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轮回
法奥站立在烈火的另一端，神色沉静。
“那么我的行动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老师，现在我的内心，只有仇恨——特别是，对雷诺的那一剑的仇恨！！”
说完这句话之后，莫格莱尼领主猛地一挥自己的灰烬使者，可怖的堕落之火猛地翻腾，完全遮蔽了双方的视线，跟着他翻身上马，准备离开。
“父亲！父亲！不要走！求你了！！”
然而在他拨转马头的一刹那，一声声他本应该很熟悉，但是现在的他应该很陌生的呼呼声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让他的灵魂下意识的拉住了自己的马匹，在莫格莱尼领主眼角的余光中，他的小儿子——理应很懦弱很爱哭的小儿子，那位从头到尾都没有接受过圣职者训练的小儿子，身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圣光，冲破了自己点燃的天罚之火，跪在了自己的面前，死死的抱住了自己腿，让莫格莱尼奇怪的是，作为亡灵的自己，本应该从圣光的灼烧中感觉到苦楚，但是达里安身上的圣光并未灼烧自己的躯体，反而让自己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情感？
”放手，达里安，我不想伤害你。“
莫格莱尼领主将已经不再神圣的灰烬使者下垂，抵着达里安的头顶，话语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父亲！我知道你认得出我！我知道现在的你没有被巫妖王控制！你能回来的！你能回到圣光的怀抱的！我能救你！我们能救你！”
“能救我？达里安，你太天真了，尽管现在我的意志已经遵从我本身的意愿而行动，但是，有的事情已经回不去了。”
这么说着的莫格莱尼骤然将灰烬使者横在了达里安的脖子上。
“光明与黑暗是硬币的两面，我曾经是圣光的使者，曾经正直不屈，曾经发誓要为守护这个世界而战，但是现在我已经变了，孩子，我已经变了，我堕入了黑暗，就如同我手上的灰烬使者一般，你瞧，这就是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本来的样子，和我一样，露出了本来面目。“
看着垂在自己面前那完全已经变成了一把邪剑的灰烬使者，达里安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滚吧！滚得远远的！别干扰我们的复仇！！”
将达里安推开之后，莫格莱尼驾驭着骷髅战马扬长而去，留下跪在地上默默垂泪的达里安。
“法奥冕下，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他.......”
法奥走到这位可怜的孩子身边，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孩子，别哭，你的父亲已经走到了救赎的桥梁的边上。”
“那为什么他不听我说话？为什么他还要告诉我，他已经堕入黑暗！”
达里安泪汪汪的看着法奥，换来了法奥一声叹息。
“一位真正堕入黑暗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堕入了黑暗的，莫格莱尼他现在的情况，只是在逃避某些他不想面对的事情罢了.....”
——————————————纳克萨玛斯废墟——————————————————
“哟，你回来了，莫格莱尼领主，什么事情把你耽搁了？”
看着远处骑着火红色的骷髅战马归来的死亡骑士，正准备带着几位亲兵启程出发的库尔塔兹挥了挥手。
“洛丹伦的人来了，带头的是法奥。”
莫格莱尼的话让剩下的三位骑士脑子都慢了半拍。
“法奥？我记得他不是早已经......”
瑟里耶克的话让莫格莱尼轻轻点了点头。
“没错，他早已经死了，因此现在的他和你差不多，瑟里耶克。”
“和我差不多，你的意思是？”
瑟里耶克瞬间就明白了莫格莱尼话语中的意思。
“没错，和你一样，法奥也在以残破亡灵之躯，引导圣光的力量，而且，在他的背后，还有许多亡灵身上也充满了圣光之力——嘿，没想到当时那封信说的是真的！”
“那封信？”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提。”
莫格莱尼跳下了自己的战马，看着面前已经被自己四人控制的行尸走肉们。
“我提议，利用这些炮灰，我们可以先占据斯坦索姆的一部分当成据点，再徐徐图之之后的事情。”
十五.即将陷入‘惨剧’的提尔之手
东瘟疫之地，前线指挥车。
在法奥亲眼见识了被摧毁的大墓地之后，人类势力的领袖们对坦妮丝这支‘烧钱’部队的战斗力再无疑虑，因此，在法奥到来后还不到两天，完成了对白银之手修道院的快速镇压的瓦里安就带着他的亲卫队来到了前线，开始与法奥商讨如何将天灾的力量已经大幅度削弱的东瘟疫之地重新置入新联盟的控制下。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们面对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是借着现在的气势，一鼓作气的拿下斯坦索姆，还是先转头堵住提尔之手的大门，迫使那块封地的领主阿比迪斯将军出来谈判？
最开始，瓦里安坚持认为应该直接拿下斯坦索姆——根据坦妮丝侦查到的情报，斯坦索姆城因为血色十字军，天灾残余，还有似乎大概也许是变成了死亡骑士的莫格莱尼带领的军队的三方混战已几乎变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城市，这个时候，由外向内拿下斯坦索姆的概率很高。
但是法奥不同意这个战略方向，诚然，有坦妮丝的机械化部队的火力支援，要轰塌斯坦索姆的城墙让大军长驱直入轻而易举，但是问题是现在在斯坦索姆内部混杂的三方立场都不对劲。天灾军团是生者的死敌，血色十字军的头大骑士达索汉怎么看怎么都变成了一位不择手段的阴谋家，而莫格莱尼领主带着的类似被遗忘者的天灾叛军——法奥的原话是”如果莫格莱尼不从牛角尖里面滚出来，一定程度上他的部队和天灾区别不大！“
在意识到进入巷战之后新联盟的部队会被三方当成公敌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后，瓦里安爽快的放弃了夺回斯坦索姆这个政治意义大于战略意义的意图，将主要指挥权交给了法奥，而坦妮丝？嗯，坦妮丝表示，自己就是个收钱办事的雇佣军而已，大概.....
拿到指挥权的法奥也不矫情，大笔一挥就用一张已经盖好了卡莉娅的洛丹伦王印，自己的教宗印，加里瑟斯的元帅印章的信件纸写了一封信件交给了自己麾下交给了自己麾下最精锐的小队，指示他们将这封信送到——或者至少用箭射进提尔之手城中，事成之后，如果半小时内没有拿到回执，立即返回。
在精锐小队领命离开后，压根没指望靠一封信就让阿比迪斯将军平心静气的和自己谈判的法奥立即着手清点部队，安排攻城事宜，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光凭借目前他和瓦里安手上的兵力，攻城胜利的问题虽然不大，但是血色十字军那边的损失就难说了。
无奈之下，想要尽可能保存下双方有生力量的法奥找上了坦妮丝，想看看这位不爱按照牌理出牌的少女有什么好的建议，然后他很不意外的得到了一个非常’靠谱‘的建议。
“你想要在攻下提尔之手的同时尽可能的保住提尔之手的血色十字军的人？很简单啊！首先我们往提尔之手城里面打几轮有催泪效果的恶臭弹，让提尔之手至少百分之80的面积被它笼罩，跟着，再往里面打几轮音爆弹，把那些躲进房间的震个半死，这样，差不多中低端战力就没了，剩下的高端一点的战斗力....我不认为他们顶得住瓦里安的部队的冲锋。“
这个一点都不圣光的作战方式让法奥差点没有抡起权杖给坦妮丝脑袋瓜子上来一下，不过在考虑了一会儿后法奥悲哀的发现，貌似似乎要攻下提尔之手这样的要塞型小城镇又不希望双方伤亡太过于巨大，坦妮丝的建议真的是他能找到的最优解。
“要多少钱。”
为了预防坦妮丝打完几轮炮弹后坐地起价，法奥果断抢了先手。
“这是清单。”
坦妮丝笑眯眯的递给了法奥一张用魔法固化了字迹的纸，法奥接过来一看，上面的价格让目前还顺便在管理洛丹伦的财政的他心疼的打啰嗦。
尽管法奥的脸是张死人脸，但是坦妮丝何等身经百战？她一眼就看出了法奥有点想砍价但是又知道没法砍价的心思。
“法奥冕下，你完全可以用阿比迪斯将军的家当付账，而且合理合法，据我所知，在人类帝国的法理上，洛丹伦王国从来没有真正覆灭过，因此，阿比迪斯将军应该上缴给王国和教会的税金....”
坦妮丝的’谆谆教导‘宛如恶魔的诱惑，听得旁边的瓦里安目瞪口呆，更让瓦里安目瞪口呆的是，法奥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后，居然点头认可了坦妮丝的理论！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节？嗯，得通知他们，壁炉谷这几年欠下的税也得算算....”
—————————————提尔之手————————————————
阿比迪斯将军的心情很郁闷。
在前几天，他还为自己即将追随大圣骑士达索汉，带领自己的亲信军团，在洛丹伦已经被天灾瘟疫侵蚀的废土上掀起一场血色远征，消灭一切亵渎圣光的存在，让属于血色十字军的正义笼罩在东西瘟疫之地每一个角落而兴奋得颤抖，然后现在，他只想喝闷酒。
斯坦索姆天灾军团编制被打残了，纳克萨玛斯被打下来了，这些本来都应该是好事情，但是，这些事情不是血色十字军做的，就不太算好事情了，在有人呈上了一封被’一群会用圣光的亡灵‘射进来的信件之后，他更是觉得前途暗淡。
“所有人，固守！现在虽然东瘟疫之地的天灾军团实力大不如前，但是有其他可能玷污我们的血色圣光的家伙入侵了！”
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的阿比迪斯选择了眼不见为净，横竖提尔之手也算个小坚城，哪怕法奥他们想要攻下来也要费点力气，只要拖到斯坦索姆被达索汉大圣骑士控制，控制两片重要区域的血色十字军就有权向洛丹伦王室要个名正言顺的自治权...嗯，也许还得加上壁炉谷和修道院？
这么想着的阿比迪斯将军在酒精的催动下，迷迷糊糊的陷入了美梦之中....
十六.阿比迪斯将军最糟糕的一晚上
提尔之手夜晚的寂静是被冲天的恶臭给熏没的。
由于多喝了点酒，加上大将军的私人宅邸相对于其他士兵的兵营而言条件更好，因此在被自己的女儿布里奇特叫起来之前，阿比迪斯大将军居然没有闻到已经弥漫在了他的卧室中那让人作呕的，强而有力的气息。
“我的女儿，有什么事情....呕——“
迷迷糊糊之间，本来就还没有醒酒的阿比迪斯大将军被这股沁人心脾的味道一冲，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顿时通过他的鼻子涌入了他的五脏六腑，催动着他的胃，让他做出了目前最想做的事情。
”呕————“
伴随这阿比迪斯将军呕吐的行为，从他胃部翻涌而出的还带着酒精的气味的散发着酸腐的气息半消化的食物毫无保留的全部落在了自己的女儿面前，混杂着本身已经够糟糕的空气，使得本来已经勉强捂住了口鼻的布里奇特也呕吐了起来。一时间，阿比迪斯将军的房间里面变得比地狱还要地狱。
“圣....圣光！”
不过阿比迪斯将军终究是参加过第二次兽人大战的圣骑士，在呕吐使得他的酒醒了大半后，他强忍着依旧翻腾的恶心感，呼唤着圣光的力量，随着将军的祈祷，温暖的圣光从天而降，笼罩了整个房间。
“走！！”
在圣光的照耀下，阿比迪斯将军的行动力几乎完全恢复，他快速从墙角抄起自己的单手剑，拿好了盾牌。
“是，父亲！”
因为圣光的力量也恢复了大半战斗力的布里奇特丢掉了已经没多大用的捂口帕，与自己的老爹一起冲出了房间，跳下了楼梯，一脚踢开了自己家的大门——然后，本以为房间里面的味道已经是极限了的父女两遭到了更可怕的冲击。
“呕——圣光——”
被强烈刺激性气味熏得口鼻发麻两眼流泪的阿比迪斯将军不得不用盾牌靠在墙壁上让自己勉力不倒下去，同时压榨着自己的精神力再度呼唤起了圣光的力量，以便让自己至少能够睁开眼，而可怜的布里奇特已经趴在地上，涕泪横流了。
“女儿！你回房间去！你跟着我只能添乱！”
又一次在圣光的力量之下勉强恢复了行动力的阿比迪斯将军刚刚准备把自己的女儿扶起来，某种东西爆裂开的声音就在清晰的在他的头顶响起，阿比迪斯将军下意识的一抬头，一团散发着极度糟糕的气味的液体直接浇了他一头一身，冲天的味道几乎让他窒息而亡。
下一刻，极度的寒冷席卷了他的躯体——化学液体以超快的速度升华，带走了倒霉的阿比迪斯大半体温，在这内外夹击之下，强大的圣骑士阿比迪斯将军再也承受不住如此的折磨，幸福的晕死了过去。
在阿比迪斯意识快要消失的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耳膜被什么东西碾了几下，不过，既然自己已经晕了，那就随它去吧.....
——————————————3公里外，坦妮丝特别作战小组营地————————————
在指挥车上，法奥，瓦里安坐在坦妮丝身边，和她一起看着侦查无人机发回来的前线短视频或者图片，越看，瓦里安越觉得心惊肉跳——要知道，在战场上，军队被集体抓了俘虏和军队集体战死，能够给敌人造成的损害，和给自己人造成的士气损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安啦，我这战术也就对付一下施法者不够或者没有作准备的军团，因为技术原因，用这种弹药的时候极限射程还不到五公里，抛洒的液体本身也容易被法术影响——大型净化结界就可以很好的对抗这种不太稳定的巫毒药水，假如有吉安娜那样的大法师用空间定锚的方式给阵地上来一发，怕不是我们得全部交代在这。”
看出瓦里安神色深处的一丝恐慌的坦妮丝淡定的说出了这种战术的弱点，而坦妮丝的话让暴风城之王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先不说能能够展开大型结界的施法者编制全艾泽拉斯除开达拉然与奎尔萨拉斯，就没有几支军团能够配备，吉安娜....整个艾泽拉斯才几个她那样的大法师啊.....”
“算上天灾军团呢，算上燃烧军团呢，算上元素领主呢，还有算上那些洛阿神呢？对了，再算上巨龙呢？“
坦妮丝一口气说出了一连串非凡人势力，这使得法奥微微侧目，而说完这些话的坦妮丝摊了摊手。
“如果我仅仅想让棘齿城在凡人势力里面取得个不错的位置，那么在海加尔之战之后我就没必要用我的私人小金库’过度‘投资工程学，化学，符文学，魔法材料学等多个学科——它们中有百分之八十五左右的课题根本无法取得成果，而且在结论出来以前，你无法知道哪个课题会成功。不管你信不信，我每年在这些项目里面浪费掉的钱累计到现在，买下暴风城应该轻而易举。“
“我听欧沃斯巴克说过，你的愿望，是希望凡人能用你的技术，昂首面对超凡。”
“没错，瓦里安国王，但是现在我的造物，也就刚在这方面迈出起步。”
坦妮丝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又看了看无人机发回来的最新图片，估测了一下提尔之手的血色十字军的现状。
“差不多了，我可以保证提尔之手的血色十字军已经有百分之九十左右失去了战斗力，要攻城吗？“
“我发誓，这有可能是我抓过的最臭的一群俘虏。”
由于已经在营地里面感受过坦妮丝丢进提尔之手的巫毒药水的威力，瓦里安一边穿上坦妮丝声称的’按照自己的体格数据‘打造的特制动力战甲，一边嘀咕。
“在你把他们都抓住后，把他们交给我，我会给他们做信仰告解，没见到敌人就被臭气熏晕了，这..嗯，会让一些不太虔诚的人怀疑圣光的恩泽。”
由于是亡灵，所以不用在意巫毒药水的气味的法奥拄起自己的权杖，圣光在他的权杖顶端微微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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