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娜尔爱多
“八岐大蛇?”科执光愣了愣,原来除了自己,还有其他斩龙人。
虽然他之前确实有想过,八岐大蛇可能会作为boss出现,但没想到居然是已经被打掉的boss,而且还是被另一个boss打掉的。
这就是屠龙者,终成恶龙么?
话说,相比基多拉,这八岐大蛇足足多了五个头,是暗指它比基多拉厉害了8/3吗?应该不能这么简单粗暴地堆数据吧?
“所斩杀的对象,具体就是那个东西。”夜神国京指了指科执光的身后。
那里是一面用作收藏品的精美柜壁,类似于那家音像店的一整面阴间墙,不过这里明显更精致一些,每件藏品都封存在玻璃后。
但从这间墙壁并感受不到阴间气息,像是已经统统都被除过魔一样。
而夜神国京所指的东西,并不在壁柜中,而在壁柜外摆放,因为它太大了。
一尊狰狞巨大的蛇型木雕,还刚好就是八岐大蛇暴怒的模样。
【祸津母神(展示品)】
【万恶之源】
居然还是展示品,科执光还以为只有自己能得到这些东西。
如此看来的话,整面柜壁,应该都是这种展示品吧。
祸津这个词也是日本本地词汇,大意就是灾祸一类的意思,八岐大蛇被冠以这个称呼当然合情合理。
不过它居然是叫做母神,合着这还是条母龙?
再结合下方这个万恶之源的描述,很容易联想到是它作为母神,孕育了一切阴间物品。
如果不是量子力学之神故意玩“万恶之源”这个词梗的话,应该是这个解释没错了。
“这件木雕作品当时就在那艘游轮上,作为一件文物走私品被运出去,但走私这件东西的人显然没料到它的邪性,于是在太平洋上,飓风刮了起来,海浪推翻了整艘游轮,将半条船的人推向了深海之渊。”
科执光打断问道:“那越川龙己当时出现在那条船上,是什么原因?”
面对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夜神国京想了很久才答:“可以理解为偶然,但也是种必然,他当时虽然只有15岁,但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他在上这条船之前,将所有的钱都花光了,然后买了这么一趟单程的旅行票,你可以理解为,他是去求死的。”
“抑郁症?”科执光疑问。
那时应该还是1974年,无论怎么想都是一个和抑郁症没什么联系的年代,就算真的得了,自己也多半不知道,就算有钱,估计也很难找机构检测出来。
“他的背景很复杂,是个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性格十分孤僻古怪,还有自残的心理,但他在围棋上的天赋与才华也是无可置疑的,他从七岁学棋,十岁定段成功,十五岁时刚好已经达到了棋艺成熟的第一个巅峰,非常了不起。”
十五岁,听起来好像还是未成年的毛头小子年龄,但对棋艺来讲,也的确该是人生巅峰了。
根据前世印象,大部分棋手的定段年龄都集中在10岁到13岁之间,到了15、16岁这个阶段,已经开始收获世界冠军了。
定段年龄最低的记录,是九岁。
但这是21世纪之后的行情,内卷化竞争超出想象。
而且定段的年纪,也就基本决定了职业生涯的上限,但凡在9-12岁这个年龄定段成功的,基本都有世界冠军在手,如果一个棋手得混到14、15岁才能定段成功,基本就决定其职业生涯只能平庸度过。
年龄,代表天赋,越年轻,天赋也就越高。
但不过本世界还没内卷到这种地步,普遍定段年龄在14到16岁,然后就能过上棋院混子生活。
“虽然他在围棋上的天赋如此之高,但抑郁倾向始终伴随了他的童年和少年,在他14岁到15岁的时间,他的棋力也遇到了瓶颈,还遭遇了一次重大挫折,收获了比赛中最大的失败者......亚军,他的病症更加深了,以至于他准备来一次没有归路的海外之行,如果没有这次奇遇经历的话,那么等待他的结局,大概率是找一处风景绝美的海岸线,从那里一跃而下吧,棋界从此陨落一个天才,仅此而已。”夜神国京不喜不悲地讲述着这一切,也包括最后的“仅此而已”。
确实,按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仅此而已,确实是个对各方都有益的选择。
就好比经典句式“如果某某历史人物死在了发动进攻/叛变/的前一年,那么他就是历史伟人”等等。
当然,科执光对此并不做具体表述,只是在心中玩个小梗而已。
“可命运就是如此巧合,他在那艘船上,遇到了灾厄的母亲,他坠入海中之后,刚巧也近距离触摸到了这座八岐大蛇的木雕,并开展了意识之中的生死对局,很难解释他当时到底是怀着生念被激发的心态在下棋,还是以必死的决心在下,总之最后结局是他赢了,苏醒在了西太平的日本海滩上,棋力也在此之后突破瓶颈,再上一层,第一次拿下龙座。”
“也正是这次灾难之后,他的抑郁症也完全治愈了,转而变成了另一种疯狂,一种理性的疯狂。”夜神国京以盖棺定论的口气说。
“那他和斋藤对于宇宙痴迷的相似之处是?”科执光问。
夜神国京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在大海里看到了非常美好的东西,从此对其产生疯狂追求,他有时也会买船票故地重游,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而这次龙座战,则是他梦寐以求的,在那片海域之上,复刻当年完成一次伟大的对局,以此来重见心中的圣地,想必他也在期待一个和八岐大蛇那样强大的对手。”
“同样也在期待一场飓风,或者是一场海啸,这种级别的灾难吧?”科执光大概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海啸的伏笔在这里。
虽然不清楚它和录像带到底有什么关联,但起码这件事如果按他的剧本走,一定会发生。
“应该吧,海啸大概率会出现,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生命都推向了悬崖,只为重见他心中的圣地。”
科执光不急不缓地说:“别忘了,你也是把所有人推向生命悬崖的人之一,这场龙座战能在这个地方举行,还以团体战的形式,得经过你的点头。”
“是的,我也点了头,因为他必须得死.....起码得放弃涉足棋道,退出棋界,永不碰棋。”夜神国京的声音起伏了一下,但很快平复。
“因为失武?”科执光问。
夜神国京不可置否地点头:“这件事是导火索,也是主要原因之一,但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越川龙己严重威胁到了棋运,我必须要制裁他。”
“威胁到了棋运?”科执光问。
“这点就不是你该多过问的事了,如果在这里提及此事,本身就是对棋运的伤害。”夜神国京摇头。
过了一会,他继续说:“这次龙座战,要求将地点安置在船上举行,是他的要求,而团体战的形式,则是我的要求,尤其是副将战,要求女性这点。”
“不好意思,大王这张牌在我这里捏着。”科执光说。
“晴岛鹿的确是年轻一辈女性棋手中的强者,但不要忘了,她仅仅也只是公主而已,在她之上,可是还有女帝。”夜神国京说,“她当时能战胜师妹,固然是实力因素,但如果她面对的是年轻时的师妹,她可没那么简单取胜。”
这......师妹这个词信息量可真大。
此刻夜神国京强调年轻时的木古圣乃香,可能是暗示他有某种让人重返青春的能力,他那张过于年轻的脸就说明了一切,谁能想到面孔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实际年龄已经61了?
不过还是没有师妹这个词信息量大。
“龙座战的规则至今只公布了团体战,副将女性,以及主将战很重要这三点,但具体规则还没公布,如果公布出来了,你就会明白,我要求团体战的原因了,也会理解我同意按越川龙己的要求,将地点选在海上举行的原因了,我这么做是有把握的。”
夜神国京继续说:“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反对你在队友人选上做出大胆决定的原因,因为对于非主将副将的成员来说,只需要赢下那最关键的一局就行了。”
第六十七章 核爆之局
“最关键的一局,是指最后的一轮的决赛?”科执光如是判断。
夜神国京点头了。
“在这场决赛开始之前的比赛,主要采取计分制,分值大量倾斜在副将上,只要确保副将能赢,主将基本不用上阵,而到了最后的决赛才是我为越川龙己所准备的死亡舞台......先锋、次锋、中坚、副将,这四场对局的胜负和用时,将直接影响最后主将三番棋战的双方用时。”
他继续解释:“最理想的情况,决赛将是我方有三小时,三次一分钟的读秒,而越川龙己则没有备用时间,只有三次三十秒的读秒。”
这......简直是前所未闻的赛制,原来团体赛还能这么玩的?
但仔细一想确实也对,既要确保头衔战最后单挑的神圣性,又要确保团队能在其中发挥用处,从双方备用时间这点来下手,确实是好切入口。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还真是富有创意的赛制,看样子这群在北海道泡温泉的老毕们,脑子还是挺灵光的。
“大概率不会达成最理想的情况,但起码能将他的备用时间削减到一小时以下,而这时,斋藤将承担给予他最后一击的重任。”夜神国京沉沉地说,“这就是我所指定的规则,充分倒向我这一边,越川龙己不得不接受。”
这就是双方达成的让步和妥协,在地点上满足越川龙己这边,但在具体规则赛制上满足夜神国京这边。
科执光忽然意识到,原来在自己开开心心地做日常任务,感受美好锤人生活的时候,在看不见的高处,还有这种暗流交织。
“这份优势,就是你把所有人都聚集在那座亡命之船上的理由吗?”科执光依旧揪住了这个点。
虽然某种意义上,来下这么一局黑暗游戏,确实挺刺激的,让人忍不住跃跃欲试,打奈何压在这场对局上的东西太多了,已经不是一句简单的“不考虑输的后果有利于增加赢面”就能解决了。
最理想的解决途径是赶紧摇人,用物理手段解决越川龙己。
“放心吧,我没打算用所有人的性命做赌注陪他完成这场疯狂的仪式。”夜神国京躺靠在了书桌后的办公椅上,阳光从窗外泻入,在他和科执光之间落下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
“我赌上的,是我自己的人生安全。”
他的声音犹如磐石落地,虽然没加重音量,但就是感觉周围的景物都震了震。
“决赛开始之后,我会前往太平洋上的某个小岛,那里是我的私人岛屿,上面有我的别墅,我会一个人在那里待到龙座战结束,如果斋藤他们输了,那么海啸就会吞没我所在的地方,当然你们那边的游轮也会遇到强浪袭击,可能会翻船,不过不用担心,它上面有足够的救生器具,不会出现一人伤亡。”
“船都翻了,还不会出现一人伤亡,这个不太现实吧?”科执光平静地发问。
夜神国京将椅子转了过去,面朝向了万里的晴空,光线都落在了办公椅的背后,科执光的面前。
“知道核爆下的对局吗?”夜神国京开口问。
科执光抖了抖,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名词。
核爆之局,一个只有棋界内部才懂的梗。
如果将有史以来的棋局,按照棋盘外的故事精彩程度来排名的话,那么下死过人的赤因星彻吐血局只能排第二,而这排第一的大概率永远都不会被超过。
因为这场对局,是在原子弹下举行的。
这个玩意,前世就有,又称核爆之局。
1945年7月,本因坊战六番棋,正式开赛。
当时的整个日本都已经被B-29梨过了,但棋界的那群人依旧有十足的热情办棋战。
而那群人当时决定的举办地点,正是广岛。
当时的广岛已经处于盟军的轰炸范围之下了,警方竭力反对他们在广岛举行棋战。
但这群人听不进劝,毅然决然地将棋盘摆在了广岛,不过是在郊区。
结果8月6日,六番棋的第二局开始,对局者双方下了没多久之后,小男孩就乘坐着降落伞朝广岛一跃而下,升起了蘑菇云和耀眼的白光。
原子弹卷起的飓风涌向了对局室,将棋盘和对局者,以及裁判一起掀翻,门窗玻璃全都粉碎。
然后耐人寻味的事发生了......他们又把棋盘扶正了,把棋局完整地复上去,继续下,淡定程度让人瞠目结舌。
他们声称以为只是遭到了普通的空袭,殊不知外面广岛市区已经没了。
虽然这局棋在内容上表现得平平无奇,双方下得很平和,没有什么特别精彩之处,但棋盘外的故事足以精彩到不可能被后人超越。
所以说,吹什么东京被B-29梨过但社畜们依旧第二天准点上班的昭和精神可以往后捎捎了,跟在原子弹下面下棋一比,简直就是弟弟。
顺带一提,这场六番棋直到1945年11月才艰难战成3比3平,那时离玉音放送都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由于打平了没有决出胜负,于是这群人继续加赛,直到9个月之后的1946年8月份核爆纪念一周年后,才由岩本薰2比0拿下桥本宇太郎,成为新一任本因坊。
而更神奇的是,虽然经历了核爆,但参赛的双方都没有受到核辐射影响,分别活到了97和94的高龄,只有身为裁判的濑越宪作被核辐射影响了,但也活到了84岁。
想到这里,科执光突然觉得当时斋藤说的好有道理,下棋,还真能保平安。
而在本世界,同样也有核爆下的对局这个说法。
不过它更多的是作为一种都市传说而流传,平常也就偶尔和道友们扯玩笑时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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