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间提刑官
只有看到赫默时，她眼中才有一些温度，似乎想起什么，但又似乎忘掉了太多，静静看着有些发楞。
如今的伊芙利特站在那里，竟然是比赫默还要高出几厘米，曾经的稚嫩已经完全在脸上看不到了，只有嘴角桀骜轻蔑的笑容，才能找到一丝往日的影子。
终于赫默打破了这有些难捱的安静，语气平缓像是在和陌生人交流：“需要我们破坏未来剩余的身体组织，以防复活吗？”
“不用，切断了和心灵宇宙的连接，那不过就是些肉块罢了。”
“接下来你要在这里休息吗？”
伊芙利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此刻觉醒的古代记忆，她是接受指令征战不休的战神，但是过往命令她的存在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了，遇到了昔日宿敌本能的战斗之后，她却有些不知何去何从了。
忽然她往向新约克城的方向，坚定地道：“那里，还有敌人的臭味。”
赫默猜到她指的是禁忌样本库，点头道：“正好，我们也要回去。”
伊芙利特看了一眼庞大的一号研发中心，摇头：“太慢了，我自己去就好。”
“我送你，作为我们的最强战力，需要你保存精力用在战斗中，而不是赶路这样的小事上！”秦欢主动请缨，同时对赫默挤挤眼睛。
伊芙利特微怔：“这是附近区域的最强战力？明明……”
“不止是附近区域，很可能是整个大陆，路上，我来给你介绍这个时代的一些信息吧。”赫默已经跟上了秦欢的思路，派人去安排快艇，同时利用伊芙利特对自己的一点模糊印象，取得了同船的资格。
“明白了，职责在身，确实不应该浪费多余的能量。”伊芙利特点头，一指秦欢和赫默，“平民，你们被征用了，负责送我到战场并提供必要情报，战后功勋点结算请与……”
她愣住了，她感觉不到任何指挥中心的信息。
而秦欢已经跳上快艇，对着她们挥手，准备出发。
引擎启动，直指新约克城。
……
……
秦欢自然看得出此刻的伊芙利特有多么危险。
那黑色的炎，完全是因为所有的热量和温度都向内爆发，所以才拥有那般凝聚的毁灭力，同时也不会有任何明亮的颜色释放出来。
或许伊芙利特此刻身体内的能量波动水平不及塔露拉，但是她掌握的古老源石技艺，还有战斗意识、控制水平，却是完完全全超越这个时代。
伊芙利特要回新约克城，在场的人拦不住，一定会放行，但她要去新约克城做些什么，很有可能也没人拦得住却会跳出人来拦。
那必然是难以想象的伤亡，伊芙利特此刻的心态，就是任务第一位的军人，其他之外的其他事情，其他的事情好像都不会在乎。
秦欢知道赫默不放心，与其悄悄跟随可能会引起她的怀疑，不如顺着伊芙利特此刻的性格，创造一个共通回城的选择。
现在，他们在同一艘船上了。
……
……
和来时有些相似，依然是秦欢在船尾控舟，伊芙利特站在船头看着前方，发梢在飞中剧烈飘荡。
可不同的是，一夜之间，她已长成少女，船舱中部坐了有些出神的赫默。
上船时，她和秦欢还有过简短的交谈。
“秦欢，又得谢谢你了。”
“应该做的，毕竟是我把小丫头带来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要负一定责任。”
“因果早种，与你无关，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这么藏着她的。”
“这些古代的特殊战士，也有类似心灵宇宙的东西吗？”
赫默抬起头，幽幽地道：“其实我们莱茵生命内部一直都有个猜想，深渊之门，就是古代林克莱德人仿照地外生命的心灵宇宙，所创造的一套备份。”
“为了保存超级战士的记忆么？”
“为了他们自己……有天可以回来。”
一股背脊发凉的感觉瞬间传遍秦欢的全身，毕竟是目睹了未来的变异，地外生命的基因组分从弱势到强势，最后成为完全主导的纯净状态，这种高位基因的侵略性，实在是太可怕。
而想到现代所有人类的基因中，其实都有分散的林克莱德人编码，如果深渊之门中再藏有他们的意识……
这些神秘消失的家伙，会不会只是出门旅游一圈，有一天回来发现家被一群卑微的小生命占据了，会摆出怎么的姿态彰显自己的王者归来呢？
“又是一个恐怖的猜想呢，这东西，简直比仆从说还要绝望……而且，也太过虚无缥缈了。”秦欢拒绝再细想下去了，虽然可怕，但其实也有很多漏洞。
比如林克莱德人的生命力，他们可不是肉身横跨宇宙的巨兽，相反他们比现今大部分人类都更加脆弱，繁殖力也很差，所以才会有那种技术水平，依然无法改变自己种群数量不足的漏洞。
赫默对她一笑，只是随口提起，试图给伊芙利特身上发生的事情，找个可能解释而已。
毕竟……那是她最在乎的人之一，变成了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她怎么放得下心。
逆流而上的快艇速度远不如来时，起起伏伏中，赫默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回想起莱茵生命的这些年。
她这些年在暗中收集关于伊芙利特的全部情报，慢慢确认了她的原型基因体，也是在发现大量地外生命的遗迹中找到，而且现场是唯一完整的尸体。
因为对源石的高敏反应，所以被认定了泰拉本土生命，周边的地外生命巨兽都对其保持着警戒和战斗姿态，很多研究员都猜测其战斗力的恐怖，上层则开始尝试复活这样强大的战斗单位，可是尚没有这样的技术水平。
于是他们退而求其次，提取了这个古代战士的部分基因，找到了对源石最敏感的萨卡兹个体，最终得到了伊芙利特，但是缓慢的生长速度、不稳定的身体状况还有超低的改造良品率，让这个项目受重视程度迅速下降。
因为上面都意识到，这不是能稳定得到超级战士的技术。
但已经培养出来的伊芙利特不能放弃，她也是几百亿投资得出的唯一产物。
而这个塞雷娅作为古代超级战士复原项目的负责人之一，推荐了自己很看好的练习生……呸实习生赫默，其在矿石病临床医疗方面展现了不俗的造诣，由她接受伊芙利特的成长和观察记录，应该可以用最低成本延长这个项目的寿命。
这个提议被通过了，曾经浩大一时的项目，最终逐步降级为小火龙观察、保证存活这样简单的指标。
所以说，赫默在一开始是完全不知情伊芙利特的身份，只当她是一个血统特殊些、觉醒了特别天赋的感染者，并且在培养过程中意外的倾注了感情，并且因为她和塞雷娅的情感变化，导致了三人间有些古怪、但也很温馨的关系。
一去经年，伊芙利特的身体被赫默调理得稳定，特殊的控火天赋开始展露，有人建议把她当做战斗力潜力优秀的干员培养，但被赫默以年龄尚小的理由拒绝了。
因为在挖掘伊芙利特力量潜力的时候，她也曾经记录过更加强大的精神波动，那是绝不属于伊芙利特那幼稚鬼的思维，纯粹、冷酷、宛若琉璃，似乎天然就带着俯瞰终生的高傲。
如果世间有神，那样的心智，距离神恐怕只有一步之遥。
赫默一直藏着这样的记录，只是自己的暗中准备着应对的可能，同时保护着伊芙利特变得越来越平庸、普通，小心不让她出现在任何风口浪尖的事情上，只当一个大家都习惯其存在的熊孩子就好了。
平凡的长大，而不是天下无双、人中龙凤，这种世间大部分父母都做不到的平常心，恐怕也只有得不到平凡的人才会感慨吧。
伊芙利特能有之前无忧无虑的日子，也完全得益于当年主持古代战士复原项目的老人们，逐渐离开了重要岗位，现在在位的人，越来越记得伊芙利特潜藏的显赫身世。
但至少有一个人正值壮年，那就是塞雷娅。
想来，也是因为伊芙利特，赫默心中才埋下和塞雷娅互不信任的种子。
“很多东西，我在等着你告诉我，然后一起面对……可是，始终没有啊。”她越过远方，看向新约克城的方位，微微一叹。
至少她能确认，在这段感情中，犯错的不止是自己，心里好受了不少。
秦欢突然开口：“其实我有一个疑惑。”
“未来在那个时候真的是最强吗？它虽然好像飞得更高了，但是没有利用活化能力，也没有召唤海浪，明明是偏向远程攻击的人，却靠自己身体在拼命……真的有点奇怪。”
“这不正是伊芙利特的强大之处吗？”
“我倒是觉得，未来在那个时候产生了某种失误，或者是受到伤害影响了状态……”
“可我们所有的侦测手段都显示，那个时候未来已经恢复到近乎完美的状态。”
“不是来自我们这边，而是地外生命的特性，它们滴血重生是靠心灵宇宙维持，让其意识能在不同细胞间保存……可是那种链接如果反过来看，是不是也会成为打击方式，样本库的冷冻细胞可比那种大鲸鱼更容易受伤吧？”
“难道，有人在提前破坏禁忌样本库吗……”赫默喃喃自语，心里其实有一个会干这种事的人选。
只是，那家伙明明都表现出冷漠绝情的态度，又怎么会做这种可能失去在哥伦比亚的一切之事？
……
……
新约克城，地下，禁忌样本库。
塞雷娅身上的充能战服EX重量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但相比那些指着自己脑袋的武器，面对着也算是熟面孔的特勤行动队长，却又轻松了太多。
可惜，充能战服是解锁了所有保护措施才有现在的功率，现在已经进入了不可控的疯狂状态，要是普通人早就被压成血泥了，塞雷娅也是靠着强横身体和不甘、义愤、决心，才撑到了现在。
她从来都果决的人，竟也出现了一丝迷茫：“你们在当着入侵者的面，优先解决我？”
“董事会令，协助盟友击杀破坏珍贵物资的叛逆。”特勤队长向塞雷娅敬了一礼，“前辈，抱歉了，我也没办法。”
“盟……友？”塞雷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字，看到那个整合运动头领完全不意外的样子，禁不住自己冷笑起来。
“看来，还真被那个家伙说中了呢，莱茵生命……就是整合运动的后院。”塞雷娅叹着，点开了一个隐秘的通讯频道。
那边沙沙作响，还有巨大的引擎轰鸣，好像还在城外。
“你想要的情报我告诉你了，现在帮我重写战服的参数，然后……我需要支援。”
“先告诉我他现在的身份。”
“知名青年学者，欧朋宁。”
“好，我的人三秒后抵达战场。”
一声尖锐的狼啼。
如血的纤细身影，落入了支援部队的阵中。
作者留言：
ps1.你们申请的吐槽专用栏。
ps2.垃圾长宽，打个雷就断网，我不应该贪房东留下的小便宜就懒得去办联通啊……
第195章 反击开始
塞雷娅始终和凯尔希有联系。
能破解莱茵生命防火墙的黑客技术，现在只有罗德岛能做到，因为据说当初整个巴别塔的内部操作系统都是那位“博士”敲出来的，后来凯尔希总是自称“学到了一点点皮毛”，然后靠着某些垄断性质的非法作业，获得了不少超额利润。
一直以来，塞雷娅购买凯尔希的“科技”，都是用走现金和材料，代价不菲，而凯尔希提出塞雷娅可以通过出卖情报，更实惠的获得这些好处时，塞雷娅统统是拒绝的。
身为莱茵生命的防卫部主任，她在怀疑上级的目的，想着在关键时刻去做一道比较“独立”的保险，却不愿意伤害到培养自己的组织，以更彻底的背叛。
而这里面凯尔希最想知道的，一直有追问她的，则是一个人的下落。
塞雷娅知道了之后，也从来保守着秘密，悄悄的联络依然只走现金。
这层关系，赫默是完全不知情的，这些都属于……前辈之间的地下友谊。
即使塞雷娅知道赫默和凯尔希谈过生意，也没有提醒过她需要注意什么，以免暴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