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楼不要粉
于是,双方很愉快的写下字据,随后签字画押,只不过奥斯丁先生签字的时候,动作非常怪异,写出来的字——好吧,曲庄主看了半天,也不认识。
番邦翻译在旁边解释道:“在我们的国度,没人用毛笔,都是用的硬羽毛笔,所以奥利给先生并不熟练,而且奥利给先生不会安国语,签名也只能是番邦语了。”
“明白,明白!”
曲庄主点了点,显得很专业。
……
随后,曲庄主带着番邦商人一行来到了曲家布庄的后院,开始清点棉衣,最后棉衣的数量一共只有五千多件而已,然后曲庄主又许诺把库房里的所有棉花用来补充——棉花没了,曲庄主并不是太担心,因为他知道,晋王又派人从津西运了几车棉花过来,过几天就能到汝州,对付周家布坊够用了。
再说了,没了番邦商人,周家布坊的棉衣和棉花更卖不出去,被曲家布庄并购是早晚的事,到时候何愁没有棉花?
因为棉衣和棉花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所以从早上到晚上,曲家布庄的店员们都在忙着帮番邦商人装货,足足装了近十大车!
因为一件棉衣不过三十五文,就算是一万件也才三百五十两而已,若不是为了对付周家布坊的话,一件棉衣怎么不得卖四五百文?
所以这一来一回,让番邦商人得了便宜。
又因为曲家布庄的棉衣不足一万件,而奥利给先生则强调,棉花的价格必须比棉衣要低,所以最后所有货物的价格还不到三百五十两。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当看到番邦翻译递过来二百五十两银票时,曲庄主的心情可想而知。
当然了,钱还是得收的。
“曲庄主,合作愉快!”
看着货物全部上车,番邦翻译笑着说道。
“奥利给先生,这下你满意了吧?以后若是再有生意的话,可一定不要忘了我们曲家布庄啊!”
说着还拍了拍胸脯,字据一式两份,各自签了两人的名字,曲庄主就放在胸前的衣服里,拍一下相当于暗示奥利给了。
奥利给走上前来,一把握住曲庄主的手,激动的说道:“法克鱿,谁特!法克鱿,法克鱿!”
“……”
这次,曲庄主再忍不住了,扭头去看旁边的番邦翻译:“这个法克鱿到底是什么意思?”
“曲庄主,法克鱿是我们番邦语里问好的意思,就相当于安国话里的问候语,我们奥利给先生高兴才这么说的呢!”
“哦,这样啊!”
曲庄主点了点头,同样握紧了奥利给的手,说道:“奥利给先生,同样法克鱿呀!”
“法克鱿!”
“……”
番邦翻译说他们要着急前往京州,而这些马车则要明天一大早返程,所以他们谢绝了曲庄主的邀请,借着皎洁的夜色,从曲家布庄离开。
……
今天的汝州城,比之昨天,更加热闹。
大家本来都在等着周家布坊和曲家布庄继续打一场价格战,结果番邦商人出现了。
因为曲庄主跟奥利给先生的谈判都在曲家布庄里面进行,所以他们具体谈了什么,外人并不知道,但众人知道的是,当天晚上,曲家布庄的棉衣和棉花足足装了近十大车。
毫无疑问,番邦商人和曲家布庄的生意已经做成了,反观周家布坊,似乎更萧条了。
番邦商人离开近半个时辰,天色已经越来越黑了,曲家布庄前厅,酒菜上桌。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曲庄主干完这一大单有些飘飘然,心想要不是自己精明,不仅促不成跟番邦商人的生意,反而会让周家布坊抢先。
不免心生得意:禹王世子有了我,何愁干不倒周家布坊呢?
越想越是高兴,曲庄主本想去禹王府报喜,后来又一想,这个点,禹王世子指不定正趴在哪个姑娘身上,还是别去扫兴了。于是便让下人准备酒菜,哼着小曲,自饮自酌。
————
第1028章 杀人诛心
番邦商人确实出了城,只不过出城的是奥利给先生,回来的却是卸了妆的憨憨等人。
所以当憨憨一行人回到闻香居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发觉。
“社长,憨憨兄弟的演技真没得说!”
“社长,那姓曲的还问法克鱿是什么意思!”
“社长,其实这五千多件棉衣加上所有棉花不值二百五十两,不过我想了想,就给他们凑了个整,因为他们确实是二百五啊!”
“……”
矮个番邦翻译自然也是报社社员,此时正眉飞色舞的说着,当然了,他知道荆哲跟憨憨的关系,所以自己也不邀功,反而夸憨憨多些。
刚刚扮演完奥利给先生的憨憨有些脸红,笑着摆摆手,也不说话。
“怎么,你是奥利给附体了,连安国话都不会说了吗?”
“……”
被荆哲这一调侃,憨憨的脸红了。
“少寨主,俺去曲家布庄也没说多少,就光记得少寨主教俺的法克鱿、谁特和丧鹅夫碧池。”
荆哲笑着点头:“光记住这几句就很厉害了,不过以后回到京州见到真正的番邦商人,你们可不能跟人家说这个!”
“哈哈…”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因为他们可清楚“法克鱿”的意思,要是见了番邦商人,当面就这么问候人家,结果可想而知。
这时,张筱妤在旁边问道:“相公,这些棉衣和棉花就这么拉回来,根本瞒不住人啊!”
从曲家布庄拉回来的棉衣和棉花足足有十大车,奥力给先生——也就是憨憨跟曲庄主说明天一早送这些棉花回番邦,结果大晚上就直接把棉花都送到了周家布坊和张家酒坊,这种操作实在太明显了,想不被人发现都难。
荆哲听完笑道:“我也没想瞒他啊!”
在张筱妤的诧异下,荆哲问那个扮演番邦翻译的社员:“收据可都齐全吗?”
“社长,按照你的吩咐,每一道手续都很齐全,而且还都让曲文龙签了字,画了押!”
说着便把之前立的字据和最后付钱的收据都拿了出来,交给荆哲。
荆哲接过来看了一眼,又递给了张筱妤。
“若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完全可以把这些棉花偷偷卸下来,然后再把马车包住,明天空车出城,迷惑他们。”
但荆哲话锋一转,冷声道:“不过,我就是故意让他们知道,他们被骗了,但是却又拿咱们没有办法!”
“……”
杀人诛心,也就如此了。
张筱妤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再多问这事,荆哲又问陈剑南道:“今天报社如何?”
“因为演的还是猴子大闹龙宫,有一些本来看过的人就不太高兴,不过没看过的人居多,再加上第一期报纸发行,所以口碑还是不错的。”
荆哲点头,又问道:“卫生巾的事呢?办的怎么样?”
“都按社长说得办了。昨天倒是没人问,今天演戏结束,就有几个人旁敲侧击的问过,说为什么这些女演员们来了月事却还能又蹦又跳,并且看不出侧漏的痕迹。”
“你怎么回的?”
陈剑南笑道:“社长不让说,我肯定不敢说了呀!不过我看他们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这样最好!”
……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还是汝州城这么巴掌大小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因为昨天晚上高兴喝了太多的缘故,曲庄主睡的有点沉。
辰时过半,他还没有醒。
“老爷,老爷…”
这时候,下人在屋外敲门喊了起来。
“叫,叫,叫什么叫,要死啊!”
人上了年纪,觉就少,想要多睡一些都睡不着,就很痛苦,今天好不容易借着酒劲,曲庄主终于能睡个好觉,却被下人给吵醒,心情自然不够美丽,也没什么好气。
等他坐起来才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回老爷,世子来了,正在前厅!”
这下人也不傻,若不是禹王世子的话,他才不会闲着没事叫醒曲庄主呢!
曲庄主一听,顿时清醒许多。
“来多久了?”
“刚到。”
“算你聪明!”
曲庄主一听禹王世子刚到,马上放心不少。
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便从屋里往外走,边走边问:“世子过来没说做什么吗?”
嘴上这么问,但曲庄主心里却猜了大概,心想禹王世子肯定是听说了他跟番邦商人做生意的事情,特意来问问呢!
呵呵,倒是省了自己去禹王府邀功了!
谁知,那下人却有些犹豫道:“老爷,做什么倒是没说,不过小的看世子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嗯?”
曲庄主心生诧异,加快了脚步。
进了前厅,曲庄主就看到禹王世子正一脸阴沉的在那里踱步。
“世子,早啊…”
“早你老母!”
“……”
“本世子问你,你昨天做什么了?”
“世子是问昨天的事啊!昨天我擅作主张,跟番邦商人做了生意,做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其实我想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世子的,可是又怕世子睡了,我去了再打扰世子,所以才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