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轮回
“很危险，会放大你内心的负面情绪，让你做出不理智的举动，然后进一步放大你内心负面情绪，直到你的灵魂被它吞噬，肉体坍塌，成为一位新的煞魔——这个过程我们已经用实验用的灵魂碎片傀儡观察过了，你面前的东西就是它的产物。”
大修补匠的回答如此淡定，以至于周卓都不知道怎么接话，而这个时候，坦妮丝又丢出了劲爆的发言。
“这些事情我已经和四位至尊天神讨论过，但是我觉得你是一位可以接受新鲜事物也不至于被煞魔吞噬的熊猫人，周卓，你觉得，煞魔真正很危险吗？或者说，煞魔真的有必要用各种手段竭力阻止它对应的情感产生？”
“怎么不是，想想看......”
“魔古，猢狲，螳螂妖，野牛人....想必它们经常表现出来的对应负面情绪不少，但是你们的记载中，有这些种族大片煞魔化的历史么？”
“这...”
周卓将又写了几笔的笔放在自己的身边，皱眉思考了起来，数秒钟后，他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没有，至少游学者的记载中，没有。”
“为什么熊猫人更容易被煞魔侵蚀？明明熊猫人采取了最严格的反煞魔生活方式，从逻辑上看你们都被煞魔侵蚀，那它们更应该容易被煞魔侵蚀才对，事实和理论发生了冲突，事实就在眼前——所谓煞魔，就是一种你越把它当一回事它就越是一回事的东西！”
由于坦妮丝的话对于熊猫人的文明如此离经叛道，以至于哪怕是周卓，脑子都晕乎了好一会儿，半分钟的窒息后，他才恍惚的开口。
“少昊皇帝，他......”
“虽然话有点难听，可是你们的少昊皇帝的举动....是逃避，四天神让他明了了内心的煞魔，但是他...选择了将它们封印在大地之下——而不是战胜它，然后，你们代代相传的对抗煞魔的技巧，同出一辙，逃避——你们以为你们削弱了煞魔的力量，错！你们反而在加强它们！最强的煞魔都诞生于少昊的灵魂，按照你们的记载，少昊与这片大地融为了一体，因此，那些煞魔明面上是被封印了，但是实际上——它们是融入了大地中，等待着时机归来！想想看这万年，煞魔的爆发是不是越来越频繁？这就是证据！”
“哗啦！”
尽管非常想与坦妮丝辩论一下少昊皇帝的事迹，但是面对坦妮丝列出一条条冷酷的事实，周卓的灵魂大声的告诉着他面前的外来者说的一切并非妄语，在恐惧，疑虑，与一丝绝望的折磨下，周卓的身上开始冒出一缕黑白色的雾气，他的颜色也从有生命的黑白相间开始‘褪去’！
“这就被煞魔吞噬内心了？怪不得四天神压根不敢告诉这些憨憨真相！这些家伙心态真容易崩！”
意识到事情稍微有点大条了的坦妮丝一边抱怨着一边迅速从机械助手中投射出一枚脱胎于干扰发射器改良了多次的心灵隔绝手镯，毫不犹豫的将它扣在了周卓的手腕上阻止了煞魔的蔓延，然后快速开启了前往索德布雷加的传送门，拖着这位开怪狂魔就冲了进去，眨眼间，房间内就恢复了寂静。
“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出手，至尊天神？她已经.....”
在两人从房间中消失后，隐藏在阴影中的祝踏岚才现身，他捏紧着拳头，似乎在竭力压制什么。
“她只是告诉了那位游学者真相，祝踏岚——你也清楚，这的确是真相。”
“她在玩弄她无法理解的力量，至尊天神，她在尝试控制煞魔的力量，我看得出来。”
”....她看不上煞魔的力量。“
玉珑的话让祝踏岚的脚步停顿了。
“看不上？”
“我与那艘战舰的灵魂——现任驭风者桑德兰交谈过，她告诉了我一些关于她主人，也就是那位坦妮丝大修补匠的事情，以她现在掌控的力量的级别，她还真的看不上单纯的煞之力....”
———————————索德布雷加————————————————————
周卓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可怖的泥潭中。
在泥潭里，他周围全是飘动着的，写着无数他无法理解的字符的书卷，在他的脚下，有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吸引力将他朝着下方拖曳让他觉得恐慌，而周围无边无际的扭曲更让他绝望——自己是谁？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自己究竟会怎么样？
但是，光出现了。
一开始，只是一道光，然后，是一串，然后，是一排，在这些光的照耀下，泥潭像是碰到了天敌一般褪去，那些飘动的书卷也在尖叫中燃起烈火一个接着一个的落在地上，扭曲的绝望更是在龟裂声中破碎无踪，某种力量扯着周卓的身子，让他上浮，上浮...
“哈！呼！！”
在索德布雷加的病床上，周卓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感受着自己的理智一丝丝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慢慢的，他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是。
“我是...我被...煞魔？”
“疑虑，恐惧，绝望....三种煞之力在你体内爆发了，不过现在它们已经被压制，只是，治标而已。”
坦妮丝的声音飘入了周卓的耳中，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在的地方不是晴日峰而是一个陌生的区域。
“这里是？”
“这里是我的船，索德布雷加，你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还好....煞魔爆发这种事情，我以前也遇到过.....”
周卓憨厚的笑了笑，想要从床上下去，但是他动了下手脚，发现自己依旧虚弱无比，于是，他选择了继续躺在床上。
“果然，我内心也有煞魔的种子...可笑我还以为我并未被煞魔附身呢....坦妮丝大修补匠，你刚才说的是治标，也就是说，你有办法让我彻底摆脱煞魔的阴影？”
”很简单，呼唤它，面对它，然后，战胜它。“
坦妮丝的回答言简意赅，但是周卓明白了坦妮丝的话中的意思，顿时，他的脸色一青。
“你这样只会让你内心的煞魔更强大，周卓，装出来的乐观开朗是能够解决一时，但是解决不了一世——别忘记我的推测，煞魔是一种你越把他当一回事，越是一回事的东西。”
“我知道，让我想想，想想.....”
周卓深呼吸了几口，眉头紧锁了起来，他手腕上的精神隔绝装置上的灯的颜色也随着他的思索而变幻，从绿到黄，从黄再到红——很显然，他内心的煞魔又在蠢蠢欲动。
终于，在精神隔绝装置的灯变成暗红，坦妮丝准备启动备用设施的时候，周卓做出了决定。
“你们有什么安全的地方，能够让我直面我的内心吗？”
三十八.游学者的自我净化
“不行！这太危险了！你是一位没用经过任何战斗训练的游学者，对付对付野兽可以，对付煞魔这种怪物无疑是自寻死路！”
由于周卓做出的决定实在是事关重大而且风险一定程度上无法控制，为了防止在最糟糕的情况下背锅坦妮丝果断联络了晴日峰的大宗师们，而这些大宗师瞬间又将消息传递到了祝踏岚的耳中，紧接着，一直关注着事态发展的至尊天神们的分身也跑上来凑热闹，以至于整个会客室被塞得满满当当。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知道我会面对什么，谢谢你们的关心。“
在会客室的主位上，已经基本上从煞魔噬心中恢复了平静的周卓盘坐在蒲团上，慢慢的喝完了手上的静心茶。
“影踪派与煞魔战斗了接近万年，周卓，到现在为止除开少昊皇帝，没有一位熊猫人在内心的煞实体化后还能幸存！”
“是的，我知道，祝踏岚.....煞魔的故事，煞魔的恐怖，我们游学者中有着更为深刻的记载..它们是从我们熊猫人诞生开始就伴随着我们的恐怖，它们从我们发出第一声啼哭开始就扎根于我们的内心，它们在我们心中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我们被负面情绪吞噬，让我们被它们取而代之的一刻...为了不让自己被煞魔吞噬，我们不能疑虑，不能悲伤，更不能愤怒...我们喜欢喝酒，何尝不是因为在醉乡里，才能面见我们的真实？正如同坦妮丝大修补匠说的那样，我们躲避煞躲了一万年，它们真的被削弱了吗？”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么我不会阻止你。”
听完周卓说的话之后，祝踏岚走到周卓身边，用力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去吧，周卓，如果你失败了，我会为你收尸。”
—————————————索德布雷加，训练场——————————————————
"轰——“
当周卓踏入这个正常情况下是用于武器临时测试或者闲的无聊的战团士兵切磋的房间的时候，厚重的大门轰然落下，周围的灯光也全部亮了起来，照耀得穿着坦妮丝提供的轻型动力甲的周卓眼睛微微眯起。
“游学者，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尽管知晓周卓心意已决，但是坦妮丝还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坦妮丝大修补匠——煞魔你越把它当一回事它越是一回事的理论，可是你提出的。”
回忆着自己突击学习的动力甲的操作手册上的操作方式，周卓深深的呼吸着，将动力甲上的锁扣一一锁死，并且开启了心灵防护装置——按照坦妮丝的说法，这个装置足以能够让他抵御住煞魔实体化的第一轮精神冲击。
“那么，祝你好运。”
说完这句话后，坦妮丝锁闭了训练场的最后一层防御，将结界强度调整到了百分之百，往能量管线中注入了大量奥术能，使得它们依照泰坦的净化矩阵形成辐射，照耀向了训练场中的周卓。
眨眼之间，周卓身上就冒出了大片的黑雾。
————————————————周卓的分割线——————————————————
周卓觉得自己又做梦了。
在他的意识中，自己变成了一只初生的小熊猫人，无忧无虑的在四风谷的农场中玩耍，抓蛐蛐，扑蝴蝶，还有钓鱼，有时候运气好还能折腾一下兔妖，四风谷的天永远是那么蔚蓝，空气永远是那么清爽，渴了有山泉，饿了哪怕不在家，都能随随便便找到能够填肚子的东西——是啊，还有什么比四风谷的生活更好？
但是，梦魇来了。
一开始，是一缕黑雾。
然后，是一片阴云。
跟着，是漫天的黑白雨。
最后，整个四风谷都变成了没有生命力的黑白色，数以万计的周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东西从地下爬出，嘶吼着在这片本应该美丽无比的地方肆意肆虐，将接触到的一切都化为干枯，周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亲人，朋友们都被煞魔附体，成为了毫无自我意志的行尸走肉，而在四风谷遥远的天际彼方，有三头庞大无比的煞魔将它们的利爪伸入云端，肆意嘲笑着搅动着天空的云层，一寸寸的剥离着周卓的最后一点点理智。
”你....我不怕你们！你们....给我从我的心中滚出去！煞魔！！“
在周卓几乎因为三头煞魔的压迫失去了心智的时候，一股温暖流淌进了他的心中，这股熟悉的暖意让他稍微找回了一点自己的神志，使得他勉力明白了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小小的熊猫人伸出手，指着天际线的彼方怒骂。
“嘻嘻嘻——”
“哈哈哈——”
“呵呵呵——”
回应周卓的，是煞魔们怪异扭曲的笑声，这些诞生于亚煞极的最后一口气似乎很满意面前的熊猫人说的‘笑话’，它们的投影更为深邃，更为狂乱，周卓周围的世界除开他脚下的一块还维持着色彩，其他地方都变成是典型的煞化黑白，跃动着的小煞魔们争先恐后的奔赴向周卓脚下的净土，竭力想要让这位游学者彻底的，不可逆转的变成煞魔的一部分。
“你们只不过是一口可悲的气息，一道早已经死去的亡魂！你们本体都会陨落！你们其实不值得一提！！”
尽管面对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可是周卓却觉得自己的心智愈发坚定，他的理智与记忆潮水一般的涌回了他的灵魂中，使得他的身体开始变大，他周围的色彩开始蔓延，接触到他的色彩的煞魔们无声的嚎叫着，成为一缕缕烟雾消散。
“这里——是我的心！我的心中没有你们煞魔的位置！你们——给我滚出去！！”
咆哮声中，周卓脚下的色彩的扩散速度骤然加快了无数倍，四风谷的色彩在转瞬间就回到了它的身上，而太阳的光也在这么一刹那间炽热了无数倍，在阳光之下，远处还在地平线上耀武扬威的三头煞魔惨叫着，身上的组织一片片溃烂，坍塌。
“咔拉拉——”
在最后一头煞魔身上的组织随风消逝的瞬间，四风谷的风景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坍塌，周卓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在他的面前，三头已经实体化的煞魔伸展着它们那散发着空虚气息的利爪，对着这位将自己从心中驱逐而出的熊猫人发出了杂乱无章的吼叫。
“原来，煞魔真的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强大。”
盯着眼镜上跳动的能量参数判断，周卓心中逐渐了然——正如同坦妮丝所言，煞魔这种因为煞之力在受害者心中种下种子而诞生，必须依靠受害者的负面情绪才能生长的东西，如果被勇敢的面对了，那么，真的没有熊猫人一直以为的那么强大！
“嘶吼！！”
在咆哮了几声没有威胁到周卓这位‘弱不禁风’的熊猫人后，煞魔们果断手足并用，冲向了游学者，在周卓心中寄生了很久的它们’知晓‘，面前的熊猫人战斗力简直可以用悲惨来形容，如果将它杀死，那么感染一具尸体尽管对传播煞之力效果不佳，但是总好过没东西感染！
“我看看，是这个武器....好像是这个？按照坦妮丝大修补匠说的用这个武器的口令是什么，对了！”
面对朝着自己冲来的煞魔，周卓寻思了一会儿，取下了一把枪，瞄准它们，扣下了扳机。
“让火焰净化你们！！”
———————————————数分钟后——————————————————
“我很好！非常好！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在用装载了净化协议的火焰喷射器将三头从自己内心诞生的煞魔烧到渣都不剩之后，觉得神清气爽的周卓高高兴兴的走出了训练场的大门，回到了会客室，从视频中看到了除开周卓内心搏斗之外的一切的熊猫人武僧宗师们立马围到了他的身边，问东问西。
“他心中的煞魔的确被清除了，祝踏岚。”
玉珑与雪怒围绕着周卓走了一圈之后，做出了精确的判断——潘达利亚的至尊天神可是对煞魔极其敏感的存在，周卓这种活性化了内心的煞魔种子的熊猫人是不是被煞魔控制，它们数秒钟就能判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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