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木寂无声
毕竟他上辈子既不会武功又不是领主,这辈子又当了三年和尚,缺乏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的人生经验。
直到伊织从厨房端回来了饭团、天妇罗、醋昆布和一小瓶清酒,冴子也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房间重新回到身边侍奉,流云依然没想通该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像网友说的那样走肾吧……
伊织将餐盘搁在流云面前,然后伏身下拜,以自责的语气说:“大人这么晚回来,妾身居然没想到主动准备晚饭,真是罪过,请您责罚。”
她这话多少有点故意矫揉造作的意思。
“责罚”这个词可谓意味深长。
但流云摆了摆手说没事,好像并没有要“责罚”的意思。
这让伊织颇有点失落。
一旁侍立的冴子被叫过来,得到许可之后也捧起一只饭团开始嚼。虽然她的身躯是妖怪化的,忍耐饥渴困顿的能力比普通人强很多,但好像还没到餐风饮露的程度,偶尔还是需要吃点东西的。
开动之前她恭恭敬敬地向伊织下拜说:“多谢夫人。”
咬了一口又侧着脑袋微笑赞扬道:“夫人的手艺真好!我也应该好好学习,请问您可以教我吗?”
伊织微微欠身回礼,露出矜持端庄又不失友好地笑容:“当然了。无论什么事情,冴子都可以请教我呢!特别是关于流云大人的口味……”
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节奏又不对了。
当然,其实两位女性之间是彬彬有礼,没有显露任何敌意。
但是流云总觉得气氛古怪。
可能是心虚的缘故。
其实能有什么什么好心虚的呢?这是十六世纪又不是二十一世界,就该拿出男人的气概来才对!
吃完了这顿夜宵,流云又稍微活动了一下子,休息了一两刻钟,便伸着懒腰决定:“浴室准备好了吗?去泡个澡吧!”
伊织连忙点头:“刚才就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让您使用。”
而冴子的脸上立即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说:“主人,需要我给您擦背吗?”
听了这话伊织一怔。她好歹是公卿门第的小姐,从没想过为男人提供这项服务。但此刻不知从哪冒上来的好胜心,便展露大方的微笑,劝道:“冴子今天已经很劳累了呢!这些事就让我来吧,否则大人说不定会怪我不体恤新来的家人呢!”
冴子跪坐在地上,脸上呈现出困惑的神色,歪着脑袋说:“本来应该听从夫人的安排才对。但是,如果让尊贵的伊织夫人去辛苦地侍奉主人,而我却在一旁休息的话,那不是太失职了吗?该怎么办才好呢?”
流云忽然一拍大腿,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不要再争了,你们两个都来!”
他这话本来也没带什么怒意。
只是习武之人,平素斩妖除魔无数,身上皆是杀伐之意,稍一皱眉瞪眼,便自然而然有种骇人的气势。
伊织顿时有点惧怕,缩了缩肩膀,低眉顺目道了声“是”,不敢再有二话。
而冴子正面迎上流云的气场,没有半点惊惶,反而双目迷离,面色微红,下意识并拢了双腿。
……
进了浴室之后,流云从容解下衣衫,显露出矫健的身躯,躺进温热的大水桶里,发了一声满足的轻叹。
两位女性见到这种场景都有点羞涩。
冴子尚未经人事自不必说,伊织想到自己刚才的言行颇觉丢脸。
她们默不作声地呆呆站立着,说是来侍奉的,其实根本放不开去帮忙。
这时候流云就占据主动了。
他伸出双手,将伊织和冴子一左一右揽到自己面前,批评了两人今天开展恶性竞争的不当行为,对她们进行了一番深刻有力的思想教育。
思想教育一贯是个大难题。
力度必须要足够强劲,时间必须足够持久,才能深入灵魂,令学生发自内心的体会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内涵。
但是,不顾现实情况,一味的进行蛮干,是绝对不行的。
那只会让人身心受伤,产生抵触的情绪。
伊织虽然已经是过来人,但从次数来说依然只是新手,特别是没有在浴室的场合,更没有跟别的学生一起上课听讲的经历。所以她今天也是十分紧张、生涩的。
冴子更不要说了。人生第一次接受这么重大的思想教育,就是这么大的阵仗,要不是她有半妖之体,远比普通人更能耐受,又身居不凡的武艺,恐怕根本坚持不住。
流云也表现出一个“园丁”应有的耐心。
虽然他的执教履历也不长,远远不算久经考验,但上辈子积累了无比丰富的理论知识,如今又结合了实践,已经是一位优秀的教育工作者了。
用深入浅出,循序渐进的手法,逐渐缓和了伊织和冴子的紧张情绪,并一步步瓦解了她们生理上的防备和抵触,让未受到关怀的干涩心灵通道里,重新涌现出晶莹剔透的喜悦之水。
当然除了技巧之外,自身的素质也是很重要的。
甚至可以说更重要。
作为思想教育工作者,首当其冲就是本人一定要立得住,硬得起来。如果面临着外部的艰巨考验,自己先动摇了,软弱了,撤退了,那还有什么脸面去教育学生呢?
流云用坚强不屈的身心,做了一个很好的表率。
最终经过一番调教,流云将自己珍贵的精华知识,不偏不倚地分给两人。伊织和冴子都喜极而泣,为自己心灵的升华感到无上的愉悦,高兴到了恍然失神的程度。
然后——
为了考察教学成果,流云又让她们互相扮演临时的师生关系,将刚刚讲述的内容,在对方身上演示出来,同时互相吸取对方有所遗漏的教学精华,以加强印象,优化成果。
总而言之,以一句梁姓先贤说过的话来概括便是:他们达到了生命的大和谐。
……
事后,温香软玉在怀,流云心想,那群思维广欢乐多的网友,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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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这才是修罗场吧(上)
遍观整个东亚文化圈,春节是各国人民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礼日,或者至少是之一。
只是不同地方的称呼各有特点。
在扶桑,就有“元旦”“岁祭”“年越”之类的许多叫法。
按惯例,这一天要进行家中的大扫除,并挂上各种吉祥饰物,然后还得制作杂煮、镜饼等传统食品,一边吃一边守夜跨年。到太阳升起之后则是亲朋之间互相拜访致敬,送上祝福的话语,而且下位者或晚辈,理应从上位者或长辈那里得到赠礼。
全套习俗与流云上辈子的认知可谓大同小异。
而最大的区别则在于宗教元素。
绝大部分扶桑人民,不论家境贫富,性情善恶,都会在每年的正月初一那天,举家向神佛祈福。
这桩生意原本是被各地神社垄断的,但自从鉴真东渡以来,佛门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已经逐渐取而代之。
作为佐佐木家的家主,流云对于宗教活动并不热衷,但也没什么反感的必要。
原本十公里范围内最大的宗教建筑,是隶从于比叡山延历寺的光正寺,属天台宗山门派。
不过,这个寺庙现在由于意外已经全灭了。
而且作为后台的比叡山延历寺也被织田家给收拾了,所以就不能指望同门派人过来帮忙重建。
因此,目前附近几个村子的居民,仅仅剩下了一个被迫无奈的选择。
那就是流云接任家主之后,替兴河师叔与随风师弟修建的,供他们两个和尚临时栖身的小寺庙。被叫作为“舜山寺”,是用流云死去师父的法号来命名。
现在,这个只有二十步见方,一重院落,一座佛堂,一间僧舍的小寺庙门口,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排队等候祈福的百姓。
领主老爷理所当然优先享用,其次是领主的家臣,再次与能与领主扯上关系的商贾、富户和匠人,普通百姓就算起个大早,也只能冒着寒风在院子外面排个相对靠前的位置,瑟瑟发抖的等候。
所幸流云是个厚道人,他自己既然不热衷于宗教,便以应付差事一般的心态,带着家人迅速完成了祭拜,并且嘱咐家臣们也尽量行动快一点。
于是只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百姓们便得到了入内祈福的许可。
兴河师叔与随风师弟两人要接待上千名顾客,也不知道能否应付过来。想必他们会因为香火旺盛感到高兴,从而勤奋振作的吧?
这时候流云正坐在僧舍的客厅里面,同家人一起安然地饮茶。
他的容貌已经彻底恢复如初了。
说是家人,其实也就是伊织和冴子两位而已。
经过连续数日的“思想教育”之后,她们之间现在已经十分和睦,不会有争执了。
确切地说,是那几天晚上的情景太过于羞耻,两人只要对视,就会联想起被流云卸除一切心防,互相检验教育成果的姿态。连冴子这样性情刚强的女子,都会忍不住面色绯红,一向谨守本分的伊织,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按照流云的作风,如果明确拒绝的话,应该是不会被强迫接受教育的。
但因为某些难以言状的原因,伊织和冴子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拒绝的态度。
总之站在流云的角度,他只看到事情已经完美解决,感到心满意足,十分欣慰。
纵然坐在简陋的僧舍,喝的是四十文一斤的本地便宜茶叶,吃的是口感比不上白馒头的镜饼,窗外是平平无奇的乡野雪景,但是左侧是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右侧是英姿飒爽的剑士少女,便也觉得心旷神怡了。
……
这次出门祈福,流云身边并没什么护卫。
家臣都已经放假回家,与各自的老婆孩子呆在一起了。青田坊和黑田坊两个单身妖怪,则是远远的在寺庙外面站岗。
流云觉得外面有人站岗会显得比较帅气,而且也正好避免了电灯泡的存在,行事比较方便。
当然他并不是打算在神圣的宗教场合干点什么不合适的事情,怎么说姑娘们也不会同意的,挺多就是逞一下手足之欲罢了。
身边虽然没人,但反正流云自己足够能打,加之离家很近,压根不用担心遇上什么情况。
——原本是这么想的。
未曾料到的是,还真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大概是在巳时到午时之间(上午点),流云忽然感觉到外面似乎有人瞒过了青田坊和黑田坊,悄悄绕到客房来。
他顿时心生警惕。
接着侧耳仔细一听,发觉可能是熟人,复又放松下来。
片刻之后,外面响起三下清脆的敲门声。
流云笑道:“进来吧,好久不见了。”
旁边的伊织和冴子都觉得惊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然后房门被拉开,一个长发紫衣的佩剑女子出现。
不出所料,乃是有过数面之缘的井河阿莎姬。
她爽朗地笑着进门说:“顺便经过,所以不请自来,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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