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诸天 第86章

事实上，封建制度下，军纪这种东西，几乎可以说是不存在的，唯一能够约束骑士和贵族的东西就只有力量、权势和财富。

感受到那一双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强烈渴望，张诚突然意识到，自己所率领的军队，本质上跟以抢劫为生的铁群岛居民没有什么区别。

这些人既没有道德上的约束，也没有一个为之拼搏奋斗的人生目标，仅仅是被骨子里的欲望所驱使，所以整个维斯特洛大陆的军队，上至国王贵族、下至海盗山贼，只要有机会就会去抢劫、强奸，即使像对军纪要求非常严格的史坦尼斯和蓝道·塔利，也无法杜绝类似情况的发生。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嘴角微微翘起，用玩味的目光扫过身边每一个人，最后略带戏虐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也理解你们对于财富的渴望，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意味着永远无法回头。你们确定要冒着被海塔尔家族记恨和报复的风险，去把那些抢来的财货据为己有？”

“不！当然不！在您的带领下，我们无所畏惧。”布兰科单膝跪地，第一个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提前知晓此行真正目的他，早已把海塔尔家族当成一条死鱼，既然是死鱼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反正过了今天，对方便会不复存在。

“对！我们无所畏惧！”

“请下令吧！伯爵！”

“与您相比，海塔尔家族又算得了什么！”

……

一时之间，那些从刚刚摆脱佣兵身份的新进贵族，纷纷拍着胸口大声嚷嚷起来。

尽管他们不清楚自己效忠的领主究竟要干什么，但有布兰科带头，自然也不会落下。

唯有临时投靠过来的小贵族们，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毕竟他们大部分名义上都是海塔尔家族的封臣，一旦遭到记恨，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

不过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世界上永远不缺少敢于铤而走险的人。

简单的衡量了利益得失之后，来自蜂巢城的瓦伦·毕斯柏里子爵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严肃的问：“梅森伯爵，不知道阿斯普林家族愿意接受毕斯柏里家族的效忠吗？”

“哦？据我所知，毕斯柏里家族不是一直效忠于海塔尔家族么？”张诚故作吃惊的眨了眨眼睛。

“呵呵，如您所见，世界永远是在变化的，有的家族在历史长河中走向消亡，有的家族则迅速崛起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我看来，经历过这次浩劫，海塔尔家族不可避免要走向衰落，而您将会成为河湾地区最强大的贵族，甚至连提利尔家族都要为之黯然失色。投靠您，远比继续跟着海塔尔一起衰落好得多，不是吗？”瓦伦面带微笑的解释道。

“哈哈哈哈！您真是一位敏锐果断的人，相信毕斯柏里家族在你的领导下，一定能走向辉煌。我接受你的效忠，从今天开始，毕斯柏里家族就是阿斯普林家族的封臣了。”说罢，张诚将带着印章戒指的手递了过去。

没有任何犹豫，瓦伦马上跪下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吻了一下印章戒指。

这看似没什么大不了的行为意味着蜂巢城背叛了海塔尔，更意味着一股新的政治势力在河湾地区崛起。

由于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剩下的贵族们也争先恐后的重新选择阵营，眨眼功夫，张诚便收获了大大小小十三家贵族的效忠。

虽然这忠诚相当廉价，而且也并不牢靠，可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他很清楚以目前维斯特洛大陆的实际情况，根本没有那么多人才可以组建起一个庞大的官僚机构，彻底取代极度落后的贵族封建制，所以随着势力范围的扩大，必然要效仿征服者伊耿接纳一部分贵族，以维持最基本的统治。

更何况，他参与权力游戏的最终目标不是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而是学习如何掌控权利、如何对应阴谋诡计。

要知道已知的魔法世界，差不多百分之九十以上采用的都是贵族封建制，现在打好基础，以后就能省下很多精力，投入到搜集和学习魔法知识当中。

随着贵族们的效忠，最后一个不安定因素也被排除，张诚迅速下令兵分两路，一部分由瓦伦·毕斯柏里子爵率领，负责清理城市内残留的铁民，另外一部分则由他亲自带领，直扑参天塔所在的位置。

在库洛·克尔巴的空中支援下，一切试图抵抗的倒霉蛋，都会在炙热的龙焰下化作一团团焦尸。

还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援军”就穿过了大半个城市，与正在试图阻止手下溃逃的维克塔利昂遭遇了。

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此刻已经看不出之前的意气风发，不断扯着嗓子怒吼，但他的努力终究起不到任何作用。

毕竟这支规模庞大的舰队，不光有铁群岛的居民，还有大量攸伦·葛雷乔伊招募来的海盗。

也许平时的时候，维克塔利昂可以借助铁民的力量来压制不那么安分的海盗。

可当溃败发生后，失去约束的海盗立刻本性暴露，有些甚至开始自相残杀，原因仅仅对方堵住了自己撤退的路线。

他们根本不明白，有龙这种能够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巨兽，哪怕回到船上也难逃一死……

第0205章 旧镇上空的龙（下）

“你！是你！卑鄙无耻的小人！我要杀了你！”维克塔利昂一脚踹开身边试图逃跑的手下，轮起巨斧冲了上来。

与疯狂狡猾的兄长不同，他更喜欢直来直去，所以倾向于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满。

不过他显然忘记了一点，那就是眼前的年轻人并不属于普通人的范畴，而且天空中还有一条狰狞恐怖的巨龙。

还没等冲出几步，一个巨大的阴影从天而降，轰的一声挡在了他前进的方向。

只见库洛·克尔巴举起粗壮有力的前爪轻轻一挥，维克塔利昂便如同可怜的布娃娃，整个人腾空而起重重的撞在参天塔的外墙上，张开嘴喷出一口猩红色的血箭，紧跟着又掉回地面。

遭到重创的他，手里的武器早已不知去向，好几次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可最终都没能成功。

盔甲上那个凹进去的巨大抓痕，充分证明了力量方面，凡人与巨龙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铁种和海盗们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赶来救援，反倒是加快了逃跑的速度，港口内有些船只甚至连人都没到齐，就迫不及待起锚升帆，缓缓朝深海方向进发。

注视着那一张张充满恐惧绝望的面孔，张诚迈步从龙翼侧面穿过，弯下腰轻声对不断咳血的维克塔利昂说：“放松，别让愤怒支配你的理智和情感。相信我，那样做除了让你在临死前承受更多的痛苦之外，根本不会有任何帮助。”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利用我们获得海塔尔家族的友谊？”维克塔利昂瞪着两只血红色的眼睛质问道。

他明白自己所率领的舰队完蛋了，所有船只逃不了多远，都会被龙追上，一口火烧成灰烬，唯一能做的就是临死前弄清楚被利用的原因。

“友谊？呵呵……”张诚瞥了一眼高耸的参天塔，翘起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不，恰恰相反，我要除掉他们。”

“除掉海塔尔家族？！你疯了？”维克塔利昂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要知道在维斯特洛大陆，杀光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古老贵族，往往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别看兰尼斯特在五王之战中差一点把北境的史塔克和河间的徒利连根拔起，威风的不可一世，但实际上他们已经引起了不少贵族的警惕与敌视。

这也是为什么当提利尔家族进驻君临后，能够迅速获得与兰尼斯特不相上下的政治影响力。

与其说是提利尔家族的名声和财富起到了作用，倒如说是其他贵族希望有一个领袖带领他们与兰尼斯特分庭抗衡。

作为旁观者，张诚自然明白君临城内那微妙的政治局势，不以为意的笑着点了点头：“对！因为他们挡了我的路，踢开自己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更何况，我只要遗憾的对外宣称，是你和你的手下屠戮了海塔尔家族，七大王国的贵族是会相信我呢，还是会相信洗劫旧镇的你们？”

“混蛋！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们！我诅咒你！诅咒你的家族和后代！”醒悟过来的维克塔利昂咬牙切齿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

“抱歉，诅咒是一种非常复杂的魔法，而你明显不具备这样的力量。顺便提一句，知道当初我为何杀了攸伦留下你吗？因为攸伦太过聪明和疯狂，他肯定不会百分之百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但你不同，你既愚蠢又自负，是一颗容易摆布的棋子。好了，说了那么多，也是时候送你上路了。别担心，等杀光海塔尔家族的成员后，我打着为他们复仇的名义，登上铁群岛终结葛雷乔伊家族的统治，你在前往死者世界的路上不会孤单。”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张诚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得到命令的库洛·克尔巴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猛地喷出一道炙热的火焰，将维克塔利昂彻底吞噬。

待火焰散去，只剩下一团黑色的不明物质，以及那件通体发红，疑似瓦雷利亚钢打造的盔甲留在原地……

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和刺鼻的焦糊味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让他们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原本充斥着吼叫与谩骂的战场立即变得一片死寂。

沉闷！

压抑！

恐惧！

尽管到目前为止，张诚还没有展现自己真正的力量，但由于库洛·克尔巴出色的表现，新投靠过来的贵族们已经毫不怀疑他会成为河湾地区的统治者，取代提利尔家族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士兵们满怀敬畏，盯着巨龙庞大身躯的时候，参天塔入口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跟着两百多名全副武装的海塔尔家族士兵鱼贯而出。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名留着花白胡须和头发的老人，旁边还有一位肤色惨白、看不出年纪的女人。

不用问也知道，这两个人就是雷顿·海塔尔和他的女儿莫罗娅·海塔尔。

发现杀父仇人就在眼前，躲在人群之中的贝丝下意识握住剑柄，想要冲出去砍下对方的脑袋。

不过还没等付诸实际行动，手疾眼快的布兰科便阻止了她，并压低声音提醒道：“亲爱的，我要是你就不会急于一时。记住，千万不要打乱大人的计划，否则我保证你会你死的很惨。”

“该死！我讨厌等待！尤其是现在！”贝丝恶狠狠地低声咒骂了一句，主动松开握剑的右手。

她不是傻瓜，明白此时冲上去，最有可能的不是一剑刺穿莫罗娅的心脏，而是被巨龙喷出的火焰活活烧死。

身为颠覆海塔尔家族计划的执行者，她比外人更清楚那个表面上看似礼貌友善的男人，内心之中有多么冷漠无情，自己以前经常凭借性感和美貌脱身的小伎俩，在对方的前面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

张诚无疑注意到了身后发生的小插曲，但却没有太过在意，把全部注意力集转移到雷顿·海塔尔的身上。

同样的，“旧镇老翁”也同样上下打量着他，以及匍匐在他脚下的库洛·克尔巴。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了大概一两分钟，最后雷顿·海塔尔率先挤出一丝笑容，主动上前单手抚胸鞠了一躬：“非常高兴见到您，梅森伯爵，虽然我听到过不少关于你的消息，可今天见面后才意识到，您本人比那些消息更具传奇色彩。最后，感谢您在关键时刻伸出了援手，海塔尔家族会铭记于心。”

第0206章 参天塔（上）

“呵呵，请千万不要这么客气，不管是站在同为河湾地区贵族的角度，还是站在邻居的角度，我都不会坐视一群无法无天的海盗劫掠旧镇。另外，我早就想来拜访大名鼎鼎的海塔尔家族，顺便近距离欣赏这座已知世界最高的人造建筑。”说罢，张诚仰起头注视着参天塔顶端冒出的熊熊火焰。

身为一名对能量极度敏感的法师，他已经可以清晰感受到围墙内部隐约透露出来的法术能量。

毫无疑问，参天塔并非像外界传言的那样，仅仅是一座灯塔兼堡垒，建造者很可能还赋予了它研究神秘力量的能力，就如同被遗忘国度和艾泽拉斯的法师塔一样。

毕竟冰与火之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低魔世界，可实际上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无论是辉煌的瓦雷利亚、自由自在的森林之子，亦或是曾经与瓦雷利亚殊死一搏的洛伊拿人，都曾经频繁的使用过魔法力量，更不用提还有至今无法证实的深海种族。

越是深入了解，张诚就越觉得这个世界平静表面下，隐藏了数不清的秘密。

或许就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巨龙——克洛纳达，每个被人类所崇拜的信仰体系背后，都应该有真实存在的东西支撑，可能是某种强大无比的魔法生物，也有可能是将自己藏匿起来的神秘种族，否则如何解释这些远超当前魔法技术水平的建筑和遗迹？

“哦？您也对参天塔的历史感兴趣？”穿着黑灰色长裙的莫罗娅·海塔尔主动上前一步，优雅的行了一礼。

尽管按照雷顿·海塔尔苍老的相貌，她的年纪起码应该高于三十岁，可不知为何，表面看起来却异常年轻，唯一能够证明岁月痕迹的就是那双充满智慧和沧桑的眼睛。

最重要的是，张诚从对方身上，嗅到了魔法的气息，虽然非常非常淡薄，但也足以证明海塔尔家族涉足炼金、死灵等神秘力量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察觉到这一点后，他翘起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紧跟着轻轻摇了摇头：“不，我感兴趣的可不是什么历史，而是参天塔本身的作用。”

“作用？”莫罗娅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整个人轻微颤抖了一下。

“对！作用！”张诚并没有理会对方的异常反应，自顾自解释道：“众所周知，魔法是一种强大而又高深莫测的力量，能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愚昧人认为它是来自神明的恩赐，聪明人的觉得它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极少有人愿意相信它是一种知识、一种可以通过学习掌握的能力。”

“你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莫罗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张诚笑着耸了耸肩膀：“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感叹，经历那么久的魔法衰落之后，维斯特洛大陆还有一个家族将学习魔法的传统保留了下来。当然，这得主要益于……”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雷顿·海塔尔立刻打断道：“不好意思，梅森伯爵，让您站在门口显然不符合海塔尔家族的待客之道，还是请到里边来慢慢谈吧，正好我也可以陪同四处参观一下，满足您的好奇心。”

不用问也知道，刚才那番关于魔法的言论，触及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确切的说，海塔尔家族不想让自己掌握魔法的秘密被太多人知道，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露。

尽管不太清楚原因是什么，但他们一直在试图借助学城和教会两股势力，消灭七大王国内所有包括龙、魔法在内的所有超自然力量，一旦自身偷偷学习研究魔法力量的事实被曝光，那么必然会引发一串的危机。

对于刚经历过一场浩劫的海塔尔家族来说，目前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应对这样的危机。

作为整个阴谋的幕后黑手，张诚明显非常了解敌人的弱点和软肋，所以仅凭几句话就逼得对方不得不做出让步。

要知道根据学士们整理出来的历史书籍记载，得到海塔尔家族邀请进入参天塔的外人屈指可数。

但是今天，雷顿不得不强忍着内心之中的愤怒，再一次打破惯例。

因为他明白，家族眼下的处境几乎跟征服者战争时期没什么区别，而眼前的年轻人也比龙王伊耿更加可怕，如果自己选择拒绝，那么随之而来的很可能会是灭顶之灾。

注视着老人眼睛里一闪而逝的恼怒，张诚满不在乎的微笑着欠了欠身：“非常感谢！请带路吧，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它的内部究竟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