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第一百二十四章 问心
“啪啪啪……”铿惑鼓起了掌，仿佛早有预料般微笑着，“真不愧是姬子呢，但我还有个更好的提议……”
铿惑擎起一个如同成人大腿般粗细的巨大针管，脸上的表情逐步变得崩坏起来：“……就是像你父亲一样，向身体里注射大量的崩坏能，变成超越崩坏兽的存在，获得无穷的力量和生命……”
“呵……在这场幻境里你的身份是疯狂科学家？还真是符合你的风格呢。”姬子笑了笑，直接从改造机上站了起来，扯断了连在身上的针头，用常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迅捷速度一把揪住铿惑的衣领，另一只手举着那柄黄金剑，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可是那个铿惑却好像对自己的处境浑然不觉，只是一脸惊悚地缩着头，像极了她印象中的铿惑：“你连我都要杀？有没有人性啊你！！你忘了我还借过你两百块钱……你该不会是因为那两百块钱才杀我的吧？！我不用你还了行不行？！”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把这无聊的幻境解开吧，”姬子冷冷地注视着幻象铿惑的双眼，“还是说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这种无聊的幻觉会对我有用？”
她手里提着的铿惑瞬间变成了德莉莎，她用猩红的眼睛注视着姬子，用惊惧的声音问道：“那你连我都要杀死吗？”
“……”姬子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姬子并不想和幻象废话，但此时此地，她却仿佛是潜意识地要回答那个幻觉提出的问题一样，无法生出拒绝的想法，只是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心中所想的东西脱口而出。
“你不是忘了吧？女武神本身就是生存在生死边缘的人，我们约定过，无论是谁被崩坏能所控制，其它的人都要杀了她……我只不过是在履行我们的约定，仅此而已。”
“那么如果被控制的是那些无辜的孩子呢？”她手中的德莉莎仿佛在一个瞬间模糊了一下，再次凝实的时候，却变成了雷电芽衣的样子。雷电芽衣用带着些许哀求和害怕的目光盯着姬子，仿佛在求姬子不要伤害她。
“雷电芽衣……这个本来对崩坏一无所知的少女却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律者。你该不该杀她？你为什么不杀了她？”与表情完全不一致的诘问从雷电芽衣的口中喃喃而出。
姬子握着剑的手有些颤抖，她的眼神变得凶狠了起来，她死死地握紧对方的领口，一副生怕对方逃脱，随时都有可能杀了那个幻象的样子。
可是她始终没有动手。
“哦……”那个幻象意味深长地笑着，用有些怜悯的目光看着似乎在做挣扎的姬子，“犹豫了吗？你还真是软弱呢……”
“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吧？”
“明明是怕那些新兵学生们有伤亡，她们第一次出击之前你做了好多的备用预案，却因为她们不听指挥而一个都没派上用场，好不容易把她们带回来，你忍着没有对她们发火，只是让她们解散回去休息……”
“直到最后，你对铿惑大发雷霆，”那个幻象又变成了铿惑的样子，一脸欠揍地笑着，“你还不是气他把那些孩子教成那样？你怕这些孩子无法在战场上生存下去，你嘴上说着什么出击任务毫无收获，制定的计划没有进展……其实你看到那些孩子平安回来了开心得不行呢，你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第一次出征有没有收获，你只是害怕，你怕的是不知哪天就会死去的你无法再继续保护那些孩子们。”
“你看看你多可笑？哎你轻点轻点，疼！”铿惑的幻象夸张地大叫着，“那天你躲在礼堂外面听铿惑安慰那些孩子们，紧张得不行，想着万一铿惑没安慰好她们你是不是应该进去道个歉什么的……”
“哎哟，真是好感动哦。”铿惑的幻象装模作样地擦着眼泪，“你的内心脆弱不堪，却偏偏用一副钢铁一样的外壳把自己包裹住，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杀伐果断的女王，但只有你知道，你只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小女孩罢了。什么决断力和领导力，你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你只是在被逼着做一个又一个的抉择，你只是想装作很强大的样子来吓唬别人，以掩盖你的弱小罢了！”
“别忘了，你是那个冲锋队唯一的幸存者，你难道还想装什么好人吗？沾满鲜血的手是没有资格牵住别人的手的……”
“你又能坚持多久呢，无量塔姬子……”那个幻象一脸古怪的笑意，“在你的意识被崩坏能侵蚀得千疮百孔之前……”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自己也不是人类了，你会杀死自己吗？”
……
在宽阔的青石垒就的天坛上，姬子无声无息地躺在天坛的正中央昏迷不醒。
再向四处看去，哪里有什么石钟乳，深邃的岔路，被巨石压住下半身的漫画家？
一柄如墨般漆黑的大剑静静地悬浮在姬子的头顶，它的上面残余有些许的金色条纹，那些纹路组构成一幅幅的图案，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数条纤细的黑色能量流将它与姬子连接起来。
一个虚影漂浮在那柄大剑的旁边，恍然间，仿佛有不知来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同时响了起来，在这空旷的洞穴中回响着。
“抱歉……你也没能通过考验。”
这是神州的一个有着特殊用途的术式，后世的方士把它列为检测一个方士的崩坏能侵蚀度的一项。
它的作用很简单，也很直接，那就是在术式编织的幻境中，施术者所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将直指被施术者的本心，而被施术者将不由自主地回答，而且绝对无法撒谎，因为她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它的名字是【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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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难道就是……”琪亚娜无比震惊地看着面前四通八达的复杂溶洞，那些石钟乳散发着微微的光芒，将整个洞穴照得如同白昼。
“在没有别的可能性的情况下，剩下的唯一选项哪怕再离谱也会是正确答案。”重装小兔拱卫在布洛尼亚的身旁，一双机械眼闪烁着不安的红芒，布洛尼亚轻轻抚摸了一下重装小兔的头，似乎在安抚它，“我们跟随姬子少佐进入了这个洞穴，这里的崩坏能反应又是如此的强烈，再综合一系列的条件，这里的情况无比的符合神州传说中的那个直通黄泉之所……”
“【九幽】。”
“可是姬子老师跑到哪里去了？”在一旁的芽衣的表情有些着急，“现在能探测到她的信号了吗？”
“可以探测到了。”布洛尼亚操作着通讯面板，“但是……方向不明，距离不明，只能检测到信号，却无法做出任何的来源分析……很奇怪。”
“我看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如果探测不到信号来源的话，我们大不了靠两条……六条腿找一找嘛，反正这个地方也不会大到连个人都找不到吧？”琪亚娜皱着眉头，作为一个行动派，她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信号来源无法探测，应该是这里强烈的崩坏能反应屏蔽了信号的定位吧……”
“虽然琪亚娜并没有弄明白信号定位的原理就大放厥词，但布洛尼亚赞同琪亚娜使用人力来寻找姬子少佐下落的建议。”布洛尼亚收回了光屏，抬起手在腰间摸索了一下，一道光华闪过，她身上的【战车】制式装甲已经变成了一套从未见过的浅黄色装甲。
【驱动装·山吹】，这套装甲是在她们临行前赶工制造出来的，因此只来得及制造它的核心组件，勉强凑成了一套装甲的样子，它连外骨骼防护装甲都没有装全，只有护盾发生器的核心装置，因此布洛尼亚身上的这套装甲显得有些羞耻，大片的皮肤裸露在外面，但是布洛尼亚本人竟然对此没有什么异议。
甚至好像还很满意的样子。
布洛尼亚取出个手掌大小的装置，插在了琪亚娜和芽衣身上装甲的特制插槽上：“能量护盾发生器已经给你们安装好了，在这里要小心，如此浓郁的崩坏能辐射环境下，连石头都有可能变成崩坏兽。”
而就在护盾装置完成激发，将三人分别笼罩在一层淡橙色的能量护盾下的同时，两道在空间中泛起淡淡透明涟漪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她们。
“什么东西？”琪亚娜的直觉帮了她大忙，在旁人看来，她稀里糊涂地朝着空气踢了一脚，从空气中踢出了一个人影，一些金色的丝线刚刚从空气中浮现出来就消失无踪。
“物种探测已锁定，是最近新发现的死士物种，冥灵死士，”布洛尼亚几乎在琪亚娜把那个人影踢飞的瞬间就用探测器锁定了那个白色的身影，“数据库中的数据有限，特性是会隐身，具有一定，行动时有淡淡的透明涟漪，隐身状态下低当量的攻击对她无效，但是当她攻击的时候必须从隐身状态下脱离，【山吹】的能量护盾可以抵挡她们的攻击，当她们再次攻击的时候……”
琪亚娜手中的手枪上下翻飞，枪口泛起阵阵火光，配合着她的近战体术，将突然从空间中现身的冥灵死士踢飞到墙壁上，震落了一片碎石。
“啊？你说什么？”琪亚娜一脸困惑地把那只高抬的腿收了回来。
“……总之琪亚娜用力打就是了。”布洛尼亚把脸别了过去，仿佛并不是很在意地说道。
“哦……”琪亚娜转过头想要继续追击，但是却惊讶地发现那个被她踢飞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我看到她消失了，”芽衣将手中的刀横在身前，紧张地四处环顾着，“是隐身了吗？”
“据记载冥灵死士死亡的时候会爆炸，”布洛尼亚回答道，“所以她应该没有死才对，芽衣姐姐，提高警惕，她们随时可能再出……”
“然后呢？”琪亚娜手中的【柯尔特·捍卫者】的强震撼弹骤然飞出，冲着犬牙差互的石钟乳中间飞了过去，在还没有触碰到那些石钟乳之前就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猛然炸开，两个穿着白色长袍的死士仿佛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冲击一样，从一层透明的涟漪中跌落出来，掉落在地上，激起一地的尘埃。
“……”布洛尼亚憋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此情此景应该说什么，“布洛尼亚说过了，琪亚娜用力打就好了。”
“哦，好。”
第一百二十五章 布洛尼亚觉得琪亚娜好烦人
“【强震撼弹】效果确认，可以击破隐身效果。”布洛尼亚干脆停手，把所有的侦测系统和雷达全数打开，记录着这个资料并不全的新物种的数据，“琪亚娜，停止攻击。”
“哈！”琪亚娜一脚将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冥灵死士踢开，向后轻巧地一个后空翻，退回了布洛尼亚的身边，“怎么了？”
“布洛尼亚怕笨蛋把敌人打死了，就没有办法采集数据了。”布洛尼亚十分冷静地说道。
“哦哦，你是想夸本小姐厉害嘛，直说不就好了。”琪亚娜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头发，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资料上显示冥灵死士会使用线状的物体进行攻击，但是敌人到现在都没有成功攻击过一次，因此布洛尼亚也没有办法采集到完整的数据。”布洛尼亚似乎在表示自己的不满，“所以接下来交给布洛尼亚就可以了。”
“哦……你要干什么？”琪亚娜饶有兴趣地问道，此刻的她并没有面对强敌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些轻松。
因为那些冥灵死士实在是……太弱了。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恐怕真的会被冥灵死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是现在的话……自己也变强了很多啊！区区两个没见过的死士，根本对琪亚娜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这就是长空市猎杀行动所带来的好处，她们三人的战局分析能力和个体战斗力在持续不断的战斗中得到了飞跃性的提高，按照布洛尼亚的说法，就是升了很多级……
“但是我还是有个问题……”琪亚娜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困惑地问道。
“说。”布洛尼亚一脸淡定地盯着前方的空地。
“敌人在你右边，你看着前面干什么？”
“……布洛尼亚在引诱敌人进攻，琪亚娜不要说话，打扰到布洛尼亚听脚步声了。”布洛尼亚在琪亚娜说话的瞬间似乎想要向右转一下身，但是立马就强行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哦……那我还有个问题……”琪亚娜好像更困惑了。
“……等打完再问。”
“哦哦……”
两名冥灵死士中的一个突然从布洛尼亚的右侧现身，飘逸的长袍下摆在空中旋出一条优雅的弧线，随着她那如同舞蹈一样的旋转动作，无数条金色的线条从地下陡然刺出，向着好似毫无防备的布洛尼亚攒射而去。
但布洛尼亚早有准备，她只是十分平静地抬起了右手，重装小兔右臂的盾牌猛地横在了她和冥灵死士的中间，那些尖刺一样的线条刺在盾牌上，有的顺着盾牌的斜面弯折，有的则直接折断，在盾牌上激起大片的火花。
布洛尼亚有意无意地放任其中一根线条绕过盾牌，刺在了自己的能量护盾上，但那根线条却好像没有丝毫攻击力一样，软绵绵地刺在能量护盾上，连一分一毫都无法深入。
在这同时的短短一个瞬间，布洛尼亚启动了时空断裂系统，大片的阴影笼罩住了整个洞穴，悬浮着的布洛尼亚上身微欠，对准那名正在攻击的冥灵死士，右臂横在自己的身前，做出了一个战场上举盾冲锋的战士一样的动作。
然后……喷气推进辅助系统陡然全力运行，瞬间将布洛尼亚的速度提升到了一个短暂的极限爆发状态，身披厚重装甲的重装小兔如同一辆重型坦克，那扇比门板还大的盾牌像火车头一样向着那名冥灵死士冲击了过去。
然后那门盾牌猛地一甩，像拍苍蝇一样将陷入了时空断裂中而动弹不得的敌人扇飞了出去。
布洛尼亚本来的喷气推进辅助系统是可以让她比较灵活地进行移动的，现在也一样，但是装载了【驱动装·山吹】绝大部分装甲的重装小兔虽然获得了大幅度的防御方面的提升，但却因负重而损失了自己的灵活度，移动速度变慢了不少，灵活性也有了一定的下降。
因此，布洛尼亚干脆放弃了使用喷气推进辅助系统进行位移的Hit&Run战术，不是因为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灵活地移动，而是在连续的爆发性高速位移下重装小兔跟不上……所以她选择凭借加强了防御能力的重装小兔的盾牌格挡对敌人进行防守反击。
不出意料的，效果竟然十分不错，当然这也有重装小兔在改装之后增加了不少重量，导致它的冲击动能变得更强了的关系。
至于为什么举着盾牌冲锋的时候就可以使用喷气推进辅助系统进行位移，则是因为这是喷气推进辅助系统在一瞬间内满负荷输出的效果，若要像以前那样连续使用，布洛尼亚的喷气推进辅助系统就会因为过载而烧掉。
当然，因为要从射击动作下转换成近战姿态需要一点摆姿势的时间，所以布洛尼亚选择借助时空断裂系统来完成这一动作。
冥灵死士狠狠地飞入石钟乳丛中间，撞断了十几根石柱才停下，被那个比她还大的钝器直击面门的她仿佛陷入了昏阙，但布洛尼亚三人也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就那么看着，看着她悠悠转醒，再如同沉没入泥潭中一样在空气中迅速地消失无影。
“单次攻击的线条数量在十五根到二十根之间，如果线条的攻击力是均等的话，大概需要四次攻击全中才可以击破【驱动装·山吹】的能量护盾。”布洛尼亚迅速地得出了计算结果，“而且也出现了资料中所说的使用线条连接敌人的身体，阻碍敌人的移动速度的情况。”
刚才布洛尼亚在向冥灵死士冲撞的时候确实感受到了那么一瞬间的被牵扯的感觉，但随后而来的就是仿佛线条被挣断一样的解脱感：“而且线条确实可以被物理手段攻击。”
“综合看来，可以得到一些初步的情报。”布洛尼亚打开光屏，记录着自己的音讯资料，“隐身状态需要自己的维持，并且并不会对周围的攻击完全免疫，如果冥灵死士失去意识，则会从隐身状态退出；初步推断是体外覆盖的那层崩坏能构造物的效果，冥灵死士需要时间制造那种能量态构造物将其覆盖自己的全身以达到隐身效果，与此同时还会获得一定程度上的伤害减免……但是强烈的震荡效果可以将其从隐身状态下强制击出，不排除其它的可行方法，琪亚娜，更换【水妖精Ⅱ型】。”
“收到！”琪亚娜身上的光芒一闪，【领域装·白练】竟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她当初在【嚎叫深渊】中曾在她身上出现过的那套修女服一样的装甲。
【圣女祈祷】。
当初从【嚎叫深渊】撤退之后，琪亚娜和铿惑在一起研究过很久，终于发现了主动召唤出这套装甲的方法，但是当初召唤的成功率还很不稳定，因此也无法对这套装甲进行进一步的研究，而铿惑最初对于这套装甲来自于琪亚娜母亲的血统的假设也不攻自破。
尽管铿惑还是怀疑这套装甲的来源和幻想具现术有关，但是它里面附带的各种精密的能量发生器和能量线路显然不是琪亚娜的脑子能够幻象出来的东西，因此这个问题也被铿惑压在了心底下，没有向琪亚娜提过。
可是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练习和尝试，尤其是在经历了八重樱的圣痕之梦那件事之后，琪亚娜好像对如何召唤这套装甲有了更深的理解，十次里竟然可以召唤出八次，这让铿惑大惑不解。
但是时间并没有允许铿惑继续研究这套装甲。
当然琪亚娜也不可能让铿惑研究，因为这套装甲她脱不下来，只能穿在身上让铿惑研究，这让琪亚娜感觉十分的不自在，甚至好几次因为铿惑的目光看的地方不对而险些把铿惑的脖子都拧断。
而更让人惊奇的是，【试做型对崩坏武装具现化装置】竟然在琪亚娜召唤十次可以成功八次的圣痕将这套【圣女祈祷】记录在了可用的装甲中，这也就让琪亚娜可以保证百分之百的召唤成功率，而琪亚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配给她的另一副双枪【水妖精Ⅱ型】一同绑定在了备用装甲方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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