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知桃君
那一晚的佟姒，如何的娇艳，如何的风情万种。
现在的佟姒，却只能躺在病床上，朝不保夕。
似乎有很多的话可以说，但是这个时候，夏晨发现自己平静外表下复杂的内心，却开始词穷。
没来由的觉得荒唐。
看到这一幕的于心不忍。
都在其中了。
夏晨靠近佟姒的病床边，坐下来。
”怎么突然这样了。”
佟姒微笑着摇摇头，明明先前看着曹青衣为自己哭泣，自己也很想哭来着。
但是看到这个少年望着自己，她此时只有安心了。
没有紧张，没有忐忑，没有平日任何反复的情绪，现在就好像自己沐浴在了光明之中，躺在一块草地上。
不用用尽全力去呼吸任何。
他的气息已经包裹了自己。
”不知道，可能是我没注意吧。”
夏晨想了想。
”是那个男人吧？”
佟姒知道夏晨在说列奥纳多，只不过是不是他，无所谓了，他也不会愿意来让自己好过来，更不要说，他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有的时候，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所有的毒药都有解药。
这是一个常识，当然也是无奈的事实。
”不重要了，反正就是这么个事情了，开始我想到，不会什么代价都没有的。”
佟姒看起来十分的看开，但是这种看开却是因为自身处境的无奈。
是言不由衷的。
夏晨望着少女即使憔悴，也漂亮的容颜。
”因为这么一个可以不用自己去做的事情，付出的竟然将是生命的代价，不后悔么？”
夏晨也不是在诅咒对方，只是心平气和的谈论问题。
尽管这么来看，自己显得凉薄绝情了一些。
佟姒想了想。
”有什么可后悔的，我不去做，自然有人会做，但是下场比我应该更惨吧？那个人可没有你拯救。”
佟姒的笑容让夏晨哑然失笑。
”你还真会苦中作乐啊。”
佟姒不置可否的看着夏晨。
”谁说不是呢，我现在还特别容易满足。因为那天晚上，我就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了，不是么？”
夏晨知道佟姒说的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吻。
看着女孩子稍微红润了一些的脸色。
夏晨点点头。
”可是你还这么年轻。”
佟姒望着天花板。
”有个人说过，人的价值不是看生命的长短，而是在有限的生命之中完成了怎样的事业，收获了什么，其实我觉得相当足够了。当然，我还是
自私的，主要是活不下去了不是么？”
理智，也感性。
聪明但是也认命。
这些复杂的情绪此刻在佟姒的身上，却看不到丝毫的矛盾。
好像混杂成了始终如一的平静。
夏晨见过不少将死之人，他们有的遗憾，有的无奈，有的会因为一点小事大悲大喜。
佟姒这样的，也有过，比如何虏。
相当坦然的面对了总会是要到来的死亡，但是这样的情绪出现在这么一个十九岁的女孩身上。
多多少少有些奇怪。
她这么年轻，世界还很大，会留有很多遗憾才是。
不过既然如此，也只能接受这样的佟姒。
生生死死说的顶天了，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的事情，时间不会为谁停留啊。
”你好像没有什么想说的？”
佟姒看着夏晨望着自己的眼神，很让自己安心，他的目光至始至终也留在自己的身上。
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因为这种处境，让对方全心全意的注意自己，并且为此感到安心。
也真是没谁了，佟姒都有些自嘲呢。
夏晨摇摇头。
”其实想说的还是不少，只是看到你这么冷静，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你来之前怎么想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怎么想的？”
佟姒问道。
夏晨想了想。
”其实很简单，也很普通。想着是哪里出了问题，想着你现在是什么情绪，会不会很难过，就让青衣先进来安慰你一下。毕竟我挺不会安慰人
的。”
”你不会么，青衣跟我说你挺会哄女孩子的。早知道我就应该装的难过一些，让你绞尽脑汁一些了。”
佟姒这么自嘲的说着，笑声听起来却格外让人心疼。
这种连笑声都显得虚弱，都显得力不从心的画面，夏晨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于心不忍。
表情温柔下来的少年笑着说。
”生老病死人都会有，我要是说这样的安慰，是不是太老土了，而且太没有诚意了？”
”当然，你自己也知道啊？”
”我从来都知道。”
听到这句话，佟姒的表情一滞。
显然，从这句话里，佟姒明白了什么。
这个少年很多事情都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他才不像是木头一样愚钝，只是有些事情他做不了选择，就干脆装作不知道了。
佟姒却一点都不失落，反而笑着望向夏晨。
”所以我吻你的时候你没有躲开。”
夏晨有些难为的伸手摸了摸鼻子。
”那个啥，当时的气氛都到这儿了，也不好太那个是不是？我也不想卖什么直男人设对吧…。”
”噗嗤…”看着夏晨罕见的窘迫模样，佟姒只想笑。
但是这个时候，佟姒的手伸了过来，轻轻的，用力的握住了夏晨的手掌。
夏晨没有去看自己的手，当然也没有缩回来自己的手，只是任由对方就这么握着。
”幸好当时你没有拒绝，不然，我的遗憾可能就更多一些了。现在也好，什么都没有影响。等到我走了，你和青衣啊，安学姐啊，她们都要好
好的。只是可惜，那顿团圆饭，我要永远缺席了。”
佟姒如此说着，没有用眼泪来点缀任何。
但是夏晨已经觉得，气氛的沉闷，这些伤感的蔓延，已经是无以复加了。
夏晨叹了口气。
”先不用想这些，说不定你明天就好起来了呢？”
佟姒笑着摇摇头。
”我以为这么理智的你不会说这种话呢。没有奇迹了啊夏晨，我没有奇迹了。但是我很高兴你为我这么想，至少你不想我死对不对？”
夏晨点点头。
佟姒也点点头。
握住夏晨的手用了用力，夏晨明白了什么，将手掌微微抬起来，然后随着对方的手，覆盖在了对方柔软细腻，却有些憔悴的脸庞上。
轻轻的抚着。
感受着这样的温润。
佟姒微微闭上眼睛。
”那就值得了，一切都值得了。”
PS：要来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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