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轮回
“确定，尽管我们用相对精确的突袭战术消灭了相当数量的....嗯，不知道算不算有智慧的中低阶天灾指挥官，但是天灾军团并未因此而变成游兵散勇，从各个角度反馈回来的讯息都可以看出，天灾军团的队伍已经完成了数次重整，这使得我们的推进速度比预计慢了至少一倍以上。“
“端掉了这么多天灾的指挥层，天灾还能维持战术操作？难不成阿尔萨斯那混蛋亲自注视着每一个亡灵玩着微操？”
希尔瓦娜斯风行者情不自禁的捏紧了自己的弓，作为前天灾高阶将军，她非常清楚天灾军团的指挥模块是一种自上而下的树状结构，理论上，只有巫妖王拥有掌握所有天灾亡灵的权限，下方的死灵哪怕是克尔苏加德这种二把手，都没法做的完美指挥所有亡灵——它们能指挥的只有分给它们的部队而已。现在，北风苔原的天灾军团居然能够在被干掉了如此多的指挥阶级的情况下，还能继续运作，这不由得让希尔瓦娜斯想到更多的东西。
“不可能，阿尔萨斯那家伙不是我说，他压根就不是玩战术的料，想必变成巫妖王并不能提高一个人的战术素养，除非他在冰封王座上闲得无聊疯狂翻阅前任的军书——但是退一万步说，他哪怕真的这么干了，效果也不会太行，毕竟，天灾和我们一样，都不能用以前的战术运营了。”
瓦里安一口否决了这种猜测，他在洛丹伦流亡的时候和阿尔萨斯关系不错，两位当时都是王子的人又算朋友又算竞争对手，阿尔萨斯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他也算有所了解，在他看来，以阿尔萨斯的耐心，让他一个个指挥下面的亡灵单位还不如让他死更舒服一点——嗯，尽管现在的阿尔萨斯某些意义上，的确已经‘被杀’了。
“以阿尔萨斯的脾气，的确是不可能做到挨个指挥亡灵下属的，从他还是洛丹伦的王子的时候进行的一系列作战可以看出来，他更倾向于亲自带兵出动，对敌方核心人员发起斩首活动——这一点和瓦里安国王你很接近。”
“的确，亲自带兵出征才是阿尔萨斯的风格，那么，坦妮丝大修补匠，你觉得，天灾是‘下放’了指挥权？比如，由克尔苏加德那个老王八蛋全权指挥？”
“我更倾向于猜测现在的天灾指挥模块变成了平行网状，同级的亡灵拥有同等的指挥权，这样的话，一位拥有指挥权限的亡灵被干掉，与它同级的亡灵就可以接受它的部队，这种技术手段在棘齿城的自律机械部队中有运用——毕竟以我一个修补匠的角度看，现在的亡灵天灾与其说是一堆亡灵更不如说是一群用灵魂当处理器的机械单位，做到这种事情，完全有可能。”
“按照你的推测，我们对天灾常用的斩首战术，效果已经不大了？”
“效果肯定有，但是不会有以前那么大，大量杀伤天灾的中低阶指挥官或者甚至杀伤天灾的高阶指挥官无疑依旧是对抗天灾的优选战术之一，只是，现在也许还得加上其他的战术，才能更好的压制天灾。“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坦妮丝的手轻轻的抚摸过了自己的机械助手。
“比如，真正的彻底过饱和打击，地毯式轰炸？”
——————————————前线，临时营地——————————————————
“呼.......”
一位披挂着已经被亡灵冻结的黑血涂抹了大半表面的铠甲的，有着一些花白胡须的兽人战士端着一杯热腾腾的饮料，靠坐在刚刚挖出来的战壕的用简易的木板支撑着的泥壁上，疲惫的吐出了一口寒气，在德鲁伊的虫群们确定了这片区域没蛛魔活动后，联军立马安排工兵部队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小型的前线营地，用以给战斗多时的士兵提供一个尽可能安全的休息场所，对一些伤员进行初期治疗，以及联络后方，取得补给。
“你好，我可以坐在这吗？”
就在这位兽人慢慢的喝着能够驱寒的饮料的时候，一位人类男性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兽人战士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位约莫只有二十岁多一点的，穿着有洛丹伦徽记的铠甲的年轻人类士兵局促不安的站在他身边。
“请便。”
老兽人战士轻轻点了点头，而这位人类年轻战士得到许可后，迫不及待的坐在冻土地上，随手将武器丢到一边，然后随意的放下了自己背着的背包，并且作势要解开铠甲。
“我建议你，在战斗结束，上头让我们正式休息之前，保持你的装备披挂，并且保持你的武器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还有，应急救援包别乱放，里面的东西坏一个有可能你就没法解决你遇到的某些麻烦——你的举动，严格说，近乎于丢开了你的性命。”
看着这位年轻的人类士兵的举动，老兽人轻轻皱了皱眉头，从职责上和种族上，隶属于部落的他完全没资格也没必要提醒一位人类士兵，但是，现在在战场上的事实迫使他做出了一位老兵必须做的事情。
“啊？不是已经休息了吗？”
人类士兵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你的长官呢？他没有告诉你，现在就是稍息下，恢复恢复体力，等下我们这些手脚还完好，能够继续作战的兵力还要继续完成对第一防线的扫荡任务的？”
人类士兵有点傻乎乎的动作让兽人老兵语气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丝严厉，在他看来，哪怕在人类的军队中，这位士兵的长官的行为都已然是渎职了。
“肯莱德少校....他牺牲了....我一队的人死了3个，还有一个重伤被送回去了...我已经报告了我的情况，但是短时间内我肯定没办法被编入什么作战小队。”
听到兽人老兵的问话，人类士兵微微楞了一下，就轻声回答了这位兽人的问询。
“你的长官是真英雄，好样的，你应该为他自豪，而不是悲伤——我记得，按照人类那边的规矩，你这种基本上被完全打没了编制的小队是允许先回到后方的，你为什么不选择回去？看你刚才的举动，你明显是个新兵蛋子。”
“我....我要杀天灾！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妹妹，都被天灾军团变成了怪物！我要向那位背叛了我们的王子复仇！我想用他的血祭奠我的亲人！”
”是吗，看来你的确有战斗的理由，也有战斗的意志，但是这不够....人类，这不够，如果你单纯只有这一腔热血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想办法先回到后方。“
说完这句话后，老兽人又慢慢喝起了饮料，而人类士兵听闻了老兽人的话语后，明显腾起了点点怒火，他猛地站起身，直愣愣的看着老兽人。
“为什么？”
“你在经历了数小时的战斗，还见到了生离死别，都还没有适应战场，你的战意完全是由一腔怒火支撑而来的，而愤怒，是战场上最敏感的情绪，甚至大于恐惧。”
“我没有适应战场？我可是.......”
“如果你适应了战场的话，你就不会做出刚才的举动——我们的目的是休息，而不是无聊的浪费体力，更何况，在战壕中站起身本身就是很危险的事情，目前我们部落最好的狙击记录是一位暗矛巨魔创下的，狙杀距离一千八百米——假定天灾有狙击手，你现在的脑袋估计已经变成了一地碎肉。”
“可是，我听说这附近没有.....”
“一位好的战士会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他人，但是也会牢牢的掌握自己的生命预防它被浪费——算了，有的事情你必须再经历经历才知道，我不是你的长官，没必要和你说这么多，不过看在你还年轻的份上，我还是衷心的祝愿你，别死了。”
老兽人咕噜噜的将饮料一饮而尽，闭目小憩起来，而人类新兵则是愣愣的坐回了地面上，摸出一瓶也袅袅的冒着白烟的饮品，有一口没一口的喝了起来，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找到可以跟着作战的队伍了。
————————————————新纳克萨玛斯————————————————————
“克尔苏加德大人，看来情况已经稳定了，那些活人并未完全吃下我们的第一防线，一切发展都按照您的推算进行，甚至更好。”
在新纳克萨玛斯的地图室里，拉苏维奥斯看着眼前的魔法地图上，代表联军推进速度的线条已然放缓之后，转过身，用恭敬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主人。
“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拉苏维奥斯，天灾在第一防线的指挥官级亡灵已经损失到只剩下个位数，即将达到负荷上限，一旦这个负荷上限被突破，那么第一防线的天灾军团将变成完美的游兵散勇。”
克尔苏加德的手指轻轻划过魔法地图，呈现出了一处战场上的的场景，在这个场景中，加尔鲁什正与泰兰还有几位暴风苍狼的成员联手，围攻着一位瘟疫守卫，很快，克尔苏加德的画面就模糊消失。
“又死了一个，现在第一防线的指挥网络应该已经临界点，随时可能崩溃——拉苏维奥斯，向阿鲁布雷坎传达我的命令，蛛魔水晶炮如果已经完成架设，就可以射击了。”
“可是，阿鲁布雷坎不久前的反馈说，蛛魔水晶炮要完全完成建设，至少还需要两到三小时....”
“有一门，是一门，有一门，算一门，我并不指望那玩意能取得多大战果，但是让那些活人怀疑我们列装了什么东西还是能做到，这样，应该还能拖延一点时间。”
“拖延时间，难不成，克尔苏加德大人，龙骨荒野那骨头？”
“没错，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不惜代价——必要时，这新纳克萨玛斯都可以牺牲。”
克尔苏加德的话让拉苏维奥斯眼神微微一缩。
“牺牲新纳克萨玛斯？”
“呵——为了天灾的胜利，一些必要的，无伤大雅的牺牲是能接受的....去吧，拉苏维奥斯，为巫妖王而战。”
“是！”
————————————————战场上——————————————————
”嘎达——“
伴随着加尔鲁什的用力拖延，他面前的瘟疫守卫彻底被这位兽人圣骑士那萦绕着强大圣光之力的动力战斧所粉碎，年轻的地狱咆哮之子习惯性的晃了晃手上的战斧，才想起自己的武器已经不如同以前的链锯斧一样容易被肉和骨卡进缝隙。
“说真的，我还是喜欢链锯武器一点，至少有下下到肉的感觉。”
加尔鲁什小声嘀咕了两句，踢了踢地上已经散乱的瘟疫守卫，才看向了屏幕准备搜索下一个目标，当然，他说想再度使用链锯武器也是说说看，毕竟，现在哪怕是战团中，能得到修补匠协会新开发出来的动能近战武器的战士都屈指可数。
就在加尔鲁什锁定下一个可能有东西的区域之时，远处的天空中忽然飞来了数十枚淡绿色的流星，很清楚战场上不可能随随便便出现这种状态的加尔鲁什用自己的镜片聚焦一看，有着明显天灾特种的水晶清晰的呈现在了他的眼中！而其中的两枚，落点明显就在自己一行人附近！
“小心！来自天灾的超远距离投射武器攻击袭来！！诸位！做好防御！！！”
五十七.北风苔原之战——加尔鲁什的计划
翻腾的毒烟。
龟裂的大地。
崩散的土块。
还有零零散散落在周围的，不知道来自什么人的身体部件的东西。
以及一个还在冉冉冒着有毒气雾的巨大的，半径至少有八米的大坑。
“咳咳.....”
在这一片狼藉中，加尔鲁什缓缓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尽管他在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的时候第一时间做出了标准的防御动作并且将功能全部注入了动力甲的防御模块，同时开启了圣佑术，但是，绿色水晶的落点实在是太过于接近，以至于哪怕是他都被强大的气浪掀飞了至少十五米远。
”呼...还好....“
在确定了自己的动力甲除开有点过热，性能指标基本上没有问题后，加尔鲁什松了一口气，环视了四周，才赫然发现，自己这段时间战斗中收拢的联军小队战士们，除开自己之外，已经没有能站起来的了。
“该死，你们给我撑住！我马上叫救援！！”
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士兵们，加尔鲁什立马尝试与要塞通讯，然而从通讯器中传来的是阵阵电流声——天灾军团的炮弹严重干扰了周围的能量运作，他与要塞的联络临时中断了！
“无法取得通讯吗...”
明白自己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得到有效支援的加尔鲁什无奈之下，开始对着几位重伤员运用起自己那几乎可以说是半吊子的圣光系治愈术来，但是，由于他在佛丁教授他这些法术的时候总是选择了翘课或者打瞌睡，以至于加尔鲁什忙活了半天都没能释放出一个像样的圣光术来，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几位重伤的士兵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很显然，如果再不得到及时治疗，他们的生命也到此为止了。
就在加尔鲁什内心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一丝慌乱的时候，一种他很熟悉的引擎声传入了他的耳中，加尔鲁什望向了引擎的来源，赫然发现一辆绘画着酋长之拳标志的蛮牛战车朝着他的方向开来。
“这边，这边！”
迅速的，加尔鲁什将通讯频率换成了酋长之拳的内部频道，很顺利的联络上了那辆蛮牛战车，让他第二次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从蛮牛战车中传来的，居然是德拉诺什的声音！
“加尔鲁什，在这里被炸的人居然是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是我带着的人牺牲了大半，还有小半也快不行了！你那有什么药剂么？我这动力装甲里面装着的应急药物都是只能给我个人注射的，没法拿出来！”
“有，只是看他们的伤...都有点玄乎啊，如果不尽快送到后方就将他们丢在这，迟早还是一个死，我先尽量维持他们的伤势不恶化。”
人声到的时候，德拉诺什已经提着一个医疗箱，从战车上跳了下来，走到已经被加尔鲁什弄开了身上的石头或者土块的，还剩下半口气的联军士兵们，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现在根本联系不上后方！你那边呢？”
“一样，鬼知道天灾丢来的那些水晶是啥玩意，从仪器上看以公里为单位的魔网都出现了微弱震荡，无线电波辐射也乱成了一锅粥，估摸着至少半小时我们都没法和后方取得联系。”
德拉诺什一边说着一边轻车熟路给每个士兵注射了一针由德鲁伊，牧师，魔道学者，还有巫医萨满祭司等拥有治疗能力加草药学知识的职业联手为这场战斗开发的急救药剂，压制了他们伤势，然后掏出一根图腾，插在了他们中间，并且在他们身上一一放了个萨满教的徽记。
“呼，好了。”
看着图腾慢慢在这些士兵之间拉出了一条细细的淡绿色的半透明的线条，德拉诺什松了一口气，而看出这图腾是啥的加尔鲁什则是瞠目结舌。
“这是灵魂连接图腾？德拉诺什我可不记得你兼修了萨满！”
“这是萨满们最新的技术成果，在先祖或者元素允许，并且支付合理的代价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将一部分力量储存于图腾中做成能够被任何得到微弱认同的人运用的一次性道具，我们酋长之拳的战士，自然都是被认同的了——加尔鲁什，你要不也试试看？这是治疗之泉图腾，配合灵魂链接图腾可以维持这些士兵至少一个小时伤势不恶化。“
这么说着的德拉诺什递给了加尔鲁什一根上面篆刻着流水标志的图腾，加尔鲁什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了它，顿时，他感觉到一股清凉从手流入，抚慰着自己因为战斗而有点干渴的灵魂。
”将它插入土中！你已经激活它了！“
德拉诺什的声音让加尔鲁什从这种感觉中清醒了过来，他晃了晃头，将这个图腾轻手轻脚的插入了灵魂链接图腾旁边，涓涓细流涌出，已经被药物和灵魂链接图腾稳定了伤势的联军士兵们尽管还在昏迷中，但是气色已经有所改善。
“好了，接下来，我们该焚烧牺牲者的遗体了，加尔鲁什，这里是天灾的地盘，哪怕有人来救援，他们都没办法将死者全部带回去，而天灾，最擅长的就是亵渎死者的尸体和灵魂。“
看到活着的人基本上都被吊住了一口气不至于死亡，德拉诺什轻叹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兄弟的肩膀，递给了他一个口袋。
“走吧，我们一起去收敛战死的勇士的尸骨。”
——————————————数分钟后————————————————————
“噼里啪啦。”
在约莫二十分钟后，一堆用红色小晶块引燃的易燃物堆在北风苔原的冻土上燃烧了起来，加尔鲁什紧握着战死的联军士兵的身份牌，定定的看着翻腾的火焰中逐渐消散的勇士的遗体，而德拉诺什则是带着他的战车小队的成员，与加尔鲁什并肩站立。
半晌后，加尔鲁什轻声开口。
“你觉得，我是不是比起以前在纳格兰的时候软弱多了？德拉诺什？如果换以前的那个我，根本不会在乎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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