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笔楼
至于一旁的惠仁会不会注意到,那他就不去多管了。
恰好的是,惠仁此刻全神心都在恋雪身上。
像这种异常的景象,她一时间都没有注意到惊奇的地方。
或者说——根本没精力去注意。
“咳咳,咳咳…”
恋雪平躺着,她看着一旁尚泉奈掌心中生出火焰的模样,轻轻的咳嗽了两下,脑海中回荡着最后一个想法:
——完蛋了。
——已经,看见幻觉了。
恋雪心生悲悯,她缓缓闭上自己的双目,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流出。
——要死掉了。
——抱歉,母亲大人。
“诶?诶?恋雪?怎么了怎么了?”
惠仁坐在一旁,一脸疑惑的看着眼角淌着眼泪的恋雪,她担忧的询问着,连忙用毛巾擦了擦女儿的泪水。
恋雪听见母亲的疑问,她半睁开双眸,泪珠聚拢在眼眶里,不断的下落。
“呜呜…咳咳咳…”
……
……
不久后。
房间外。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呼!呼!”
庆藏和狛治两个气喘吁吁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他们两人手里还拎着一堆药材。
狛治弯着腰,咬着牙根,大口的喘着粗气。
在看见卖药老人一脸奇怪的模样后,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尚泉奈要叫他一块去了!
——药实在是太多了!
“我们!呼…回来了!”狛治撑着门框,他双手抱着被油纸装着一叠一叠的药材,缓缓“蠕动”进房间。
尚泉奈没有回头,他将手垫在恋雪后脑勺后,轻轻扶着恋雪半起身,给她喂下了刚熬好的药材。
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两人说着:
“有劳了,药材放在一边吧。”
“休息一会,等下还有事情得让你们干。”
就在庆藏与狛治刚想点头,将要坐到一旁时。
恋雪房间外,庭院边缘的围墙外面。
道场的大门口,传来了一阵虽然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喊声。
“请问——!”
“素流道场的庆藏阁下——!”
“是否有空,在下岩近半兵卫,有事相见——!”
紧接着的,是一阵嘈杂的交谈声。
恋雪房间内。
庆藏与惠仁对视了一眼,他下意识的就要起身离开房间,去道场外面开门。
这时。
“等等。”尚泉奈突然出声,他微微皱着眉头,侧头通过恋雪敞开的房门看了眼远处围墙外的方向:
“是隔壁剑道场的人吗?”
庆藏微微一愣,他突然想起,刚才半路尚泉奈被剑道场等人拦住的情形,他点了点头:
“没错,岩近半兵卫,就是那家剑道场的场主。”
说完,庆藏注视着尚泉奈,也停下了离开房间的步伐。
尚泉奈闻言,回过头来,垂眸看着刚刚喝下药材,正有些困意的恋雪。
剑道场…这个名词,在原著狛治的故事里,可不是什么好的寓意。
在狛治的故事中,“剑道场”这个集体,一直是代表着“反派”的形象。
——强横无理的想要霸占素流道场,阻挠庆藏收徒,多次上门侵扰。
以至于,在狛治与恋雪刚刚定下婚约的那段时间里。
剑道场的六十七人,因正面敌不过庆藏与狛治两人的联手,选择在井水里下毒。
毫不知情的庆藏与恋雪两人,就饮下了那含有剧毒的井水。
只有回江户老家,为父亲扫墓的狛治,逃过了一劫。
这样的一群人……不得不提防。
——他们玩阴的。
在经过一段考虑后,他对着庆藏出声说着:
“不要去开门。”
“假装不在。”
“…我明白了。”庆藏看着尚泉奈一副厌烦的模样,他点了点头,随后重新坐了回来。
而就在他坐下没多久。
围墙外,岩近半兵卫的喊声继续传来:
“请问——!”
“素流道场的场主——!”
“庆藏阁下——!”
……
又过了一会。
道场围墙外。
“庆藏阁下——!”
岩近半兵卫的眼神微微一眯,他沉着气,继续大声呼喊着。
一旁,岩近笃哉已经被他压着跪在了地上。
旁边,还围着一大群剑道场的学徒,他们都站的好好的,一副诚恳的模样。
“…不理会么。”
岩近半兵卫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明白,这事是自己的儿子有错在先,并且是大错。
他自然会严加惩戒,并亲自过来谢罪道歉。
对内他会管教。
但这也并不代表着,对外,自己一点尊严和脸面都不要。
现在这副情况,这位素流道场的场主,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曾经身为武士的岩近半兵卫,虽然年岁已经算得上高龄,但内心的自傲隐隐还是存在的。
也是因为这份自傲,他才会如此狠厉的惩罚自己的儿子。
就在他准备再一次大喊的时候。
“庆藏…”
咯吱……
道场的门被缓缓推开。
庆藏微笑着,他推开大门,从道场内走出。
跟在他身后的,是肩膀上站着一只鎹鸦的尚泉奈。
尚泉奈此刻的脸色,并不算得上多么友好。
虽然他沉得住气,但恋雪不行。
聒噪的声音一次一次不停,恋雪甚至隐隐有生理性呕吐的趋势。
这是气闷导致的。
这时,他眼神一瞥,看见了跪在门口的岩近笃哉。
岩近半兵卫看着庆藏走出来的模样,隐隐有些愠怒,却很好的压制了下去,他深沉的呼吸了几下。
“庆藏阁下,终于肯出来见老夫一面了吗。”
他对着庆藏说着,眼神也缓缓转到一旁尚泉奈的身上,伸出手掌指着:
“…这位是…?”
庆藏打着哈哈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他侧身刚想要介绍着尚泉奈。
却被尚泉奈先行打断了: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普通人。”
他抱着双臂,肩膀上的鎹鸦猩红的鸟瞳紧紧盯着跪着的岩近笃哉。
岩近半兵卫闻言,顿时明白了尚泉奈的身份,他正整衣襟,微微低垂下头,沉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