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诸天 第206章

第0484章 虚伪的正义（上）

散塔林会、塞尔的红袍巫师、再加上经过吞并重组的奥术兄弟会……

张诚已经不知不觉开始把这片大陆西部最庞大、最有名的几个邪恶组织串联在一起，来满足自己旺盛的求知欲，以及强烈的破坏欲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奈萨里奥之泪的影响，他打心底讨厌魔法女神选民们虚伪的善良，更厌恶银月城、深水城、绝冬城这些自诩正义的城邦，甚至厌恶这种非黑即白的阵营划分，发自内心想要将一切毁灭殆尽。

毕竟在他的眼中，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正义或者邪恶，所有衡量善恶标准的参数，都是由占据某个区域主体主群的普世价值观决定，而这种价值观通常是由综合实力来决定，简单的来说就是力量。

不管是一个人也好，还是一个族群也罢，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就能源源不断的向外扩张，击败各种各样的敌人，吞并对方的资源壮大自身。

在这个过程中，胜利者书写历史，将自己装扮成正义的一方，失败者则遭到无情的抹黑，成为邪恶的一方。

但费伦大陆的问题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将一系列的善恶标准细化。

平日里每个人不管做出什么选择，都会产生或是倾向善良、或是倾向邪恶、或是倾向秩序、或是倾向混乱的数值，当这些数值达到一定的界限，人们就会自动改变所在阵营。

而这些阵营，会被很多奥术和神术侦测到。

久而久之，人们便把诸神强加在凡人头顶的善恶标准当做是一种永远无法改变的东西，开始发自内心的接受、认可。

但张诚却不同，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应该遵从这套标准，更不认为艾拉斯卓、西尔领主这些人是靠正义来统治城市。

恰恰相反，他们跟大多数政客一样，是靠纯粹的暴力来维持统治。

如果没有足够的威慑力，他们的统治很快就会被颠覆、推翻。

要知道费伦大陆可从来都不缺少野心家和阴谋家。

至于善良、正义这些虚伪的玩意，仅仅是一种伪装，一种借口，一种可以迷惑民众打压敌人的说辞。

……

就在张诚开始着手为明年弑杀神明的疯狂行为做准备时，路斯坎一家比较热闹的旅馆二楼客房，四名打扮怪异的家伙正聚在桌子前，压低声音讨论如何完成这次危险的任务。

“乔伊，说说看，你刚才都打听到了什么？”一名有着明显半精灵特征的女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脸上涂抹着绿色的油彩，全身上下除了一件皮甲，就只有手中带着绿叶的短杖，明显是个号称自然守卫者的德鲁伊。

在她身边不远处，趴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豹子，时不时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打着哈欠。

“抱歉，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根据附近居民和酒馆客人的描述，那条黑龙几乎很少会离开尖塔，所以半路伏击基本是不可能了。”被称之为乔伊的人类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

他看上去大概三十岁上下，身材相对比较瘦弱，但十根手指却灵活异常，一枚深水城铸造的银币不断上下飞舞。

通常情况下，能让双手灵巧到这种程度的，不是经常摸别人口袋的资深“老贼”，就是需要灵活手指做出复杂施法动作的法师。

不过从乔伊的打扮来看，明显属于前者。

“该死！那怎么办？千万别告诉我，咱们直接从高塔正门冲进去，这根自杀没什么区别。”蹲在角落里不停灌酒的盾矮人咬牙切齿抱怨道。

“同意！虽然绝冬城战役杀死了不少原奥术兄弟会的高层，但法师塔内施法者的数量仍旧相当可观，就凭我们几个根本无法进入到最高层。”第一个开口的半精灵德鲁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要一直在这里等下去？还是说要灰溜溜的撤退？”

“不！不能撤退！我好不容易借到了这把屠龙剑！怎么能半途而废！邪恶必须被铲除！我当初加入竖琴手就是为了这一点！”说罢，身穿银色半身甲的年轻人类姑娘，死死握住散发着淡淡魔法气息的长剑，两只眼睛迸射出坚定无比的光芒。

从胸口佩戴的圣徽来判断，她无疑是一名侍奉正义之神泰尔的圣武士。

“可我们不能在旅馆内住太长时间，这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要是竖琴手的基地还在就好了，起码我们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别想了，以前的秘密基地和探子，前段时间全部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眼下根本没有任何人能给我们帮助。”

“我不喜欢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周围到处都是敌人，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

眼见同伴开始开声叹气，乔伊无奈的笑了笑，用极地的声音提议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有个主意，就是稍微危险了一点，一旦中途暴露，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杀掉或是俘虏。”

“哦？什么主意！”年轻的圣武士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

“很简单！做一个局引它上钩！还记得我们半年前从一个废墟中挖掘出来的神秘古代雕像么？用这玩意做诱饵，让那条龙离开高塔来跟我们见面。”乔伊不慌不慌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棒极了！那个雕像似乎蕴含着一种极为强大的能量，应该能引起那条邪恶黑龙的注意。”半精灵德鲁伊两眼发光的附和道。

身为这支冒险小队的唯一施法者，她多次试图破解雕像的奥秘，可最终什么也没研究出来，甚至连教派中的大德鲁伊都不知道这玩意的具体用途。

“既然如此，我们就来制定一个计划。首先，我们需要让整个路斯坎都知道，这个雕像是一件强大的魔法物品。乔伊，这个任务交给你来做，没问题吧？”圣武士转过头盯着自己的同伴。

后者微微翘起嘴角，用十分夸张的动作弯下腰鞠了一躬：“当然！我是最专业的。最多三天，整个路斯坎都会知道，你手上有一个蕴含强大神力的雕像。”

“我们也得做好相应的准备。毕竟路斯坎可不是绝冬城、深水城和银月城，尤其是尖塔内的邪恶巫师，从来都不介意动采取一些极端手段。”

“只要有人敢来，我就用锤子敲碎他们的脑袋！”

第0485章 虚伪的正义（中）

两天之后，路斯坎中央尖塔的私人房间，张诚正透过水晶球，观察着观察着这支竖琴手同盟派出的小队，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笑容。

他实在想不明白，像伊尔明斯特、凯尔本、北地七姐妹这些高层，怎么会愚蠢到让四个不知所谓的小角色来刺杀自己？

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所拥有的可怕力量？

还是说他们对那把屠龙剑有着巨大的信心？

亦或是竖琴手同盟内部出现了意见不合、权力争斗之类的情况，这四个人就是争斗的牺牲品？

毕竟竖琴手同盟是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内部成员身份复杂，既有为了善良和正义事业献身的圣武士、牧师、战士，也有为了保持自然平衡的德鲁伊、巡林客，甚至还有一些为了一举成名的吟游诗人，怀揣不切实际理想的年轻冒险者。

总之派系和山头多到他们自己人都有点搞不清楚，出现利益纷争也不是不可能。

事实上，由于有了曼松的提醒，从这些人一穿过路斯坎的大门，张诚就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下，甚至连那名散布谣言的盗贼晚上跟哪位姑娘上床、用的什么高难度动作都一清二楚。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刺杀了，他们想逃离路斯坎都成为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张诚并不打算太早干掉这几只小老鼠，他要做一个实验，看看是否能够通过一系列心里上的折磨，让对方从肉体到精神全面崩溃，甚至堕入黑暗。

尤其是名为维丽蒂的年轻圣武士，一旦违背自己发下的誓言就会堕落成为黑暗卫士。

想到这，他转过身问站在门口的西妮：“我让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主人。我保证，这几只小老鼠会感受到您无微不至的关怀。”西妮冷笑着给出了答案。

“非常好！玩得开心点，只要把我的小圣武士留下来即可。”说罢，张诚便不再理会对方，自顾自拿起一张空白的羊皮纸，又开始新一轮的法术模型构建。

如果说他来到费伦大陆学到最有用的东西是什么，标准化的法术模型无疑名列榜首。

与达拉然法师依靠在体内构建魔法回路施展法术不同，这个世界的法师是依靠事先构建精准的法术模型来进行施法的。

法师每学习一个新法术，第一步要做的就是熟悉法术模型，将其深深的印在脑海中。

这种方法的好处是不容易出现意外，只要周围的魔网足够稳定，几乎不会出现失控的情况，而且经过无数前辈精简优化的法术模型，消耗自身能量非常少，由于不需要在体内构建魔法回路，可以任意施展各种各样不同类别的法术。

但坏处是，由于需要记忆大量复杂的法术模型，导致法师们必须非常聪明，记忆力要远超常人，不然当脑海中的模型超过一定数量，就会把大脑的记忆区塞满，除非采用自我催眠的方式删除不需要的法术，否则再也不能学习新法术。

这也是为什么，张诚暗地里研究大奥术师伊奥勒姆的人生轨迹。

要知道现实不是游戏，调出一个修改器，或者根据规则加点，轻而易举就能将智力堆到非常高的程度，一般而言每个人的智力水平从二十五岁左右就固定了，没有再进一步增加的可能。

至于某些疯子想要通过魔法药剂、许愿术无限增加自己的智力，往往都是被体积突然变大的大脑挤碎颅骨，直接当场死掉。

同样的道理，将自己转化成为其他形态，诸如巫妖、半元素形态，也不会带来智力方面的飞跃。

这个世界上真正能让无限制提高智力的方法只有一种，那便是将自己意识和灵魂，与夺心魔的主脑融合在一起。

通俗点的解释，就是用夺心魔主脑近乎无限的智力作为“硬件”，用自己的灵魂和意识作为操作系统，最终变成一台有自主意识的超级生物计算机。

到时候不光能获得奥术和灵能两股强大的力量，还能学习近乎无限的法术。

……

与此同时，路斯坎码头区的一家酒馆内，乔伊正搂着一位穿着暴露的女人，一边喝酒，一边洋洋得意对周围的客人讲述着自己的冒险经历，根本没有注意到，黑暗之中有一个影子悄无声息来到他的身后，张开嘴狠狠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啊！该死！是谁？”

剧烈的疼痛让乔伊忍不住惨叫一声，赶忙抽出匕首，打算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

不过可惜的是，等他转过身的时候，袭击者已经离开酒馆，借助川流不息的人群消失无踪。

“妈的！别让我抓住你！”

无奈之下，他唯有低声咒骂了一句，向酒保要了一杯清水，简单擦洗一下伤口，由于伤口不深的缘故，短短几分钟之后就不再流血。

另外一边，刚才咬人的家伙飞快穿过街道，走进一间破旧的木屋，舔了舔牙齿上残留的血迹，压低声音汇报道：“阁下，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咬了目标，再加上今晚刚好是满月，午夜左右他就会开始第一次毫无理智的变身。”

“做的不错！通知你的手下，晚上埋伏在目标身边。一旦他变身，你们立刻冲进去，对他身边另外三个人发起攻击，务必要让目标死在他同伴的手上。”说罢，西妮从黑暗之中缓缓走了出来，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如您所愿！”

看上去大概四十岁上下、留着浓密络腮胡子的男人行了一礼，紧跟着全身山下的肌肉开始迅速膨胀，皮肤也长出大量浓密的黑毛。

短短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从一个强壮的人类，变成了一头可怕的狼人。

按照费伦大陆兽化症的传播原理，任何被兽化人咬过倒霉蛋，都会不知不觉被感染，等到第一次月圆之夜降临，便会彻底失去理智，转化为只知道杀戮和破坏的怪物。

很显然，西妮要做的就是通过让对方自相残杀，一点一点把这支小队逼入绝境。

张诚已经事先准备好了精彩的剧本，她的任务是确保所有“演员”都会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方……

第0486章 虚伪的正义（下）

夜晚，忙碌了一天的乔伊，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回到临时落脚的旅店，完全没有察觉到可怕的兽化病毒已经沿着血管流变全身，只是偶尔会觉得伤口有些发痒。

事实上，兽化症在刚刚被感染的前几个小时，还可以通过一些特殊草药和法术阻止身体的异变。

可几个小时过后，当病毒被各个器官吸收，便再也没有治愈的可能。

简单来说，兽化症是一种不可逆转的单向基因变异，感染者会从人类、精灵、矮人之类的智慧生物，转变成一种介于半人半兽的特殊状态，平时保持人类形态，遇到危险时变身成为半兽形态，从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不管是常见的狼人、鼠人，还是罕见的猫人、狮人、虎人，统统都是兽化人的一种。

不过很可惜，乔伊显然还不知道这一点，自顾自推开门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晦气的抱怨道：“你们绝对想不到，我今天遭遇了什么情况。有个疯子，居然趁我不注意，从背后咬了我一口。”

“咬了你？！”半精灵德鲁伊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对！看，这就是伤口。”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乔伊拉开衣领，露出了已经快要结疤的咬痕。

“该死！你被咬了多长时间？”半精灵德鲁伊仅仅是瞥了一眼，瞳孔变瞬间收缩，语气严肃的大声质问。

她是如此的紧张，以至于连正在向正义之神祈祷的圣武士都不由得把目光投了过来。

“呃……大概快十个小时了吧……”乔伊有些不知所措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