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猎人叶子
看着那几乎毫无变化，破旧却比起在夜海租下的装修精美干净整洁的大房子更能给她安全感的小窝，鸢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未来几年还是不能回来住啊。
毕竟柚子还没毕业呢。
......
一天的时间静悄悄的就过去了，晚饭是两人一起下楼去买的菜，鸢雏做的，很简单很朴素的尖椒炒蛋，很辣，却很好吃。
以前柚子可不知道鸢雏还有这么一手厨艺，在夜海的时候厨房鸢雏基本就没进去过，一般都是柚子在里面鼓捣些小菜。
在鸢雏的建议下早早的上床准备睡觉的柚子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拿着这个家的钥匙，是不是就代表我是这里的女主人了呀。”
柚子在温暖的床头灯的照耀下握着那把钥匙，傻傻的笑着。
“不过安哀姐带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么突然，联动都让我推了。”
苦恼着幸福着期待着激动着，在一天的舟车劳顿下柚子还是很快的就睡下了。
一夜无话的时光。
转眼来到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两人就穿戴整齐的一起出了门。
鸢雏是有车的，这一点柚子从来都不知道。
而且甚至驾龄都有三年了。
鸢雏开着车，熟门熟路的在小区到目的地的路中央的花店里下车买了几朵百合花，几朵康乃馨，还有许多满天星扎成一捆，散发着淡雅的清香。
又去旁边的小店里买了一包烟，一捆纸钱。
一直到陪着鸢雏把东西买完柚子才明白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阴历九月九日重阳节。
登高祭祖的日子。
而能让鸢雏祭奠的...
安妈。
鸢雏依旧不怎么说话，柚子悄悄瞟了一眼也看不出她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子，只是很平淡，看她这么熟练的样子应该也是第不知多少次来祭奠了。
这座城市靠山傍海，坟地虽然建在山上，但鸢雏却一直开车来到了海边。
找了一处没人的悬崖峭壁，顶着海风，两人下了车，将一捆纸钱放在悬崖边。
鸢雏自己点了几根烟，点烟的时候在用嘴吸了一口没过肺，却被呛得连连咳嗽看的柚子忍不住的心疼，主动接下了这个工作。
“你还会抽烟？”
鸢雏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很不高兴的样子。
“当初是个混子嘛，抽过几根，觉得不舒服就没在碰过了。”
柚子连忙解释道。
第462节 第七十八章 妈，我带着儿媳妇来看你啦！
“抽烟不是个好习惯。”
听到柚子的解释鸢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没多唠叨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不讨厌吸烟的人，也很讨厌吸烟的人。
有些矛盾，但说起来也很简单。
她不在乎陌生人抽不抽烟，鸢雏觉得自己没有权力去干涉他人生活习惯，但却不喜欢身边的人抽烟。
并不是作为女孩子讨厌烟味，或者觉得二手烟有害健康。
烟不是个好东西，它会带走人的寿命，令留在人间的亲人悲痛欲绝。
“我知道！我不会抽烟的!”
柚子连忙做出保证，小手一伸像是在发誓一样。
除了高中时代出于好奇试过几次之外，她也真没抽过烟，这点和她姐许临不一样。
或许还是因为教育影响吧，许爸就是个老烟民，总跟着他的临酱自然不会觉得抽烟有什么不对，但许妈却特别讨厌烟味，许爸在家想抽根烟都要一个人躲去阳台，还要换上‘抽烟专用服装’回来后刷牙漱口防止身上带着烟味。
柚子这点遗传许妈，就是不喜欢烟味，觉得呛人。
“嗯。”
不知道时满意还是不满意的点点头，鸢雏回过头，也没有像一般祭拜那样念念叨叨说些家长里短，就只是默默的站着，任由海风将她的发丝吹起，目光静静的盯着燃烧着的香烟，看着那淡白色的烟雾飘起又被吹散。
淡红色的烟火光，逐渐下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都没说话。
柚子并不太敢打扰鸢雏的静思，只是在心底悄悄的说着些什么，希望安妈能够听到。
“柚子你会唱香烟这首歌么？”
“会。”
“能唱一下么。”
“好。”
没有问理由是什么，柚子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没有乐器，就随便在网上找了首伴奏。
在空旷地带即使把手机音量开到最大也听的有些模糊，但柚子还是很认真的唱着。
“从昨晚算起，已经是你不在的第二十四小时。”
柚子的歌声和她的人不太一样，没有性子那么活泼，是十分安稳沉静的感觉，唱起这首歌的时候，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而我还一步也没踏出家门。”
“因为我讨厌烟味，你从来都是去阳台吸烟。”
柚子唱着，鸢雏听着。
许柚唱的很专注，渐渐的活跃的心思归于平静，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歌词，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看着摇动的窗帘，噙着热泪的双眼”
“你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呢”
香烟是一首唱爱情的歌，讲述的是分手后的对方不在怅然若失的心情，但音乐就是这样，同样的歌不同人听起来会有不同的感受，在鸢雏听起来，这应该很契合她当时的心境吧。
毕竟，安妈就是因为肺癌走的。
“在更加好好的注视我啊，更加用心地。”
“这句话对你来说太沉重了么？”
在柚子少许听过的鸢雏曾经的故事里，当初母女关系似乎不是太好。
还不懂事的初中时代的小鸢雏渴望得到妈妈的关爱而时常闹别扭，但忙碌的母亲却并没有时间。
独自抚养一个女儿是开销很大的事情，她要分外努力的打工，每天都忙到深夜才能下班，下班后还要做家务，劳累了一整天，没有力气应付女儿撒娇的求关爱。
久而久之，母女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虽然后来有所修复，但却也是高中毕业之后的事情了。
“再更加好好地关心我呀，更加用心地”
如果当初她有好好关系母亲的话，是不是就能早点发现她的病情让她去医院检查，这样是不是妈妈就不会离去了呢？
每一次听到这首歌，鸢雏的心里就不由得浮现出这个想法。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明明知道是无法挽回的事情却也成了扎在心底的一根刺，令鸢雏时不时想起，就痛的眼泪都流下来。
“回想起这些时光的我，对你的事又了解多少呢？”
“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的，是你喜欢的香烟的名字。”
柚子的歌声还在继续，哪怕随着体会鸢雏的心情她自己都早已泪流满面。
鸢雏却没有，她只是静静的听着，似乎在回忆与妈妈相处的时光，也可能是在想着未来。
“现在才想明白，有什么意义呢。”
“你所留下的香烟，明明是我最讨厌的东西，可为什么我却点燃了它。”
“因为是你的气味啊。”
“试着吸了一口。”
“果然还是被呛到了。”
鸢雏点燃剩下的最后一根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又被抢的咳嗽，眼泪留了下来也丝毫不顾，只是继续吸着。
这是她祭拜时的习惯，虽然完全不会抽，但还是想要陪妈妈一次。
“再好好的关注你的话，更加用心地。”
“回想起那有些有些苦涩的味道，不禁璨然泪下。”
柚子一曲唱完，鸢雏被烟雾呛出的眼泪已经干了，香烟燃倒中间，鸢雏随手将其往外一甩。
“妈妈。”
“看看你儿媳妇，还满意么？”
“欸？”
“愣着干嘛？回去了回去了，这风好大，吹的眼睛的酸了。”
看着柚子呆呆傻傻的样子，鸢雏忍不住的笑了，在柚子眼里，那个清新丽雅的女孩似乎回来了，不再板着一张脸，也不再冷漠的拒人千里之外。
依旧是那么温柔的笑着，可爱调皮又有股姐姐般的温暖。
“安哀姐...？”
“上车啊，有事回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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