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樱花树
“我从不认为我的妹妹是残疾人,她只是还没走出悲伤而已,总有一天她会活得比谁都要健康。”
既然哥哥如此信任她,她齐然又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呢?
两本书的作者虽然经历千差万别,但也有些相同的地方——失明、写书……
【作家吗?】
齐然倒是参加不少作文比赛,虽然没有一篇被收录到满分作文、优秀作文之类的出版物上。
在博客盛行的时候,齐然也写过博文和游记,但都人气平平、不温不火,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她写的东西一般,也不爆照,只是晒风景图。
齐然一家人都是蛮喜欢旅游的类型,每年都会找个时间去走走,看看不同的景色,领略迥异的风土人情,而出车祸的地点就是一个旅游景点。
【要不要试着写点什么呢……】
【《兄控是怎样炼成的》】
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齐然犹如本能般在笔记本上写下这样的词语。
大概是觉得太过害羞,齐然的俏脸上浮起胭脂红般的绯色,将笔记本抱于胸前,剧烈的心跳声,久久不能平复。
噩梦,又做噩梦了,在半夜被噩梦惊醒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然后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直至天明。
齐然早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但是今晚不一样,她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噩梦,不再是车祸的噩梦,而是关于哥哥的噩梦。
在梦里,哥哥丢下了她,离开了东穗镇,和没有脸的陌生女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宣誓厮守一生,有了可爱的儿女,生活幸福美满。
而她孤独一人留在这狭隘的房间内,身体渐渐腐臭,化为一具白骨,无人问津。
哥哥得到了他本该拥有的幸福,而在那场车祸中侥幸逃生,苟延残喘地活下来的自己也得到应有的归宿。
本该是这样的,但是,当她发现那一切都是梦之后,不止松了一口气,想要见哥哥的情绪高涨到难以抑制的地步。
明明已经是半夜了,明明哥哥已经睡下了,不能再劳烦哥哥了,但是她好贪心、好自私,想抱紧哥哥,不想松手,不想被丢下。
尿意并不是很强烈,憋到早上也没问题,但是好害怕,哥哥真的睡在她旁边,一直守护着她吗?
她也知道肆意地对哥哥挥霍着任性,迟早有一天会吃到苦头的。
可是手臂已经不由自主地挥舞起来,发出了铃铛声……
不知道在哥哥的背上哭了多久,没有哭声的哭泣,只有冰冷的眼泪。
最后,抱着哥哥睡着了,无比安心地睡着了,没有做任何噩梦,还是忘记了嘘嘘。
其实,她的害怕的早已经不是车祸了,而是失去哥哥……
清晨,犹如往日般被尿憋醒,在哥哥的帮助下完成洗漱,昨晚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背英语、默古诗、吃早饭,齐然并不是很喜欢学习,只是她现在除了学习,再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回到学校吗?齐然也曾想过,只是她真的能融入正常的校园生活吗?凭她这一副身体,能去高考吗?即便高考了,上大学呢?学费呢?
问题多如牛毛,已经不能给哥哥的肩膀上添加负担,学习倒不如说是让哥哥安心的一个手段,让他知道自己有好好地活着,想好好地活着。
“小然,我出门了,好好看家哦!”
到了上班时间,哥哥终究还是出门了,这日复一日,不变的生活,我究竟算活着,还只是在动着?不,连动都动不了吧……
齐然从杂乱的书堆中抽出了一本《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上面还叠着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都是耳熟能详的名作,曾经读起来枯燥无味、味如嚼蜡。
当自己出了车祸之后,再读一遍,别有一番感觉,并非是感同身受,她没有那么恢弘壮丽的经历,更没有钢铁般坚强的意志,只是有一个对她不离不弃的哥哥而已。
若是让齐然去做残疾鉴定,就算能通过鉴定,领到残疾人低保,或许能略微减轻家庭的经济负担。
但是哥哥却不会因此而高兴,哥哥已经拒绝过一次残疾人证。
“我从不认为我的妹妹是残疾人,她只是还没走出悲伤而已,总有一天她会活得比谁都要健康。”
既然哥哥如此信任她,她齐然又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呢?
两本书的作者虽然经历千差万别,但也有些相同的地方——失明、写书……
【作家吗?】
齐然倒是参加不少作文比赛,虽然没有一篇被收录到满分作文、优秀作文之类的出版物上。
在博客盛行的时候,齐然也写过博文和游记,但都人气平平、不温不火,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她写的东西一般,也不爆照,只是晒风景图。
齐然一家人都是蛮喜欢旅游的类型,每年都会找个时间去走走,看看不同的景色,领略迥异的风土人情,而出车祸的地点就是一个旅游景点。
【要不要试着写点什么呢……】
【《兄控是怎样炼成的》】
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齐然犹如本能般在笔记本上写下这样的词语。
大概是觉得太过害羞,齐然的俏脸上浮起胭脂红般的绯色,将笔记本抱于胸前,剧烈的心跳声,久久不能平复。
第25章 老司姬
“郑叔,早上好。 ”
“早上好,小炎你今天看起来好像有点没精神,没睡饱吗?”
今天的郑叔气色比昨天好上不少,大嗓门犹如闷雷般作响,倒是齐炎有些精神萎靡。
“嗯,稍微有点失眠。”齐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没关系吗?要是累的话了就休息一天,洗车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反正不差这一天,要是把身体累垮就本末倒置了。”
“没事的,郑叔,我只要稍微休息一会就好了,不碍事。”齐炎倔强地说道。
洗车的次数和齐炎的抽成工资直接挂钩,他不能因为身体有一点不舒服就罢工。
“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最清楚,我们没有严格意义上的休息日,周六周日反而是最忙的时候,所以你自己找一个工作日调休,只要事先通知我一声就行,否则我这里不好安排工作,有些不是很急的修理单可以延后干。”
“我知道了,谢谢郑叔关心。”
“那么开店吧!”
郑叔大手一推,修理行的卷帘门被拉起,繁忙的一天又开始了。
“前辈,前辈,你在干嘛呢?”
齐炎洗车干到半中途的时候,身旁传来调皮的声音,这个小魔女真是阴魂不散,感觉不管躲在哪里都会被她抓到真身。
“如你所见,洗车,离我这里远点,我要开始冲车了。”
齐炎拿起高压水枪,将车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然后拿起擦车专用的超细纤维毛巾,开始清除死角里的污垢。
“前辈,前辈,这个洗车的毛巾和我们洗脸的毛巾有什么不同吗?”
“吸水性比较强,比较不会掉毛和掉色,其他的应该没多大差别吧!”
“诶……洗车需要反复洗这么多遍吗?”
“和擦鞋一样,不只是洗干净,还要把漆面洗亮,让车子看起来崭新,这样客人才会满意,下次继续光临。”
“洗车也是一门学问啊……”苏时雨双手捧着脸颊,感叹道。
“所有工作都是有学问,就算是路边的乞丐,也有乞讨的技术,如何宣传自己的悲惨经历,来博取路人的同情心,在哪个路段乞讨,不能乱入其他乞丐的地盘,这一些都是有研究的。”
“前辈这么了解,难道去乞讨过吗?”
“我这是举例子,举例子知道吗?”
齐炎习惯性地伸出手,想要捶一捶这个聪明却转不过弯的脑袋瓜子,却发现自己戴着湿漉漉的手套,上面沾着各种说不出名字的脏东西,尴尬地收回手臂。
“对了,今天不是要上课吗?你怎么还有空到处闲逛?”
“东穗公立中学那边还没安排好我的学籍,因为这里的中学没有办过复读班,落榜的高考生不是在当地结婚生子,就是外出务工,更没有特殊的艺术生,校方还在犹豫要将我插入哪个班呢……”苏时雨郁闷地说道。
“你怎么没进入东穗私立学园,私立里应该有不少的艺术生和音乐生,说不定还有超级专业的私教老师吧。”
以苏时雨的身世背景,进入东穗私立学园应该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几种特长生里,体育生是最省钱和普通的一类,经过系统地训练身体,用体育成绩来弥补文化分的不足。
而美术生也是较为普遍的一种,不过因为参加画室的培训和各种画具颜料,开销会稍微大一点。
至于音乐生,有声乐、器乐和舞蹈三类,音乐生最讲究天赋,对乐理的感性程度和节拍感,若是不从小培养,仅凭高中三年的寒暑假和课余时间的临时抱佛脚,收益回报并不大,还不如埋头苦读,老老实实高考。
尤其是器乐这一块,乐器的价格和音乐班的教学费都是一笔额外的大开销。
也许很多人在画画上没有天赋,但是美术生的考试相对较为死板,虽然达不到惊艳全场的效果,但只要勤学苦练,拿个中等偏上的艺术分还是手到擒来。
“我才不想和那群满身铜臭味的家伙同流合污,再说,那群啰哩吧嗦又死板的;老教授,我连见都不想见,与其听他们吹牛,我还不如在家自学。”苏时雨小声嘟嚷道。
“你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要知道有多少人砸锅卖铁都要挤进去!”
齐炎一边洗车,一边苦口婆心地矫正苏时雨的理念,就如同以前的日子一样,他在画画,苏时雨在一旁看着,他说着人生的大道理,苏时雨在一旁反驳着。
要是一般的老学究非得被她气死不成,但是齐炎不同,他本就不是条条框框的人,而且与苏时雨同龄,或多或少能理解她的想法,只是齐炎已经被残酷的社会磨平了血性和棱角,虽然能认同
,却不能苟同她的话。
世界的恶意仿佛盯上了齐炎略显疲惫的今天,顾客络绎不绝,刚送走一位,又迎了乘坐着银白色宝马车的三口之家。
“欢迎光临,三位是吗?请跟我往休息区去。”苏时雨奔上前去,殷勤地欢迎道。
长相甜美、面带服务性微笑的她自然是比浑身散发洗车液臭味的齐炎更受客人待见。
她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却轻车熟路地带着客人们往后院的石桌石凳坐下。
“小炎啊,那小女娃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有福气找到这么可爱漂亮的女朋友呢?只是对我有恩之人的妹妹。”齐炎连忙否定说道。
“感觉那女娃儿看你的眼神有一些意义,你说不定有机会,得好好把握,这年头,不嫌脏、不嫌累、不嫌穷的女娃儿可不多了。”
齐炎对此唯有报以苦笑苏时雨放着大好的央美不上,报考和他一样的省美,现在又跑到这乡下小镇复读,他不是情商为负数的后宫主人公,她那一点小心思,齐炎自然察觉到了,只是无法回应,唯有装傻。
齐炎自认为配不上她,他们可以说是活在不同世界的人,不可能会有结果的,而且现在的齐炎完全没有闲暇去理会儿女情长,他还在明天的伙食费奔波。
他只是在一个少女最孤独寂寞的时候,陪伴她走过一小段日子而已,让她产生了偏颇的判断,许多年后,她回味起这段时光,一定会大呼自己是笨蛋吧!
“谢谢惠顾,希望下一次还能再为你们服务。”
苏时雨雀跃地跑到齐炎面前转着圈圈说道:“前辈,工作好像还蛮有趣的,我要不要也直接辍学打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