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楼不要粉
这时,安帝继续说道。
“可以写诗了吗?”
“可以了。”
“不喝烈酒了。”
“不喝了。”
说完,荆哲又补充道:“本来是要喝的,但此情此景突然激发了我的灵感,再说了,南齐三皇子写的诗一般般而已,不喝烈酒也能写出比他好的诗来!”
齐君广:“……”
安帝则笑了笑:这家伙的嘴,有的时候说的话也是蛮好听的。
荆哲这一句可谓是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就连王颖秋都忍不住了,走出来笑道:“既然荆公子已经有了灵感,不妨写出来,让我等品鉴一番!”
“好的,园主!”
王颖秋:“……”
……
荆哲来到齐君广身边,学他的模样一阵摇头晃脑,把齐君广晃的心烦。
“喂,你到底还写不写?”
“写啊,催什么催?”
“若是写不出来就直说,少在这装神弄鬼!”
见齐君广气急败坏,荆哲不但不生气,反而有点幸灾乐祸:“我不是写不出来,而是想写的太多了,一时之间不知选哪首好了!”
一句话把齐君广堵的死死的。
“若是想到许多的话,可以都写出来,反正也不差这一点时间的。”
祝馨宁看向荆哲的眼神温柔和煦,声音轻盈濡喏,跟刚才冷若冰山的模样判若两人,底下的才子们见状,即羡慕而又好奇。
只有安帝、白清源等知道内幕的人才没有半点诧异,毕竟是十多年不见的姐弟,能有这等表现已经非常含蓄了。
齐君广贪婪欣赏祝馨宁的同时,又有些吃味和不满:“祝舍人是吧?为何刚才本王作诗的时候,你从未说过可以写几首呢?”
“那是因为——”
祝馨宁瞥了他一眼,眼神从荆哲身上移开,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你写不出来!”
“……”
“若是你能写出来,再写一首便是!”
齐君广哑口无言,他好想大喊一句“我还能写”,但实际情况是他确实写不出来了,起码是写不出能媲美刚才那首的诗,再写只会自降身份。
只能闭嘴不言。
荆哲也察觉到祝馨宁的温柔,满满都是幼时的影子,遂对她做了一个小时候常做的鬼脸,祝馨宁刚板起脸聚拢起的气势,瞬间破了功。
笑靥如花,倾国倾城。
周围的才子们看的如痴如醉,但也有几个清醒的人发现了端倪:这祝舍人看荆公子的眼神为何如此奇怪…
尤其是陈剑南,看到这一幕再次妒火中烧。
……
二姐还是那个二姐,不曾改变。
荆哲收回眼神想着,又觉得之前的想法有些幼稚,二姐怎么会把他当成阿猫阿狗呢?
不过已经来了这里,先把诗写好才是正事!
于是往前踱步,突然伸手:
“酒来!”
王颖秋给侍立在一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下人立马端着一壶酒给荆哲倒了一杯。
荆哲并没有喝,而是举杯对天,沉吟道: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好诗!”
安帝大呼!
“不愧是阿坤公子!”
“就凭这诗拿个头名,不过分吧?”
“必须不过分!荆公子大才,安国之幸啊!”
“什么南齐三皇子,比得过荆公子?”
“……”
荆哲刚念完,安帝就带头叫起好来,其他才子们也毫不吝啬赞美之词,一顿猛夸。
虽说文人相轻,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有人不为之折服。
安帝的表情终于变得欢喜起来,与之相反,齐君广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还有苏墨武、苏新平等人,在某个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眉头都锁在了一起。
“白太傅,宋大学士,点评一下吧!”
“陛下,似乎不需点评了,这诗无论是从意境还是押韵、流畅程度上,都胜其他诗一筹!”
“这诗最后描写的似乎很热闹,说“对影成三人”,但所谓的三人臣以为还是只有荆公子自己。把月亮、影子都邀请过来和他同乐,其实更显得自己孤独,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佳品!只是臣不理解,为何荆公子年纪不大,却能写出如此富有阅历的诗句来呢?”
白清源和宋百郓的点评已经太过明显,第一场比试,胜负已定。
而祝馨宁又在奋笔疾书,眼神中都是耀眼的光彩:想不到当初那个时长被她训斥的小男孩,竟也有了如此诗才!
她本来就特别喜欢诗词,想不到能写出好诗词的竟是她弟弟!心里真是欢喜呢!
王颖秋走到祝馨宁身边的评委席旁,跟她们三人沟通一番,又请示了安帝,来到人群之前。
对荆哲点了点头,然后笑看着大家:“荆公子的诗写完了,好与不好,颖秋觉得大家心里已有定夺。接下来,颖秋就来宣布一下晋级结果!”
“慢着!”
王颖秋刚要继续,就被人打断了。
抬眼看着身旁的荆哲,有些无奈:
大哥,赢都赢了,你这是又闹哪样?
“突然灵感迸发,一首诗似乎不够,我就再写一首吧!”
“……”
————
第一七一章 今夜阿姊似往年(第三更)
听到这话,众人惊了。
按照他们之前对“阿坤公子”的了解,他出名的就是两首词而已,按说,他擅长的也是词。
但荆哲刚才的一首诗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天才的世界果然超乎他们的想象。
尤其是他举杯而作,更像是自由发挥,能写出这么一首高质量的诗来,已属不易,怎么转眼之间又写一首?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样更把他们衬托的一无是处。
大哥,混口饭吃,给我们留条活路嘛!
而祝馨宁一脸微笑:“可以!”
齐君广见状,十分难受,梗着脖子道:“祝舍人,你这不公平呀!”
祝馨宁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我家哲儿想写诗,别说是两首,就是十首百首,我也同意,你跟我谈公平?我宠自家弟弟,谁能管我?
“我说可以,便是可以!”
“……”
看着齐君广吃瘪的模样,安帝非常开心,同时也来了兴趣,笑着说道:“反正荆哲第一首诗就赢了,再写一首也无妨!”
大手一挥,“朕允了!”
“多谢陛下!”
荆哲对安帝拱了拱手,然后视线移到祝馨宁身上。
祝馨宁似有察觉,放下手中的毛笔,也不避讳,眼神直接迎了上去,温柔而动情。
荆哲笑了笑,移开视线,笑着说道:“中秋之夜本就是团圆之夜,恰好与故人重逢,心有所感,特作诗一首!”
祝馨宁知道,这“故人”说的是谁,本想再提笔记下,但随即又想,等会让他写下来给自己便是,这个时候,还是好好欣赏一下吧!
荆哲说完,然后开始朗读:
“昔年八月十五夜,彭州江畔杏园边。
今年八月十五夜,仙苑桂树易水前。
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
昨风一吹无人会,今夜阿姊似往年。”
听到最后一句“阿姊”,祝馨宁本来还带着浅笑的脸上,突然就堆满了惆怅。
一别十二年,都未曾与他赏过中秋之月了,往事被勾起,怎能不让人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