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相思落黄叶
可今天路明非不仅侧着身子,左手竟然还戴上了一副手铐!不过这双银手镯的另一头没有束缚右手,而是绑在一个与他肩膀齐平的箱子上,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玩意,不过根据空间来推测,就是一个人都能装进去。
“秘密啦!”路明非用轻快的语气说出三个字。
厨师立刻讳莫如深,以这位s级专员的能力,守护什么机密不是什么难事。以他的血统还是不知为妙,毕竟来到这艘船上的人都熟知《卡塞尔学院行为规范》。
“那您先忙,我先去送饭了。”矮胖的厨师用了敬语,以s级的水准还要用这种方式来守护秘密,绝对是惊天动地的。
何况在午餐时他没有看到,那说明是陆离教授走后留给他的学生的。出自这位教授之手,说里面藏着毁灭世界的武器都相信,面对那位教授不用敬语就是对他炼金术水平的侮辱。
“再见。”路明非道别,目送他离开,嘴上却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厨师心里的念头,否则绝对会表示赞同。不过准确的来说,这箱子不是陆老师让他代为保管的,而是夏弥。
在临出发前夏弥把这个箱子交给了路明非,并让他代为保存。没有选择携带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因为拎着它会分心,又不能吞噬。万一落在奥丁的手里,岂不是白白资助敌人?所以只能搁在船上,让信得过的人来保管。
“师妹你真是给我送了一个大麻烦啊……”s级摇头苦笑着。
他已经知道箱子里面锁着的是何等宝贝了——青铜与火之王的龙骨十字,足以引发一场战争的珍贵物品。
人与箱在长长的走廊中并驾齐驱,此刻路明非的脚步声完全被滚轮与轴承替代——当年他还嘲笑过施耐德教授,结果风水轮流转,他也变成这样了,不仅让人感叹一声天道好轮回。
吸引人的眼球是一方面,不过仅限于此。
大多数人都不会问箱子的来历,极少数人听到这是重要物品也放下了兴趣,船上只有一个不是自己人。不过在路明非看来,雪的那个小身板他一个能打十个,不足为患。
此时路明非正好经过医疗舱,正好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兼室友芬格尔带上门,他也没有用餐,手里还拿着一张海报。
“废柴师兄,你拿着那个玩意干什么?”
听说被救回来的几位专员里有一位是这厮的女朋友,反正在船上芬格尔的任务已经完成,一直在里面泡着也没人说什么,毕竟探病询问亲属是人之常情。
可路明非想要吐槽的点就在这里,人家去探病拿着的不是鲜花就是果篮,你拿着一张电影海报干什么?而且这海报他还有点眼熟,好像是雪茄室墙上挂着的那一张,怎么被你偷偷摸摸撕下来了?
“哦,这是eva最喜欢的电影,我寻思带着这东西能让她睹物思人从而快速恢复记忆,结果失败了。”芬格尔把那张泛黄的海报捏在手里,一脸无奈地说。
“师兄师姐们的状态怎么样了?”路明非显得无聊,两人在走廊上并肩,随意地聊着。
芬格尔长叹一口气,目光在路明非的那对手铐上停留了一瞬,慢悠悠地说:
“经过陆老师的治疗后,只能说不太糟糕。现在还处于精神迷茫的状态,估计还得十天八天才能恢复意识。”
“植物人么?”路明非脱口而出。
芬格尔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是这个状态没猜错,但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为什么这样奇怪呢?”
路明非傻傻一笑,也觉得那个比喻不太恰当。他为了转移话题,眼睛贼溜溜地转,最后落在芬格尔的掌心。
“师兄,你把海报叠起来放在兜里不就得了?干嘛这样拿着,不累吗?”
“我倒是想,不过这张海报是1942年的原版,现在都算是一件收藏品了。这是学院的财产,我只是借出来用用,要是折损了施耐德教授不得杀了我?”
路明非尤为不解:“和施耐德教授有什么关系?”
“他也非常喜欢这部影片。”芬格尔压低声音,贼眉鼠眼地四下看看,没有人偷听才放心说,“老家伙明面说为了监督学院的财产不受损,我看八成是等到任务结束后,他准备塞进自己的腰包偷偷收藏!”
路明非倒是不觉得执行部的负责人能干出这么没品味的事情,不过这样被芬格尔一提,他更加好奇了。
“什么影片?你和师姐还有施耐德教授都喜欢看?”
“《北非谍影》。”芬格尔准确的说出影片的名字,“在你们国家的翻译是《卡萨布兰卡》。”
“什么剧情?”路明非听着前一个翻译像是谍战片,后面的翻译完全就不明所以了。
“主人公叫里克,是个考验人性的片子……”芬格尔将这个故事娓娓道来。
故事的内容很简单,甚至有点狗血——故事的背景是二战期间,地点是卡萨布兰卡这个欧洲逃亡美国的必经之地,人物是商人里克、反***斗士维克多和他的妻子伊尔莎。
维克多和伊尔莎正在躲避党卫军的追捕,他们躲藏到商人里克开设的夜总会,准备寻找通行证前往美国避难。商人里克恰好拥有两张通行证,而且伊尔莎还是当年他的女朋友,因为一场误会而分开。
后来误会消除,两人仍旧深深相爱,里克手里两张关键的通行证究竟如何使用就成了关键……
“我靠,这么狗血的故事?”路明非嘟囔着,“这种套路我见多了,是不是伊尔莎和维克多双双奔赴美国,最后里克死了?”
“差不多,里克最终在机场击毙了追逐他们的德军上校,目送他的爱人与情敌离开。”芬格尔一股脑说完了结局,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呀’了一声,“师弟你看过这部老电影?”
“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么?近些年的言情剧一直都这么拍。”路明非没了兴致。
“可这部电影的上映时间是1942年,和言情剧根本不是一回事,这部影片还获得过奥斯卡呢!”芬格尔振振有词,“主要讲述的是人性的抉择与挣扎,以及信任与背叛的冲突,可比那些电视剧好看多了,我建议你看一看。”
路明非摆摆手,他不喜欢这类的影片。
人性经不住考验,假如他是艾尔莎,会选择和维克多去美国,还是和里克留在卡萨布兰卡?
他也不知道。
换句话说,他的身边出现了‘艾尔莎’呢?那个人究竟是选择背叛‘维克多’,还是忠于‘维克多’?
两人肩并着肩走着,各怀心事,全部沉默着,直至走廊的尽头。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双向出口,向左是甲板,向右则是通往重要的舱室,属于机密舱区域。那里几乎没有什么人,需要拥有非常高的权限才能进入。
“那是……阿巴斯?”路明非忽然抬起头,用肩膀撞了撞芬格尔。
沉思的芬格尔惊醒,一眼就看清了被誉为‘蔷薇中的猛虎’的阿巴斯,他板着一张脸快速疾驰,身上带着甲板上的寒气,是生人勿进的面孔。雪也不在他的身边,他独自一人走向通道的右侧。
“我记得这不是前往轮机舱的路?”
这艘破冰船上总共有大大小小几百个舱室,错综复杂简直如同迷宫。唯一一幅地图就挂在船长施耐德的房间,不过这些王牌专员们也将大致的路线记下了七七八八。
“这个时间点不吃饭……也不在轮机舱待着,他跑到那里去干什么?”路明非喃喃自语。
不妙的念头涌上废柴兄弟的心头,他们的目光都充满了怀疑,在这个风声鹤唳的时刻他们都有些敏感。
“要不要问问施耐德教授,看看是不是他下达了什么指示?”芬格尔点开通讯频道,可里面只有电流声,这让两人更加面面相觑。
“通讯……中断了!”两人在对方的瞳孔里面都看到了震惊。
几乎是同时,广播里传来诺玛的声音:“各位专员,由于阿瓦隆岛的电离领域扩大,目前干扰到部分通讯功能,目前正在全力抢修。请所有人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如无允许不能随意走动。”
“该死!”芬格尔猛拍大腿。
路明非同样心情沉重,yaal号的停泊范围正好位于电离领域外。可现在这个领域却莫名扩大了,那座岛屿上发生了什么?
“我去跟着阿巴斯,你去询问施耐德教授。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立马通过定位装置去找我!”
不仅是这一层,整艘yaal号都处于一种焦躁状态,四下都是脚步声,专员们正在迅速的集结。但在路明非的耳朵里,只有阿巴斯的脚步声是不紧不慢的,似乎带着某种目的性。
“不行!”芬格尔一把拉住了奔跑的路明非,“你没有攻击性的言灵,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无法抵抗!”
这是个危险的决定,阿卡杜拉·阿巴斯最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否则单独去底舱附近的那个人会陷入危险之中。
“别婆婆妈妈的!”路明非抻着嗓子大吼,“我有‘不要死’,你的‘青铜御座’被击穿后还能活下来吗?师姐还在等你,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这项工作了!”
阿卡杜拉·阿巴斯的言灵是高危的‘因陀罗’,他全力催动时犹如雷神降世。青铜御座隶属于‘青铜系’,本质是金属元素,同时也是非常好的导体。在言灵学上,因陀罗正好克制青铜御座。
“而且,说不定只是乌龙呢。”到最后路明非放缓了声音,轻轻一笑。
“我会尽快去找你的!废柴师弟,要小心,千万别死了!”芬格尔紧咬牙关,下唇都快出血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分析,路明非的选择都是正确的。他也不犹豫,脚下生风,转眼就跑向相反的方向。
“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他在心里呢喃。
全速前进的芬格尔甚至撞飞了好几个人,那些紧急集合的专员们躺在地上揉着胸口,痛苦不亚于被炮弹击中了。可是他们的埋怨甚至没有说出口,那个青色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咚咚咚——】
船长室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芬格尔的拳头犹如铁锤,如果不收力毫无疑问会被凿出一个大坑。
“请进。”
敲了三下门之后,芬格尔终于听到了沙哑的声音,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撞开门,闯入船长室。
施耐德此时正在桌前整理文件,他皱着眉,背后的投影上显示着诺玛修复通讯系统的进度条。旁边就是乖巧的雪,她正在享用晚餐,还不忘把鸡骨头丢给那群围着自己转来转去的雪橇犬。
芬格尔愣了一下,这见鬼的cp感是怎么回事?
“芬格尔?你有什么事?”施耐德冷冷地皱着眉头。
“阿巴斯!你命令阿巴斯去底舱附近执行任务了吗?”他气也喘不匀,火急火燎地说。
“没有,他刚才还在这里,吃完晚餐后说要去甲板吹口气……”施耐德猛然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中荡开一抹光,“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他去机密舱附近了,路明非正在跟踪他,需要支援!”芬格尔头也不回地跑了,肌肉如流水般滚动,转眼间魁梧的身躯陡然高大三分,在言灵·青铜御座的加持下,他能获得更加强大的爆发力。
“废柴师弟,一定要等我!”与此同时,全船也响起了诺玛的语音播报。
第四百一十八章 战场不一定局限在阿瓦隆岛
“执行部临时专员阿卡杜拉·阿巴斯,请你立刻停下脚步,原地待命!”广播里传出了诺玛冷漠的声音。
这次的声线不同于以往,严厉,冷酷,无情,甚至带着森然的杀意。
按照执行部专员们的理解,诺玛的声线听起来就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白人大妈,脾气出奇的好。而今天却一反常态,年轻了许多,更像一个十八九的花季少女,横眉冷对。
这种情况在卡塞尔学院的历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只有在面对敌人诺玛才会如此冷酷,这说明在人工智能的数据库中已经把他辨认为敌人。
虽然没有得到准确的命令,但血统等级在b及以上的专员们立刻向机密舱附近靠拢,他们急匆匆地出门,准备去领武器逮捕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
路明非无疑是最接近阿巴斯的人,听到广播他就明白这是一场入侵,当即不再隐藏,一个虎跳从掩体中跳出,落地翻滚几圈卸力,掏出了腰中别着的沙漠之鹰,子弹上膛。
“阿巴斯!停下!”他半跪在师妹交给她代为保管的箱子后,以此充当掩体,冰冷的膛线直指那个挺拔的背影。
弹匣里装满了弗丽嘉子弹,足以让一头大象昏迷。
路明非有一只手扣在扳机上,食指弯曲,只要阿巴斯前进一步,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扣下扳机,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出人意料的是,阿卡杜拉·阿巴斯竟然停下了,缓缓转过身,冷冷地笑着。
路明非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这个家伙没有叛变?是他们理解错了?
可阿巴斯的表情很快推翻了他的猜想,那张冷笑的脸上已经点燃黄金瞳,血丝密布,大多是嘲讽和薄凉:
“你们不信任我?”
“我们当然信任阿卡杜拉·阿巴斯!”路明非高声喊,“可你的行为是让人取得相信的吗?你看看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阿巴斯忽然怔住了,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双目无神地盯着自己的手,眼里是大片的空白。
他不知道是在询问谁,是自己,也可能是路明非,或者其他什么人。
“我在……干什么?”这时阿卡杜拉·阿巴斯的眼睛里再也没有路明非的身影了,他扭头望向不远的舷窗,在橘色柔和的灯光下,他看清了自己的脸。
一如既往地冷峻,苍白。
上一篇:龙珠超之赛亚大道
下一篇:成为岩王爷的我却干着诸天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