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重今天不做饭
番外其八.狼和兔子的初遇?还是再会?
静谧的月下,无声的杀戮开始了。
德克萨斯家消失的太快了,另一个与之交好的家族也没能反应过来,一切都像是一场梦,精心培养的家族护卫连出声都做不到就死了,地位和力量都高高在上的家主和老一辈也无力反抗。
安赛尔自觉来晚了,但谁都没料到信使传达信件的时候会遇到突发情况,也没想到那位幕后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手。
但还是有值得庆幸的事情,至少德克萨斯家族的血脉还没有断代,她正躺在安赛尔怀里,身上可见大大小小的伤口,其中几道伤口还是紫色的,应该是中毒了。
“不好意思,这个孩子我要带走。”
虽然身体的年龄安赛尔估计自己比她还小一些,但是经历过的岁月很显然还是他的更长久,称呼她做孩子也没什么,只可惜面前这些无言的杀手没有说话,而是握紧手上的刀作为回应,他们得到的任务是让德克萨斯家消失在这世界上,一个人都不能留,何况是一个觉醒了纯血的亲族?
“也是啊......她也害怕的,但是银狼秘仪早就遗失了,德克萨斯家最多记得红月的秘仪,怎么可能知道如何成就银狼。”
有什么改变了,长期以来被锻炼出的直觉不断在警示着他们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人很危险,但是周围的环境和刚才一样,面前的人也没有任何动作......等等,为什么天上只有一个月亮?
“我其实不会战斗的,毕竟战斗就意味着受伤和死亡,对于一位医生来说所有生命都是一样的。”
身后落下的长刀静止在了半空中再不能下压半分,训练有素的群狼蜂拥而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就如同他们无声的屠杀了这座庄园一样,安赛尔同样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夺走了他们的生命,掩面的西装杀手们尽数倒在了地上,他望了一眼左后方,那边藏着不少人。
但是安赛尔并不打算找他们麻烦,怀中少女的伤势很严重了,他得尽快找个地方做些处理才行,至于剩下的他也不打算多管了,那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告诉他和大帝不要插手进来,这是狼群的领袖争斗,外人是不能干预,想来他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选择直接斩草除根,只是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这才联系大帝希望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叙拉古。
“红色的头发,看样子是觉醒过了,注意的话肯定很麻烦的吧。”
安赛尔从德克萨斯家的车库找到了一辆越野车,车后还放着不少食物和水,显然德克萨斯家也预料到了接下来的打击肯定会对自己造成严重损失,但是安全屋和据点全被连根拔起,后路被完全切断,争夺失败的下场就是要还上自己多年来的债。
考虑到后座的少女情况不是很好,安赛尔也就开得慢了些,他的感知还能探查到身后一直有几辆车跟着自己,只是很好的保持着距离没有直接冲上来,应该是还在忌惮他。
沿途还是有些颠簸,车后座的红发少女缓慢睁开眼,入眼是熟悉的黑色车顶,这是她父亲最喜欢的一辆车。
“醒了吗?左车门的储物盒有一只解毒剂你自己打上,你身上的毒素还没超过这个时代该有的范围,再处理一下伤口,我待会儿帮你治疗。”
受伤的狼警惕性很高,少女立刻起身从袖口拿出一把匕首,就算不由自主的感觉安赛尔很亲和,她的理智也告诉她这个时候不能轻信任何人。
“我对银狼秘仪没兴趣,如果你想德克萨斯家最后的血脉断代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下车,后面的那些家伙不介意收下你的性命,不过还是先看看你父亲留下的信吧,解读密码你应该知道。”
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到后面,安赛尔从后视镜可以看见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嘴唇发紫,甚至都快站不稳了,但是那双眼中的意志表示她还有全力一搏的力量。
接过那封信,一边提防着安赛尔有什么动作,少女一边竖着解读起了这封全是数字的信件,这也是安赛尔白天没能注意到事态紧急的原因,封锁记忆的他不记得该怎么样解读信上的内容,如果不是大帝在信封里夹着一张“快睡觉”的纸条和一颗高浓度酒心巧克力的话,估计安赛尔现在都还在罗德岛上。
将手中的信折起收好,她打开车门的储物盒拿出那只解毒针,没有丝毫迟疑的对着自己的左手扎了下去,那封信上的字迹确实是没人能模仿的,是属于德克萨斯家的狼语。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我叫安赛尔,姑且是卡特斯。”
“德克萨斯......从今天开始我就叫德克萨斯了,鲁珀。”
以前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自己为之奋斗的信念毁于顷刻之间,但是德克萨斯家的名字不能消失,哪怕这或许会在将来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
“是你父亲的意思?”
“不,这是我的意思......谢谢你来救我。”
那支解毒剂很快起了作用,原本麻木的身躯和都快凝固的血液再次恢复了正常,银色的光芒出现在了德克萨斯的身上,她的伤口也在缓慢的愈合着,这种程度的医疗源石技艺她也是第一次见。
“其实我来晚了,不然至少你父亲也不会出事。”
安赛尔感觉到后面的车在靠过来了,看样子是收到了什么指示不打算观望,也就是说大帝那边安排的人已经过来了,不然他们不至于这么着急,现在离边境线还很远呢。
“我父亲知道自己活不下来的,你是他的朋友吗?”
德克萨斯读完了整封信,自己的父亲在信上丝毫不掩饰对这个人的赞美,但是此前他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起过自己还有一个......完全像阿戈尔人的卡特斯朋友。
“朋友......也许算,我欠他一个人情。”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安赛尔捡到失去记忆的大帝都已经一周了,大地的尽头还是一支没什么名气的乐队,那个男人出前治好了大帝,三个人也只是在那之后相处过几天,不过他不怎么会喝酒,至少几杯之后就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干净,他在寻找银发的卡特斯,希望借此了解并且完成银狼秘仪。
“大帝和你父亲都觉得酒后吐真言最可信,所以他们两个背着我偷喝了好几次,但你父亲知道了银狼秘仪也没办法完成它,所以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不用说德克萨斯也知道银狼秘仪和安赛尔有关,那个叙拉古的古老传说就曾有另一个版本被刻在德克萨斯家庄园的地下石碑上,德克萨斯也听过父亲给自己讲得睡前故事,知道那个赐予了狼群原初银狼力量的月神是什么样子的。
那么现在面前的人应该就是月神的后裔,毕竟按照先祖记载到现在已经快千年了,月神也并非真正的神明,没那么长命。
“这些事情他应该告诉过你,后面来了很麻烦的家伙,你还能动吗?”
“应该可以,不过距离太远了,我也不会使用铳。”
后视镜里很清楚的可以看见后面追来的几辆车,但是德克萨斯也打不到对方。
“你现在觉醒了红月,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擅长用剑,想象一下剑的样子,调动身体里的力量。”
车两侧的地面不断涌出了大量流动的液态金属,凝聚成坚固的护盾挡住了车后不断袭来的弩箭和源石法术,德克萨斯也按照安赛尔教的在脑海中构思着剑的样子,手上的匕首熔断了刀身,变成了实质的光剑。
“看来你很有天赋,比起你的父亲和露娜来说。”
只能说不愧是被寄予厚望保护起来的后人,安赛尔觉得德克萨斯的天赋要比她的先祖好多了,当初教会那个家伙可是花了他半天时间呢。
很熟悉,德克萨斯握着手上的光剑有些无所适从,明明历代家主都要花上至少三天才能勉强掌握的力量自己只是一分钟不到就学会了,而且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已经做过很多次一样得心应手。
露娜.德克萨斯,这个名字是被刻在叙拉古所有家族的史书上的,她是德克萨斯家族的先祖伟人之一,也是红月秘仪本身,所谓的红月秘仪其实就是接受她流传下来的能力和血脉,但是德克萨斯没听明白安赛尔的话,他见过那个早就下落不明的红狼吗?
把方向盘打了个弯再一脚踩在刹车上,一波紧急制动停车炉火纯青,巨大的惯性险些让德克萨斯撞到车门,不过她很快抓住了把手。
但是对面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可能是打算直接撞过来,他们的车都是改装过外层装甲的,撞翻这辆车也不会太难,德克萨斯没见到他们的家族标志,但是不管来的是谁都无所谓了,德克萨斯家树敌太多,她也不在乎了。
安赛尔摇下车窗,伸出手握掌成拳,原本气势汹汹的车队顿时就被卡死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车里的人甚至没办法打开车门,对安赛尔来说如果不是嫌麻烦的话完全可以直接把他们的车拧成麻花,金属操纵的力量在很多地方都有些过分的好用,就算是一把钥匙安赛尔也可以隔空让它变成短刀插进对方身体里,但距离太远的话这种精细的操作是办不到的,五十米开外安赛尔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
“交给我吧,你的身体还没恢复需要静养。”
原本车后的金属盾牌飘到了百米的高空四散开来,特制的液态金属化作百来把尖细的短矛对准了下面的车队,但是这还没完,安赛尔操作着这些短矛不断细分,最后德克萨斯的眼睛也只能看见一些月光反射出来的细小的光点,那些都是银针,但是这些能穿透层层加厚的装甲吗?
德克萨斯看到了一场银色的雨,冷冽的银针从天上落下,没有丝毫停顿的穿透了钢铁和血肉,车内的人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血液从细小的伤口流出,手上脚上甚至脸上都止不住的流血,安赛尔贴心的捂住了德克萨斯的双眼,这种场面还是别给她看得好,她这个黑道也没有见过这种惨剧,安赛尔自己倒是没什么反应。
“温和的死法会让你的敌人对你失去敬畏之心,你应该也能做到类似的事情。”
安赛尔启动了车辆,带着德克萨斯前往和大帝约定好的地方,黎明时候他就要回罗德岛了,不可能送德克萨斯离开的。
“你在生气吗?”
德克萨斯突然说道,安赛尔沉默了一会而才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的父亲和我关系其实不错,他的一意孤行我来不及阻止,但是我需要保护好你,这是我的责任。”
可以的话安赛尔并不会这么做,哪怕是敌人他也不会用这种不太人道的手法,但是他有些压制不住心底的火气,德克萨斯家的覆灭和这些人脱不了关系,他和德克萨斯家的因缘虽然早在那个时候就该结束了,但是看到这个女孩子和那个人如出一辙的面孔果然还是会火大。
说不在意那是欺骗自己,安赛尔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友人就这样死去,虽然他自愿争夺和接受失败的苦果,但是那边非要赶尽杀绝的话安赛尔也不会干看着,这是一个单纯的警告,给那些还在暗中窥伺家伙让他们收起来野心的警告,他和大帝尊重那个人的决定,但谁要是把主意打到现在这个德克萨斯身上,这就是下场。
他刚才一直忍住没动手,他更希望这些人能够知难而退,他不喜欢杀戮,但是活得久了见得也多,被碰到伤口更容易让这种人动怒。
两个人没再说话,德克萨斯的思绪还有些烦乱,她今天傍晚进行红月秘仪之后就迎来了家族的覆灭,现在才有时间整理红月传承下来的记忆。
车停下了,安赛尔开门走了出去,这里是一片草原,车就停在了矮小的丘陵上。
德克萨斯也跟着下了车,看着安赛尔坐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的双月不知道在想什么,熟悉的场景,血脉传承的记忆碎片在她脑海中不断拼接着,她仿佛明白了什么,收起手上的剑走到安赛尔身边蹲下,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
“这样的话会不会好些?”
熟悉的手感让安赛尔忍不住揉了揉德克萨斯的长发,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德克萨斯有些忍不住眯着眼享受起了安抚,不像是刚失去一切的狼,倒像是......
(想做他的狗,想就这样待在他身边什么地方都不去)
这样的想法从德克萨斯的心头涌现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她的血脉在不断向着自己的先祖靠拢,她的记忆和思维也在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
头上的动作停下了,安赛尔见她似乎越来越奇怪的样子也猜到了什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按在她的唇上。
如同饥渴的旅人在萨尔贡的荒漠当中见到了水,德克萨斯离开含住安赛尔的手指吸收着他的血,大概一分多钟后才冷静下来,脸色平淡的松开安赛尔被自己捏到通红的手。
“你的血脉回归比你的父亲更纯粹,我的血可以压制住这种冲动,自己注意一些。”
安赛尔并不能理解自己的血为什么有这些作用,每次流血他都有一种在失去什么的感觉,不过每次把血给别人的时候又总是毫不犹豫。
“你会唱歌吗......”
“会,想听的话我可以唱给你听。”
安赛尔也不会去问德克萨斯想听什么,他知道德克萨斯会喜欢这首歌的,正如那个被人舍弃,跟在自己身后几个月的傻瓜一样,德克萨斯家族的人似乎都喜欢这首歌。
不过那个傻瓜当然不会欣赏音乐,她只是觉得安赛尔唱起来好听而已。
“思念纺织成线,渗出的话语~”
“追随着随风飘舞的信笺擦肩而过......”
这首《幾年月》很安静,德克萨斯听着听着,有些鬼使神差的伸手摘下了安赛尔的面具,看着那张脸蛋的同时脑海里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安赛尔,你要走了吗?可我......我还连剑都拿不稳,不信你看它都掉了)
(别走好不好,我会好好听话的,练剑和学习都会认真的)
(安赛尔......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没事的,我肯定会找到你的!到时候......唔......到时候你带我去海边好不好,冰原也行......我还没说完呢)
(安赛尔......我好想你......)
(想见你,好想去到你身边,就这样跟在你身边去看海一起学游泳,想和你去冰原滑雪)
一模一样的声音,但是和德克萨斯比起来充满了活力和朝气,完全像是另一个人,只是慢慢的到了后面那声音也冷了下去,就像现在德克萨斯这样。
“安赛尔.塔莉亚。”
“怎么了?”
安赛尔困惑的看着德克萨斯,他没告诉过德克萨斯自己的姓氏,那封信上也没写才对。
“德克萨斯家最后一员,德克萨斯,向你效忠。”
“我不需要,你为自己而活就好了。”
安赛尔摇了摇头,他不需要德克萨斯家的效忠,也不需要德克萨斯做什么,看来露娜在给自己的同族传授技艺的时候做了些什么,混杂着自己的记忆传到德克萨斯身上了,这种事情安赛尔见过很多。
“聊点别的吧德克萨斯,什么都好。”
他现在需要缓一缓,认识的人又少了一个,有些事情就算经历的再多也不会习惯的,就像别离。
德克萨斯没问什么,一阵风吹得她有些冷,现在她的视野里刚好看不见安赛尔,空旷的草原和冰冷的月光让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了,以往不管怎么说都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而现在呢?深深的孤独几乎要淹没德克萨斯,这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她以前就有过,德克萨斯家历代都有学会滑雪和游泳的要求,德克萨斯就在学游泳的时候险些沉水。
她坐在安赛尔边上,下意识依靠着这个自己觉得最有安全感的人,之前在和那些人厮杀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自己很可能会死,但是和这种望不到边的孤独感比起来,死亡算得了什么?你熟悉的和你珍视的都消失了,那么生存又是为了什么?
安赛尔并没有做什么,他知道德克萨斯需要一个时间,刚才有安赛尔聊天让她下意识转移了注意力,现在她也意识到了什么是孤独,安赛尔希望她能去理解这种感觉,但是千万别习惯,也别变得麻木,经历了孤独的人更明白珍惜。
“安赛尔,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当然可以,我会在你找得到的地方,你可以写信或者打电话给我,或者直接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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