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诸天 第601章

可仅仅才几千年之后，达伦特人便重新上演了这一幕。

只不过这次，承受痛苦与绝望的不再是已经消亡的真正原住民，而是曾经作为施暴者的他们。

毋庸置疑，这座古老图书馆内的藏书满足了卢克对于知识与秘密的强烈苛求，更让他重新认识了脚下这片已经走在灭亡边缘的土地。

但遗憾的是，受到强大神权的影响，图书馆内的数据大部分都跟神，或者说是信仰力量体系有关，反倒是魔法方面的书籍少之又少。

哪怕有几本，也是作为对信仰力量体系的补充，而非作为独立的体系进行深入研究。

要知道信仰力量体系与魔法力量体系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前者是一个相对容易普及的体系，只要神明足够强大，信徒的数量足够多，很快就能扩散开，并牢牢占据一个社会的主导地位。

胆缺点也同样明显，那就是使用这种力量的人，永远也不可能超越神明，更不具备挑战神明的资本。

毕竟使用者的力量大部分源自于神明的赐予，一旦神明把这部分力量收回，使用者便会瞬间从天堂跌进地狱。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魔法，这是一种整个宇宙都普遍存在的力量，它的特点是入门很难，不仅需要相当的天赋，还有难以想象的消耗，除非发展到某个阶段，否则绝不可能像信仰体系那样在社会中占据主导地位。

通常来说，魔法的使用者都是神秘的，不为人所知的，或者说是他们喜欢故意表现出神秘的样子，一方面避免普通人的骚扰，另外一方面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

最重要的是，魔法是一种不会被任何东西支配的力量，哪怕是神明也不行。

所以在神权昌盛的地方，魔法力量的发展往往被压制的非常厉害。

可一旦神权崩塌，魔法就会迅速摆脱原本的从属状态。

按照大图书馆内关于魔法的藏书不难判断出，实际上这个世界不管是法术数量还是对魔法研究的深度，都是在达伦特人摧毁了原有秩序之后才开始爆发的。

也就是说，那些原始的魔法理论，既不如现在外面流传的魔法理论先进，威力同样远远不及后来发展出来的新法术。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魔法的道理并非像信仰体系那样，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即使再落后的理论知识和法术模型，但凡不是出自一名施法者之手，多多少少都能起到一些参考作用。

就在卢克躺在遍布着厚厚灰尘的地面，仰望头顶天花板上精美的浮雕与壁画时，原本究竟的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

轰！轰！轰！

伴随着剧烈的震动，通往外界唯一的出口仿佛被什么巨大的东西堵住了。

卢克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不由自主的绷紧。

因为挡住入口的不是什么别的东西，正是他当初唤醒的两座巨大雕像。

很显然，光凭区区仿生炼金傀儡，根本不可能击败它们，否则也不会拖了那么多天，连大门都没能进来，一定是有别的什么人也发现了这个地方。

当响声和震颤平静终于平静下来，一个矮小的黑色身影缓缓走了过来，用一种充满惊喜的语气赞叹道：“啊！终于找到你了，我亲爱的兄弟。”

话音刚落！

他走出阴影笼罩的范围，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一个与卢克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孩。

没错！

就是一模一样！

不管是身高、五官、甚至连被誉为心灵窗口的眼睛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就如同在照镜子。

“你是谁？！”卢克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这绝不是什么魔法，亦或是变形能力，而是对方最原始的模样。

更恐怖的是，对方身体里所蕴含的澎湃魔法力量，几乎是自己的几十倍以上。

“呵呵，放松，我说过，我们是兄弟。难道你还没有感受到那种血脉之间与生俱来的强大吸引力么？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而是来寻求合作。只有我们联手，才能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男孩不断向前靠近。

当他距离卢克还有不到十米的时候，后者手中突然开始闪烁刺眼的强光，紧跟着发出警告：“停下！别再靠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不管你想要说什么，表达什么，都请站在原地。至少在我搞清楚你是谁、有什么企图之前必须如此。”

第1347章 初次见面

“你……似乎在害怕我？”男孩抿起嘴角，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能够在竞争激烈，甚至可以用残忍来形容的达伦特人社会中脱颖而出，成为一支远征军的最高指挥官，他自然能从一个人的神色判断出，对方激烈的反应究竟是源自于什么样的情绪。

“我难道不应该感到害怕吗？”卢克直截了当的质问道。

男孩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你有足够的理由感到害怕。如果换成是我，突然有一个跟我长相一模一样，自称兄弟的家伙突然出现，而且还比我强大，我也会坐立不安。”

“稍微纠正一下，我还不确定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兄弟。”

眼见对方没有发动攻击的意思，卢克也迅速收敛了一下敌意。

他不是傻瓜，明白主动挑衅一个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对象意味着什么，所以只要对方没有付诸武力的意图，他也乐得保持眼下这种微妙的气氛。

除此之外，他也想要搞清楚，这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兄弟。

“恐惧！警惕！怀疑！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明白自己眼下的处境。知道吗？就在几分钟之前，我还在考虑在个极度贫瘠落后世界中长大的你，是不是会变得很愚昧、愚蠢、无知。但现实却是，我的所有顾虑都是多余的，像你我这样的特殊个体，根本不会受到环境因素的影响，哪怕没有受到教育，光凭头脑中时不时闪过的东西就足够了。”

说着，男孩伸出右手食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敲了敲。

“你的脑袋里也会时不时冒出一些知识、念头和幻象？”卢克惊讶的挑起眉毛。

要知道他可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过任何人，所以开始渐渐有点相信对方真的是自己的兄弟。

“当然！就像我说的，你跟我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甚至拥有同样的血脉，是这个宇宙中最特殊的存在。尽管我还没搞清楚我们肩负着怎样重要的使命，但绝不会成为某个人，亦或是某个势力、文明驱使和奴役的对象。”男孩语气中透露出嘲讽的意味。

不用问也知道，在他的眼中，对于抚养自己长大，并教授自己知识的达伦特人，非但没有一丁点感激之情，反而充满了厌恶。

至于什么“知恩图报”之类的想法，更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因为达伦特人对他带着强烈的企图心，甚至将其视作一个珍贵的实验体，暗地里进行了包括克隆在内各种丧心病狂的实验。

“你现在处于被奴役的状态？”卢克敏锐的抓住了一个关键词，眼睛里闪过异样的光芒。

他实在想不出，以对方所拥有的力量，怎么可能还会被奴役。

“怎么，你觉得很奇怪吗？这个宇宙实在是太庞大了，就以达伦特文明来说，光是比我还要强大的就有超过十二个。更何况，我们还是如此的年轻，远远未触碰到自身的上限。”男孩漫不经心的解释道，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你被达伦特人收养了？难怪！”

卢克顿时明白为什么对方在同样的年纪，会比自己强大那么多。

作为一个高级文明，达伦特人在魔法的道路上走得要比这个世界远得多，甚至早在上千年前就已经拉开了鸿沟一般的差距，再加上从各个世界源源不断掠夺，能够支配的资源也比脚下贫瘠的星球多得多。

别的不说，光是这段时间从一些冒险者、商人手中获得关于达伦特人的东西，就让他产生了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震撼，同样也明白为什么威力和功能都差不多的法术，达伦特人为什么可以施展的更多、更快。

答案非常简单！

他们通过系统结构的调整，一代一代不断优化魔法结构，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许多不了解内情的施法者会觉得，这种微小的改动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资源且多此一举的愚蠢行为。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这种无数次微小优化加起来，才形成了那些释放速度更快、更省力的法术。

注意到卢克眼中一言而是的羡慕，男孩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可不光是被达伦特人收养，而且是被他们母星上最高的权力机构收养，从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无数深奥复杂的知识。在六岁的时候，我已经超越自己的导师，成为一名掌握了超过六百个法术的强大施法者。无论我想要什么，只需要开口说一声，最多三天后就会得到满足。”

“你是在炫耀吗？”卢克嘴角轻微抽动了一下。

没办法！

比起他的童年，对方的运气实在太好了一点。

“不！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所获得的这一切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这种代价的沉重，是拥有自由的你根本无法理解的。所以，我现在正式向你提出结盟，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知识都传授给你，作为回报，你要帮我毁灭达伦特人所创造的文明，毁灭他们引以为傲的母星。”

男孩兜了一大圈，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之中最真实的想法。

强盛的达伦特文明就如同一座大山，死死压在他的背上，除非将其推翻，否则单纯的消失或者逃跑都没有任何意义。

这既是存在的客观现实，也是一种心理上的负担。

卢克听到这番话，忍不住放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确定这不是在开玩笑？毁灭达伦特人的母星和文明？这可不是我们两个能做到的事情。另外，我还不确定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兄弟。”

“我从不开玩笑！这里有一份记忆，它属于一位先知，你看过后就明白了。”

男孩明显不打算在继续试探下去，从脑海中抽取复制了那段曾经令他震惊不已的幻象，直接塞进卢克的大脑。

后者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瞬间沉浸在宇宙的浩瀚与深邃之中。

等他从幻想中清醒过，第一件事情就是眉头紧锁的喃喃自道：“转生者？我们俩居然都是从一个灵魂中分裂出来的……”

第1348章 没有选择的余地

“没错！转生者！这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随着年龄的增长，你和我脑海中会莫名其妙出现及一些知识和思想。也正是这些知识和思想，确保了无论外界环境是什么样子，都无法影响到我们的成长。事实上，你和我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从魂灵到性格就已经彻底塑造完成，绝不会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男孩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因为他明白，塑造完成不仅意味着不会随便收到外界的干扰，而且还意味着自己的上限也已经被设置好了。

尽管到目前为止，他都还远远没有触及到这个无形的“天花板”，可是却隐约感觉到那股强大到近乎无法摧毁的屏障。

任何力量在这道屏障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相比之下，卢克明显还不够强大，暂时没能感觉到屏障的存在，整个人陷入了沉思状态。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他才终于抬起头，盯着对方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质疑道：“我不明白！既然他是那么的强大，为什么还要将灵魂分裂成两份，形成两个独立的生命形态呢？难道不是将所有的资源都集中在一个生命形态上更加有利么？”

毫无疑问，这个“他”指的就是在幻象中出现的那个强大而有纯净的灵魂，同样也是两个人转生之前的本体。

虽然到目前为止，卢克在内心之中还不完全肯定幻象中的一切全部都真实存在。

“抱歉，我给不了你答案。因为在这个方面，我也是一名探索者，或许未来的某个时候，你会率先找到答案也说不定呢。总而言之，你和我是天然的盟友，尤其在眼下这个阶段，只有联手才能驱散笼罩在我们头顶的乌云。”男孩意味深长的暗示道。

“乌云？你指的是达伦特人吗？”卢克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对！就是达伦特人。你降生在这个荒芜、落后、封闭的世界，所以可能还不是很了解这些家伙的势力范围有多么庞大。一旦他们发现我们真正的秘密……”男孩故意拖了个长音，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完。

卢克不是傻瓜，自然之道后半句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好吧，看来我好像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不是吗？”

“确切的说，我和你都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这既是必须面对的挑战，同样也是命运。”男孩下意识攥紧拳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极其疯狂危险的气息。

“那么你的计划是……”

“非常简单！首先，我会利用自己现在手上所掌握的权力，为你争取一点时间。你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彻底消化我教授给你的知识，以最快速度追上我的脚步。然后，我们将前往那些被达伦特人征服的星球上，招募当地的土著居民组建一支庞大的军队，一个一个扫清外围，最终踏上敌人的母星，毁灭这个强盛的魔法文明。”

“你的意思是，先推翻敌人在外围的统治慢慢积累力量，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发动致命一击？”

“你可以这么理解！十二年前，也就是我们降临的时候，达伦特人最重要的魔法装置空间之环被不知名的能量风暴吞噬了，所以他们现在对于各个征服地区的控制能力十分薄弱，有不少地方更是直接崩溃，没有一两百年的功夫，根本不可能修的好。”

“明白了！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

就在两个从外形到性格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男孩，正在讨论如何消灭达伦特文明的时候，达伦特人也在母星上召开会议，讨论最近发生的异常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