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间提刑官
就像凯尔希预估的那样，活化能力破甲破防是一流的。
但非深渊之门状态，秦欢的脑子运转速度有限，这种效果试验中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坏人，你们虐待丽兹，却也给了丽兹力量，我会用自己的力量阻止悲剧！”夜莺眼角盈泪，被客厅恶魔新年主题映射，红如泣血。
她又摇动法杖，却被秦欢活化的几只小鸟挡住了攻击
这小鸟的造型，正是他仿照夜莺经常召唤的那只制成，果然一下子让夜莺愣住了，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趁这个机会，秦欢猛地把她扑到在地，尽全力压住她的手腕。
“感谢凛冬那头蛮熊，把我也练得有点力气了！”秦欢剧烈的喘息着，“夜莺……不，丽兹，你给我冷静下来，这里没有坏人，你已经从那里出来了！”
“我想起来了……哥哥，也是坏人一伙，卖掉了丽兹呢，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夜莺盯着他轻笑起来，笑得秦欢毛骨悚然，血液沸腾。
“该死，实力差太大了，能力直接用目光发动了……”秦欢却没有半点退缩。
夜莺本性上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如果放任她制造更多杀戮，就是能重新控制住她，日后的治疗只怕也会更加困难。
第30章 主动连接
血液日夜川流不息地支撑着我们的身体运转，但除了受伤时见到的红色，我们不会感知其存在。
然而，当它在体内温度不断升高呢？
时间的流逝被放慢了无数倍，那种无处不在又如影随形的胀痛，伴随着体内器官失联，激发出无法摆脱的无力感和恐惧。
秦欢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被放大如晨钟暮鼓，咚、咚、咚越跳越快，更可怕的是思维开始混沌。
人体是一套太过精巧平衡的复杂机械，平日里一两摄氏度的改变，都会演变成极其可怕的疾病，更何况是直逼沸腾的升温。
秦欢对身体的控制力在急速下降，夜莺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挣脱……
“我不会让你伤害到更多人了！”秦欢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的蚯蚓在暴走，看起来颇为狰狞，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带着某种决然，“不就是连通深渊之门嘛，搞得跟谁不会似的！”
夜莺暴走的源石能量，和之前在他体内预设的封印力量产生了共鸣，全都变成了攻击性质，让秦欢可以重新全力调动自己的能力了。
“活化……目标我的血液！”
秦欢体内一半的血液化藤，从手指钻出把夜莺绑住。
无需缩紧，那温度就让她痛呼起来，白嫩的肌肤被烫出大量水泡。
而同时，秦欢因为全力激发能力，深渊之门开启！
渺远苍穹的虚影在他脑后出现，裂缝中浮现了似乎连光都要吸收的漆黑瞳孔，玄奥的知识伴随着混沌的邪念，洪流一般倾倒向秦欢。
不知是因为主动打开，还是秦欢的意志力有所提升，他并没有立刻暴走，趁着最后清醒时刻，主动向深渊之门请求着有用的信息：“解析地板、钢筋、水泥等物质信息，获得其内部结构，构建源石能量模型，最完美源能回路规划……活化开启！”
几乎只是瞬间，深邃又刺目的绿色光芒以秦欢为中心爆发，强大，同时有着理性的秩序。
他和夜莺所在的地面似乎活了过来，中间内凹，四周突出，如巨茧长出一层又一层，把他和夜莺包了起来。
“唔，放我出去……你这个怪物！”夜莺的声音越来越小，被巨茧弹出的一根舌状结构击晕了过去。
……
……
从控制中枢赶来的临光等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面无全非的走廊，地板被挖了个大坑，形成了厚实无比的茧。
几乎忘了怎么支配自己身体的实习干员们，瘫倒在墙边瑟瑟发抖，。
“这个孩子福大命大，只是脱水过度，我立刻带她去降温应该能救回来。”安赛尔踩过血泊，扶起血肉模糊到看不出脸圆的圆脸少年，松了口气。
外伤恐怖，但那时夜莺还不能完美控制自己的力量，所以沸腾的只是体表，心跳还在，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你去安排吧，闪灵马上就回来，这里就由我来看管……秦欢的造物。”临光握紧盾牌和造型奇特的斧枪，紧盯着那个明明是一堆钢铁和石头，却有着心跳和呼吸的大茧。
这就是秦欢活化能力的奇特影响。
“秦、秦欢在哪里？”凛冬跑得气喘吁吁，听说是B3层夜莺出事，她第一时间就不管不顾地冲了下来。
“呐。”临光指了指前面的茧。
“你们把他给活埋了吗？”凛冬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听说研究医药的都会搞人体实验，都很变态呢！
临光笑容玩味：“他自己埋的，你放心，这东西有换气孔，还有生物滤膜，里面的空气说不定比外面还要清新呢。”
想来一丝不苟的女骑士，也许是为这个她带回罗德岛，又表示过信任的年轻人骄傲，罕见的讲了一个她自以为的冷笑话。
不过凛冬却完全没有捧场的意思，看着那巨茧忧色更重：“他这样，应该又过度激发自己能力了吧，凯尔希说的门……”
话音未落，阿米娅、凯尔希还有闪灵也到了，商讨如何剖开巨茧救人。
因为无法精确定位两人位置，所以由玫兰莎以轻巧精准的剑术，逐层将秦欢和夜莺挖了出来。
“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秦欢又失血过多了。”凯尔希目光有些古怪。
一个连实习考核都还没过的练习生，却压制了暴走状态的夜莺，虽然有诸多巧合因素，但这份应变能力和战斗天赋，也太过可怕了。
还是说，天选者沟通深渊之门，天然就有超过普通人的更强效果呢？
她准备回去就调出刚刚的监控录像分析一下。
夜莺即使昏迷，眉头仍然紧蹙，阿米娅担忧地道：“明明才加固过封印，为什么这么短时间又会想起来……这孩子知道了自己伤害到别人，又不知道要难过多久。”
闪灵回答地斩钉截铁：“那就连近期的记忆一起封印。”
“不行，这么胡乱编辑她的记忆，会留下越来越大的漏洞，根本无法阻止今天的悲剧重演。”
“可她更不应该去肩负那般沉重的过往。”
凯尔希打断了她俩：“你们来我办公室，今天的事，包括近期的事，我有一个假设。”
……
……
秦欢和夜莺分别被带去了特护病房，两个人身上的外伤都很好治疗，麻烦的会是醒来后评定连通深渊之门的影响，以及如何处理。
凯尔希办公室，阿米娅、闪灵都在这里。
屏幕上排列着三个事件：切尔诺伯格的天灾，秦欢能力暴走，夜莺能力暴走。
这里面，有关夜莺的数据是最全面，详细罗列了她每日能力暴走概率的升降趋势，以及记忆封印的间隔时间。
“切尔诺伯格，我们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预知、或者干脆就是召唤天灾，这是整个泰拉都从来没有曝光过的能力，只在某些宗教典籍描述的神话中有所记载。
而在后面的行动中，我发现阿米娅开启Stella之后的源石能量控制力，我比预想的要强出30%。
加上近期秦欢在能力测试时暴走，夜莺记忆封印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甚至直接暴走……这些都证明了我之前的猜测：
随着时间推移，深渊之门对泰拉的影响越来越深刻，我们想要抵抗那份力量的诱惑和控制，也将越来越难。”
凯尔希目光严肃地盯着闪灵：“我想，夜莺不能再逃避了。”
第31章 下次依然这般选择
闪灵轻抚着横在膝盖上的长剑，嘴唇都要咬破，久久没有回应凯尔希的问题。
阿米娅咳了一声：“夜莺的问题是我们长期要攻克的难题，老师你的假设非常精彩，但深渊之门影响增加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骤变，就给闪灵些时间去考虑吧。”
凯尔希叹一声，也不再相逼。
毕竟闪灵也心疼那个孩子，才做出这样看似不人道的选择。
那也是过去的夜莺的选择啊！
是她自我意识做出了不惜封印自己，也要隔绝那些记忆的决定，然后才有了现在这个相对天真的小女孩。
可很多时候，人的性格就是在苦难中塑造，如果缺失了过往的经历，夜莺根本没有足够的韧性去对抗深渊之门的影响。
为了她的安全考虑，罗德岛才拿出现在的方案：继续封印夜莺的记忆，控制其力量成长，让她做一个非常有天赋的群体医生，而不是压榨出极限潜力，变成那令人绝望的战争机器……
但如今，旧的方案逐渐失效，可供选择的道路越来越少，世界越来越崩坏。
“或许，深渊就是被众人内心绝望召唤出来的吧？”
阿米娅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轻叹了一口气。
……
……
病房。
来苏水的味道让秦欢知道，自己又一次活了下来。
“这个世界，可真是辛苦——每次都要拼尽全力去赌活下去的希望，赢了将被滚进下一场轮盘，输了一无所有……”
他叹息着睁开眼睛，窗外明媚的阳光和湛蓝的天空，像在庆祝生的延续。
阿米娅，凯尔希，闪灵，夜莺……甚至是年轻如杰西卡、香草，这个世界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比地球上的同龄人，为了活下来付出了几倍的努力。
“但法术是个好东西，我失了那么多血，刷几个治疗就好，倒是不用无偿献血了。”秦欢坐起身来，这次深渊之门后，头疼比第一次轻很多。
“你醒了？”凛冬从面前摊开的册子抽离目光，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秦欢有些愧疚，挠挠头：“又让你担心了。”
“没办法，可能你就是容易受伤的体质吧。”凛冬白了他一眼，“去治个病，结果把自己又治回了重病房。”
“对了，夜莺她没事吧？还有那些干员……”秦欢活化巨茧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砸晕，以免自己也暴走。
“放心，夜莺没事，只有一名干员受重伤，你成功的阻止了她的破坏力。”
“没出人命就好……”
“你可真想得开，你自己也是差点出人命的那个好么？”凛冬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不管是对抗暴走的夜莺也好，还是后面过度激发能力压制她，你知不知道那是很危险的事情？你想没想过你自己连实习干员都算不上，遇到危险躲远一点，分析清楚状况别逞能好么？
罗德岛强者无数，自会解决夜莺的问题，你说你这么玩命有必要吗？能真的解决问题吗？觉得自己比别人都厉害吗？”
秦欢被她说得有些羞愧，小声解释：“当时情况紧急，我想到有能救人的方法，就毫不犹豫地做了……毕竟，夜莺也是因为给我治病，才导致的这次暴走……”
“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你没醒时，凯尔希来过，她让我告诉你，深渊之门对泰拉的影响力在逐渐变强，夜莺暴走是他们原本的处理有漏洞，你只是恰逢其会。”凛冬语气冷得像西伯利亚寒风。
秦欢讪讪笑了一下，不敢反驳。他能读懂少女心底的真意，对于一个相对冷漠、不懂客套和浪漫的典型乌萨斯人来说，毒舌嘲讽本质是不知道如何表达的关心。
“你放心，下次不会这样，因为我会变得很强。”秦欢举起已经有点肌肉轮廓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