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河掌柜
“两位从璃月港来的客人，能给老朽讲讲璃月港发生的事吗？”
听到对方族长的话，伊凡也稍微放下了心。
目前看对方的态度，倒也看不出有太多的恶意。
于是乎，伊凡将璃月港最近发生的一连串命案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听完伊凡所说，对方族长沉默了良久，最终一阵叹息。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这都是我们这一族所必须承受的过去......”
伊凡皱眉道：“老人家，您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族长道：“你们不用那么拘束，我姓陈，你们叫我陈老便可。另外你们猜的不错，这个犯下命案的人，确实是我族之人......”
伊凡和木泽长辉对视一眼，伊凡急忙问道：“陈老，可否告知我们这个人的姓名？”
陈老道：“他姓夏，叫做百生。他的父母在他还刚生下来没几天的时候便因为一起意外双亡了，他是吃着我们族内的百家饭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不喜欢说话，也不与人来往，后来也不知道这孩子从哪里淘来一个面具，成天戴在脸上，也不向外人表露容貌，这一戴就是十多年，到现在连我都快记不得这孩子长什么样子了。这孩子虽然性格古怪，但却是个善良之人，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孩子居然会离开村子潜入璃月港去杀人......”
伊凡问道：“陈老，难道他的行动不是你们与愚人众合作的结果吗？”
陈老干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愚人众？什么愚人众？”
听到这里，一直待在伊凡二人身后的中年男子脸色却瞬间一变。
陈老察觉到了中年男子的神态变化，双眼微眯看向中年男子，语气严肃道：“李德，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德神色极为不自然的低下了头，语气僵硬道：“没......没有，族长，我们怎么可能有事情敢瞒着您......”
陈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右手重重的拍在了身旁的桌案上，震得油灯的火光猛地一抖。
“说，百生这孩子是不是你们指使他出去的？”
李德见事情已经无法再隐瞒，只得点头道：“是的，是我让下夏百生离开村子前往璃月港的，可是族长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让这孩子去杀人，我只是让他去寻找复活我族信仰之神盐之神的契机而已啊。”
听了李德得我话，陈老脸色已经铁青一片，呵斥道：“你给我跪下！”
李德咬了咬牙跪在了地上。
陈老气道：“我说了多少次了，你们为什么还是不肯放弃？过去的以往都已经随着时间所磨灭，我们一族应该摒弃过去，向着更好的未来前进！”
李德心中的气恐怕也升到了一个顶点，被陈老训斥过后，李德忍不住反驳道：“族长，我不服！我的神明被岩神摩拉克斯杀死，我们为什么千百年来就要忍气吞声，就要止息干戈？如果不是摩拉克斯杀死了盐之神，率领着部下占领了我们的领土，封印了我们过去的家园，我们一族怎么可能流落到如今的地步？我不服！复活我们的神明，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村中所有年轻一辈的意思！”
“你们......”
陈老脸色涨红，最终无奈的哀叹了一声。
就在此时，一旁的伊凡看向了李德，慢慢开口道：“先生，在你所知的历史中，盐之魔神是被岩神摩拉克斯杀死的吗？”
“难道不是吗？”
李德神色愤然：“根据我们一族记载的历史，还有璃月的历史，千百年前盐之魔神忽然的死亡导致盐之魔神所庇护的地下城市一朝泯然于历史，而绝大多数证据都指向了摩拉克斯，这是我们与璃月的仇恨！”
伊凡摇头道：“很遗憾，你所知的历史与真实的历史，是完全相反的。”
“我可以告诉你，盐之魔神并非摩拉克斯所杀，而是被自己的人民，也就是你们的先祖所杀。”
听着伊凡的话，李德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茫然，而后他摇头道：“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我们一族向来敬仰盐之神，怎么可能去杀害我们自己的庇护之神？你在骗我！”
伊凡叹了口气：“无论你相信与否，真实的历史是永远无法更改的。”
“盐之魔神本名赫乌莉亚，在她的庇护下，她的子民——你们的先祖曾经享受过一段时间的富庶生活，然而魔神混战打破了平静，赫乌莉亚虽然爱人，但不具备强大的战斗力，面对凶恶的魔神，为了保全自己的子民，她只能选择退让、迁就，最终失去了所有的土地。”
“为了给自己的子民寻求一处容身之所，她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南出天衡，东入摇光，西登绝云，北访轻策，走遍璃月大地见到的却是遍地萧条，生灵涂炭，偌大的璃月竟无一处容身之所！最终，她只能带领自己的子民来到一处被称为地中之盐的土地上，而这里也成为了她最终的归宿。”
“她的子民中有人意识到这位善良仁慈的魔神无法保护他们，而她的软弱性格也使她是注定无法登上七神之位的败者，无论如何，灭亡将是她躲不开的宿命。‘与其让她忍受战败的痛苦，不如由我们来给她一个解脱’——这是她所庇护的人民所留下的最后的话语，于是，这些人向曾经保护自己的魔神，举起了武器，而他们显然多此一举了，因为这位直到最后都没有反抗过的魔神又怎么会向自己的子民出手？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曾怨恨过自己的子民。”
“而地中之盐的地下之城，也在盐之魔神死亡的余波中摧毁，她所庇护的子民也在这场灾难中丧失了大半，只有一小部分逃了出来，在新的地方开始繁衍生息，而那片摧毁的地下城遗迹，也被岩神摩拉克斯所封印，直到今天。”
听到这里，李德跪在地上双目已经失神，口中不停的呢喃着。
“不，这不可能......”
“不可能......”
第275章 悲剧的历史
“不可能......”
“你们在骗我！”
李德脸色一阵阴晴不定，此时他已经站起身向着伊凡二人走来，看样子像是要动手。
木泽长辉眉毛一拧，挡在了伊凡身前。
如果眼前这人要对伊凡大人不利，他就要扭断对方的脑袋。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陈老忽然大喝一声。
“够了！”
随着陈老的大声呵斥，李德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向了陈老。
“族长......”
陈老指着李德的鼻子大骂道：“李德，你小子想做什么？还想杀人不成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为了复活盐之神，你疯魔了吗？甚至不惜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吗？”
“我......”
“你给我出去，给我在门口等着！”
“族长，我......”
“出去！”
李德神情混乱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伊凡看到陈老转身走进了内物，好像在橱柜中翻找着什么，挑了挑眉，也拉着木泽长辉转身出了屋子。
此时在陈老的宅屋门前已经围满了人。
村子本就不大，刚才陈老房子中传出来的争吵之声吸引了全村人的注意。
看到伊凡和木泽长辉这两个刚进入村子的陌生人从族长的家中出来，围观的村民目光中皆是露出了疑惑之色。
因为伊凡二人之前，他们已经看到李德从里面表情彷徨的走出来，此时又看到伊凡二人走出，自然也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好在没有等多久，房间门再次打开，陈老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表皮泛黄的书本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李德！”
李德抬起头，对上了陈老一双愤怒的眼眸，不由得再次跪在了地上。
“族长......”
“李德，我知道你对于我们一族的遭遇心中很是不忿，而且我知道，族中绝大多数年轻一辈与你的想法都是一样。”
说到这里，陈老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村中不少年轻一辈不由的挪开了目光，不敢于陈老对视。
“我知道你们总是说我迂腐，说我懦弱，说我们一族不应该落得如此的下场，我们应该向杀死我们的神明的岩神摩拉克斯复仇，向璃月人讨还公道。”
“但是，李德，我今天就要当着全村的人告诉你，顺便也告诉那些抱着和他同样想法的人，我们一族最真实的历史！”
说着，陈老举起了手中那本泛黄的书。
“这是《本族年纪》，千百年来由我们一族的历代族长所传，每代族长都会将其担任族长期间族中所发生之事记入其中，卸任之后再交由下一任族长，代代相传，只有族长可看，为本族秘密之一，其中自然也包括当年关于盐之神陨落的真相。今天，我就要将其公之于众！”
听到这里，村民中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议论之声。
显然，众人也是知道这一秘密的。
而现场也有不少上了岁数的老人脸色大变，急忙走了出来劝说陈老。
“族长，这是本族的秘密，不能公开啊！”
“是啊族长，这本年纪只有族长能看的规矩是从古时候就传下来的，我们不能破坏啊！”
面对着村中老一辈人的劝说，陈老摇了摇头：“诸位，老朽我有自己的判断，这本年纪到今天已经必须要公开了，如果再不公开，族中以后的年轻人恐怕都会走上歪路，这注定是我们一族要面对的。”
相比起族中的老人们，年轻一辈的村民在此时却都保持了沉默。
显然，如李德所说一样，年轻一辈确实不太满于自己族群目前的现状。
相比起祖传的规矩，此时他们同样也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说完，陈老将年纪掀开，随后啪的一声扔在了李德面前。
“这是当年盐之神陨落之时我族所记载的历史，你自己看看吧。”
李德捧起年纪，只看了几眼便瞬间脸色变得一片苍白。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陈老一脸严肃，对着李德呵斥道：“李德，将书上的文字读出来！”
“我......我......”
李德此刻神情已经有些恍然了。
“哼！你读不出，那便我来！”
陈老捡起地上的年纪，大声读了起来。
“此之魔神战争关键时刻，盐之魔神赫乌莉亚大人却又选择了退让，我们生存的土地再次缩减，我们的未来该去往何方？”
“赫乌莉亚大人带领着我们来到了一片名为地中之盐的绝地躲入了地下城邦，情况还算可以接受......”
“如今又过去了数年，我们再次被魔神战争波及了，这一次赫乌莉亚还会选择退让吗？我们不知道......”
“今天我们生存的土地再次被赫乌莉亚为换取安全切割了出去。”
“又有人被地面上的魔神战争波及死了......”
“赫乌莉亚大人太过于善良，但同时也太过于软弱了，我们决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必须终结这一切。”
陈老读到这里，村中的年轻人全部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而村中几名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是叹声连连。
因为之后的记录，便是他们之一族当代族长参与有关当年刺杀盐之魔神赫乌莉亚的详细过程以及最终的结果。
李德跪在地上神情呆滞。
一切都如伊凡所说一样，是他们自己，他们这群盐之魔神赫乌莉亚所庇护的人民杀死了她，而盐之魔神的死亡又导致了地中之盐地下城邦的毁灭。
他们一族的今天都是由他们族群自己一手造成的，而他们的祖先做这些也不过是为了终结盐之魔神赫乌莉亚——这位善良却又软弱的魔神注定失败痛苦的宿命。
这一切都是一场可叹的悲剧。
现场此时事无比的沉默，陈老叹息一声，呢喃道：“这便是因果，当初我接任族长之职，刚刚得知这一真相时，同样与你们一样震惊，因为严格来说，这是我们一族的污点，未免在族中掀起轩然大波，这是绝对不能公开的秘密，所以这本年纪才在代代族长手中相传却不曾公开。但是我知道，这一切我们一族总有一天必须正视，而那一天便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