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相思落黄叶
教堂。
轰隆的爆炸声和气浪横扫在红色的鹅卵石小路上，彩色拼花玻璃已经粉碎，枪声渐渐淅沥，执行部留守的专员们已经接到了撤退信号。
“C区又上来十五个目标！”趴在教堂顶部的狙击手说，“该死！这群家伙好像杀不死！杀不尽！”
这次袭击卡塞尔学院的死侍超乎专员们的想象，他们依然保持人身，被套在宽大的袍子里，戴着骷髅面具。
普通的火力几乎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只有装备部和陆离教授联手出品的‘汞合金破甲弹’可以造成致命杀伤，但这种子弹因为造价的昂贵和繁琐的工艺，学院里只有几千发的存量。
他们每个人手里只有两个弹匣，照理说根据诺玛的情报，这次袭击卡塞尔学院的死侍不过数百，可以轻松解决。可这群家伙没完没了，一群又一群，仿佛杀不尽，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错误。
“这让我想到了狼群战术。”指挥官忽然按住耳机，大声吼道：“诺玛的最新消息，死侍的数量还在继续增多，它们采用了炼金伪装，红外线热成像仪无法扫描！我们现在需要撤退！”
零星的枪响后，用来殿后的狙击手也踩在屋檐的瓦片上，健步如飞。
唯一的幸运就是在戒律人偶的作用下，这群死侍和龙类无法动用言灵，否则卡塞尔学院会立刻出现重大伤亡。
在黑色作战服撤退的洪流中，唯有一个人与他们的方向相反，甚至没有配备枪械，穿着黑色休闲夹克和牛仔裤的他更像是一个旅客。
而这个旅客正在低头看着手机，丝毫没有顾忌那些快速奔袭的死侍。
罗纳德·唐虽然来到了卡塞尔学院四个月，但他的方向感很差，在布鲁克林区的一条街内买汉堡都会迷路，何况卡塞尔学院的建筑本来就错综复杂，找路都是依靠诺玛的导航，不过大多时间他都会忘记这个功能。
不过所幸，这次经过校长的提醒，他迅速抵达了教堂。
“导航结束，祝您好运。”听筒里机械的女声停止了。
罗纳德·唐这才缓缓抬起头，在瞬间把言灵·君焰推动到顶点，领域全开造成的黑色气流狂舞。
不同于最初版本的凝固汽油弹爆炸，这个无声的领域扩张是寂静的，甚至没有一点火光，只有凝固的黑色。但那些透明的气流还未遇到死侍，他们身上宽大的斗篷就被点燃，一时间好像有人施展了定身法，连动也无法动，任由那些气流燃烧衣袍，转眼间焚化血肉成一具礁石。
最后冷冷的风吹过，骨骼再也无法支撑重量，它们已经化作了一抔焦土，轰然一声漫天飞舞。
在一瞬之间，甚至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只有悄无声息的燃烧，这才是火元素的终极奥义。
君焰是君王的怒火，罗纳德·唐的确愤怒了，因为36000美元没有到账被这群家伙打扰。也不知道入侵者知晓这个情况后会不会后悔，只要晚一点发动进攻命令，或许君王的怒火不会如此之盛。
转眼的功夫杀掉近百名死侍后，远处没有波及到的草丛重新发出窸窣的涌动，一条蛇尾迅速甩了出来，它几乎是狂野地撕开了灌木，狰狞的牙齿上流淌着黏液。
它的后方是铺天盖地的怪物，这次不是人形，而是一群巨大的蜥蜴，它们毫无理智可言，只有猩红的双瞳，甚至彼此都会踩踏屠杀，咬合力可以咬死一头犀牛，蛇身缠绕足以捏碎大象的骨骼。
教堂后方刚刚撤离的执行部专员，面如菜色地放下望远镜，他们的手都在颤抖。
那群怪物远远超过了死侍的层次，那些A级死侍足以轻而易举地屠杀他们，但这群怪物撕碎A级死侍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绝对不是普通混血种可以匹敌的对象。
“双齿龙蜥？”罗纳德·唐看见这群生物后，表情忽然凝重了，“长老会？”
可这些早已灭绝的蜥蜴根本不会回答，在它们面前科莫多巨蜥就是一群发育不良的孩子，它们的四肢迅速奔驰，那些坚固并且铺设整齐的红色鹅卵石全部被有力四肢末端的倒钩粉碎，体表蒙着一层冷光，迅速向罗纳德张开大嘴。
璀璨的火光一瞬间燎天而起，鲜艳的红仿佛把云层都要点燃，附近的摄像头纷纷融化，一个圆形的领域笼罩了罗纳德·唐，那是一个巨大的火圈。
如萤火四溢的景色出现在教堂前，璀璨的黄金瞳在火光中尤为显眼。
第四百六十六章 龙类的秘密暴露
瓦特阿尔海姆的大会议室内，施耐德、阿卡杜拉、卡尔全神贯注地盯着战局，听到那两个疑惑的词语时，纷纷皱眉。
“双齿龙蜥？长老会？”阿卡杜拉所长大声发问，“那是什么东西？”
“长老会是龙类的议事机构，类似于古罗马皇帝的元老会，都是一群高阶龙类。”执行部负责人紧锁的眉头没有解开，“至于双齿龙蜥……我也没有听说过, 但是我们有《冰海残卷》的解读版本。”
他立刻摸出手机，播出风纪委员会主任的电话：“曼施坦因，我需要你去图书馆的古籍区寻找《冰海残卷》的解读版。”
“知道了！”曼施坦因急吼吼地说，不远处是自走火炮正在锁定死侍，密集的黄铜弹壳落地生令人头皮发麻。
“等等……你的身边有谁？”施耐德还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呼吸。
“是古德里安，我们正在走隐秘通道！”曼施坦因忽然大吼，“该死！古德里安你还没换好子弹吗？”
戴着一顶红色睡帽的古德里安正在颤颤巍巍地拆卸子弹, 他原本的格洛克里面填装了弗丽嘉子弹。可这种弹头根本无法对这种死侍造成损伤, 他现在更在填装汞合金破甲弹，不过碍于手抖，过去十五秒仍然没有装满。
“我是个文职人员！不是战斗型的教授！”古德里安十分委屈，“我都快忘记怎么给子弹上膛了！哎呦……”
他被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在仓促间多年用不上的战斗素养终于出现了，他把只有五发子弹的格洛克弹匣拍入，当即转身开枪，黑影立刻倒退飞了出去，免了一场开肠破肚的危机。
“教授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们！”执行部的支援小组终于赶到了。
曼施坦因也被吓得不轻，他同样不是战斗型的教授，不过发挥还是比古德里安要好不少的，还保持着镇定的神色，匆忙拉着老友快跑过危险的区域，从后门进入图书馆。
到了安全的地点，古德里安顿时松了一口气，曼施坦因拉着他就往古籍区走, 大声问道：“施耐德, 你还在线吗？”
“在线。”施耐德冷冷地说。
虽然没有看见, 但是光凭声音也能判断出发生了什么。他觉得有必要在今天之后，给所有教授来一次体能测验，训练他们的战斗素养。
“谢天谢地，通讯没有中断……”
“放心，装备部的信号永远不会中断，哪怕是太阳黑子爆发都不会干扰到我们的通讯！”阿卡杜拉所长忽然无比自豪地插了一句，他伸手按动会议桌上的按钮，立刻有机器人送来了两罐可乐。
曼施坦因怔了一下，没回答，用自己的身份卡打开了古籍区的大门，迅速从书架上取下了厚重的《冰海残卷》解读版。
“该死，目录……目录……”
“快一点！这种双齿龙蜥加入战斗后，我们的局势要被逆转了！”施耐德大吼。
此刻瓦特阿尔海姆播放的影像中，罗纳德·唐正在鏖战那群巨型蜥蜴，君王的怒火竟然全被它们体表闪过的冷光遮挡了，只能斩碎上面的鳞甲之后，火星才能从内部晕开把它们化作灰烬。
不过所幸罗纳德·唐的肉体强度惊人，踩着火焰穿梭在巨蜥中央，利爪可以轻而易举地洞穿这些怪物，只不过比之前要耗费更多的时间。
英灵殿与图书馆正门的昂热与贝奥武夫，以他们手里的炼金武器和言灵也不至于落于下风，可其他区域的普通专员就独木难支了。
“找到了！”曼施坦因终于翻到了相关的页码，他痛恨这种古籍没有电子版本保存，否则根本不需要寻找的时间，一个指令就能找到。
“双齿龙蜥是长老会豢养的战争生物，通常用于对抗不听话的君主，也用来干扰君主之间的战争。属于长老会的亲卫，它们的尾部也隐藏一个牙齿，那个牙齿是它们的弱点，需要氢氟酸！”曼施坦因大声说。
“炼金实验室，提供氢氟酸支援！”施耐德急忙下令。
他命令诺玛把监控录像放到最大，这才看清了那些疯狂的双齿龙蜥，它们足有象腿大小的巨尾下，的确生得另一张嘴，利齿与肤色向媲美，保持着闭合，不是认真观察很容易被忽视。
看到这里他冷冷地打了一个寒颤，那就像另一张面孔，只不过没有鼻子与嘴巴。
“另一幅牙齿一直没有动用……”施耐德的思绪忽然被一阵交谈打断了。
“奇怪了，这群家伙是长老会怎么用来对抗四大君主的？”古德里安摘下了自己的红色睡帽，执着的探索精神又发作了。
其实自从‘长老会’这个概念被提出之后，不少混血种学者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人类国度的元老能干扰皇帝的决策很正常，但四大君主是除了黑白双王之外独尊的存在，长老会凭什么干涉他们的决定？
龙类尤其信奉力量，没有力量狗屁不是。
“根据陆离教授的解读，长老会豢养的这种战争生物是根据炼金技术制造出来的，它们的鳞片分为不同的属性，利用元素之间的相生相克……水属性的双齿龙蜥可以克制青铜与火一系的龙类。”
曼施坦因语速极快，手指依次掠过那些细小的文字：
“哪怕是次代种都会被这群生物啃食，虽然无法对初代种造成致命伤，但它们体内蕴含的某种气息非常让初代种們厌恶，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条蛆虫，还是能吃掉它们所有下属的蛆虫。所以四大君主对于长老会非常忌惮，轻易不会违抗它们的决议。”
“长老会竟然能研制出这种炼金生物？”古德里安问。
“是黑王尼德霍格教给它们的。”曼施坦因把手中的书籍放回原处。
“尼德霍格为什么要给长老会制约四大君主的能力？”
“尼德霍格还让四大君主都是双生子呢，白王叛乱之后，他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这段对话一字不落地飘进了施耐德的耳朵，但是他现在没心情思考这种学术问题，反而皱起眉头。
氢氟酸的提供让局势再次发生改变，虽然罗纳德·唐拒绝了氢氟酸支援——他认为来人只会碍事，何况他现在的样子最好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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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君焰这种强大的言灵还是难以对双齿龙蜥的鳞片造成伤害，真的只是长老会的炼金产物，而不是有更强的炼金矩阵吗？
他记得陆离教授曾经说过，对付诺顿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维坦或者贝希摩斯之血，莫非它们的背上……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太可怕了。
可惜施耐德不是炼金术擅长，无法确认这个猜想。
“出事了！”尚未挂断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古德里安哭丧的声音，“你们快看这个视频！”
施耐德调转手机，他刚刚接收到了诺玛发来的外接信号源，屏幕上显示的是川流不息的街道，四处都是行人，他们有的停下驻足，好奇的眺望上空。
上空是一块巨大的屏幕。
“这是……时代广场的纳斯达克大屏？”哪怕宅男如阿卡杜拉所长，也一眼认出了这个地点，因为它实在太出名了。
纽约时代广场，被誉为‘世界的十字路口’，位于曼哈顿心脏地带，聚集大量剧院、电影院、商场，是繁盛的娱乐及购物中心，吸引众多财经、出版和媒体企业在此设立总部。每天逾万人前来欣赏，是游人到了纽约必去之地。
同时它是全球营销的中心点，也是全球四大黄金广告地段之一，全球高端品牌长期在这里传播品牌形象。
但今天纳斯达克大屏没有投放任何商品的广告，反而是黑屏。
就当所有人认为纳斯达克大屏出了播放事故以后，一盏聚光灯忽然打出白色的光斑，照亮了黑暗当中的中年人。
人们这才发现原来不是黑屏，而是屋子里没有点灯。
更多的人都停下脚步了，因为这种广告方式还是蛮新奇的，他们不介意停留几秒钟看看这个别出心裁的广告。
随着一个响指声，又是一盏聚光灯点亮，背景内为数不多的光明扩大，一面怪异的旗帜无风飘扬。
它的中心是元素五芒星，采用了不同的颜色，外侧用黄金作为刺绣，最上端是黑色的太阳与白色的月亮，极尽奢华，还带着浓浓的宗教色彩。
不少人都皱起眉，因为纳斯达克大屏出现旗帜是违反广告法的，这种广告不可能被播出。不少人大骂审核是干什么吃的同时，心里笼罩着浓郁的不安。
“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
屏幕中的房间内忽然多了一张桌子，没有人看清它是怎么出现的，倒像是一个障眼法。男人就站在桌子前，以英文作出了简短的开场白。
男人穿着名贵的白色长袍，看起来很像古罗马的皇帝装束，剪裁得体。尤其是他的动作，一举一动中无处不是优雅与威严，仿佛真的是一位古罗马皇帝对着他的臣民发表讲话。
“我是洛基，或许有人会对这个名字感到疑惑。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我就是《北欧神话》中的那位神明，不是同名同姓，这也不是一个整蛊活动。”灰之王洛基笑了。
明明说了一件如此荒诞离奇的事件，但有不少人都相信了，他的声音中充满着令人信服的魔力。
“那是灰之王洛基？他想干什么？”施耐德沙哑地喊，“诺玛，赶紧黑掉纳斯达克大屏！”
“很抱歉，在我搜集到相关的信号时就这样做了。”EVA说，“但是我短时间无法攻克纳斯达克大屏的服务器，它被防火墙保护了，来源是猎人网站。”
“该死！那就派小队炸毁纳斯达克大屏！”施耐德虽然不知道洛基想要说什么，但灰之王公然出现在人类世界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听起来简直就是疯了，公然炸毁纳斯达克大屏的政治意义不亚于911事件，但执行部的负责人确信这个后果可以承担，毕竟推诿给恐怖分子总比龙类的秘密暴露要好。
“抱歉，施耐德教授，除了纽约时代广场、日本东京银座、法国巴黎香榭丽舍大街……”EVA陆续说出播放地点的名字，每一个名字说出都让施耐德为之一惊。
全球四大黄金广告地段、互联网、若干个电视台……全部都直播了这场见面会。换而言之，他们可以摧毁纳斯达克大屏，但调动人手需要时间，已经无法阻挠这场见面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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