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间提刑官
已经……是极限了吗？
闪灵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在过去任何时候，无论是救人还是杀人都不会颤抖的手，因为疲惫竟然使剑尖都摇晃起来。
旁边的荒原土地都被烧成了琉璃，而她的身体，已经到了被烤熟的边缘。
治疗的速度……跟不上啊，剑的速度……也跟不上啊！
“你的意志已经得到了我的尊重。”
塔露拉居高临下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战到这时，明明身体到了极限却仍然能坚守不被她攻破的敌人，已经让她收起了初时的轻蔑和不屑，再没有什么嘲讽的话放出。
即使敌对，闪灵此时表现出的战斗力和阻拦她的斗志，也获得了塔露拉的认可。
“虽然很不需要，但我也觉得……这一战很过瘾！”
闪灵的头疲惫地歪在肩上，努力想看清塔露拉，却连笑一下，都感觉到无比吃力。
“再见了……”塔露拉左手轻轻拨开闪灵格挡的剑，右手的剑已经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闪灵，我来了，坚持住！”
夜莺坐在吉普上，治疗的光芒沐浴在闪灵身上，让她状态好了些许。
“快走！”闪灵大惊失色，已经溃散的力气不知从哪里又生出，猛地推开了塔露拉，摆出护住夜莺的方向。
“不错的目标。”塔露拉读到了夜莺的资料，露出喜色。
闪灵奋力地拦住了她，脚步却更加踉跄，知道自己坚持不几招。
“你怎么来这了……走啊，快走！”比失败和死亡更难受的感觉，笼罩了闪灵。
她很生气，明明只需要她付出代价就可以了，怎么她要保护的人也不听话。
夜莺笑了：“我来帮你……我很快，就能给你更多帮助了！”
后面，尼姆的车也出了城，马上就能追过来了。
闪灵急了：“胡闹，你给我乖乖回城里呆着，等秦欢他们回来再替我报仇！”
夜莺坚定地摇摇头，手上代表生命的柔和光芒治愈着闪灵身上的伤，弥补她缺失的血液：“不要，闪灵，我不能总躲在你的身后，让你为我流血……我要为你而战，我要……亲自保护你！”
“接着！”
尼姆把一个注射器扔了过来，夜莺一把接住，里面的液体似血，红得刺目。
“我不要再逃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痛苦，会比世界你更难以承受……就算过去是炼狱，我也要在炼狱中，仰望有你的天堂！”
血色液体被推入了静脉，夜莺的脑海里天崩地裂，无数道枷锁被冲破，揭开尘封的记忆……
同时，她身上的源能波动急剧上升，迅速上升到了一个连塔露拉都感觉颤栗的程度。
“原来，我是赦罪师制造的生物兵器，了解的那些人体结构，不是为了救赎，而是为了更好的杀戮……”
“我厌恶杀戮，拒绝执行任务，直到被闪灵救出了那个罪恶的地方，才结束了双手染血的循环。”
“可现在，我要为自己，为闪灵，杀死你……塔露拉！”
“我不止是丽兹，我更是……神罚！”
夜莺举起法杖，痛苦和愤怒地死后，使杖头明灯亮如太阳。
雷电缠绕，土层翻涌，前所未有的危机让塔露拉本能地想要逃离这看起来孱弱的少女。
第273章 声东击西
七年前，卡兹戴尔境内，哥伦比亚统治区，隐蔽的地下临时工事。
“那个孩子准备好了么？”无线电对讲机里传来飘忽不定的声音，即便通话质量很差，仍然能听到其中的冷漠意味。
正当壮年的尼姆穿着白大褂，身边的维生舱里躺着年幼的夜莺，小心翼翼盯着最新的监控数据汇报：“她的身体状态良好，但是情绪上不愿意战斗，尤其是对萨卡兹出手，会对她造成非常严重的心理负担……”
“你在说什么胡话，组织上给你投了那么多钱做实验，是要这种在关键时刻不稳定的东西吗？我要她离开投入战斗！”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尼姆后面的话，严厉地道，“你面对的根本算不上我们萨卡兹的同族，沉溺于哥伦比亚营造的虚假和平里，拒绝战斗，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叫做萨卡兹，如果他们再拒绝……就叫他们去死好了！”
“导师，这……这不是我们一开始说好的方案吧？接触，谈判，陈明利害，他们总会明白我们赦罪师的伟大理想！”
“没有时间了，我们的人出现了叛徒，为了那些大国许诺的移民资格，出卖了他的同胞……第二、第七营地被全端，至今未确认有人生还。”
“什、什么？”
“所以，这种时候，都这种时候了，哪里还能让你慢慢去感化那些愚钝的家伙，必须立刻行动，用恐惧驱使他们前进，为了卡兹戴尔的伟大复兴贡献自己的力量！尼姆，行动起来，用你的决心，告诉我你不是叛徒，不要浪费我的信任！”
“我……我明白。”
尼姆垂下了头，有人背叛、同伴死亡的消息让他整个研究组的成员都无比难过，也激起了为他们下一计猛药的决断。
全员敬礼向尼姆请命：“头儿，干吧，上面说的对，冷漠迟钝的人，甘愿给哥伦比亚人当狗的人，不配叫做萨卡兹，我们是自由而强大的优秀民族！”
尼姆表情复杂，在这个组织久了，那些狂热的情绪逐渐感染心灵，连他自己都快忘了，他虽然向往这里的文化，但他也不是萨卡兹，而是一个谢拉格人啊。
可是，跟着导师加入这里之后，那些羁绊却让他无法离开，从精神上他是支持打造统一的卡兹戴尔。
这一点，让他比很多在敌占区无知无觉生活劳动的人，更加像一个萨卡兹。
“我下令，实行精神控制，神罚……出动！”
……
……
十分钟后，风轻轻吹起，小城宁静的碧蓝天空上，乌云在聚拢。
“头儿，神罚能力全功率运转正常，体力消耗10%，额外营养剂推注完成，可以执行下一步行动。”
“批准你们的行动，护卫队全力保护神罚安全，杀死一切靠近她的非我方目标。”
“是！”
随着地下工事的门打开，穿着简单白色长裙，赤着双脚的夜莺走上地面，眼睛里一片茫然。
尼姆在手上平板上轻轻划了一下，她才继续向前迈步，走向那个小城。
这里虽然是哥伦比亚占领的区域，但是奉行萨卡兹自治，只是抽极重的税，哥伦比亚人拥有极大的自由行动权力。
二等民族萨卡兹只要不随意离开，还能勉强维持安全的生活。
白天的时候，大人们大多在工厂里进行繁重的工作，街上只有小孩子在无忧无虑的玩耍。
其中几个正在玩弹球，彩色的玻璃珠滚到了夜莺脚下，衬得那脚丫愈发白得可爱。
眉目清秀的男孩子目光追着弹球，看到了脚，然后看到了，怔怔出神地道：“姐姐，你好漂亮啊……”
他红着脸走过来，不敢去看夜莺，想要捡起那弹球。
夜莺眼睛突然瞪大，脸上浮现极度恐惧：“别、别过来……”
可已经晚了。
砰！
一声枪响，男孩子的脑袋像西瓜般爆开，刺目的红雾被风吹着，溅落在夜莺的脚上，也污染了裙子的下摆。
只剩半边的脸，没有清秀，只有狰狞。
“这一枪，是为了第二营地的兄弟！”
执行夜莺安保任务的枪手之一，继续潜伏在暗处，脸上有一丝快意的残忍。
孩子们被突然的杀戮吓呆了，怔怔地看着同伴狰狞的尸体，又看向夜莺，尖叫着跑开了。
有慌不择路靠近夜莺方向的，再次被射杀。
夜莺呆滞地看着这一幕，血泊中倒映的自己，胃开始翻涌，拮抗着继续前进的命令，本能地想要吐出来。
“止痉，接管她大脑对身体的更多控制，避免不必要的体力浪费。”
尼姆冷漠一下令，神经指令通过遥控，调整着夜莺的身体。
她是珍贵的生物兵器，每一分能量都应该是用在战斗，而不是宣泄她那愚昧的善良。
粗大的雷电落下，焚烧了不知道多少房屋。
与之一同落下的，还有两行泪水，看着那些在自己指尖涌动能量下扭曲的人体。
……
……
“你们这些混蛋，我们想过平静的生活，不想再为战斗死人了，有错吗？”
“在哥伦比亚的统治下又怎么了，至少我们能活在阳光下，可你们赦罪师是只能往地下钻的老鼠！”
“我们萨卡兹败了啊，皇帝都被审判了，只有我们一个国家怎么能对抗全世界……”
“我的儿子、我的女儿，啊啊啊，你这个残忍的恶魔，竟然对小孩子下手，我要杀了你！”
尼姆说，这些都是噪音，是卑微虫子无意义的鸣叫。
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这些鸣叫，也是我的心声。
雷电引起的火焰烧塌了半面墙，母亲用身体挡住了倾倒的房梁，而身下的孩子，只是看着自己心爱的拼图，想要把散落的碎片都收拢到口袋里。
“攻击。”
强制的指令以生物电信号的形式，流动在夜莺的身体内，巧妙的抽空那母子身下部分土壤里的水分，很少的能量就使其沙化，然后被房梁压到了地下。
生命在她的力量面前，无比脆弱。
……
……
“夜莺情绪悲伤过度，拒绝进食。”
“直接注射营养剂，马上就是下一场战斗，必须保证她的体力。”
……
……
“她有器官衰竭了……”
“切除，用机械替代，敌人的追击越来越紧了……”
“再切的话，她以后……可能都不能当人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