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轮回
“制空....权？”
布里奇特这次回答有点犹豫，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很多，她只是选了一个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回答。
“制空权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不过这个部分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你觉得，以我们手头上的东西，能拿到制空权吗？”
布里奇特摇头。
“那就对了，看那些飞的非常高的石像鬼——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我们的战斗其实一直都被天灾军团监控着，我们只要派出寻找炮兵阵地的斥候部队就有可能招来它们的集火，目前的我们，就是被关在笼子里的东西，我甚至怀疑，如果天灾愿意，它们最多半天，就能拿下我们这座城市。”
“那为什么.....”
“不知道，从它们开炮的频率上看，天灾军团明显故意降低了对我们的进攻压力，但是为什么，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答案....不过有件事，我可以确定！”
又打掉了一串弹链的阿比迪斯将军深呼吸了一口气。
“提尔之手——不会屈服！”
————————————————浮空母舰，血火号——————————————————
“瓦拉纳，你就不怕玩脱？”
在使用了天灾开发出的隐秘传送技术，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东瘟疫之地后，瓦拉纳王子就当仁不让的成为了目前东瘟疫之地的一把手，而对提尔之手围而不猛攻，也是他的授意。
“塔达拉姆，你上次的失败让你太谨慎了——提尔之手是个很好的饵，能够帮助我们引诱凡人的部队的饵，在鱼上钩之前，保证饵的活性化很有必要。”
“你这么确定事情会按照你的想法走，瓦拉纳？”
“无所谓，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只拿下了提尔之手罢了——如果能够用陷阱，拿下一两位联军的将军，更不亏。”
说完这句话之后，瓦拉纳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晃着血酒，悠然自得。
二十二.东瘟疫之战——天灾军团的‘新玩具’
“嘎吱——”
在刹车片的尖锐摩擦声中，一辆白银之手骑士团的指挥车停在了尚未散去硝烟的战场上，还不太习惯乘车出行的提里奥佛丁活动着肩膀从车上走下来，来到了正在戒严的白银之手骑士身边。
“大领主。”
和这些骑士们见礼之后，佛丁走进了防卫圈内部，在那里，一些机械造物的残骸横七竖八的倒在被暗影与死亡之力渗透了的土地上——在不久前，这些玩意对一支被潜伏的阴影发现的由两位位高阶圣骑士带队，还配备了牧师与法师的，编制为千人队的联盟先锋部队发动了致命的打击，几乎使得这支联盟千人队被除名，尽管这些东西在发动攻击后不到一小时就被无人机锁定了坐标然后被联盟的快速火力反应部队的迅猛反击击毁，但是联军还是不得不放缓了前进速度，并且派出了一倍以上的各色斥候以防再度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些就是天灾的大炮？”
打量着面前这些虽然已经被联军丧心病狂的火力覆盖轰成了残骸但是依旧可以从它们的外观看出天灾造物那种特有的轮廓的玩意，佛丁沉声开口。
“准确说，这些东西不是大炮，而是改良版的瘟疫绞肉车——不，我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叫它绞肉车，之所以叫它绞肉车，是因为它使用的炮弹主体还是瘟疫血肉而已...”
一位全副武装的，弓着腰检查这天灾机械的零件的个头矮小，声音明显是一位侏儒修补匠站直身子，用他戴着手套的手抹了抹他被包裹在防护服里面的额头——似乎这样就能够让他大汗淋漓的额头舒服点。
“绞肉车？但是我们的前锋部队被攻击的地方距离这里至少有三公里！”
“所以我说叫它绞肉车只是顺口，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没时间给天灾的新武装起名，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我们也只搞清楚了一点原理，但是这点原理已经让我们有点颤栗了。”
这位修补匠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面前这台机械的一块盖板，顿时，一些绘画着符文的魔法阵，和一些让佛丁不明觉厉的导线零件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它们有什么用？”
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之后，佛丁意识到，自己完全看不懂天灾在一台绞肉车里面装这些玩意有什么意义。
“血肉极性化——这些东西在开始运作后，可以将被当成弹药放置在发射盘上的血肉极性化。”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位修补匠语气非常慎重，慎重到带上了一丝恐惧。
“...极性？天灾能够让血肉变成电极？”
虽然是圣骑士，但是由于整个白银之手骑士团的主要战斗方式也逐步朝着工程学方面偏斜，因此佛丁也勉强了解了一些工程学方面的术语，而电极就是在他弄反了一次导线差点没烧掉一台新买回来的设备后学到的术语。
“没错，利用这种技术，天灾可以将任意生物的血肉甚至生物本身当成弹丸，以电磁的力量将它们推动出去——无疑，正如同坦妮丝大修补匠说的那样，天灾已经走上了我们尚不了解的道路，我们对天灾的整个作战流程，都得重新规划，以往的经验，已经不合用。“
侏儒修补匠拿到一个扳手，轻轻的将盖板再度扣回去。
“我们会继续对这些东西进行分析，更为准确的报告将在最多一天后送到你们的桌子上，希望它们会帮助你们制定更好的作战计划——让天灾彻底的，不留痕迹的，从这片土地上被抹去！“
——————————————是夜，营地——————————————————
技术组的动作很快，虽然那位侏儒修补匠说可能需要一天时间，但是在当天晚上晚餐时间后，一份报告就摆在了联军的司令部的桌子上，上面详细的写着这种‘血肉电磁炮’的预估行进速度，预估最大射程，预估最大连射速度以及预估可以用的最大口径的‘炮弹’等虽然枯燥但是却非常重要的参数。
“诸位，这份报告意味着我们以为对天灾的最大优势——射程优势，已经正式不复存在，在常规战中，我们构想中的最简单的利用射程的不对称进行不对称战斗的战术，可以丢进垃圾桶了，我们的前进战术，必须倾向于保守并且做好较长时间战斗的准备——东瘟疫之地的天灾大略数量，军事分布，我们不能再临时获取情报。”
在看完技术组的报告后，瓦里安国王第一个发言，作为一位最推崇新式作战的国王，他深知射程优势这种不对称的东西在实战中多么有用，然而现在，这种优势应该没了。
瓦里安的话让其他几位将军也轻轻的点着头，事实上，在得到坦妮丝那边发回来的报告与东瘟疫之地几场小规模战斗的报告后，他们都对此有了心理准备，因此，在事情被确定的时候，他们都没表现出什么惊讶。
“这是否意味着，我们作为援军，将更晚的到达提尔之手？”
萨鲁法尔大王沉沉开口。
“如果我们将战术换为保守战术，自然到达提尔之手的时间会更晚，而这样的话提尔之手那边未必撑得住——提尔之手那边来的报告显示它们的情况很不好，非常不好——虽然大将军声称提尔之手不会陷落，可是按照坦妮丝大修补匠的口头禅，我觉得它有点像个...旗帜？”
加里瑟斯忧心忡忡。
“提尔之手那边的战况的确是个大问题，物资储备我不担心，要知道提尔之手的仓库是按照被围困半年以上计算的，圣光净化法阵也能保他们饮水不会被污染，但是，如果天灾将这一类型的武器——我们不知道天灾还有多少类似的武器——大量投入战场的话，按照现在提尔之手的情况，很难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守住，提尔之手一旦失陷，就意味着着我们东瘟疫之地最后一个大型据点被丢失——糟糕的是，哪怕按照最激进的进军方式，我们都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推进到提尔之手战线边缘，尽管奎尔萨拉斯王国已经紧急出兵，可按照血精灵与德莱尼人现在的情况，他们能做的也仅仅是帮我们分散一下天灾的注意力。“
佛丁表情也凝重无比，他原估计按照各方因素的综合下，提尔之手防守一个月绰绰有余，但是现在...他已经不确定。
“佛丁，斯坦索姆的传送矩阵已经完全损坏了，但提尔之手那边的传送矩阵，能否使用？我是说，能否传送士兵过去？”
一直坐在墙角沉默寡言的，虽然来开会但是包括他自己都默认自己是个旁观者的莫格莱尼领主忽然开口，这使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那传送阵不稳定度已经超过阈值，送点物资可以，但是送人和精密设备过去有可能会产生不必要的损失，如果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缺点胳膊少点腿，因此传送援军过去的计划基本上被判了死刑....等下，莫格莱尼，你该不会想？？？“
“死亡骑士都是死人，死人是不害怕缺零件的——而且，我相信天灾的人也不会料到，死亡骑士的复仇会来得如此迅猛——既然奎尔萨拉斯王国分散注意力不够，那就加上我们。“
莫格莱尼扶着天启巨剑站起身，一双死寂的瞳孔盯着和帐篷里面的其他人，在他的眼中深处，佛丁觉得自己仿若看到了比诺森德的冰风还要冷酷的东西。
“送我的天启骑士团，去前线。”
二十三.东瘟疫之战——来自诺森德的死风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在东瘟疫之地，斯坦索姆门口的大路上，无穷无尽的在昏黄的阳光之下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暗淡金属光泽的骷髅兵排成巨大的方阵，在让人毛骨悚然的咔哒声中‘沉默’的前进着，身形高大，身穿‘皮衣’，手持巨大战斧与战锤，似乎是憎恶的东西夹杂在他们之中，昂首阔步的迈动着步伐。浑身上下几乎都由金属缝合而成，只有两只瞳孔由生物质组成的巨型瘟疫犬背负着巨大的发射器，晃动着滴落着腐蚀性唾液的头颅，一脚又一脚的重重的践踏着已经腐朽不堪的土壤，充满了毒意的瘟疫蜂群扇动着翅膀，嗡嗡的飞在它们的身边，宛如吹起的死亡之风一般。
而在这支让人惊惧的军团头顶的天穹之上，以天灾军团招牌的暗色为底，周身缠绕着宛如流淌着血液一般的管状装饰物，舰桥后还伸出了一颗血色的水晶的血火号母舰正静静的漂浮在空中，周围大片大片的石像鬼与数艘护卫舰众星拱月，三位萨莱茵王子或坐或卧舒服的待在舰桥里，看着悬浮在正中心的水晶球中呈现出的提尔之手现在的场景。
“他们比我想象的顽强的多，塔达拉姆——这很好，非常好。”
瓦拉纳王子左手握着一杯血酒，右手拿着一本书，怡然自得的享受着生活，如果不是他那青紫的死人面色，这位高阶萨莱茵看起来和银月城中的普通血精灵贵族并无区别。
“如果你将我们手上的部队全部压过去，提尔之手已然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瓦拉纳。”
塔达拉姆王子坐在自己那用龙皮缝制而成的座椅上，右手轻点着膝盖，到现在，他还是对瓦拉纳的战略计划有相当大的意见，在斯坦索姆已经再入天灾之手的现在，拿下提尔之手就意味着东瘟疫之地又一次成为了天灾的领土。而完成了这一步之后，无论天灾军团想要在东瘟疫之地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
”然后呢，塔达拉姆，拿下整个东瘟疫之地之后呢？“
第三位萨莱茵王子，凯雷赛斯放下手上把玩着的饰物，缓缓开口。
“之后？自然是进攻西瘟疫之地，然后拿下洛丹伦王都——别忘记，巫妖王大人，可是无时无刻都想着回他的王座上坐一坐，而拿下东瘟疫之地，就是战斗胜利的第一步。”
“如果我们率先拿下东瘟疫之地的话，生者的联军必然会在西瘟疫之地建立起强大的防线来抵御我们的攻击——塔达拉姆，你准备将多少天灾的士兵丢进战线中？不要忘记，生者并不是不能威胁到我们，打拉锯战从长远的角度看，对我们并非最优解。”
“这就是你支持瓦拉纳的理由？凯雷赛斯？天灾什么时候害怕过打消耗战？“
“天灾不怕消耗战，但是天灾不喜欢无意义的消耗战——塔达拉姆，利用必然会落入我们手中的提尔之手尽可能的引诱那些生者深入，然后将他们截断包围，分开歼灭，是比直截了当的消灭提尔之手更划算的买卖——生者的感情是可笑的东西，我们必须完美利用这一点——只要歼灭了足够的生者，我们就能以更快的速度夺回洛丹伦。“
“呵........”
想到什么的塔达拉姆冷笑了一声，走到了水晶球前，轻轻碰触了一下它，顿时，水晶球上的画面被切换到了更遥远的地方，在那里的阴影与特化的监控圣甲虫一起构筑出的监视网络里，可以看到遥远的地方的地面上有联军前进留下的痕迹。
“我承认你们的想法很好，但是你们考虑过失败的可能性吗？巫妖王大人为了这次胜利，连黑锋骑士团都整个被当了祭品——假定我们失败了的话，我不认为我们会有好下场——拿下提尔之手，控制东瘟疫之地，再和生者们打拉锯战，是最稳妥的战术。”
“我们不会失败的，塔达拉姆，那些凡人在东瘟疫之地的眼线几乎已经完全被我们斩断，他们甚至无法掌握我们的行军动向，等他们在连续不断的骚扰中进军到提尔之手附近之时，就是一切终结之日。”
“那我就祝愿你们成功了，瓦拉纳，凯雷赛斯，我有点累，我先去休息一下”
说完这句话之后，塔达拉姆一抖斗篷，消失在了舰桥中，看着塔达拉姆消失的地方，瓦拉纳王子轻轻皱起了眉头。
‘奇怪了，为什么塔达拉姆....表现的和以前非常不一样？’
——————————————斯坦索姆城——————————————————
在这座已然再度落入天灾之手的城市在被天灾派来的工程人员清扫整理后已然焕然一新，血肉处理厂，骨骼镀膜池，灵魂合成塔等天灾的新一代生产建筑已然在死灵法师的召唤法术下，从遥远的诺森德降临到了这片土地上，从东瘟疫之地回收的各种资源与从诺森德送来的‘新鲜材料’，在这些加工厂里面被加工改良后，再送到组装中心中组装成天灾现在的制式士兵，坠毁的黑锋战舰们更是被回收利用，变成了三座防御用的巨大射线塔——总之，现在的斯坦索姆，已经再度有了天灾基地的模样。
而在这座基地的最深处，斯坦索姆现在的负责人之一戈提克正在和克尔苏加德通讯，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没有穿着他那死灵法师的法袍，而是露出了他的躯体——一具几乎完全由天灾的邪铁合金铸就，只有手部分是血肉组织的躯体。
“克尔苏加德主人，瓦拉纳王子坚持要用‘诱敌深入’的战术以取得更大的战果，拒绝直接拿下瘟疫之地，尽管塔达拉姆按照‘风险最低的最优解’和他们进行了辩论，但是并未成功说服他们。因此到目前为止，提尔之手与圣光之愿礼拜堂依旧在生者们的掌握中，这也使得瘟疫守卫骑士们根本无法收集到我们希望的实验材料以验证我们的最新理论猜想——这对我们接下来的实验非常不利。”
“稍安勿躁，戈提克——巫妖王大人已经知晓此事，主人会在合适的时候命令萨莱茵们出手，以取得最佳的战果，让瘟疫守卫骑士们回来吧，前不久在龙骨荒野上我们取得了一些可喜的数据，我要求你，利用这些数据，对瘟疫守卫们进行进一步的改良。”
从水晶中，克尔苏加德的声音沉沉传出，无悲无喜，就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一般。
“是，主人。”
二十四.东瘟疫之战——布里奇特的出动
—————————————提尔之手——————————————
在西斜的夕阳下，阿比迪斯将军背靠着提尔之手的高大城墙，盘坐在水泥地上，拿着勺子轻轻搅动着被盛放在饭盒里面的用压缩饼干，一些咸鱼干，一点黄油，还有干菜叶混合在一起熬制而成的，作为晚饭的粥，在他的身边，饭盒里面多了一小块苹果的布里奇特正舀出一小勺东西，小心翼翼的吹着气。
“我们被天灾围困多久了？布里奇特。”
看着饭碗里面晃动着的食物，阿比迪斯将军轻声开口。
“才一周而已，父亲，我们完全可以防守更久——你问这个干什么？”
布里奇特将食物塞进嘴里，咀嚼了两口，含混不清的回答。
”我只是在奇怪天灾究竟在想什么，布里奇特。“
阿比迪斯将军放下了自己的勺子看向了远处，在那边，几位圣职者正在吃饭休憩——得益于前天忽然从他们原以为已经完全中断了运转的魔法阵中蹦出来的一堆虽然损坏了一部分但是还是大部分保持着完好的物资的帮助，圣职者们终于有办法轮班。
“它们想将我们全部杀死，变成它们的狗，而我们会用我们的圣光与刀剑告诉它们，它们在痴心妄想。”
觉得自己父亲有点怪怪的布里奇特也放下了手上的餐具，仔细的打量起阿比迪斯将军的脸来，看到自己女儿的举动，阿比迪斯将军又好气又好笑。
“行了我的女儿，我没有崩溃，也没有中心灵魔法——但是亡灵天灾对提尔之手的攻势的确非常可疑，不说别的，你想想看，如果他们将这一周的兵力集中在一天——不，两天甚至三天，将攻击间隔缩短到一小时之内甚至不间断，提尔之手守得住吗？亡灵天灾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军队，它们能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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