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木寂无声
这时轮到流云皱眉了:“你这不是自投罗网?”
紫雪斋冷笑愤恨道:“还有些仇要报呢!放心,我也有准备。”
流云便与他别过,顺着楼梯间向更深一层走去。
他如灵猫一般悄无声息转过角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眼前出现了四个醉醺醺打着瞌睡的僧兵,流云二话不说依次敲晕。
能感觉出来,这里面有两个和尚好像是记录在册,受到结界保护的正式僧侣。所以流云额外用了更大的力道,结果直接打断了脖子……
不过此时没有闲心为他默哀。
其实另外几个晕死在地上休克的,泰半也是凶多吉少了。只不过没有那么明显,可以骗一下自己。
接下来流云看到,第五层地牢里面,没有任何的房间和通道,只能看到一个三尺见方的池子,里面灌满了水。
正如前面所听说的,需要专门的钥匙或者道具才能从水下穿过,到达更深层。
流云当然不会有钥匙。
但他手里有从木下藤吉郎那里获赠的翠绿鳞片。
那玩意儿是“河童长老的本命鳞”,启用之后,即可获得六个时辰的水下呼吸能力。
流云念出口令,揣着鳞片就跳了进去。
然后他感受到很独特的体验,虽然人沉在水里,但却是像背了个氧气瓶一样,完全不用憋气,可以很轻松地活动。
而且自己的游泳技术,与在水中的视力,似乎都加强了不少。
沉进去之后,流云大致观察了一番。
可以发现水池足足有上十丈深,应该不会完全人工建造的。
还有一些奇怪的大鱼和水草,仿佛是有守卫者的自觉,见了生人便冲过来攻击。
以流云的武艺自然不惧,只是在水里手脚难以施展,他拔出刀奋力作战,花了一两刻钟,才砍死七八条大鱼,斩断二三十根水草。
方可继续前进。
这要是一般人还真没法应付,别的不说,谁能憋气一两刻钟不露头?
然后流云左右走动测算,估计身处的起码是个方圆五百步的水塘。
水底高低起伏不平,还有许多不知深浅的洞穴。
谁知道出口在哪?
流云也只能用地毯式搜索的办法了。
幸好,五百步方圆,还不算是特别大。
麻烦的是,那种奇怪的大鱼和缠水的水草特别多,似乎源源不绝,显然不是正常生物繁衍而来的样子。
一边挥刀作战,一边找路,这就很辛苦了。
还得记住进来的方向,以防万一。
……
不知过了多久,流云终于从水里一跃而出。
找到了一处平坦宽敞的出口。
还亮着灯。
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感觉值得看看。放在游戏里,这就是那种肯定会有额外遭遇的地点啊!
出来刚走了两步,却见到一个机灵清秀的小沙弥。
两人对面,俱是一惊。
小沙弥下意识就要呼叫。
流云心头有些疑问,于是并未立即下手打晕,而是拔腿绕到前面,用上怀里红色勾运的力量,询问到:“你是谁?这是哪里?来干嘛的?”
小沙弥瞬间被控制住,懵懵懂懂说:“我是延历寺的和尚,觉怀大师的亲传徒弟。这里是寺内最深的地牢,我偷了师父的钥匙来此,是为了打探自己身世……”
话没说完,这小沙弥身上金光一闪,顿时恢复清明,惊诧道:“好厉害的秘术,居然制得住我?你是什么……”
流云见红色勾玉失效,也不知道是对方精神力太厉害,还是在结界之内受到限制的关系,二话不说便出手掐住小沙弥的脖子,打算弄晕过去。
但是尚未发力,忽然感到侧面生出冷风,似乎是有高手袭击。
三枚手里剑,发着破空之声而来。
流云并不着急,一手提着小沙弥,另一手挥刀格挡,将三枚手里剑一一斩落。
袭击之人随即迅驰而来。
一眼望去,是个身材高挑矫健的女忍者,身穿紫色紧身的夜行衣,留着黑长直的发型,好像有点眼熟——
这不是井河阿莎姬吗?
流云一眼认出她,并不奇怪。
毕竟这女人的面容身材和打扮,还是挺有特色的。
但是,对方居然也立即露出惊讶神色,试探性发问:“是佐佐木流云大人吗?”
这就有点费解了。
因为流云这次出来,是特意让了高明的化装师,做了一番易容操作的。
就算是在水里泡了很久,妆容坏了一半,依旧跟原来的相貌有很大的差别。
可是井河阿莎姬却一眼分辨了出来。
然后那个女人脸上十分复杂,好像是既高兴又忧愁。
带着这幅神情,井河阿莎姬收了刀,示意没有敌意,温声道:“无论您是为何而来的,都不必跟一个孩子计较,请放开她吧!”
流云想想也是,既然被对魔忍发现了,灭这个小沙弥的口也没意义,就松手推开。
他一时并未注意到“他”和“她”的区别。
只是下意识开口说:“我原本听说,你作为对魔忍的组长得罪了上面的领导,已经被拘禁起来了。看来传言不实啊!”
不料井河阿莎姬低头黯然答道:“没错,我确实已经受到拘禁的处分了。但是长老们并没有把我严密的关押起来,因为人人都知道我一定会遵守命令,绝不会私自逃走。束缚我的并非绳索与铁链,而是心中的戒律。”
听了这话流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我看束缚你的是智商才对。
第四十八章 卓有成效的策反话术
流云身上还带着刀。
虽然并不是惯常使用的那柄五尺野太刀,而是临时从僧兵手中夺过来的三尺小太刀,但一样是能用的。
其实自己以前那柄刀也只不过是粗制滥造的凡庸货品而已,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特质。
所以,他看到井河阿莎姬这个熟悉的女人,第一反应就是握住刀柄。
但并没有急于拔刀进攻。
只以真实功夫而论的,流云全力施为,五招之内就可以取下对方的首级。
然而问题在于,现在处于比叡山延历寺的结界之内,井河阿莎姬明显受到了加持,能否速胜可就不好说了。
相比之下,不妨先进行一番交涉。
毕竟这个女人一直表现得挺傻挺容易骗的,而且当前的敌意也不高。
“佐佐木大人为何潜入延历寺内?”
井河阿莎姬面色凝重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流云思索了一会儿,张开双手示意不打算作战,调笑道:“如果我说,是知道你被监禁的消息,才特意进来看看,你会相信吗?”
听了这话,井河阿莎姬脸上闪过一丝娇羞之色,又迅速逝去,咳了一声,正色道:“佐佐木大人,请自重。”
流云故作正经解释道:“准确说,我是听说比叡山延历寺的地牢深处,有不少犯人并无罪行,只是因为得罪了佛门中的败类蒙冤入狱。此行特意为解救含冤者而来,当然,其中也包括您啊!”
闻言井河阿莎姬面露异色,垂首不语。
此刻,旁边那个小沙弥忽然好奇地插嘴了:“阿莎姬姐姐,这个人就是佐佐木流云吗?有的人说什么你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佛门……原来真的有这个人啊!”
井河阿莎姬窘迫地侧过脸去,提高音量道:“这都是无中生有。我只是不愿颠倒是非,把光正寺五十三名僧侣的死栽赃到佐佐木大人身上罢了。那件凶案的凶手,明明是一只偷了红勾玉的绿色毛发山鬼。”
流云一听就懂了,却只感到不屑一顾:“原来是这样子。似乎我理应表示感谢,但其实更想说,就算这五十三条性命算在我头上,也无妨。光正寺那帮和尚又不是什么无辜百姓。”
听了这话,井河阿莎姬睁大眼睛,显示出失望的神色,反驳道:“就算他们有过错,未必人人都达到死罪的程度。更何况,惩恶之事,应该让延历寺出面,明正典刑才是,不该是如此残杀。”
“有理。”流云装作赞同,附和了一句,然后又故意沉痛地摇头:“然而——这两天我亲眼见到延历寺的戒律刑罚是掌握在什么人手里。我想我能看懂的事,你应该不会一无所知。”
井河阿莎姬无言以对,沉默片刻才说:“是觉悔和尚这个人。我日后一定会收集足够的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流云嗤笑道:“自身难保,就别说这个了。据我说知,觉悔这人近二十年来已经三次因丑闻而免职,但每次都很快的提升到更高位置。再想一想,你以为不愿说谎话诬陷于我,就被判处监禁……我看这比叡山延历寺,是要完。”
流云所说的消息,是从茶师紫雪斋那里草草听来的,真伪难辨。此刻说出来,自己也不知道能有多少说服力。
不过,井河阿莎姬听了这话,重重叹了一声,无力瘫倒靠在墙壁上,神情十分委顿。
同时,那旁边的小沙弥居然十分赞同地点头说:“没错,这破寺,这么下去,迟早要完!”
流云有点惊讶,心想这边怎么还有个自带干粮的药丸党?
接着那小沙弥说:“那么多高僧大德们,一个个不知道有多少私生子,还以徒弟的名义收回来,想尽办法往上面捧,真是肮脏不堪!像我老爹更是离谱,实在是没有儿子,就让我这个唯一的女儿伪装进寺庙,希望能继承他的权势……还打算召唤出被封印的妖魔,强行把我变成男人……可耻,可耻啊!”
听到这流云又有点理解了。
此所谓“无背叛阶级之阶级,有背叛阶级之个人”。
井河阿莎姬脸色更加难看,长吁短叹了许久,才艰难地拔出腰间的忍刀,侧过脸去,掩藏住表情对流云说:“无论如何,我深受佛门恩德而且与织田氏仇深似海,即便真的是即将倾覆的船,也不会逃离。佐佐木大人今日若是来此对延历寺不利的,我绝不能让您得手。”
流云回忆起从紫雪斋那里看到的卷宗,立即将其中几个疑点说了出来:“你难道没有想过,恩德与仇恨是真是假?令尊真的是被佛门救治后无疾而终的吗?你的未婚夫确定是死在织田军手里吗?我倒见过矛盾的资料……”
正打算添油加醋蛊惑一番,却不料——
旁边那小沙弥猛地点头:“阿莎姬姐姐,这些事情确实值得思考啊!延历寺很多事情都有疑点,比如我最近调查发现,我那失踪的娘亲,很有可能已经被老爹抛弃之后杀人灭口了。若不是只有我这一个孩子,可能我也早已遭了不测。记得你的未婚夫是叫沢木恭介吧?其实我上次翻阅陈年资料,发现了关于沢木氏的奇怪之处……”
“……什么?”井河阿莎姬瞠目结舌,忍刀脱手掉在地上,冲动地上前抱住小沙弥双肩:“穗稀……穗稀你说的当真……”
“当然!我会骗阿莎姬姐姐吗?”小沙弥——确切说应该是装扮成小沙弥的小女孩信誓旦旦做出肯定回复,随即又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恳求道:“姐姐,我们合作吗?我帮你找出当年的真相,你也帮我找娘亲的下落……”
井河阿莎姬将这个叫做“穗稀”的小女孩抱进怀里,面色黯淡,沉默不语。
这时候,小女孩偷偷朝着流云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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