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完美夏乡
瞬间，深蓝色的电流擦着莲太郎的耳朵，带起一阵毛发烧焦的难闻气味。
“你对袁渊大人心怀怨恨吗！？里见莲太郎！”
转过头，红叶双眼变成仿佛能淌出血的猩红色，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杀气，死死的盯着莲太郎，道道危险的电弧从她的身体中溢出。
看出红叶真的动了杀心，莲太郎心中一凛，没想到红叶的反应竟然这么激烈，赶忙解释道，
“我怎么可能怨恨袁渊先生呢？多亏了袁渊先生，我才知道了真相，虽说谈不上感激，但也绝对不会去怨恨袁渊先生。”
“如果让我发现，你意图报复袁渊大人，做一些对大人不利的事情。哪怕冒着被袁渊大人责罚甚至杀死的危险，我也会第一时间击杀你。里见莲太郎！”
死死的盯着莲太郎，好像要将他看穿似的，红叶语气冰冷至极的说道。
说完，红叶就转身走进了厨房，准备接下来要用的东西。
“你看，这里果然很危险吧。”
小声在延珠耳边说了一句，莲太郎拉着小女孩，向已经为她准备好的房间走去。而延珠因为被红叶的杀气吓到了，也没有丝毫反抗，任由莲太郎拉着自己走上二楼。
延珠虽然接受过不少的战斗训练，但是却没有经历多少实战，难得的几次实战，也都是和原肠生物对战，不要说杀人了，就连伤人，她都没做过。
毕竟，那些为诅咒之子们洗脑的“训练者”，需要培养的是一批哪怕看到自己的同类被人类折磨，欺辱，都不会升起攻击人类念头的兵器，自然不会让她们去攻击人类了。
而红叶，在袁渊的调 教下，早就把训练者给她灌输的那些东西丢在脑后了，这些年在袁渊的命令下，也没少杀人，光是处理用坏的试验品，就不知道做过了多少次了，杀气自然惊人。
连人都没伤过，就杀过几次原肠生物的延珠，在面对红叶那完全可以用澎湃来形容的杀气时，自然是吓傻了。
在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消失在二楼楼梯口后，刚才还杀气澎湃的红叶，扶着桌子，缓缓的蹲下了身子，无声的抽泣起来。
前两天刚从袁渊那里得知自己同类悲惨命运的红叶，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恢复过来，只不过是强撑着继续自己平常的工作罢了。
身为恢复能力强大的诅咒之子，却脸色苍白，这点完全可以证明她的状态有多差。
原本就在强撑的红叶，今天在看到蓝原延珠后，看到对方对身边一切都保持警惕的姿态，看到对方眼神中的敌视后，红叶险些崩溃。
红叶自然能想象出那个女孩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拥有那种对整个世界都保持警惕的眼神，正是因为能够想象出来，她才会更加心痛，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帮助那些孩子。或许她能帮助几个孩子，但是东京区的诅咒之子的数量是何其的多，更何况世界范围内呢。
明明那些孩子在遭受着苦难，自己却在过着幸福的生活，只是想一想，强烈的负罪感就让红叶胸口刺痛。
如果不是莲太郎将延珠带走，红叶真的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在那个孩子面前落下眼泪。
“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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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选择
当袁渊从实验室出来时，红叶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恢复了往常的样子，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完全没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大人，您的茶。”
将茶递给袁渊后，红叶就像女仆一样静静侍立在一边，一言不发，静待袁渊的下一个命令。
袁渊接过茶，轻饮一口，表情淡然，
“我问你红叶，你认为在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瞒过我的眼睛吗？”
没有丝毫犹豫，红叶第一时间回答了袁渊的问题，
“当然不会，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瞒过您。”
虽然红叶表现的有些像是狂信徒，但是也难怪她会这样，毕竟这些年袁渊并没有刻意隐瞒，她和袁渊生活了这么久，自然也解除到了一些规格外的东西。
比如突然从火焰中走出来，和袁渊关系亲密的红发少女；比如偶尔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个家里，并且以袁渊的贴身女仆自居，对她怀有相当大敌意的，长着蝎尾，能够使用神奇清洁魔法的大胸御姐；比如在袁渊的命令下清理实验室的时候，会看到一些身后长着触手，眼底漆黑，眼珠通红，穿着实验服的人在保养一些实验器材。
这些匪夷所思，超乎正常人类想象的东西，让红叶对袁渊有着莫名狂热的信任，甚至隐隐有将他当做神明的倾向。因此当袁渊问出那个问题时，她可以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既然你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我，又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摆出这幅虚假的面容呢。”
喝着茶，袁渊的表情依旧淡漠，似乎并不意外红叶的回答。
躬下身，红叶的表情略显紧张，赶忙回答道，
“我只是不想让负面情绪影响了大人喝茶的心情，绝无隐瞒之意。”
“是吗？不过你的隐瞒，比你的哭泣更影响我的心情。”
放下茶杯，袁渊终于将视线投向了红叶，头微不可查的点了点，
“过来坐下，把你的事情说清楚。”
知道袁渊不喜欢别人违抗他的话，哪怕只是礼节性的推辞，红叶稍微迟疑一下，就应了一声，快步走到袁渊面前坐了下来，然后拘谨的垂下了头。
“那天你问过我，为什么不早点把诅咒之子们的消息告诉你，对吧。”
袁渊平淡的话，却让红叶紧张了起来，两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裙子，沉默的点了点头，不敢说话。
这些天最让红叶焦虑的事情，除了诅咒之子的问题外，就是自己竟然用质问的态度和袁渊说话。一想到自己竟然以那么失礼的态度和袁渊说话，竟然还没有被当场杀掉，红叶就感到一阵不可思议，毕竟这些年她除了见证了袁渊的神奇，还见证了袁渊的强势。
似乎没有察觉到红叶的紧张似的，袁渊语气依旧平淡的问道，
“还记得我的回答吗？”
【就算告诉你，你又能改变什么呢？】
一想起袁渊当时的回答，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将红叶淹没。因为不甘，红叶攥着裙子的手更加用力，再次点了点头。
“当时我试图交给你一些能让你成为领导者的知识，想要将你培养成能够领导那些诅咒之子反抗人类的人。毕竟，弱者统治强者，绵羊给狮子套上项圈这种事情，让我看的很是心烦。”
并不在乎红叶的反应，袁渊语速依旧平稳，语气依旧淡漠，
“但是你却用行动拒绝了我，表示自己不愿意学习那些知识。那时候你对我就已经没有用处了，按照我的性格，应该把你扔出去才对。”
听到这里，红叶猛地抬起了头，表情紧张无比，眼神更是慌乱的好像找不到父母的孩子，张开嘴就想说什么。
但是袁渊接下来的话，却让红叶稍微冷静了下来。
“但是你现在还在这里，就说明我当时改变主意了。”
伸手拿过茶壶，给自己续了一杯茶后，袁渊继续说道，
“当时哪怕我逼迫你杀人，你对我还是非常信任，这一点，我很满意。哪怕我知道这种信任，是那些训练你的人灌输给你的，我依旧很满意。既然你信任我，我也不介意给你一个生活的地方，反正一个普通人的寿命不过寥寥百年，诅咒之子的寿命更加短暂。出于这种考虑，我留下了你。”
这是第一次，红叶打从心底的感谢那些曾经让她恨的牙根痒痒的训练员。
“你既然不愿意承担起带领诅咒之子的责任，我也不会强迫你，按照我的构想，我会让你以宠物，仆人之类无关紧要的身份，过完短暂的一生。但是就在前几天，你却又表现出了想要拯救那些孩子的意愿，在这几天随着时间的推移，你这种意愿变得越来越明显，在今天看到蓝原延珠后，更是直接爆发了出来。”
放下茶杯，淡漠的注视着红叶，袁渊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那么我问你，荻原红叶，你到底是想以我的仆人的身份，过完和普通人一样的一生，还是想要成为我的部下，在我的教导下，学习一个领导者应该学习的一切，引领诅咒之子们，反抗人类的残酷统治？”
【想要拯救那些孩子，真的好想帮助那些孩子，可是我真的能做到吗？我有这个能力吗？可是我不做，又有谁来做？除了我之外的所有的诅咒之子，都作为兵器或者预备兵器被政府监控着，根本没可能反抗靠着自己反抗人类。】
红叶垂下头，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汗水顺着脸庞不断滑落，滴落在裙子上，将裙子打湿。最终，她缓缓的抬起了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在晶莹的汗珠衬托下，更显明亮。
“我，想要拯救那些孩子！！”
发出宣言的，是年仅十岁，不论怎么看，都过于娇小的少女，但是宣言中的力度，却强大的让人无法承受。
“很好，今天你调整一下状态的，明天开始我会对你进行专门的辅导，做好艰苦学习的准备吧。”
说完，袁渊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饮尽，转身走进了实验室。
看着袁渊的背影，红叶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眼神明亮而坚定的握拳在胸前挥了挥给自己打气。
红叶没注意到的是，在二楼的楼梯口，一个小小的身影隐藏在那里，鲜红而明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眼中满是激动。而里见莲太郎，却已经晕倒在了延珠房间的地板上，看他脸上那个鲜红的小脚印，不难想象出他是一时大意，被延珠一脚踢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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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天真的孩子啊
“好了，第一天的课程就教到这里，有问题就赶紧问，没问题的话就回去复习今天交给你的东西。”
放下手中的书，袁渊表情严肃的看着红叶，面无表情的样子，给人一种严师的感觉。
“……没有了。”
犹豫一下，红叶轻轻摇了摇头。
看到红叶的反应，袁渊的眉头顿时皱起，表情冰冷了几分，
“首先，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有所隐瞒。其次，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活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教导学生，你也算是我第一个徒弟了。如果你因为一些莫须有的顾虑，不敢问问题，导致学艺不精，将来丢了我的脸，我保证你绝对会后悔到想穿越时间来杀了现在的自己。”
听着袁渊越来越危险的语气，冷汗顿时就顺着红叶的脸颊流了下来，她赶忙抬起手，像是想要提问的小学生一样，
“大人，我有问题！”
满意的点了点头，袁渊表情变得缓和了一些，
“问吧。”
红叶清了清嗓子，然后表情郑重的看着袁渊，问道，
“大人您说要我领导那些孩子们反抗人类，这我没有意见，我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是大人您在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过了吧，诅咒之子每一次战斗，每一次受伤，都会使体内病毒的侵蚀率增加一些，最终在战斗中变成原肠生物。”
红叶越说，就越是激动，语速也越来越快起来，不过好在她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状态的不对，用力的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
“我想，这也是人类敢放心的使用诅咒之子，给予诅咒之子武器，传授她们战斗经验的原因吧。”
深深的看着袁渊，红叶的表情变得无比沉重，
“我在想，如果不能解决侵蚀率增加的问题，就算我带领大家进行战斗，也没有丝毫胜算吧？人类不需要拼命，只要拖延时间，我们就会随着战斗次数的增加，而一个一个的变成原肠生物。不，甚至不用等到全部变成原肠生物，只要出现几个这样的例子，我们就完了，没有谁会愿意和随时都可能变成怪物，要了自己性命的人并肩作战吧。”
说到最后，红叶的表情变得低落起来，因为她自己现在就处于随时可能变成怪物的阶段。当初被送给袁渊的时候，她体内的侵蚀率就已经在百分之四十之上了，还有不到百分之十就会变成原肠生物。
而且这些年虽然因为被袁渊庇护，她并没有受过几次伤，也没经历过什么需要拼命的战斗，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侵蚀率也是必然会增长的。虽然很久没有测过侵蚀率了，但是红叶估计自己的侵蚀率应该已经超过百分之四十五了，只要来上一场拼上全力的战斗，她可能就要变成那种丑恶的怪物了。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红叶甩甩头，脸上表情重新严肃起来，似乎将刚才的失落却都甩了出去死的，
“我想问的就是，大人您有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吗 ？”
“哦？你竟然能想到这种问题？一夜之间就变聪明了吗？还是有了承担责任的觉悟之后，终于开始懂得动脑子了？”
袁渊挑了挑眉，露出一个颇感兴趣的表情，语气也变得轻快了些许，
“这个问题我原本是打算放到以后再说的，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好了。”
“先问你个问题，你觉得人类变成原肠生物，是个怎么样的过程？”
红叶知道这是袁渊的习惯，他在回答别人的问题的时候，总喜欢用自己提出来的问题，引导提问者进行思考，如果思考结果正确他不会说什么，但是如果结果错误，他就会视自己的心情，大力嘲讽对方，或者稍微嘲讽对方，总之在袁渊这里没有【不进行嘲讽】这个选项。
不想像袁渊曾经的那位合作者南条爱小姐一样，被嘲讽到失去活下去的信心，红叶只能拼命活动脑子，努力回想自己学过的东西，希望能总结出一个能让袁渊稍微满意的答案。
红叶揉着额头苦思冥想，袁渊也不着急，随手从地狱里取出一杯热茶，一边慢慢的喝着，一边等待红叶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