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芳秀
似乎是供水的水管出现了问题,周围的民居全部停水,要一直停到晚上十二点,还好气温不是很高,所以高坂京介还可以接受。
天色晦暗,或许今晚会下雨,或许明天会下雨,云层之中偶见一闪,旋即又被乌云埋掩,神出鬼没就如诗乃。
诗乃被她姐姐暂时叫了回去,具体原因他不清楚,只不过当时小姨子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而当她暂时回去后,自己也变得奇怪了。
就仿佛刚养猫的人,每天习惯了和猫猫待在一起,直到某天家里的猫忽然溜出去玩了,那种心情可真是难受。
从早上起来到中午的这几个小时,他自己都不知怎样过的,躺在阳台的椅子上闭着眼睛犯困。
做梦,梦到自己凫水时落到水里去了,仿佛有水鬼在拖着他往下沉。
然后有某个女孩子怒吼着跳进水里,把他救了上来,说了很多的话,但是他一句都没记住,唯一记住的就是那是一个他很喜欢的女孩子。
一半是痴,一半是疯,打着哈欠昏昏的。
你知道吗?
早上醒来大喊一声没人回应,去楼下的厨房看看有没有猫在找食,再去看看有没有她换下来的衣服——照例是失望。
“啊啊啊——”
本来习惯了一个人过的高坂京介大概是迷上了小女孩的帅气和三无,回想着诗乃那张冷冰冰的小脸,重新躲进被窝抱住了枕头不停地磨蹭。
还记得当时她是怎样的吗?
她在他双腿上坐下,身上的一股热气直扑过来。
高坂京介面色如常,但心里却说不出的痒痒,是那种源于生物本能的饥渴,摸她的头发就想摸她的脸颊,摸她的脸就想摸她身体的其他部位——那种想要侵犯想要占据的渴望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会对外表娇小,身份特殊的女孩子发情。
“好恶心……”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很恶心。
我希望世上有两个高坂京介。
一个是用情甚深,忠贞不二的高坂京介。
一个是卑鄙人渣,想上就上的高坂京介。
固有的感情价值观和动物兽性占有欲的交锋终于渐渐浮出水面,让他的显意识可以感受到,让他的情感可以体会到。
那种明知道不应该去想,但就是偏偏忍不住的冲突,就是男人的自我发电。
数学之于物理,手淫之于做~爱,霞之丘之于诗乃。
……费恩曼先生大才。
到了中午,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但在他刚想接通的瞬间就挂掉了。
“嗯,冬马?”
手机上面明显显示的是“冬马”的名字。
他撇过头看了一眼隔壁的白色窗帘,有点疑惑她居然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但是为什么会挂得这么快?
是想让自己打回去好节省花费吗冬马和纱?
你当这是传呼机啊。
他重新拨回去,然而就算响了好几次,也没有人接。
难道说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起身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开始做午饭。
今天停水,只需要将昨天就准备好的食物热一热就好,本来是准备了一些水的,可惜昨晚思考某件事情思考得出神就忘了。
今天准备做一天的干神仙。
在他准备吃饭时,电话又响起来了。
他放下筷子,手机铃声又停了下来。
“……”
一看手机,果然又是冬马小姐打来的,再次打回去果然还是没人接。
他发了个邮件过去询问,对方也没有任何的回复。
由此可以判断!
那个孤僻的家伙可能遭遇了意想不到的事态。
“如果没事情请给我回个平安。”
他是发出了这样的信息,然而那条信息最后还是没有回复,而且显示了已读,说明她的手机是被操作过的。
高坂京介放下心来,如果是遭遇了被绑架之类的事情,那么现在就应该收到“我很平安”或者“没什么大事”的信息。
一般情况下冬马小姐本人是不会这么说话的,而脑子不在线上的绑匪则会傻乎乎地这样回信——有脑子的人怎么会去当毫无前途的绑匪?
虽然基于这样的判断,不过高坂还是有些不放心,开始了无聊之下地一遍遍拨号,当第四通电话的时候对方终于接了。
“喂喂……”
冬马和纱的声音显得有点疲劳:“啊呼……什么事情?”
“……”
她居然还好意思问什么事?
可以确定这是她本人,只有她本人才说得出这种话。
“你打给我好几次电话了,你还问我什么事?”
“……没什么。”
这声音里面带着某种考量,显得很是镇静。
“你现在在家里?”
“……嗯,没事的话那我挂了。”
这句话与“现在能来一趟我家里吗”是同一个意思,带着她冬马和纱罕见的害羞和尴尬,还隐约伴随着一点痛苦的样子,这语气就是那样让人坐立不安。
怀着各种各样的想法,高坂京介捅开了冬马家的大门,刚想出声就收了回去,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滑稽了起来。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以一个别扭姿势站在客厅里的少女低下头去:“就是,这样了。”
“啧啧啧,这是多么奇葩的事?”
迎着高坂怪异的目光,她稍微感到难为情似的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右胳膊的前端。
那是客厅里的一个花瓶,是她曾经当做武器来威胁他的神奇道具,现在这个道具依旧很神奇,居然将她的右手给吞掉了。
从一旁丢弃着的擦布可以推断出来她是在清理这个花瓶,只是手一滑就把手塞进了瓶子里面卡住,花瓶不算重,但要一直拿着却很难受。
“你就这么站着?不能坐下吗?”
冬马瞪大了双眼:“别说傻话!我已经坐了三个小时!现在起来放松一下——你是在嘲笑我吗?”
“不,我是在嘲笑这个花瓶。”
“嗯……?”
“花瓶酱太可怜了,被你的手塞了一嘴。”
对这说法感到火大,黑长直的女孩绷着脸:“现在这些都无所谓,帮我拔掉它!”
他抓住花瓶试着拉了一下,瞧了一眼那瓶口后叹息:“你的手怎么这么大?”
如果是其他女孩子应该不会被卡住手,但是冬马因为从小练琴,那双手不但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细腻,有不少老茧,而且还相对地宽大,要说是男孩子的手也没问题。
“在那里站着别动!”
“橘子……算了,只是特别累,麻烦你迅速点。”
和这破花瓶斗智斗勇了三小时以上的少女看起来的确累了,高坂京介再次握紧瓶子底部,稍微用点力拉起来,她也咬着牙齿忍着疼痛。
“不行。”
“我还可以坚持。”
他摇了摇头:“如果哪里骨折了怎么办,这双手对你来说大概比生命都要重要,嗜琴如命的冬马和纱。”
她微微叹气,看起来很是失落:“我想砸了这花瓶。”
“但是很可能会被碎片割伤,我不赞成这个办法。”
高坂京介也在叹气:“加一点肥皂水润滑一下吧,我先去厨房。”
“没有。”
冬马咬着牙齿。
通知停水的邮件的确发给了她,但是那个时候她正在练琴,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蠢?”
“谈不上。”
高坂京介有个优点,他在女孩子自嘲时经常说一些好话,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都在下意识地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
“要不,给工藤小姐打电话,让她来帮忙?”
冬马反对:“会被她笑话一年的!容我谢绝!”
准确说是担心母亲笑话自己吧。
“我先去外面看看。”
京介出了门来到附近的便利店,发现居然歇业了,然后目光转向旁边的自动贩卖机。
然而,不幸却接踵而来。
在日本平均每二十三个人就拥有一台贩卖机,但是便利店旁边的几个自动贩卖机内空空荡荡,基本全都卖光。
剩下了一罐速食拉面可怜兮兮地和他面面相觑。
“于是你就带着土特产回来了?”
虽然被很不耐烦的少女瞪了一眼,但他现在递给她罐头:“先吃点拉面吧,你这可怜的家伙大概没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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