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苟或
第九十三章 四天王有五个是常识 18/28
神足通自由无碍，随心所欲。
可是这份随心所欲是藤丸恭也靠着自己修行所得来的东西，宫本武藏没有参禅更不懂佛理，藤丸恭也无法带着她施展神足通，就如同孙悟空无法背着唐僧直接抵达西天一般。
不过好在他还有这天眼通，这能使得躲避大规模的军队搜捕。
“师父，其实你的实力遇上军队也不会怕才对，为什么一直躲着他们呢？”
正如宫本武藏所言，即便不考虑神足通，藤丸恭也确实不惧所谓的军队，即便已经有些军队用上了火绳枪，藤丸恭也都能教导他们什么叫做“时代没变”。
“杀人只会让村雨越发强大，我活着的时候尚且能压制这把刀的邪念，可我死了之后呢？”
藤丸恭也每次杀了人之后都会为其念诵往生咒，这不只是让那些人早登极乐，更是要度化村雨之上的邪气。
要是藤丸恭也这辈子不能将这把刀给度化，那么流传到后世之中，可能又是一波血雨腥风。
“世人都说妖刀僧是一个披着和尚皮囊的妖怪，如今看来似乎和传闻有所不同。”
一个轻浮的声音传来，在这样的山野破庙之中能一口叫出藤丸恭也身份的人，显然目标就是他们了。
“羽柴秀吉？”
藤丸恭也看着眼前这个金发青年，神色轻浮举止轻佻，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个猴子。
谁能想到这个人在日后会继承织田信长的势力，成为天下关白的丰臣秀吉。
“哦？在下这么有名了吗？”
羽柴秀吉见藤丸恭也认识自己，登时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不过这也正常。
如今织田信长如日中天，而羽柴秀吉更是其手下四天王之一。
顺便一提，织田四天王有五个人，这是常识。
“差点忘记了，我是来劝说你将妖刀交给信长大人，虽然此时的信长大人不需要妖刀的力量，可也不能让妖刀成为阻碍。”
“如果我拒绝呢？”
“那就……算了，反正打架也不是我的专长。”
羽柴秀吉十分果断放弃了夺刀的准备，毕竟他可不以武力闻名。
随着“妖刀僧击败柳生宗严”的消息传开，如今来找藤丸恭也夺刀的人也越来越少，可减少的只是浪人诸侯的军队却一刻都没有停息。
“早就说过，这样的事情交给我来就好了。”
羽柴秀吉确实打算“算了”，毕竟他可不是以武力而闻名，最初的计划就是他劝说无果之后，就由柴田胜家出面。
这位织田四天王之首来烩一烩藤丸恭也。
“做好准备了吗？”
藤丸恭也似乎没有将这位织田四天王放在眼里，反而是转头看向宫本武藏，躲了这么多天终于被追上了，宫本武藏也终于要动手杀人了。
“嗯。”
宫本武藏僵硬地点了点头，在这些天里藤丸恭也就和她说过，杀人者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如今就是考验她这份觉悟的时刻了。
“村雨是属于战场的刀，落入你的手中不过明珠蒙尘。”
柴田胜家看着藤丸恭也手中的村雨，这把只要能杀人就能不断变强的刀，此时的威名已经不下于德川家的那把村正。
此时的织田和德川尚且是盟友，可到了问鼎天下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德川老乌龟会不会来一个背刺。
为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有所准备，用村雨来牵制村正，这才是织田信长需要这把刀的理由。
至于德川家康之前让柳生父子寻找村雨，这也让织田信长一方渐渐不安了起来。
“了尘大师，如果你不交出村雨，那么诸侯定然纠缠不休，你每天度化的罪邪念，盖得过每天增加的业力吗？”
羽柴秀吉依旧在一旁用言语扰乱藤丸恭也的心神，他确实说得没错，即便藤丸恭也每天都去度化村雨，可只要这些人纠缠不休，那么他就不可能在有生之年将这把刀度化。
“你也是天赋异禀之人，此生若是深山苦修也许能够成佛，再不济也能在死后烧出几颗舍利子，日后被无数佛门中人供奉也算是流芳百世了。”
晓之以情，动之以利。
羽柴秀吉的话术绝对算得上是不俗，事实上他说的一点也不错，如果按照这样的进度下去，那怕不是等西游记里的鸡吃完了米，猪舔完了面，等烧断了锁，藤丸恭也都无法度化这把妖刀。
可那又如何呢？
“身是菩提树，心是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藤丸恭也以神秀的诗文回答，这也是北禅宗的“渐修”秘诀，讲究一个时时刻刻不停修行，一点一滴积少成多最后成佛。
当时渐修一派和顿悟一派划分南北各立禅宗，神秀与慧能各自都自称六祖，不过随着唐朝末年之后，北禅宗就开始式微可这并不意味着当初神秀的境界就低于慧能。
渐修也是成佛的一种方式，即便它看上去遥遥无期，也不是放弃的理由。
没有任何的犹豫，面对冲杀上来的士兵，藤丸恭也依旧是干净利落地一刀斩杀任何一个敢于上前的敌人。
【你感觉到这些天村雨消退的魔性开始恢复起来，这些天你所做的一切都仿佛是无用功一般，村雨收割了生命渐渐变强，“人斩”的效果得到提升。】
无用功？
这样的话术对于藤丸恭也已经没用了，只要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之上，只要他还对这个世界产生着影响，如何能说他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呢？
这种小事对于藤丸恭也而言，甚至不如一旁宫本武藏的安危来得重要。
这是这位剑豪第一次真刀真枪的战斗，那么就让他看看对方是否真的有觉悟走上这一条修罗之路吧。
那位写出了《兵道镜》、《五轮书》的兵法家，那位创立二天一流，单斩吉冈流派七十六人，决斗六十余次无一败绩的宫本武藏究竟会不会因为性别的改变而改变吧。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藤丸恭也的目光，宫本武藏的刀也出鞘了。
没有可以被称得上“华丽”的形容词，只是朴素、坚定、简洁的一刀。
这是没有迷惘的刀。
第九十四章 一日三千斩
杀人。
这件事宫本武藏早有觉悟，可是事到临头还是不由紧张起来。
这些天她见过藤丸恭也一个又一个杀掉前来夺刀之人，更是见过各种各样的死法，以她的天赋已经窥见藤丸恭也斩人的要诀。
从什么地方下刀最是轻松，以什么样的姿势发力才能有最好的效果，这些她了然于胸。
便是飞鸟落下来的羽毛，她只要愿意也能一刀两断，而在今天这份力量终于要得以展现了。
不能犹豫。
宫本武藏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热爱剑道的心不曾作假，可要证明自己完成自我的价值，这才是她要做的事情。
在这个年代，以女人的身份登上顶峰，这注定是一条艰难的道路，她不能停下。
杀。
下定决心，便是抽刀一斩，生命在她的刀下流逝，这份力量与技巧让她有点迷失。
生命是这么低贱的东西吗？
“魔性开杀，神意止杀，神魔皆我，神魔非我。”
藤丸恭也的声音传来，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宫本武藏的心头，这一句话让短暂迷失的心找到了原本的位置。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当一个人有着主宰他人生命的力量之时，那便是最容易迷失的时刻，特别是对于宫本武藏这样的天才。
“我刚才……”
巨大的落差感袭来，这让宫本武藏开始厌恶刚才的自己，以至于露出了一个致命的破绽而不自知。
不过这不要紧。
“铛~”
藤丸恭也来到他身前将一击拦下的同时，反手就将武藏周围的敌人斩杀，这时候武藏才反应了过来。
“抱歉。”
“不用抱歉，好好体会现在的感觉，你一定要记住这种感觉，日后即便到了必须杀人的时刻，也不能忘记了生命的重量。”
“是，师父。”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玩笑成分在里面，如果宫本武藏日后迷失于力量之中，那么藤丸恭也可不会顾忌对方是一个历史名人而就不杀她。
“现在你好好休息一下，你就跟在我身后，我将带你离开。”
“离开？可是这里这么多人。”
宫本武藏看着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这显然是来了上千人的架势，在这种情况下带一个人离开未免太困难了。
“一共是三千人，没错吧。”
藤丸恭也看向一旁看戏的羽柴秀吉，这些人数是他通过“天眼通”看到的数量估算而来。
“差不多，大师是打算将村雨交出了吗？”
“不，我只是觉得一日三千斩，似乎可以稍微尝试一下了。”
安静，安静地让人差点忘记了呼吸。
他们不敢相信眼前之人说的话，即便纵观这个国家的历史，也没有人能放出豪言一日三千斩。
这还是一个和尚该说的话吗？
“大师，你不怕业力吗？”
羽柴秀吉收敛了一切的轻浮，此时的他神色严肃，在他的眼中能清楚看得到藤丸恭也身上缠绕的业力，将眼前之人逐渐朝着非人改造。
这种改变以此时藤丸恭也的境界尚且能压制，可要是做出一日三千斩这种事情，那么就等于宣告他不做人了。
一位有望成佛的僧人，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不过一步一罪化，一步一莲华。”
成佛如何？不成佛又如何？
一人成佛不过独自逃出苦海，跳出了苦海也不代表这苦海不存在，既然如此何必纠结于一个人能否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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