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柠檬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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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太虚山上的空气很干燥。
初秋到来，漫天散落的落叶，铺得地上一片金黄。
这已经是三天时间了，自从萧云与小苍玄离开太虚山，前往渊城已经有三天时间了。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不知为何，符华总觉得这三天过得很不踏实，就仿佛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样。
抬头看去，凝视着头顶上的那一片云彩。
云在飘扬。
云儿，你在那里过得如何。
符华心中默问，她自问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将无辜的人拉入这片漩涡，是否真的可行。
默默地，她已无心打坐，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上。
或许，今天的她，又会失眠吧。
就在这时，轻灵的声音从太虚殿内响起。
原本已经闭合双眼的符华猛的睁开双眸，在风动之前，人已经离开蒲团，达至太虚殿内的一块单鱼玉佩。
单鱼玉佩源于苍玄，原本是她们之间的联系工具，如今苍玄不在，符华便将另外一块单鱼玉佩赠与小苍玄。
在漫长的岁月里面，符华与小苍玄几乎是形影不离，她这次的离开，已经算是长久。
这忽然的呼唤着实让符华有些措手不及。
若是。
若是……
她不想多想，立即抓起单鱼玉佩，以内劲灌入其中。
单鱼玉佩散发光亮，紧接着熟悉却又急躁不安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师傅救……”
命字刚落，单鱼玉佩随着自由落体运动，落在红木托盘上。
而该主人，却已经化作一道清风，消失在太虚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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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破人亡。
无数将士在此死战，英勇而无畏，他们以自己的身躯抵挡崩坏兽的一次又一次进攻。
崩坏兽所散发出来的崩坏能会侵染人类。
一旦被侵染，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已经可以判处死刑。
每逢交战，士兵们都会以远距离的强弓劲弩为主，实施远距离攻击，尽可能避免近战。
然而，城破之后，崩坏兽涌入城市，惊慌失措的百姓无处可躲。
将士们英勇而上，以血肉之躯抵挡崩坏兽的进攻。
一次又一次。
他们没有神兵利器，也没有超强的体质和铠甲。
有的，仅仅是不退缩的信念和勇气。
这是萧云的第二次战争，她拒绝苍玄之书的撤离建议，手持‘若水’与将士们并肩作战。
仙子的到来，为将士们添加不少信心。
也因此，第三轮进攻，他们将这些崩坏兽驱逐渊城。
入夜——
海风吹拂，火烛晃动，微弱的光亮洒落在这座孤立无援的城市里面。
将士们的影子互相交错重叠。
无声的泪水，染湿脚下寸寸土地。
第一天的战斗，一千名英勇无畏的战士，战死于此。
为了防止尸体转化成死士，他们无法回归家乡，只能在此处落地。
黑甲将军以骑矛柱地，一步一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迈着沉重异常的脚步，来到篝火面前。
篝火的耀光，将这位黑甲将军照得发亮。
晶莹的泪水划过脸庞，滴落在地上。
城内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但是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哭声。
因为这是一种不敬，一种对勇士的不敬。
白袍萧云单手握剑，与这名黑甲将军并肩而立。
她凝视篝火内的尸体，大声朗道。
“大风，勇士归家！”
抓起地上的孤寂军牌，双眸渐被风尘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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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晨，空气冷得异常。
渊城守不住了。
两千守军如今打得只剩下不到三百人。
城内还有上千百姓，他们不能退，一步都不能退。
百姓试图拾起武器与城内将士一同死战，却被那无名黑甲将军给拒绝。
他不允许城内任何人自杀，因为这是对已经牺牲将士的侮辱。
“仙子，我有一个请求。”
黑甲将军对她如此说道。
“渊城西门有一条暗道，带着百姓从暗道离开，就能离开渊城。”
“或许王上已经打败吴国人，正往这里派遣援军。”
“但是，我们已经顶不住了。”
“仙子，拜托你了。”
这名黑甲将军将手中玉符交托在她手上。
据他所说，那是自己未出生孩子的礼物，希望萧云能带回去会稽，带给他的孩子。
萧云握着玉佩，闭着眼久久不能言语。
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目送这位将军的离开，她把这项任务交托给苍玄之书。
不顾小苍玄的阻难，独自一人走到一匹白色的战马上。
感染的崩坏能已经在侵蚀它的身体，尽管被苍玄之书给抑制住，但仍旧阻止不了崩坏能的扩散。
或许，这是它的最后一天。
轻轻拍打战马的后背，金色的余阳洒落在它身上。
本应再无生机的它，此时此刻却如回光返照一样，重新站起。
如第一次见面那样，依旧是响了一声鼻响，轻轻蹭在萧云后背。
看着马儿那双明亮的眼眸，萧云抿嘴微笑。
是的，她既为仙子，又怎能弃他人而不顾。
“走！”爽快一声，萧云翻身上马。“马儿，跟我走上一遭。”
白马长声啸鸣，身后将士纷纷上前。
“仙子。”
“仙子……”
一路上，无数人目送萧云离开。
一人一马，迎着阳光，走出渊城。
若水长剑散发着阵阵寒光，马蹄轻踩跃动而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无名将军，萧云来也！”
红土一乱，白衣白马，杀入敌阵。
黑甲将军爽朗大笑，带领着一百余人，与崩坏兽拼死奋战。
不为功绩名望，也不为财富领土。
为的，只有身后的百姓。
天下苍生，黎民百姓。
两者相触，血肉横飞，杀得叫那天地变色，恍若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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