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诸天 第468章

“哈哈哈哈！我的天啊！这冰冷的触感！绝对的服从性！简直就是每一位统帅心目中最理想的士兵！难以置信！主人居然一次性就给了我两万！”克尔温一边抚摸着构装体坚硬的外壳，一边不由自主的狂笑。

没办法不笑！

有了这样一支军队打底，他不仅有信心摧毁王国派出的远征军，更有信心攻陷一座座坚固的城堡，把自己统治的范围扩大十倍、一百倍。

“大人！请给我一千个钢铁傀儡，我愿意成为大军的先锋，为您铲除一切挡在前进道路上的敌人。”凯兰斯特男爵第一个跪下来请战。

自从亲手冲进仇敌的家里，将对方所有血脉至亲赶尽杀绝后，他就已经彻底加入克尔温的阵营，成为暴君的帮凶和打手，甚至无比享受杀戮带来的愉悦感。

“放松，我亲爱的男爵。眼下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筹码，是时候放弃原本谨慎的计划大干一场了。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开一次军事会议吧，我要一口气打垮王室并取而代之。”克尔温翘起嘴角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在战场上这支钢铁大军突然出现，直接把王国军队击溃的壮观画面。

毕竟战争最重要的一条获胜规则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对方做好准备之前，在对方最想不的地方发起进攻。

可以预见，由于信息不对称的关系，王室派出的将领做梦都想不到会在偏僻的西部行省遭遇整整两万刀枪不入的钢铁傀儡，所以他们的失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最大限度扩大战果，最大限度歼灭有生力量，一次性打断王国的脊梁，使其再也没有胆量正面接战。

否则一旦错过这次，再想找到这种大规模野外会战的机会就难了。

要知道即使是再愚蠢的将军，也不会傻到让血肉之躯跟钢铁之躯正面碰撞，那根送死么什么区别。

“如您所愿！”

凯兰斯特男爵单手抚胸行了一礼，很快便转身去通知自己的同僚。

……

不得不说，在通过一系列铁腕整治后，克尔温把几乎所有的权利都集中在了自己手上，而集权最大的好处就是剔除掉没完没了的扯皮，可以最大限速把资源和力量集中到一个地方。

才短短不到半个小时，城堡内的大厅里，十几位或是亲信，或是在扩张过程中立下过军功的封臣，聚集在一起开始激烈讨论，要怎么样才能把王国军队引入适合的战场，然后将其一网打尽。

根本没人知道，他们自以为隐秘的军事会议，此刻正全部放大在一面魔镜上。

欣赏着这些土著生物漏洞百出的想法和谋划，张诚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多么愚蠢！多么浅薄！多么愚昧！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挑选了这样一群智商低下的生物作为代理人。”

“呵呵，别那么尖酸刻薄。莫非你还期待这些仍处在野蛮与文明边界的生物，能像你我一样看穿整个宇宙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吗？不，哪怕是那些已经进入星际时代的高等文明，都不明白宇宙对于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格鲁挥舞着前肢意味深长的调侃道。

自从完成了卵的投放后，他就又回到高塔，每天观察自己这位新的同类都在做什么，偶尔还会凑在一起交换彼此对于生命、种族、文明、社会、秩序、宗教、伦理道德的看法。

唯一闭口不谈的，就是关于能量和规则的运用。

因为他们都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些东西都会在游戏中见分晓。

与其单纯的停留在口头交流，倒不如直接投入实战，用接过来检验谁更胜一筹。

张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许你说的没错！受到眼界和科技水平的限制，绝大部分的智慧生命终身都被重力束缚在自己的母星，还有些甚至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自己出生地超过二十公里远的地方。在他们的眼中，自己的出生地就是世界的全部，至于更远的地方，差不多只存在于各种离谱的传说和故事里。在这种状况下，愚昧、愚蠢和无知才是常态，哪怕拥有再聪明的大脑也无济于事。”

“啊！相当明确且深刻的描述。不过我很好奇，你出生的母星是什么样的？它是否也进入了星际文明的时代？”格鲁饶有兴致的试探道。

“我出生的母星？”张诚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古怪的光芒，紧跟着笑了笑。“抱歉，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描述它，但我可以保证它绝对没有进入星际文明，最多刚刚摸到了星际文明的门槛。与刚才看到的土著一样，我原本的族群的历史也充满了战争、暴力、血腥和杀戮，甚至对彼此的仇恨超越了一切……”

第1059章 母星（下）

“所以说……你诞生的地方，是一个充满了矛盾、残酷竞争和掠夺的星球？哪怕是同类也会根据基因、肤色、文化、宗教、利益等差异分成不同的国家和团体彼此争斗，胜利者获得一切，失败者甚至会被剥夺生存的权利？”

听完张诚的介绍，格鲁两排眼睛微微放光，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好奇。

要知道宇宙中几乎所有诞生过生命的星球，通常分为两种情况：

一种是该星球的居民已经完成了内部统一，开始向外太空积极扩张，也就是所谓的星际文明。

第二种则是尚未开始探索无尽的星空，仍旧被星球自身重力牢牢束缚在地面。

前者或是通过科技的力量彻底瓦解了原本的社会结构和利益团体，并进行过一定的基因改造，确保其内部根本不会出现问题。

而后者则仍旧处在数个乃至数十个国家彼此争夺资源与生存空间的状态，根本不可能联合在一起。

相比之下，摸到了星际文明门槛的地球，看起来十分的特殊，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具有研究价值。

因为一方面，它仍旧保留着国家、宗教、民族等相对落后的概念，甚至不惜借助战争来达到控制资源和经济的目的。

可另外一方面，它又形成了数个大型的联合机构，还出现过许许多多关于类似“人类命运共同体”之类的提议，大国更是通过经济、政治、军事和贸易等方式，把更多的小国团结在自己周围。

其内部复杂的斗争与合作，哪怕是身为主宰的格鲁忍不住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张诚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回应道：“没错！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们称呼自己为人类，把养育我们的母星称作地球，它是一颗为蓝色的星球，位于三维宇宙的银河系，非常非常渺小，以至于几乎所有的星际文明都忽略了它。”

“渺小？哈哈哈哈！不！不！不！我想你对渺小这词有误解。也许在以前，地球的确是一个渺小且不起眼的行星。可是自从诞生你和另外一名主宰之后，它便已经不再籍籍无名，而是一颗充满了传奇色彩的星球。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带我去看一眼吗？前提是它还没有被你毁灭或者藏起来。”格鲁大笑着提议道。

“毁灭或者藏起来？”张诚惊讶的挑起眉毛。

因为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觉得自己会作出这么无聊的事情。

“哦？看你的反应，竟然还没有毁掉自己的母星，亦或是把它藏起来？”格鲁的语气中也透露出强烈的惊讶，同时还不忘解释道：“你要明白，我们当中所有人在成为主宰的那一刻，要么极度渴望与过去做一个全面的割裂，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摧毁自己的母星，杀光星球上所有的生命，泯灭其文明存在的痕迹。这样一来，主宰就能永远隐藏自己过去的秘密和弱点，防止有人利用它们来达成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相比之下，还有些主宰则会直接把母星隐藏在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找到的私密空间，暗中保护自己的母星。”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主宰一定要隐藏过去？难道向我们这样站在宇宙顶点的生命，还会受到哪些低级情感的影响吗？”张诚下意识皱起眉头询问道。

“很难说！你要明白，在融入主弦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自己，某种程度上代表着宇宙的意志。可宇宙是仁慈的，它并不会剥夺我们的喜怒哀乐，所以情感在某种程度上仍旧存在。想想看，当你活过了亿万年之后，突然看到生育和养育自己的父母突然出现，内心之中会不会产生激动、怀念、痛哭流涕的冲动？相信我，等你的年龄足够大，就会明白我们真正的敌人并不是彼此，而是寂寞和孤单……”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格鲁那宛如昆虫一样的眼睛里透露出淡淡的忧伤。

但张诚对此却嗤之以鼻，冷笑着摇了摇头：“抱歉，我可没有你那么多愁善感。事实上，在成为主宰之前，我就已经与过去做了一个彻底的割裂。也许说起来你不会相信，我亲手杀死过那些称之为朋友和盟友的人，也能毫不犹豫把曾经珍视的伴侣送进死亡的怀抱。我早就在内心深处把自己视为一个更高等级的生命体，而那颗落后的母星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要是有人想要利用这一点来对付我，我会毫不犹豫掐断那些所谓亲人和朋友的脖子，然后再把幕后主使找出来，用我的方式来让对方付出代价。”

“这么说你不介意我去你的母星看看？”格鲁明显有点不太相信这番说辞，继续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当然不介意！我已经告诉了你位置，不是吗？”张诚似笑非笑的反问。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一趟好了。再见，我的朋友，祝愿你在这场游戏中能有一个梦幻般的开局。”

说罢，格鲁将昆虫般的肢体缩如加壳内，整个凸圆形的身体猛然间撕开一个空间裂缝钻了进去。

他对于规则的利用是如此纯属，以至于根本不需要准确的坐标，就能在高维宇宙与低维宇宙中自由穿梭。

注视着那个迅速打开又迅速愈合的裂缝，张诚一脸不屑的喃喃自语道：“母星？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根本不具有任何意义。因为在那颗星球上，我只是一个卑微的普通人，一个靠工资勉强活着的社会底层，甚至失踪和死亡都不会引发任何震动，平凡的就如同平静的湖面，根本掀不起一丝波澜。”

……

与此同时，越过空间夹缝的格鲁，已然凭空出现在张诚凭空消失前几个小时的太阳系外围。

透过自身的力量，他几乎没费什么劲便找到了那颗蔚蓝色，散发着文明信号的星球。

没有任何犹豫，他以最快速度跨过对于人类来说望尘莫及的距离，直接越过大气层，出现在了一家酒吧的门口。

透过玻璃窗，他清楚的看到仍旧保持着最普通人类血统的张诚，正坐在桌子前与另外一名陌生男子举杯痛饮，时不时说着各种抱怨的话。

第1060章 来吧！取悦我！

感受着那一根根连接在平凡生命身上复杂到极点的命运之线，格鲁顿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共鸣。

尽管他为了避免被周围纷纷扰扰的人群察觉到，将自己置身于更高维度，就如同隔着一层玻璃或者膜在观察盒子里的世界，正常来说是不会感知到太多的东西。

可现在，聚集在这家酒吧上空的命运线已经多到根本数不清楚，每一条背后都有无数的分叉。

作为一名主宰，格鲁见过无数或是被命运眷顾，或是被命运诅咒的智慧生命，可从未有任何一个能像前方不远处那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类复杂多变，一眼望去仿佛拥有无限的可能。

他不明白，同样无法理解，整个宇宙中最神秘，同样也是无法按照常理来衡量的命运，为何会如此大量集中在某一个生物身上。

那感觉，简直就像是宇宙意志想要做一个实验，测试自己是否真的无所不能。

就在这只外形与大号甲壳虫极为相似的生物陷入沉思时，酒吧内喝到烂醉的张诚终于拿到了那张金色的羊皮纸卷轴，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衣服、裤子、鞋子、手机和随身携带的钱包。

而坐在他对面的神秘人也跟着化作一团微光粒子，悄无声息消失在不起眼的角落。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能够亲眼看到如此惊人的一幕。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整个宇宙变革的开始？还是走向灭亡的序幕？”格鲁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迅速将自己伪装成人类的模样，从隔膜外挤了进来。

此刻正值夜晚，酒吧内大量年轻的男女正在不停进进出出，根本没人注意到一个足以将地球毁灭无数次的恐怖怪物闯入了自己的世界。

当然，格鲁对于这些低级生命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仅仅是走进酒吧来到张诚消失前做过的位子，不断搜寻着那些正在迅速消失的命运线，试图找到一些规律。

大概几分钟过后，他才追寻着其中感应最强烈的一条，跨越时间与空间，前往另外一个平行的地球。

不用问也知道，这位主宰渴望观察到张诚的成长经历，渴望搞清楚究竟是什么让一个平凡普通到极点的智慧生命，踏上了超越自我极限的非凡道路。

又是什么让对方选择与过去彻底割裂，甚至是泯灭一部分自我，强迫自己变成现在的样子。

……

与此同时，远在宇宙角落不知名星球的张诚，并不知道格鲁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浓厚兴趣，独自一人离开魔法高塔，出现在一大片空旷荒凉的原野上。

在他的脚下，有两支分属不同阵营的军队已然进入对持状态，惨烈的战争一触即发。

其中一方挂着金色的狮旗，明显是王室专用的旗帜，不用问也知道王国在经历了一番政治博弈后，终于决定派出大军来清剿叛乱的西部行省。

至于另外一方，自然是克尔温和他手下临时组建起来的乌合之众。

光从表面上的士兵数量来看，双方其实相差无几。

王国方一共出动了四万步兵，两万骑兵，步兵中有一万名弓弩手，大概一千五百人的抛石器与床弩部队，最后还有两百名骑着翼龙的空中精锐。

克尔温则出动了六万步兵，三万骑兵，其中有两万名弓弩手，大概三千人的抛弃式和床弩部队，空中精锐仅有不到五十名翼龙。

不过考虑到王国的军队都是百分之百的职业士兵，长期受到严格的训练，不少老兵都参加过至少五次以上的战争，可谓是经验丰富，质量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克尔温手下的乌合之众，刨除那些击败其他领主后收编的职业士兵，大部分都是临时强行征招来的平民，基本跟抓壮丁没什么区别，有些甚至连武器盔甲都没配齐，手上还拿着用来做农活的干草叉。

这样的军队别看数量稍微多一点，可战斗力却底下的要命，要是打顺风仗还好一点，一旦遇到阻力，亦或是战事陷入焦灼，用不了几分钟便会全面崩溃，根本无法与那些百战余生的老兵相提并论。

当然，克尔温也没把战争胜利的砝码压在这些拿来诱敌的炮灰身上，而是默默把两万个魔法傀儡隐藏在身后不远处的灌木林里。

一旦王国军的指挥官下令发动全面进攻，他就会把这张底牌掀开，在最短的时间内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使对手短时间内无法再聚集起一支像样的军队阻拦自己对外扩张。

没错！

从一开始，他就将自己所有的人类军队当做了一个洒满了香料的诱饵，闻上去既鲜美又可口。

他知道，王国军队的统帅一定跟自己一样，都渴望在最短时间内歼灭敌人的主力，确保整个西部行省再也没有像样的抵抗力量。

如此一来，王室才能重新恢复对这片土地的统治，那些宫廷贵族们也可以趁机把自己的子女安排过来，装模作样立下点军劳并获取一块不错的领地。

对于实力雄厚的王国来说，根本没有把西部行省的叛乱放在眼里。

甚至在其中一小撮野心家的心目中，这次叛乱非但没有坏处，反而还有一系列不可明言的好处，是一次让自己家族扩张的良机。

“战争！掠夺！杀戮！来吧！取悦我！卑微的凡人们！用你们的鲜血和死亡，来为我上演一场最动人的戏剧……”

伴随着张诚充满讽刺的低语，嘹亮的号角声终于回荡在荒野上空。

呜——呜——呜——

咚！咚！咚！咚！

只见那一个个排列整整齐齐的步兵方阵，开始踩着战鼓的鼓点大踏步前进，锋利的长矛前端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金光。

当双方最前排士兵碰撞到一起的瞬间，震天的喊杀声顿时点燃了他们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杀戮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