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轮回
欺诈者微微抬起头，盯着浮现在远处的银白色人造天体，受伤的嘴角咬得咔咔直响——来这里之前，他不是没有想到过凡人们有可能已经完成了武器，也做好了对抗准备——事实上他让自己的旗舰打前锋就是为了防御可能的第一波攻击，但是....
“是，主人！”
虽然很多恶魔内心深处充满了恐惧，但是面对欺诈者的怒火，它们也只能照办，在高阶恶魔的呵斥下，残余的还能正常活动的战舰们——从护卫舰到战列舰，纷纷围绕在了作为新旗舰的末日浩劫号旁边，挨个挨个启动了主炮，校准了远处的死星要塞，只等待欺诈者一声令下。
然而...
伴随着某位恶魔凄厉的“异常邪能！”的嘶吼声，一道又一道墨绿色的光束突兀的从虚空深处辐射而出，精确的轰进了这支命运多舛的军团舰队中，数团火焰随着战舰的被命中翻腾而起。一艘本来就是勉强维持着运作的巡洋舰在被命中后当即发生连锁爆炸，然后从正中断裂，成为了漂浮的太空垃圾，其他几艘被命中的战舰虽然因为状态好一点不至于沉没，但是战力也大幅度缩水，不得不退到了后方。
“伊利达雷......”
看着屏幕中呈现的，在远处虚空中脱离了跃迁，急速朝着自己的战舰方向冲来的舰队群，基尔加丹轻轻抬起了自己的手，按在了一枚水晶上，欺诈者的强大力量注入了这颗邪能水晶，涌入了末日浩劫号的主炮，化为一道足足有半个战舰宽度大小的毁灭性光柱，轰向了敌人，只是眨眼间，这道光束就在一片水晶上炸开？
“风暴要塞舰队？维伦，是你吗！！！”
如果说刚才的伊利达雷舰队群的出现算是在基尔加丹的意料之中，那风暴要塞舰队的出现就大大出乎了基尔加丹的预料了，而他的内心也因为这战舰群出现而笼罩上了一层阴云——他很清楚维伦的性格，也知道自己这位老朋友行事是何等的谨慎，风暴要塞舰队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
“我们的恩怨，到了了结的时候了，基尔加丹。”
维伦的声音跨过宇宙，传导进了基尔加丹的耳中——不是圣光，也不是邪能，是当年阿古斯的通讯方式。
“维伦，你这个胆小鬼，我还以为你要躲到永恒？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挑战军团？”
面对自己的老朋友的挑衅，基尔加丹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在怒火中，放弃了思考。
“燃烧军团，强袭前进！！！”
二十.末日决战其二——基尔加丹的执念，阿克蒙德的苏醒
死星要塞宙域。
随着军团的战舰与联军的战舰相继锁定了对方的太空船，并且打开了炮门。多彩的，致命的，充盈着能量的毁灭性光束，在一艘又一艘战舰的主炮的运作下，开始肆意的在宇宙空间中奔流。它们粗暴的将所碰触到的一切有物质形态的东西以各种能量的性能撕碎熔化后，将这些受害者携带着一起撞击在了被锁定为目标的战舰的外层装甲上或者结界之上，震荡着冲击波，崩散成漫天火球，随后缓慢的熄灭。本应该漆黑的宙域在如此多的高能扩散的影响下，空间的稳定性逐渐降解后，一道又一道细小的裂隙相继撕开，放射出绚烂的炫光——正常情况下，这样的情况无疑会引来虚空深处的吞噬者们，然而，由于现在的战场是如此的混乱，以至于哪怕有虚空领主一类的存在冒头，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双方锁定，然后被轰击成最原初的虚空离子....
“左满舵！第二，第三引擎过载！第一引擎维持最低出力！启动4-5号侧向辅助引擎！紧急回避！”
“全近防炮装填反邪能爆雷！持续张开弹幕！”
“尾部发射器，诱饵弹装填，前端发射器，装填跃迁飞弹！”
“主炮模式调整为散射模式，继续打击目标！”
受难者奥图里斯坐在自己的战舰舰桥的舰长椅上，双手轻轻按着座椅扶手，用恶魔猎手那特有的已然完全变成了邪能烈火的瞳孔’看‘着漂浮在自己面前的巨大屏幕上浮现出的一串又一串和自己战舰有关即时战况，从中快速筛选出最重要的那些，让它们在自己的头脑中变为明确的战术。而舰桥上的其他负责操控这艘战舰的恶魔猎手们则是遵循着他们的师傅——也是舰长的一条又一条命令，让他们这艘快速打击巡洋舰能够精确的在军团轰击出的漫天弹幕中舞蹈的同时，还能有余力对远处的军团战舰进行反击。
”目标舰首已被重创！“
“跃迁飞弹打击效果确认完毕——目标引擎出力显著降低。”
”主炮调整，聚焦模式，跃迁飞弹数量追加三，线路从3-7，确保目标在下一轮攻击中彻底沉没。“
将彻底把被自己锁定的军团战舰的命运判了死刑的命令发出后，奥图里斯用手轻轻捏了一下座椅上的水晶，临时将自己的右眼前的投影屏幕换为了战略图。在这张图上，他看得分明，尽管从战术推进上来看，联军无疑占据了优势，但是军团的舰队也在争分夺秒的重新整合，无疑，如果联军不能在军团舰队完成重整旗鼓之前将其彻底打散，那么之后的战斗必将不可逆转的进入相持阶段。
“必须找到办法，将军团的战线整合打断.....如果我的船是一艘无畏级别的战舰舰的话...说不定可以用强行跃迁的方式冲入军团现在的战线中部区域，将其临时截断...但是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以基尔加丹的战术风格，军团必然稳定了它们战线内部的空间结构，常规的跃迁根本不可能到达它们战线的腹地...”
脑补了一下自己的快速巡洋舰如果硬生生冲进军团战线会遭遇到什么样的结果后，奥图里斯内心中却漂浮起了一丝无奈——诚然，恶魔猎手们都不在意在对抗军团的时候牺牲，但是无意义的牺牲却是被它们所不齿的——恶魔猎手在成为恶魔猎手的那一刻开始，就将自己的性命变成了购买燃烧军团失败的货币，而货币，要能买到东西，才有价值。
“希望其他人能够看到这一点——不，他们肯定看到了这一点，主要问题还是，要怎么做？”
再稍微思考了一下后，奥图里斯暂时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继续指挥着自己的战舰全心全意的与军团对轰，在战场上思考自己没法做到的事情就是浪费时间，现在他做好自己能够做好的事情就好。
——————————————死星要塞——————————————————
“基尔加丹在稳定军团舰队区域的空间。”
在死星要塞的核心指挥室里，坦妮丝轻轻敲击着自己面前其他人看不到的操作平台，拖曳着投影在了大屏幕上的同心圆坐标体系上的基尔加丹的舰队的3D投影图，微微皱眉。
“他这样做，不就封死了他的援军？”
看着屏幕上呈现出的场景，卡德加眉头挑动了一下，表情不解。燃烧军团的战斗风格在绝大部分时候是以量取胜，各种各样的超时空传送技术则是军团能够用数量淹没敌人的重要凭证，将空间稳定这一手固然可以让联军难以对着军团舰队群的内部做点什么，可是这也让军团本身将援军传送到战场的难度提升了不止一倍。
“既然基尔加丹已经亲自袭来，那么在这里的大概率已经是他的全部主力了——顶天在某些地方还有一些机动预备队。”
由于维伦已经亲自前往了风暴要塞舰队坐镇，因此现在代表德莱尼人在死星要塞核心指挥室中的高阶成员是玛尔拉德，这位高阶守备官略微思考了一下基尔加丹的舰队指挥风格后，就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但是这不是军团的全部舰队，以基尔加丹的地位，他完全可以呼叫其他舰队前来支援。”
虽然从玛尔拉德这里得到了一点答案，但是卡德加更加疑惑了，基尔加丹身为军团除开萨格拉斯之外的两大巨头之一，不可能没有呼唤舰队的权限——从历史上与欺诈者的多次对线，以及被死星要塞主炮轰了一波之后他的舰队居然还能重整旗鼓就能看出，欺诈者的战术风格，并非像其他恶魔那样激进。
“因为维伦先知挑衅了他。”
“哈？”
看着玛尔拉德一脸严肃的说出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卡德加的头上直接冒出了问号——嗯，真正的问号，他用奥术法术模拟出来的。
“基尔加丹....他投靠燃烧军团的理由，和阿克蒙德那纯粹追求力量而投靠了萨格拉斯的理由是不一样的，他相信了萨格拉斯绘画出来的未来，一厢情愿的认为只有焚灭宇宙群星，才能让世界不被虚空所吞噬，为此，他不惜牺牲了阿古斯——是的，在他眼中，阿古斯是为了拯救宇宙而付出的必须代价，而德莱尼人们将因为付出了这个代价而升华。“
“....所以，他认为自己不是焚灭了自己的母星的罪人，而是一位殉道者，一位光荣的，为了拯救宇宙而不惜付出凡人无法理解的代价的...英雄？”
在旁边旁听的伊奇凑到了玛尔拉德身边，表情简直纠结到要死——她是知晓如果凯尔萨斯王子没有和坦妮丝碰面的话，大概率会走上什么样的道路的血精灵之一，因此她很顺利的就将凯尔萨斯王子的‘IF’操作与基尔加丹的操作对上了——嗯，这么想的话，基尔加丹这么果断的帮助了凯尔萨斯王子是不是有那么一缕同病相怜的感觉？
“如果他配得上这些称号的话——是的，他一直没认为自己走错了路，在最开始追猎我们的时候，也是以劝说为主，猎杀为辅，他觉得维伦先知的举动是背叛了宇宙群星，他觉得维伦先知本应该和他走在一起，成为他们中最强的，仅次于萨格拉斯的那位。”
“这算啥....”
伊奇嘴角微微抽搐着，差点没有把相爱相杀这个词语说出口——还好她没说出口，否则以德莱尼人与基尔加丹的数万年血仇恩怨，哪怕她贵为大魔道学者，在艾泽拉斯议会是说得起话的人，玛尔拉德都百分百会对她发起决斗邀请，嗯，也许不止玛尔拉德....
“所以，维伦先知的出现，对于基尔加丹本身就是个挑衅，让他意识到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的挑衅，因此，基尔加丹绝对不会依靠外力解决维伦先知这个问题——他觉得维伦先知是自己的问题，他要自己亲自动手解决，才能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
“哪怕代价可能是他的陨灭？”
“是，哪怕代价是永恒的陨灭。”
———————————————燃烧军团分割线————————————————————
在末日浩劫号的舰桥上，欺诈者那雄伟的身形矗立于邪能环之中，完全不畏惧时不时的从自己附近扫过的各色主炮射线，只是死死的盯着远处那闪烁不已的风暴要塞。而在邪能环外围，六位高阶艾瑞达恶魔则是半跪于地面上，小心翼翼的持续引导着一个仪式。
“这不够，再加大封锁。”
基尔加丹伸出手，在虚空中抓了一把，感受着某种不应该存在的凝滞感，眼中的魔焰起伏翻腾，听到自己主人的命令，正在维持仪式的高阶艾瑞达恶魔们的表情顿时变成了苦瓜脸。
“伟大的主人，以现在的封锁强度，如果再加大的话，军团将难以支援...”
”我与维伦的决斗，不允许有任何其他存在打扰——无论是军团，还是凡人。“
说着让在场的艾瑞达恶魔们脸色愈发悲哀的话，基尔加丹的手逐渐用力，将一片小小的空间直接捏成了片，听出自己的主人话语中的斩钉截铁，意识到不照做现在就会死的艾瑞达恶魔们只能提升着自己的力量，进一步的强化了这个空间封锁法阵的效能，随着空间的进一步稳定，联军的跃迁导弹逐渐只能在军团战舰外围炸开，再也做不到偷袭军团战舰发动机。
“来吧，我在这里等着你，维伦....”
————————————————阿古斯————————————————————
“这么说，基尔加丹他为了证明他比我强大，已经带着他的舰队去回收萨格拉斯之眼了？”
在阿古斯与基尔加丹的宫廷相对的，另外一栋宏伟的建筑中，一位身形巨大的艾瑞达恶魔正用右手撑着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拄着武器，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神色充满了敬意的深渊领主，而在离这位深渊领主更远一点的地方，有大量恶魔跪于地上，表示着它们的臣服。
“是的，阿克蒙德大人。”
深渊领主玛诺洛斯维持着行礼的姿态，用少见的声调回答了自己的主人的问询——在得知阿克蒙德大人重返物质世界后，它第一时间到达了宫殿中，表达了自己的忠诚，而无疑，阿克蒙德非常满意它的表现。
“看来，我沉睡这点时间，军团的情况发生了很多变化。”
倚靠在自己的座椅上，污染者眼中的光晕轻轻闪烁，数秒钟后，巨大的艾瑞达人从座椅上站起了身。
“基尔加丹，他以为他自己一人能够吃下焚烧艾泽拉斯的功劳？他想的太多了！”
“主人，您难道要？”
看到阿克蒙德的动作，在场的深渊领主们身上的魔火骤然腾高——也难怪他们觉得兴奋，毕竟，污染者这个举动，明示了他要介入这场战斗的事实！
“通知哈萨贝尔，让她准备好诸界传送门，我要让我的部队一口气全部出现在战场上。“
“是，主人！”
得到阿克蒙德的命令后，玛诺洛斯顿时变成了撒欢的狗一般的东西，迈开四条腿就跑向了阿古斯的传送门枢纽所在地，然后一段时间之后，阿克蒙德得到了非常意外的消息。
什么？基尔加丹那家伙到达后就把战场坐标抹掉了？什么？甚至无法定位基尔加丹的舰队现在的位置，怀疑他稳固了军团舰队周围的空间，隔绝了传送法术？”
“是的，主人。”
“基尔加丹啊基尔加丹，没想到，在主人暂时离开阿古斯之后，你居然贪欲到如此地步，也罢...既然你如此不希望我介入....”
稍微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同僚的操作是多么不近人情之后，阿克蒙德伸出手，将一把灵魂结晶捏起，轻轻洒下，使得这些灵魂结晶漂浮在空中，勾勒出了艾泽拉斯附近的星图。
“就让我亲自动手，找到你的位置...”
二十一.末日决战其三——基尔加丹的陨落
自己何时会再一次面对基尔加丹？
在从带着阿古斯的不愿意追随军团成为邪能恶魔的改名德莱尼的艾瑞达人们乘坐着纳鲁的飞船开始逃亡的那一刻开始，这个问题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底。作为基尔加丹最好的朋友，维伦深知自己这位朋友内心深处所执着的东西，亦知道他选择追随萨格拉斯的理由。他知道从某些意义上来说，基尔加丹.......从来没有变过。在自己眼中，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是让艾瑞达人万劫不复的负罪之人，但是在基尔加丹眼中，自己何尝不是叛徒呢？
因此，当这个问题的答案浮现于自己眼前之时，当德莱尼人的先知拄着自己的法杖，盯着呈现于屏幕之上的，哪怕隔着数十万公里都能让自己感觉到不可遏的怒火的老朋友那被邪能扭曲到只剩下仇恨的面庞之时，维伦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微微抬着头，与基尔加丹的双目对视，任凭沉寂在风暴要塞中蔓延。
半晌后，还是欺诈者先打破了寂静。
“我以为....你甚至没有面对我的勇气，维伦——你这个可耻的叛徒！”
“我从来不缺乏面对你的勇气，但是我得先为族人们找到一个真正的未来。”
维伦慢慢向前走出一步，毫不畏惧的迎接着欺诈者那几乎已然实体化了愤恨的语言，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了一下，仿若觉得自己回到了阿古斯最繁华的时候，仿若觉得基尔加丹和自己是站在阿古斯的山巅的那平台上，高谈阔论着种族的未来。
“未来？维伦？你胆敢和我说这个词语？你背弃了我们最好的未来！你带着无数族人投入了虚妄的圣光之中，只为了你自己眼中的未来！你何尝考虑过艾瑞达，你何尝思考过群星！“
虽然早已经在心中暗暗发誓，在见到维伦的第一时间，自己就会将数万年的怨恨凝聚成最纯粹的灵魂怒火，投射到这位居然抛弃了族人的背叛者的头上，然而，现在的基尔加丹意识到，比起杀死维伦，让自己这位老兄弟的灵魂被邪火灼烧万亿年，自己更希望的是维伦意识到他选择的道路从根子上就错了，然后带着流浪者们重返阿古斯，为了那个宏伟的目标永世奋战。
“我思考了——在萨尔奇第一次将邪能这种混乱的力量呈现于我们的眼前之时，你不也在思考吗？”
“当时的我没有看到邪能背后隐藏的答案，维伦——萨格拉斯将许多问题的答案带给了我们，数百个我们需要思考上万年甚至更久都无法找到的答案，就那样被萨格拉斯轻松说出了口，既然我们追求的道路都已然被他走完，为什么我们不能追随他？”
“自然，如果那答案本身就是答案，那追随答案的持有者不是坏事。但是如果答案本身就是错误的呢？萨格拉斯——诚然，他是这个宇宙中最强大的实体之一，他在难以计数的战斗之中看到了无数文明的飞升湮灭，他掌握的知识也许能够让凡人的世界从初啼到消亡都只能窥见一斑——但是，他的答案一定是正确的？“
已然完全进入了辩论的状态的维伦紧握着自己的权杖，一步又一步的走向了屏幕，而亦进入了状态的基尔加丹则是浑身上下邪火翻腾，让话语化为一个又一个燃烧着的实体，浮现于他的身边。
“那你呢？你寻觅着未来，但是你真觉得你看穿了命运？你追随圣光而去，你认为圣光就一定正确？你带着他们流浪了数万年，圣光又给了你们什么？”
“命运？命运这种东西，只能用来参考。圣光，圣光不一定正确，但是它至少不会给出太坏的结果。至于我追随圣光数万年，圣光给了我们什么......“
维伦抬起头，嘴角挂起了一丝基尔加丹在数万年前经常看到的，自己辩论失败的时候的，经常挂在维伦脸上的笑容。
“圣光让我们坚持到了现在，坚持到了我们能够和艾泽拉斯的勇士们一起面对你们，有了证明你走上了错误道路的机会，基尔加丹，这还不够么？“
”是啊....足够，太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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