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诸天 第497章

作者:海拉斯特黑袍

“啊,你是指那块藏在我前女友灵魂中的碎片,对吧?”张诚明显还没有忘记这件事情,但却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在他看来,那块灵魂碎片已经从自己身上割裂太久,再加上后来经过多次生命形态的进化,区区一块凡人时的灵魂碎片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格鲁却不这么认为,摇晃着半圆形的脑袋解释道:“对!就是那块!千万别小看它!灵魂是整个宇宙最神秘,同样也是最难以被理解和运用的规则。它赋予生命独立的意识和智慧,让生命可以在不断进化中超越自我。尤其是一位主宰的灵魂碎片,只要运用得当可以起到难以想象的连锁反应。”

“请继续,我在听。”张诚微微端正了一下坐姿,收起之前漫不经心的态度。

“你的灵魂碎片,虽然是在凡人时切割下来的,可仍旧与你保持着亲密的联系。试想一下,如果有人把这块灵魂碎片作为媒介,与你的灵魂产生共鸣,结果会发生什么?”格鲁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颤抖。

“会发生什么?”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张诚脸上浮现出凝重之色。

“很简单!这会让你与共鸣对象进行一种从意识到思想的撞击!然后是融合!你和他最终会融为一体!从两个独立的意识合并成为一个意识。我不知道最终结果会是其中一个吞噬另外一个,还是你们都会失去一部分自我,产生一个全新的主观意识,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你们将会为这个宇宙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格鲁没有使用任何夸张的形容词,也没有借助抑扬顿挫的声调来制造恐慌氛围,仅仅是把自己认为可能发生的情况描述了一下。

毫无疑问,他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更不希望给整个宇宙带来无法逆转的伤害。

“这么说……他还没有放弃想要吞噬我的打算?呵呵,很好,非常好,我应该说真不愧是另外一个我吗?”

听到初始者的计划依旧是那么疯狂,张诚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兴奋与期待。

“告诉我!你所谓让主宰失去永生是怎么回事?”格鲁显然没有兴趣掺和两人之间的恩怨与矛盾,把话题一转,开始小心翼翼试探自己感兴趣的课题。

要知道主宰可不是什么普通意义上的生命,甚至连能否套用生命这个词都不是很确定。

首先,主宰虽然也拥有实体,可却已经跳出了所有维度之外就如同一个站在名为“宇宙”盒子之外的观察者。任何在盒子内的手段,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效的。

其次,假如有一名主宰消灭了另外一名主宰的肉体,那么后者的身躯很快便会在主弦的帮助下重塑,在此过程中,一切攻击和干扰都无法阻止这个重生的过程。也就是说,哪怕是主宰也没什么办法真正杀死主宰。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主宰已经与维持多维宇宙“主弦”融为一体,他们本身就相当于主弦,一旦主弦出现问题,那么所在区域的宇宙便会彻底崩塌,形成一种比黑洞可怕一万倍的东西。

在遥远的时代,曾经出现过一次主弦崩塌。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那片区域的尽头,形成了一个绝对的禁区,任何试图靠近的东西,不管是天体也好,主宰也罢,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刨除主宰之外,其他生命体甚至不会有相应的记忆,连时间节点都不会保留。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研究杀死主宰的方法才会成为禁忌,哪怕再疯狂的家伙也不会轻易越雷池半步……

第1127章 真正的禁忌(下)

“你知道什么是永恒吗?”

张诚显然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抛出了一个有趣的话题。

对于永恒的定义,在不同时代,对于不同的智慧生命而言,也是完全不同的。

比如说地球上相对短命的人类,在他们眼中几百年乃至上千年就已经是非常久的时间,可以被赋予永恒这个词。

可对于某些动辄能活一两千岁的长生种族而言,永恒则是一种更为持久,甚至上升到精神和灵魂的程度。

但以上这些,都远远跟永恒的本质相差甚远。

因为在高维宇宙,时间本身是不存在的,它只是三维宇宙用来衡量从宇宙大爆炸到当下的一个度量。

不过实际上,宇宙从来不是像许多人认为的那样,是一个从大爆炸诞生,慢慢向四周扩散并最终灭亡的天体。

恰恰相反,它是一个循环,一个从膨胀到压缩、再到膨胀连续不断地过程。

不过对于某些三维宇宙的低等文明来说,根本无法观测到高维宇宙的变化,所以错误的时间这一概念当成衡量永恒的标准。

格鲁是一名主宰,自然不会反如此低级的错误。

只见他站在原地沉吟了片刻,很快用一种古怪的语气回答道:“永恒是一种状态,一种无法被摧毁,无法被抹杀,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能一直存在的东西。毫无疑问,在这个宇宙中能够被称之为永恒的,除了那无处不在的规则之外,就只剩下我们这些主宰了。甚至连那些号称掌握着各种各样超凡伟力的神明,都仅仅是规则之下的蝼蚁。”

“所以你的观点是,永恒是一种不可被抹杀的状态,它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一种至高无上的力量,不是吗?”张诚微笑着总结了一下。

“没错!尽管你的理解跟我想要表达的意思稍微有点差池,但总的来说没问题。”格鲁认真的点了点头。

“看来我的观点恐怕跟你的有些出入。我认为,永恒与其说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状态,倒不如说是一种心理上的变化。比如说每一位主宰,在内心之中都坚定地相信,唯有自己才真正理解了宇宙的真谛,从不会产生自我怀疑之类的情绪。试想一下,如果你有一天开始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不断去思索那些以前做过的事情,那么你还能保证自己永恒不朽的状态吗?”张诚眼睛里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漫不经心提出了一个假设。

诚然,主宰之所以能够站在所有生命进化道路的终点,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与主弦融为一体,成为整个宇宙支撑结构的一部分。

可真正让他们保持永恒的秘密,从来都不是这个,而是一种心态,一种从主弦中获得掌控规则力量的自我肯定。

唯有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是对的,其他所有主宰都是错的,才能以自身为中心形成一种绝对的领域,一种抗拒一切外部变化的领域。

而这种与外界彻底隔绝的领域,才恰好是永恒的真正秘密。

也就是说,如果主宰们开始自我怀疑,围绕在他们身体乃至灵魂的领域就会慢慢变弱,直到彻底消失的时候,意识会从主弦强制一点一点的驱逐。

这个时候,主宰就是可以被杀死的。

格鲁无疑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新颖的理论,情绪明显开始剧烈波动,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勉强压制下去,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这就是研究出来的成果?从内心瓦解一位主宰的意志,然后将其杀死?”

张诚笑着摇了摇头:“不,没必要那么紧张,我不打算杀死谁,至少目前没有这个打算。更何况,现在这套理论还只是一个推测,远远没到付诸实际行动的地步。我需要时间来推进实验,证明这套理论是对的。怎么样,你有兴趣加入吗?”

“你该不会是想要拿我来当试验体吧?”格鲁意味深长的反问道。

“哈哈哈哈!怎么会!我们是盟友,同样也是拥有一些共同爱好的朋友。放心,我不会对你下手,而是打算去找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盯着我的家伙。”

说罢,张诚抬起头望着阳台窗外的天空,仿佛在凝视着什么。

“我明白这个时候劝你也没用了,所以尽管去放手做吧。记住,不要太狂妄,我承认你拥有非凡的潜力,但主宰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格鲁释放出一道屏障,把整个魔法高塔与外界隔绝开。

小心谨慎是他一向以来的行事作风,可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走漏风声,引发一系列的巨变。

“啊!关于这一点,我早就有了完全的准备。看到那颗源源不断汲取星球核心能量的混沌之树了吗?等它开花结果的时候,那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混蛋一定会忍不住跳出来。到时候,我保证会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张诚的瞳孔顿时迸射出星辰般的幽光,其中一只手轻轻按在桌子上的一本书。

与大多数书籍不同,它是由一片片不知名的金属打造而成,当手指触碰上去的瞬间,一道道银色的线不断在书页表面流动。

盯着这本怪异的书,格鲁顿时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后辈,已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无论如何也不会停手的。

稍微沉默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劝慰道:“你最好小心,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杀死我们的同胞,哪怕他表漏出一定的敌意。”

“杀?不,不,不,我怎么会舍得毁掉如此珍贵的实验材料?我会把他封印起来,摆放在解刨台上大卸八块,亲手去触摸感受那一条条血管、神经和内脏结构。如果条件允许,我还会尝试着去控制,将其变成一个唯命是从的傀儡和奴仆。就像你之前说过的,这个宇宙沉寂了太久,是时候发出点响声,告诉所有的文明,一场史无前例的动荡即将开始……”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张诚再也不掩饰脑海中汹涌澎湃的黑暗与疯狂……

第1128章 从天而降

格鲁走了,正如他来的时候一样,没有惊动任何人,静悄悄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可张诚知道,这个外形宛如大号甲壳虫的主宰,绝对不会替自己保守秘密。

用不了多久,他疯狂的计划就会被那些混沌派系的主宰们得知,而这些主宰也一定会采取行动,或是阻止、或是支持。

不管怎么说,他都亲手挑起了战争的序幕,让原本就危机四伏的宇宙变得更加危险。

但他并不后悔,甚至早在很久以前就忘记了后悔是一种什么感觉。

随着在前进道路上不断的自我肯定,他与大多数主宰一样,变成了一种绝对自负,哪怕错也要一错到底,把所有对的人全部杀光,然后自己就是正确的。

没错!

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像铁血宰相俾斯麦那句名言,真理永远在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

但实际上,主宰确实就是这样一种存在于客观与主管之间的特殊生命。

他们既代表了宇宙的某种终极意识,同样也在借助至高无上的权柄改造宇宙,以便维持住这个连续不断的循环。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有一个主宰能够杀死其他所有的主宰,然后一点一点篡改规则,那么他就能把自己所为“错误”的意志,强加给整个宇宙。

有时候,张诚甚至觉得,主宰之所以存在,其意义并不是维持现状,而是要彼此之间激烈的竞争,直至决出一位最强的,成为整个宇宙至高无上的支配者。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主宰们似乎达成了一种微秒的和平协议,甚至全面禁止去研究如何杀死彼此的方法。

这既不符合生物进化的规律,也不符智慧生命哪怕只剩下两个也要分出主次的必然结果。

不用问也知道,张诚是一个讨厌和平的人,渴望战争,渴望杀戮,渴望听到死亡瞬间绝望爆发的怒吼或惨叫。

从灵魂深处,他散发着最原始、最深沉的黑暗,仿佛与黑暗的宇宙融为一体。

……

就在张诚再次独自一人陷入沉思的时候,远在提尔斯堡河道四十公里之外,年迈的老将军已经率领大军靠岸,眉头紧锁注视着被沉船和石头阻塞的河道,语气沉重问:“把这些垃圾清理掉需要多久?”

“该死的叛徒至少凿沉了五十艘船,光石头就得清理好几个星期。更何况,我们又没带工具,光靠双手恐怕两三个月也干不完。”一名副官垂头丧气的给出答案。

没办法不垂头丧气!

看看后边那些站在河岸上,盯着一片片水草丰盛大沼泽发呆的士兵,就知道这个阴险的举动给原本士气高昂的大军带来了多么沉重的打击。

在他们的预料中,像贵族们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哪怕坚守城堡最多两三天功夫也能快速攻陷,然后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合法抢劫时间。

尤其是叛乱贵族的私产,已经不再受到法律保护,类似土地、城堡、金币这类贵重财产,自然要上缴国库,可银币、布料、雕像、装饰品等,统统都可以由士兵们私下瓜分。

可现在倒好,还没等抵达目的地,对方就已经先行阻断了便利的水路。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接下来唯一能走的就,就是危机四伏的大沼泽。

盯着河岸边那一个个凸起像是石头一样的东西,老将军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横穿沼泽,我们至少会损失三分之一的士兵,甚至还包括那些战斗力强大的钢铁傀儡。可要是留下来等河道清理完成,无疑会失去这场战战争的先机,让敌人从容做好布置。”

“您所的没错!现在请下决定吧,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继续履行自己的指责,为女王陛下带来一场辉煌的胜利。”副官用力拍打了一下胸口,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

就在老将军犹豫着,想要下达横穿沼泽命令的时候,一道传送门突然凭空出现。

下一秒……

伊索尔特拄着法杖从另外一边走了出来。

他先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才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亲爱的将军阁下,我想你现在一定在为怎么抵达目的地而发愁,对吗?”

“当然,尊敬的宫廷首席大法师。怎么,您有什么好办法吗?”老将军脸上流露出一丝强烈的期待。

毕竟施法者永远是神秘且强大的,而法术也可以做到无数正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办法?不,我可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一次性清理这么多的沉船残骸与石块,即使动用一个施法者军团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不过清理不掉河道,并不意味着没办法兵临城下。假如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跟你单独谈谈。”说着,伊索尔特扫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副官。

后者相当识趣,二话不说立刻鞠躬转身离开。

待他彻底走远后,伊索尔特才似笑非笑的解释道:“其实你没必要为行军发愁。女王陛下,早已为你准备好了一只大军,随时可以直接出现在提尔斯堡的城门前。眼下,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跟我一起,摧毁那些叛乱者日益高涨的信心。让他们明白,叛国者的下场有多么凄惨。”

“还有一支大军?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老将军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

要知道他可是年轻女王为数不多的心腹,差不多知道王国境内每一支军队的调动与驻扎情况。

“哈哈哈哈!这支大军稍微有点特殊!整个王国也只有我跟女王两个人知道,它是一张随时可以击中敌人要害的利刃,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拿出来的。来吧,跟我来,我会为你展示这支大军有多么的与众不同。相信我,你会喜欢他们的……”

说罢,伊索尔特拉起对方的胳膊,迅速大声吟唱咒语,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慢慢消失在原地。

等老将军从传送带来的头晕目眩中恢复过来时,赫然发现自己正前方正是提尔斯堡坚固的城墙和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