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挽歌轻诉
“赫斯提亚……司掌灶台、火炉和圣火的那个？和你一样是处女三神中的一位？！”
北原空深吸了一口气，“那炉子里装的是什么？！”
猛地反应过来之后，猩红的恶魔之铠覆盖全身，群星之怒在这一刻被拉成了满月，水晶箭矢凝聚的一刹，汹涌的红色能量蓬勃而出。
那炉子里装的是万家灯火！
“呼——”
浓缩能量的呼啸之声席卷耳畔，火焰迅速凝聚、收束。
“不能破坏圣炉！”
“咻！！！”
随着一声刺耳的破空之音传来，箭矢带着锥形气浪撕裂空气，那凝固在空气中的红色尾迹，似乎将天空都割裂开来！
魔法箭矢跨越上千米，笔直的射向了暗杀者的胸口。可达芙妮似乎知道规则技能无法躲避，面对这恐怖一箭她反而对北原空的方向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了满口獠牙。
她伸出一只手抵在胸前，锐利而狰狞的指甲伴随着毛发自原本白皙的手臂上横生，而她的掌心，竟然凝聚出了一道小型黑洞。
锐利的箭芒能量像一道钻头般悬停在黑洞前，汹涌的能量被螺旋状的黑洞吸收。两秒后，饱和的黑洞缓缓消散，可完全失去能量的箭矢还是不依不饶的刺向了达芙妮，毫不费劲的穿透了她的手掌。
下一秒，由魔法凝聚的箭矢‘啪’地一下如冰晶般破碎，而那只野兽手爪开始褪毛，回归原本的白皙。
达芙妮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手掌上的箭孔，托举着巨大炉子的左手却慢慢倾斜……
“最强一击了，刚好能击伤她。”
北原空放下弓，语气中带着一股无力感。还好没有贸然冲过去，S级的力量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抗衡的，和雅典娜冲进神殿的后果很可能她能逃出来，自己会留在那里。
“不，即便我选择离开，诸神的命运也不该如此，这个世界的命运也不该如此。”雅典娜绝望而憎愤的看着倾斜的巨大火炉，“这就是宙斯的真面目，他的确不配作为掌权者。”
“轰——”
猩红的岩浆神火从天而降，顿时，遮天蔽日的蒸汽从被积雪覆盖的奥林匹斯山顶涌现，那猩红的火焰席卷而下，淹没了已经攀上山腰的密密麻麻的亡者大军。
圣山此时已经化作一座火山，滚烫的岩浆如泥石流般汹涌而下，融化了山脚的尸体以及丰沃的土壤。
掌管世间所有火焰的圣炉中，仿佛装有无穷无尽的圣火，像是永远无法枯竭般，持续将灭世烈焰倾洒人间。
速度太快了，火焰很快就从山脚向四周蔓延开来，扑向与巨大魔物缠斗的叶山隼人他们，也流向那来自地狱的大门。
已经撤到后方的人类联军似乎已经看傻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宙斯会选择这种嘴极端的手段。神王想要毁灭人间，这才是第一步开端！
直到这时，人类才理解他们想要推翻神族的愿望是多么幼稚，此时他们再无反抗之心，就连逃跑的勇气都已消散。
他们就是速度再快，也跑不过急速袭来的圣火。
〇节 第六十四章 江海倒挂，水漫神山
汹涌的烈焰从奥林匹斯山崩腾而下，这一幕比灾难片中史诗级画面还要震撼人心，整个天空都被倒映成火红色。
热浪扑向了体型巨大的怪兽，百头龙密密麻麻的脑袋发出凄厉的嘶吼，巨大的体型开始倾斜，由上往下开始融化。九头蛇在烈焰火流动中拼命挣扎，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灼，最后碳化……
即便是地狱三头犬也无法承受圣火，剩余的两颗脑袋发出凄惨的嚎叫，不一会儿便沉入了火流中。
浓烟滚滚，灰烬如暴雪般洒向人间。
诗羽化作巨龙，爪子衔着叶山隼人与珀尔修斯急速相后撤去，萧思思也跨上了青龙，紧紧搂着张文博的腰。
火焰席卷的速度太快了，一阵涌起的火浪扑向了巨龙，但当巨浪撞击地面前，她从侧面的间隙中冲了出来疯狂逃窜。
‘追击’的火焰距离他们身后最多十余米，如果将飞行中的他们看作主角们搭乘的飞机，那铺天盖地的火海就是《2012》电影中的灭世海啸。这不仅仅是扣人心弦，而是让人恐惧到无法呼吸。
直到他们成功拉高飞行高度，才让人重重的松了口气。
“这场任务……到底要怎么过。”
已腾空数百米的北原空木讷的低头，望着岩浆涌动的身下。无能为力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焰扑向了身后残存的人类大军。
规则依旧还没修改，这些人类覆灭出云小队会被抹杀。他们此时俨然成了累赘，北原空救不了他们，也貌似没有人能救他们。
可就在此时，耳畔传来了雅典娜清丽的声音，她半开玩笑的语气带着一丝悲伤，也带上了一丝决然。雅典娜终究是以女神诞生于世间，仁爱的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这这一幕的发生。
“血吼，没办法再还给你了，感谢你开拓了我的眼界。”
“什么……”
北原空猛地扭头，发现雅典娜胸甲边缘有鲜血溢出，她湛蓝色的瞳孔也变得有些暗淡。她裸露在空气中的光洁腰肢开始腐化，类似烧伤的斑驳痕迹从肚脐开始蔓延。
“你的伤没恢复！你……”
话音未落，高洁的女神翅膀一抖，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芒朝人类大军的方向冲了过去。
刚把酒葫芦拿出来的北原空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反应过来后，猛地吼道：“你要做什么！先治疗！”
“做我该做的事，来不及了。”
言语间，绚烂的金光刺破火红的世界，顿时，雅典娜身形暴涨上百米……
“咚、咚！”
两声沉闷的撞击声从地面传来，头顶云霄，如擎天泰坦般巨大的雅典娜矗立世间。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侧面的人类大军，手中巨大的血吼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斑驳而漆黑的表面开始剥落，露出了璀璨的金光，那把沾染了恶魔之血的斧子，这一刻是无比的神圣。
狂奔的人们齐刷刷的转头，仰望着脚踩大地，头顶云霄的女神。她张开嘴，清澈的圣音传遍大地，“在彻底离开之前，我依旧属于这个世界，我是雅典娜……”
女神双手握住斧柄，金色的血吼也没入云霄之中，刹那间，斧刃带着一道弧形的金色轨迹，猛地劈向了大地。
北原空望着巨大化的雅典娜，喃喃道：“先喝口酒啊……”
“我是守护人间之神。”
“轰！！！”
震天巨响传入天穹，连续的轰隆声从天边传来，世界开始颤栗，山峦开始倒塌。巨大的深渊裂隙自斧刃处开始扩散……
“咔咔咔——”
地壳开始活动，横向裂纹迅速蔓延，，一道宽达百米，深不可测的大地裂纹开始扩散……
“轰——”
当巨大的峡谷裂开的同时，奔腾的洪流圣焰滚入大地间隙，浓密的黑烟石灰从间隙升腾而起，就像一道巨大的幕布般，将世间一分为二，她一斧子，把大地劈成了两半！
这一斧，堪比死亡之翼撕裂贫瘠之地的威力，这就是守护神的力量。
此时的雅典娜如救世主般，在场所有生灵都仰望着她的身姿，然后，再一次对着女神跪倒下去。
她卡的时间不多不少，刚好在烈焰洪流奔涌而来的前一秒劈开了大地。天堑鸿沟的边缘距离军队不足百米，而这个距离只需要短短几秒便能将他们淹没。
可突然，一阵阵绚烂的金色粒子从雅典娜身上升腾，缓缓的飘向空中，她巨大的身体开始缩小。
她孤身冲入神殿原本就是死里逃生，靠着盖亚果园的苹果才得以续几秒的命。这一击，已经耗尽了她身体的全部力量。
北原空惊愕的看着脚下……从高空中穿过大峡谷，又注视着悬崖边上身穿金甲半跪在地的娇小身影，心底突然涌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
这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快速冲到雅典娜身边，举起手中的酒葫芦，拔开塞子就往她嘴里怼去。
可握着葫芦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女神的身体已经开始虚化，瓶口穿过了她的脸颊，带着清香的酒水从瓶口洒下几滴，溅在地上。
北原空厉声问道：“为什么不等几秒。”
“不，你救不了我，而且时间刚好好，不是吗？”
雅典娜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凯尔斯掌控的雷霆比宙斯还要强大，我胸甲下的皮肤已经完全撕裂，内脏早在我逃出之时也已碳化，仅仅一颗盖亚的果实无法让我彻底恢复。”
“内脏碳化，实力比宙斯强大……无法彻底恢复？也就是说，如果不劈那一斧，你只是重伤并不会死？”
北原空目光闪动，紧紧的盯着她的胸甲。片刻后，终于重重的叹了口气，缓缓收起葫芦轻声说道：“值得么？好不容易打破枷锁。”
“已经够了，至少我知道了关于自己的秘密，而不是作为愚者死去。而且你们无法拯救他们，如果不这么做我还是会死，只是多活几秒而已。”
雅典娜的笑容愈发美丽，也愈发凄美，“从我加入你们的那一刻起，我也被规则束缚，观察者已经有了抹杀我的权限。”
“也许我不该和你说那些？”北原空语气轻柔的问道。
“不，感谢你告诉我这些秘密。”雅典娜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洒脱，一丝感激还有着一丝别样的情绪。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呢，她现在的表情，完美诠释了‘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的意义。
只是那满足感中，依旧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遗憾，她其实还想知道更多，她真正‘活过来’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天不到。
“你今年多大了？”
“你是问人类年龄，还是作为天神？”
“都可以。”
“从诞生之日开始，我至今已存在511个人类年。至于人类年龄，今天算是我的另一个诞生日。”
她没说错，古希腊文明持续了650年左右，她诞生之后就创造了人类，而现在这个世界文明还在继续，所以智慧女神现在五百多岁很合理。
北原空轻轻伸出手，抚摸了下雅典娜的脸颊，手掌毫无意外的穿过了她的脸蛋。可就在下一秒，她似乎凝聚出了最后的能量，让被触碰的那块区域实质化。
女神的脸蛋也软软的，带着一丝冰凉，和普通女孩子脸蛋的触感一模一样。
“生日快乐。”
“你是第一个胆敢如此亵渎我的凡人，但我决定宽恕你的罪行。”雅典娜再度露出一个笑容，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虚幻，好不容易压制的情绪再度被悲伤与不甘填满。
“你知道吗？我们的神话中，有无数尊神，但唯独没有‘命运女神’。”
雅典娜伸出手，轻轻盖在北原空覆在她脸上的手，“如果你能获胜，我恳请你重铸我的躯体与意志，带我多看一眼真实世界。如果我就此消散，请保留诸神的火种，那是我存在过的证据。如果你失败……”
她摇了摇头，暗淡的蓝色瞳孔直勾勾的盯着北原空的眼睛，“与你相识，我很荣……”
“啪嗒——”
脚边的血吼突然系数崩碎，璀璨的金色的光华迅速暗淡，再次回归了暗沉的漆黑。曾经的智慧女神彻底消散，小队界面‘帕拉斯o雅典娜’的名字也暗淡了下去。
“神的陨落都这么帅气吗？肉体崩坏后，随着灵魂一同消散。”
巨龙的爪子中，珀尔修斯手中的黄金之矛与埃癸斯也随着雅典娜的死而消散了，那是与她灵魂绑定的武器。北原空站起身，透过浓密的烟雾看向奥林匹斯山方向。
谁说诸神没有感情的？雅典娜临死前的愿望是想要复活，如果不能复活，她请求保留这个世界的神族，希望这个世界神族与人类共存，而并不是覆灭所有的神。
即便是虚假的世界，这里是她诞生的地方，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家乡。
北原空理解雅典娜人气为什么这么高了，神性与人性共存，即便是现实中的‘真实’性格，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他腾空而起，穿过烟雾幕布再次飞过了百米大峡谷。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中的强烈的无力感再次袭来。
“你可太高看我了，还真以为我能赢吗？”
这时，耳麦里响起了张文博的声音，他带着一丝好奇与倾佩的语气问道：“云哥，你怎么驯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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