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笔楼
刚才的那场轰鸣般的爆炸,从天上砸落下来的无限城,散开的灰烬与尘埃,掩盖住了一切。
谁也没看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战争是否结束。
——谨慎,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咔哒!
以我妻善存为首的其他人,他们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另一只手拿着随身携带的简陋绷带。
一脚踏上了无限城的废墟。
……
另一边。
咯吱……
“呼…呼……”
继国岩胜一脸疲惫,他从废墟中爬起身,散落在身上的建筑残渣随着他的站起而掉落。
身上紫色的蛇纹和服已经被撕扯开好几个口子,些许血迹溢出在衣物表面。
刚才轰鸣般的爆炸时,缘一被尚泉奈推开,但他并没来得及从无惨身边逃开。
只是在最后关头,被飞来的无限城落地一瞬间弹出的一块木板,给连带着掀飞了出去。
他抬起头,微微喘息着,看了眼接近狭雾山边界,无限城废墟的方向。
——没有看见缘一。
微微注视了一下围聚在无限城废墟旁有些警惕的众人,他收回了视线。
——已经没什么好警惕的了。
——缘一已经离开,那么事情就已经解决了。
扭过头,视线迅速扫过四周,终于。
他的视线,停留在了狭雾山下,第一座赤红色鸟居的位置。
继国缘一,此刻正轻轻依靠着鸟居,慢慢停下了步伐。
“…找到了。”继国岩胜轻声呢喃着,他踉跄的行动着步伐,刚才无惨弹开他刀刃的一瞬间,肉鞭对他的冲击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踏!
有些破旧的足袋踩踏在地面上。
就在他要踏出面前的废墟,顺着依稀能够分辨出来的街道前往狭雾山时。
身后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惊呼:
“呜啊啊啊啊!!!”
下意识的回过头,朝着身后看去。
有些恍惚的视野里,几名穿着黑色残破鬼杀队制服的队员大喊着从无限城废墟上跌落下来。
他们面色有些慌张,狼狈的后仰,随后摔落在地上。
岩胜的目光顺着无限城废墟朝上看去。
下一刻,继国岩胜微微睁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
只见。
无限城高高堆砌的废墟上方。
那只红色的手臂缓缓收了回去,似乎有些耗尽了刚恢复了力气,又要休息一会。
鬼杀队的成员们微微抬起头,他们站在废墟的中间,正试图爬上顶端。
——一个垂着脑袋,穿着鬼杀队制服的半透明身影缓缓出现,并漂浮在半空中。
身体四周,发着淡淡的蓝紫色光芒。
由于垂着脑袋,短发微微遮挡住了面貌,所以看不太清模样。
但可以勉强分辨出来,似乎是个男性。
废墟之下。
炼狱仁寿郎怔怔的抬起头,他盯着漂浮在半空中的那个身影,瞳孔微微收缩,嘴中呢喃着:
“…这…这是…”
赤焰发色的头发微微晃动。
那张脸…
虽然有些模糊,但他能够认的出来。
下一刻,炼狱仁寿郎用力眨了眨眼睛,几乎下意识的朝着无限城废墟的顶端大喊着:
“竹原!!”
声音瞬间传荡到了所有人的耳朵中,其他人朝着炼狱仁寿郎看去。
在听清炼狱仁寿郎所喊的名字后,其他队员的眼神纷纷变得诧异起来。
他们立刻把视线看向了漂浮在半空中的那个人影。
——竹原…?
作为鬼杀队的一员,再加上鬼杀队人本就不多,所以每个人基本上都是互相认识的。
而竹原…作为为数不多的乙级队员,在队伍里更是算得上“前辈”的人物。
但是…但是…
竹原…
不是牺牲了吗?
队员的表情愈发诧异起来。
为什么那位竹原前辈…会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无限城废墟附近的气氛,变得十分的安静。
半空中。
似乎是因为炼狱仁寿郎所喊出的名字的缘故,正在缓缓上升的那个半透明的身影微微一滞。
半透明身影的手指抽搐着,像是刚睡醒一般,缓缓抬起了晕乎乎的脑袋。
惺忪的双目艰难的睁开。
模糊的视野恍惚着看见,似乎自己身下的方向聚拢了很多人。
竹原脑袋仍然有些朦胧,他轻微的扫了一眼,随后便看见了人群中最显眼的炼狱仁寿郎。
——没办法,那头赤焰的金发实在太耀眼了。
意识稍微清晰了一些。
竹原看着炼狱仁寿郎焦急的模样,他下意识的想要说些什么。
“嗬…”
但在他开口的一瞬间,身体本能的一股强烈的预警感提上心头,让他强行压制住了内心想要说话的想法。
——如果开口说话,离开人世的速度可能会加快。
竹原微微一愣。
……离开人世。
他随即恍然大悟,视线看向自己身下的废墟。
身下。
一个上半身赤裸的身影正躺在半圆形凹进去的深坑内。
那身影上半身显得有些恐怖,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摧残一般,体无完肤。
血色的肌肉组织正不断的重生并纠缠在骨骼上,恢复着他们原本的模样。
人影的脸庞已经恢复原样,见竹原朝自己看来的视线,他勉强的笑着对对方挥了挥手。
只是那个笑容不免的有些吓人。
对啊…对啊…
竹原微笑着收回视线,心底却不免的有些遗憾。
——自己已经死了。
同时,也有着一丝解脱与愿望实现的淡淡喜悦。
他成功的做到了。
实现了自己心中最大的愿望。
虽然不能亲眼去见一见。
但亲手完成心愿的喜悦,还是让竹原感到了由衷的幸福。
他抬起头,面带轻松的微笑,与炼狱仁寿郎对视着。
视线中,自己正慢慢的离地面越来越远。
身体,也在慢慢变得虚幻。
两人对视着,却都没有说话。
炼狱仁寿郎微微张开着嘴,眼神紧紧跟着竹原,他喉咙上下蠕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的瞳孔微微颤抖。
莫大的愧疚感笼罩着仁寿郎,实际上的他,甚至不清楚竹原消失的这段时间里究竟经历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