所以就提前把他们都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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