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柠檬可乐
烟尘遮蔽了天空。
风声纷乱，就如同自己的思绪一样，整理不得。
林朝雨握紧腰间的剑柄，虽说双眼看着前方，但那神绪却已经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一步步的走着。
直至自己营中，她才缓缓坐下。
“怎么，一脸愁云的，你师妹前来拜访，怎就不高兴了？”
如果说之前的肖瑾是敬畏林朝雨。
那么，经历生死之后的她们，已经情同姐妹，不分你我。
见到这位太虚仙人的弟子，肖瑾也乐得打一声招呼。
若是往常时候，林朝雨也会给予回应。
只是，今日却非往常。
林朝雨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
这是她的第二个锦囊。
在符华给十二位红衣锦衣卫颁布任务时，都是以锦囊的形式给予任务内容。
一来，方便隐蔽。
二来，可以给她们携带，不易丢弃。
然而所有红衣锦衣卫都只要一个锦囊，一个任务。
唯独林朝雨，在她到往欧洲之前，她得到了另外一个锦囊。
而这个锦囊却非来自符华之手，而是一个她不喜爱的人。
圣人萧云。
那家伙虽然讨厌，但就认真来看，是一个值得信任且可靠的人。
若无意外，杀死马彦卿的人就是她吧。
至于是什么原因，苏媚没有说，她的沉默，也让林朝雨深感怀疑。
孤立无援，让林朝雨无法做出判断。
然然，苏媚却给了她一个建议。
杀了肖瑾。
肖瑾一死，她就与背叛划伤等号。
而且在她离开前，苏媚已经说出神州那边的情况。
隐瞒了不少，但最主要的还是给说了出来。
圣人失踪，边境已经被江婉如和江婉兮给控制住。皇宫内部又有太上皇做内应。
内外皆有她们的人。
神州，将再难有翻身之地。
识时务者为俊杰，林朝雨对此深信不疑。
那么，她又该如何去做。
这一刻，身为七剑之一的她，迷惑了。
烟云弥漫，林朝雨独坐于此。
火盘正烧得旺盛，在这安静的夜里，本应微弱的木炭烧灼声，却显得格外明显。
该是那风的缘故，晃动的火光将她的脸，照的一暗一亮。
“肖瑾，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火，仍在烧着。
肖瑾闻言，回过了头。
“你想问什么？”
今日的林朝雨怎么有些奇怪。
不似以前那样。
就像是多了什么负担一样。
肖瑾不懂林朝雨，林朝雨也同样不懂自己。
她抬起那双浑浊的眼眸，不知是饥还是累，声音有些无力。
她问。
“我们究竟为何而活着？”
是名？是利？是忠？是念？
苏媚曾经说，人类总是奸诈无耻，反复不定。
是为‘恶之源’。
林朝雨不懂那么多大道理，她没有去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所以，今日的她，很迷惑。
她看向自己的同伴，这位值得她信任，将自己背后交出去的同伴。
声音，从无力变得迷惑。
神情，从不解变得渴望。
肖瑾从未见过这样一个林朝雨。
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这么一个充满哲学的问题。
然而，也不知怎么的，肖瑾却异常冷静。
她看出事态的严重性，也知道，那同是七剑之一的苏媚到来，并非好事。
肖瑾很安静地坐在林朝雨身边。
边上，带有一壶酒。
是一壶浊得不得了酒。
那是从她家乡那里带来的，论纯度远不如锦衣卫内自带的酒，论味道也不如欧洲这边的葡萄酒。
然而，就是比不上这壶浊酒。
因为这酒里面，有这一种不同于其他酒的味道。
家的味道。
“我啊，从不考虑这些事情。”
两个土杯子。
随着清脆的水流声，浊酒满溢杯中。
而肖瑾的声音，也如酒落杯中一样，清澈灵动。
“常人说，人生苦短，何不纵乐。”
“我们锦衣卫虽说经过手术而变得长命，但试问，我们有谁活过百年，活过五十年？”
“留给我们的只有战死，无尽的战死。”
“但我们后悔过吗？”
土杯端起，肖瑾笑道：“我们不曾后悔。”
“我们为此而感到骄傲。”
“‘为何而活着’这个问题太深奥了，太充满哲学了。”
“以至于我不知如何去回答。”
“我甚至认为，我们锦衣卫存在的意义，就是牺牲。”
“然而，何为牺牲？”
“无意义的死亡吗？”
“不，不是的。”
肖瑾轻轻地摇着头，而杯中浊酒，竟有了一丝清澈，映出头顶那片天空。
“我们的牺牲，就是神州的安稳。”
“天下安稳，无有不牺牲者。”
“或许，我会牺牲，我的后辈也会牺牲，后代也会如此，但能够让神州安稳，便是足矣。”
残酒微晃，涟漪荡漾。
林朝雨不解。
“那么，我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是锦衣卫。”
肖瑾笑道。
清风徐来，吹拂营外火盘。
她迎着这股舒爽的风，眯起双眼。
那声音，也变得遥远，触不可及。
她再笑一声，轻道。
“我们是神州人。”
黑夜，烟云散开。
竟有一轮月光破开黑云。
上一篇：我，主角金手指
下一篇：我被二次元女主听到了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