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如果是在现实中，铿惑也许还会再三考虑一下要不要这么毫无防备地闯进来，可这里是精神世界，所有事情归根到底都会归结为精神上的碰撞。
因为精神力的战斗归根结底是意念的对决，在两种相互矛盾的意识中，决定胜负的并不是谁更强，而是谁先放弃。在心中放弃了的那个人，就相当于在现实中的战斗里主动举起了白旗。
而这才是方士最不惧怕的战斗，方士讲究炼魂煅魄，明心见性，心若磐石。尤其是坚守自身大道，念头通达的金丹方士，也许铿惑在精神力的对拼上可能无法获胜，但绝对不会失败。
铿惑推开了天守阁外部围墙的大门，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
“你愣在那干嘛？”铿惑回过头，看着在门外迟迟不肯踏入天守阁范围的绯玉丸。
绯玉丸恍然间只觉得有一道冷冽的危机感正在注视着自己，她浑身汗毛炸起，心有感应似的看向那股危机感传来的方向，看到的却是铿惑那一如既往的困惑视线。
“我……我不敢……”绯玉丸瑟缩地扒着门边，迟迟不敢进入，“总觉得……如果进去了……有什么东西就会变化……”
“但是不前进就没法变化，不变化就要一直保持原样，甚至更糟不是吗？”铿惑向绯玉丸伸出了手，脸上笑得很温柔，“来吧，来帮我找回我的女儿，我会保护好你的。”
绯玉丸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犹犹豫豫地飘到了铿惑身边。
【没有露出任何破绽，难道是我想多了？】铿惑的心中闪过这样一句话。
……
随着向那座巨大天守阁的靠近，绯玉丸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心里慢慢浮现出来，变得愈发清晰，那种熟悉感，好像是……
“我好像来过这里……”穿过庭院，绯玉丸望着天守阁那扇巨大的木门，有些呆滞地自言自语，“这扇门我见过……这里我来过的……我……”
“我……”此刻的绯玉丸好像被隔绝于深海之中，耳边的声音逐渐消失，留下的只有无边的寂静，而她捂着自己的头，在空庭竹林中曾昙花一现，又被她转眼间忘记的那段记忆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很多她从未见过的记忆，这些喧嚣着的回忆把她的脑海吵得如同养鸡场一般，让她顿时感到头痛欲裂，“我是从这里出去的……我是从这里来的……”
铿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绯玉丸身后，此刻头疼欲裂的绯玉丸根本无暇注意到铿惑看着她的眼神。
寒冷如冰。
……
那段被人杀死的记忆再次袭来，与上次同样的痛苦，但这一次不同的是有铿惑在一旁着看着。
“喂！清醒一下！”铿惑伸出一只手拎住绯玉丸后颈的衣服，用力摇晃着，“你干毛呢？”
“哎？！”绯玉丸被突如其来的摇晃硬生生打断了那段记忆的回溯，成功从梦魇中脱离了出来，她有些懵逼地看着突然又变回了天守阁的周围，突然间非常激动地挣扎了起来，“不好了大叔！快！我们快走！时间要来不及……”
说完，铿惑就感觉到一股大力从自己的手上传来，赫然就是绯玉丸在拖着自己向前飞，为了不拖慢绯玉丸的速度，铿惑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你先说明白，什么情况？”
“啊啊啊啊啊——”
铿惑有些无语地看着那个厚重大木门上绯玉丸形状缺口：“这门纸糊的？”
“哇啊哇大叔你快进来！时间来不及了！哦对我给你开门……”绯玉丸的声音从天守阁的内部传来，随之传来的还有木插销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快……我们快走！你女儿有危险！”
“我早就知道有危险了！”铿惑看着这个突然间变得火急火燎的绯玉丸，心中一丝不可能的猜想闪过，“你刚才又……想起来什么东西了？”
“……对，但是说来话长，我们……”绯玉丸打开了门之后便急匆匆地向着建筑的内部飞去，声音里的急切简直要跟着了火一样。
可是异变陡生，铿惑连天守阁内部的装潢都没来得及看清，绯玉丸的声音就突然没了踪影，铿惑下意识地往绯玉丸的方向一看，才发现一层半透明的紫色罩子不知何时竟然把她扣在了里面，密密麻麻的如蚯蚓一样的符文仿佛有生命般在那层罩子上面蜿蜒着，扭曲着。而绯玉丸则一脸受到了惊吓的表情，用力地锤这那层看似薄薄实际上却坚硬得不讲道理的能量罩，看她的口型好像是在大声地呼喊着什么，但是却没有半点声音传出来。
铿惑下意识地把手搭在了腰间别着的两把刀上。
这两把刀是消失的大八重樱遗留下的，铿惑顺手拿来当作自己的武器。
“一，二，三……”铿惑轻声细数着那些不知从什么角落出现的崩坏兽们，“四头……”
“好久没正八经地用一次刀了……虽然是把从不伤人的善良之刀，但是好歹是八重樱用来驱魔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差……”铿惑缓缓拔出腰间的灵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尝试着轻轻割了一下，“果然，这把刀还是伤害不了我，那么它的作用，就先拿你们做下实验吧……”
凡是描写古代大将的文献往往都有一句“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是绝大多数人在读的时候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这句话，因为它出现的次数实在太多，多到了没有这几个字好像连个小将都当不了的地步。
可是【精通】二字，谈何容易，很多人穷极一生也就在某样兵器上达到【精通】的程度，距离十八种兵器远远不及。
这句话里包含着的东西太多了，十八般武艺指的是从赤手空拳到远程武器，短兵长兵等等的总共十八种武器的使用方法，而把这十八种兵器样样都能用到【精通】的等级，可以称得上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这就是铿惑所掌握的兵器使用的程度（除了弓弩这种远程兵器）。
除此之外，对于他的描述还要加上一句话。
【尤擅刀术】
铿惑的身影在原地陡然消失，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向着那几头崩坏兽袭去，他的身影如穿花的蝴蝶，在那些体型庞大的甲壳怪物之间迅速地穿梭着，好像只是一个游览风景的过客，只是从那些崩坏兽的身边飞快地跑过而已。
仅仅一眨眼间，铿惑的身形便穿过了四头崩坏兽组成的防线，一脚急刹车踩在了困住绯玉丸的那层结界上。
绯玉丸的眼中浮现出了难以言说的惊讶，在结界中的她听不到铿惑那边传来的声音，但是她可以看到铿惑那边的画面。
在绯玉丸的眼中，铿惑身后的那四头崩坏兽齐齐地转过身来，而面前的铿惑好像已经忘记了那四头崩坏兽的存在一样，拿着灵刀在那层结界上面皱着眉头比比划划。
绯玉丸吓得魂飞魄散，她着急地捶着那层无法发出声响的结界，大声地提醒着铿惑，但是她的声音却没办法传达到铿惑那边，就像铿惑那边的声音也无法传达到她这里一样。
“七涟刀·四身杀法。”
那四头崩坏兽狂奔而来的声势极其浩大，绯玉丸隔着听不见声音的结界都能感受到那仿佛千军万马奔腾的震动感。
那四头崩坏兽在跑动的过程中如同被小孩子拆坏的乐高积木一样，几条好像是伤口又好像是细密线条的暗色纹路伴随着奔跑带来的震动从它们的体表浮现出来。随即，它们的身体便顺着这些线条，滑落成无数的碎块。
“大概就是这里吧……”铿惑提起手中的灵刀，“果然，这把刀不能对人产生伤害，只能对崩坏能或者说灵体造成伤害……这样的话，这个结界应该也可以用这把刀试试？”
铿惑后退两步，仿佛在做准备运动一样深吸一口气，摆出了一个上段持刀的动作。
绯玉丸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丝不妙的感觉，她忙不迭地向后退着，但还没等她退开，铿惑的刀光便已经后发先至，绯玉丸只感受到一股猛烈的风从自己面前吹过，前方的铿惑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七涟·一闪。”铿惑那冰冷而没有掺杂丝毫感情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绯玉丸打了个激灵，嗖地一声蹿到半空中，哇哇大叫着：“哇大叔你吓死我了啊！”
说完，绯玉丸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竟然没有纠结于铿惑拿刀砍结界这种想想就很危险的事，而是十分着急地落在铿惑的肩膀上：“快走大叔！我们快上到顶层！你女儿就在那里！晚了就来不及……”
“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铿惑并没有听绯玉丸的话，而是站在原地，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刚才我为什么不直接从天守阁外面爬到顶层，然后破窗而入呢？我走进天守阁，不就相当于我得一路杀上去吗？多浪费时间？”
“对吧？”铿惑微微转头，看向了自己来时的方向，“可是现在好像已经出不去了啊……”
天守阁的大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的黑色空洞。
现场明明没有风，烛台灯火却不知何时开始了大幅度的摇曳。
两个庞然大物的身影，竟然从虚无到凝实，慢慢从空气中凝结了出来，就像大变活人一样。
它们的身体构造很明显是崩坏兽，却没有之前出现过的任何一种崩坏兽的主要特征，它们的身体如同中世纪的重甲的上半身，线条极其硬朗流畅；宽阔的肩膀两侧有向后方斜刺高耸，如同装饰夸张的肩甲一样的构造；它们无声无息地漂浮在半人高的空中，身体的底部是一圈类似于裙甲一样的甲壳片组成的构造，好像是依靠这种构造悬浮在空中的。
“帝王崩坏兽吗……两头？”铿惑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好像看见的不是两头崩坏兽进化的顶点，而是两只兔子一样。
崩坏兽的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普通，战车级，弩级，超弩级，封号级以及只存在于资料中的帝王级。而崩坏兽的种类分为战车崩坏兽，骑士崩坏兽，突进型崩坏兽，弩炮级崩坏兽，以及圣殿骑士这几种。
可是在这些崩坏兽的族群之上，还有一个崩坏兽族群，它们的战斗力比同等阶的其它种类崩坏兽都要强上一大截，被称为帝王崩坏兽。帝王崩坏兽是没有天生的，而是由其它的普通崩坏兽进化而来，而进化的规律至今也没能总结出来，有的崩坏兽在弩级时进化成帝王崩坏兽，有的崩坏兽在普通级时就进化成帝王崩坏兽，并且实力也根据进化之前的实力而大有不同。
“是……是守塔人！完了……”绯玉丸惨呼一声，嗖的窜进了铿惑衣服的后背，“大叔你加油打完了叫我出来……”
进入了认真状态的铿惑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另一只手把绯玉丸从自己的衣服里拽了出来，神色淡漠如枯松。此时的他，已经完全的心无旁骛，进入了好久不曾进入过的状态。
刀，是他使用的时间最长，也最熟练的武器，无论是斩马刀，柳叶刀，环首刀到日本的打刀他都用过，持有别的武器的铿惑和持刀的铿惑战斗力可以说判若两人。
而让铿惑在持刀的状态下还要认真对待的敌人，显然不是可以在衣服里藏着一个蠢萌狐狸的状态下可以轻松应付的。
“时间已经不多了吗……”铿惑喃喃道，绯玉丸很明显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非常着急地想要自己赶紧登上天守阁的顶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崩坏兽在这里……但是你们……”
“别挡着我！”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战斗的意义
铿惑仔细地打量着那两头帝王崩坏兽的特征，评估着对方的战斗力。
崩坏兽中有一些独特的个体，它们拥有一些同类并不具备的特殊能力，有的崩坏兽在死后会爆炸，有的崩坏兽的攻击力比同类同级的崩坏兽要强上很多，甚至还有的崩坏兽与另一头崩坏兽是共生关系，只要两头崩坏兽没有同时受到致命伤，就不会真正地死亡。
而此时，那两头帝王崩坏兽的体表覆盖着颜色不同，几乎已经凝结成实质的崩坏能护盾，并且它们之间还有若有若无的红色崩坏能丝线将它们的身体链接了起来。
“【物理免疫】，【能量免疫】和【血缘】……”铿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有些棘手呢……”
【物理免疫】和【能量免疫】顾名思义，分别免疫物质层面的物理性冲击和能量层面的能量攻击，而【血缘】则意味着如果不同时将两头崩坏兽杀死，它们就不会真正意义上地死去。
“优先解决【能量免疫】吧……”铿惑思量片刻，便拟定出了一个粗略的作战计划，与此同时，他的身影猛然向侧翼低掠而出，调整着自身与敌人的站位。
以少敌多的战斗中，最重要的就是阵型的分割，将对方的人数优势通过阵型的拉扯分散开，或者利用对方队友的身体作为掩护，强行形成局部一对一的公平对局。
铿惑并没有急于发动攻势，他的身影在场上不断地穿梭着，试探着帝王崩坏兽的攻击。
陡然，靠近铿惑的那头能量免疫帝王崩坏兽率先发起了攻势，它的身体向前略倾，身体下部那如同裙甲般的甲壳片如同螺旋桨般飞速地转动了起来，拉出了一道肉眼无法辨别的幻影，飞速向铿惑逼近。
“就是现在！”一直在等着对方先发起攻击的铿惑身影一闪，眨眼间已经拐过那头帝王崩坏兽的攻击路线，好像没有看到它一样飞掠到了另一头帝王崩坏兽的身后，而那头物理免疫的帝王崩坏兽反应也是极快，它的身体骤然落到了地上，支撑着它身体的那些裙甲片在它身体的周围悬浮纷飞着构成了一个矩阵，四道崩坏能能量流从裙甲片的底端狠狠地插进了地面。
但铿惑的真正意图根本就不是攻击它，他只是虚晃一招，脚尖轻点便如未卜先知般从原来站着的地方闪开，如入林野鹤般优雅轻盈地从脚下激射而出的四道激光柱中间疾驰而出，向着最先发起攻击，此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那头崩坏兽袭去。
这就是鹤形拳中的步伐，【鹤入竹林】，这个身法本是用于在林中与敌人周旋时的突进身法，能够在高速行进中自如地操纵自身的重心以便躲闪开林中的树木，从而向敌人发起意料之外突袭的步伐，此刻铿惑将那四条垂直移动的激光柱视作树木，似缓实疾之中便欺近那头具有【能量免疫】护盾的崩坏兽身侧。
铿惑手中的灵刀在刹那间绽放出夺目的光芒，一道迅疾而又精准的剑气竟然脱刃而出，狠狠地撞在了那头帝王崩坏兽的能量护盾上，泛起一阵肉眼可见剧烈形变。
“铮——”铿惑手中的灵刀在那层能量免疫护盾上轻轻划过，却没能砍进护盾内分毫。
但是铿惑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他之前就猜想过这把灵刀的攻击很有可能属于能量攻击的范畴，此刻只是稍作实验而已。
铿惑一直空着的左手终于动了，他的手无声无息地拔出了八重樱留下的另一把刀，这把刀稍微短一些，但也足有半米多长，赫然就是一把胁差。
左手刀，铿惑也并不生疏。
“七涟·一闪！”铿惑的身影如同幻影般穿过了那头帝王崩坏兽的身体，留在它身上的只有一道深深的刀痕。
七涟刀，是铿惑记忆中留存下的一套刀法，刀法的核心便是快，如石头坠入水中泛起波纹的刹那一般，在一次攻击的机会里瞬间斩出复数的攻击，而这套刀法的第一式，一闪，则是在一个瞬间完成同一个位置七连斩的攻击，有着利用复数次的叠加攻击破开敌人坚硬甲壳的效果。
“攻击奏效。”铿惑将胁差上沾染的崩坏兽体液甩掉，头未回，身先发，再次携雷霆之势向着身后的这头崩坏兽袭去。
那头有着【物理免疫】护盾的帝王崩坏兽此时正好和铿惑以及那头【能量免疫】护盾的帝王崩坏兽三点一线，这也导致它无法立刻向铿惑发起攻击，不得不向一旁平移寻找攻击角度，但这片刻的喘息就给了铿惑将优势转化为胜势的机会。
铿惑重心下沉，等待着攻击的时机。
机会眨眼即逝，那头【能量免疫】护盾的帝王崩坏兽才刚从被击的僵直中缓过来，便立即转身，原本在身体底端悬浮着的裙甲片再次围绕着它的身体飞速旋转起来，一条崩坏能环带恍若行星的星环一样，猛然向着四周扩散开。
然而铿惑等的就是对方再次面向自己发动攻击的时刻，他的身体猛然低下，如同一只壁虎一样紧紧地贴在地面上，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向着周围急速扩散的能量环，随即四肢发力，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向帝王崩坏兽。
那条崩坏能环带如伐木机的圆片电锯一样，势如破竹地切开了路上遇到的所有东西，无论是铁制的烛台也好，还是一抱粗的柱子也好，统统被毫无阻隔地切成两段。
铿惑的膝盖如攻城锤一般狠狠砸在了那头帝王崩坏兽胸口的伤痕上，夹杂着铿惑金丹意志的攻击势如雷霆，竟然将帝王崩坏兽那比坦克装甲还要坚硬的外壳砸出了一道道的裂痕，而这头帝王崩坏兽也如铿惑所设想的那样，被这强横的攻击击飞，向着另一头帝王崩坏兽飞去，那头【物理免疫】的帝王崩坏兽竟然躲闪不及，被【能量免疫】的帝王崩坏兽狠狠撞倒。
而与此同时，铿惑右手的灵刀也脱手而出，打着旋向着被自己击飞的帝王崩坏兽的落点附近飞去，插在了地板上。
这正是铿惑所想要看到的效果，趁着这短短的一两秒时间，铿惑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姿态与呼吸，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刀身高举与头顶，微微向右倾斜，刀尖直指向两头帝王崩坏兽的方位。
铿惑吐气如柱，纳气如川，如果还是之前的他，恐怕此时已经需要压制自己的呼吸，避免体力消耗过多了。可是真正步入了金丹期的铿惑，身体内外共成循环，持久力与爆发力都大大增强，这种强度的战斗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突然间，铿惑动了，他保持着上段持刀的姿态，身体化作一道流光，笔直地向着那两头帝王崩坏兽冲去。
“薄弱点……核心位置……三刀。”铿惑早在自己的膝撞将帝王崩坏兽的胸甲击碎出裂痕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对此刻胸甲薄弱点的解析，此时只要迅速地将刀刺入那几个薄弱点，随便一撬就可以把那头帝王崩坏兽的胸部甲壳撬开，让它的核心暴露在空气中。
铿惑手中的胁差并没有像打刀那样长的刀身，但是作为一个已经半残破的甲壳的终结者来说已经足够。那把胁差在瞬间刺出两刀，顺着铿惑之前膝撞撞出的如冰裂纹一样的裂痕刺入了帝王崩坏兽的身体，洞穿了它的甲壳，给本就近乎破裂的胸甲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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