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风抚月
裕美张开手臂，闭上眼睛喃喃道：“欧尼酱，如果你在的话，可以抱我一下吗？”
江源新一走上前作出拥抱她的动作，裕美也心有灵犀的回拢手臂，可失望的是，她什么也没感受到。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她单纯思念过度的幻想。
看着裕美失望的模样，江源新一现在反倒是不急了，有起色就好。
于是一整天时间，他就在裕美的耳边反复的唠叨着，只要能够稍微加深一点联系，就是赚到。
夜间，裕美疲惫的上床睡觉。
江源新一轻柔的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晚安，江源家的小公主。”
裕美感受到了额头轻轻一点的湿润，她忽然睁开眼睛发出颤音：“欧尼酱，是你吗？”
“是，我的裕美。”他笑得连眼角都是温柔。
耳边再次响起轻音，裕美侧过身缓缓的闭上眼睛，发出呢喃：“抱我睡，欧尼酱……”
江源新一侧着躺下，用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腰。
这段时间充斥着悲伤的屋子里，莫名多了一丝暖意。
卧室里渐渐响起裕美平缓的呼吸声，她睡着后脸上都带着笑。
江源新一慢慢的抬起手，打算去给圣代学姐报喜，没想到裕美像是察觉了一般，黑暗中响起她的哭声：“欧尼酱，请不要离开我……”
“好~不离开你……”宠溺的声音响起，抬起的手缓缓放下。
第二天一大早，江源新一就兴冲冲的跑到源梨雅二楼的一间客房。
“圣代学姐，圣代学姐，我的猜测是对的，果然可以通过减弱你对我的影响，增强对别人的联系，让她们逐步感受到我的存在！”他激动的大吼大叫。
推开房门，江源新一看到了坐在床上发呆的小原圣代，她的身体似乎变得比以前透明虚幻了一些。
“圣代学姐，这是怎么回事？”他颤颤巍巍的说道。
“不知道……“圣代学姐语气低沉道：”自从你离开我后，我的身体似乎就一天比一天虚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江源新一嘴唇颤抖着，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明明已经能够让裕美意识到他的存在，可为什么学姐却变得透明？
“新一君，我会消失吗？”小原圣代看着自己的身体，轻轻问道。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会永远让学姐留在我身边！”
江源新一二话不说的紧紧抱住她，小原圣代温柔的回应。
她破涕为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呢，就算你不来我找，过了几天我也会去找你，我舍不得和你分开，新一君。”
“我也是学姐，我也舍不得和你分开，没有任何人或者事，能够让我们分开。”江源新一把头埋进圣代学姐好闻的秀发里。
“新一，我想你了……”圣代学姐噙住了他的唇畔，思恋炙热而温柔。
……
小半天时间过去，江源新一把头枕在圣代学姐的腿上休息。
五天的积蓄一次性花光，除了酣畅淋漓还是酣畅淋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一个正字写完过后，圣代学姐的身体似乎变得凝实起来，与之前没什么两样。
他和圣代学姐的量子纠缠加强，不出意外的话，裕美现在又已经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了。
“新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长时间离开我，裕美乃至于其他人都会看到你，但是我却会渐渐消失，甚至是永远消失。”圣代学姐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温柔的说道。
江源新一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峰景图，眼里浮现出哀伤：“之前没想过，但是看到学姐之后，我就明白了。你，我，现实世界，你和现世都是磁铁的北极，只有我是南极。”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如果和圣代学姐永远黏在一起，就会被现世所排斥，同理，如果他选择了现世，就会失去圣代学姐。
摆在他眼前的，是比老婆和母亲同时掉入水里先救谁，还要难以抉择的问题。
让他离开圣代学姐，他做不到。
让他放弃裕美以及那么多的朋友，他也做不到。
他想问自己，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够两全其美的解决方式吗？
“新一君，你会放弃我吗？”小原圣代幽幽说道。
“学姐，我已经对你作出过承诺，永远不后悔离开你，自然也不会放弃你。听话，别乱想好吗？”
江源新一拾起落在床上的一根秀发，把他和圣代学姐的手指紧紧系在一起，系完后还笑起来问她：“好不好看？像不像红绳？”
“像~”
圣代学姐笑靥如花，她低下头，在他唇间啄了一口：“我相信你。”
随后，两人陷入沉默，本来是一件小别胜似新婚的喜事，可现在两个人都被这个该死的选择问题弄得心情不好。
“新一君，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圣代学姐问道。
“我怕你一时想不开，怕我难过，怕我心疼裕美，怕我舍不得的同学朋友，故意离开我。”
江源新一紧紧环抱住学姐的腰肢，把脸贴在她光滑细腻没有丝毫赘肉的肚皮上，发出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声音。
“学姐，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做这样的傻事，你如果故意躲起来，我怕我找不到你，那时候，你就真的消失了，或许更会永久的忘记你，我不想那么做，我要一直记着你，直到死去。”
小原圣代顿时沉默下来，她刚才还真的那么偷偷想过。如果最终选择跟他在一起，而一辈子都不开心的话，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江源新一看懂了她的沉默，一下子坐起来，紧紧抱住她，更咽道：“不行，我绝对不允许你那么做，我虽然不是一个无私的人，可也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圣代学姐，如果无论选择哪边都会留下遗憾，请让我自己选择好吗？你不能替我做主！”
“好……”
圣代学姐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有什么资格不答应呢？
“新一，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的呢？又喜欢我的什么呢？”
“好处和喜欢吗……”
他几乎没有多加思索就回答道：“跟学姐在一起，我会很自由，很开心，喜欢学姐一往无前的爱，喜欢学姐的温柔，喜欢学姐的炙热，看到学姐想会起你素白的颈，光滑的背，纤细的腰肢，以及裙下的蝴蝶骨，我会想着对你做一切浪漫而下流的事情。”
“可生活如果只有甜蜜而没有其他的调味品，会腻的。”小原圣代轻轻用手指拂过他的唇。
“不会！永远不会！”
江源新一坚定的说道：“对于现世，我们能看，能听，能吃能喝，除了不能交流，几乎能够享受一切，我们没有任何生活上的困扰，可以免费搭乘飞机，今天去逛神州的长城，明天去马尔代夫冲浪，后天去南极看企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重样，哪怕只有我和学姐两个人，也能够将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这样的生活……真好。”小原圣代一脸向往的说道。
因为他们无法被人观测到的特殊体质，完全可以在任何地方，做想做的事情。
“可尽管这样，新一你也是会难过难过，会伤心的吧？裕美或许会找你一辈子，那些现在要好的朋友也会逐渐忘记你。”
“嗯……”江源新一响起低沉的声音，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那么，回归现世有什么好处呢？除了无法舍弃裕美。”她又问道。
“不仅没有好处，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江源新一苦笑着摇摇头：“不能睡懒觉，一大早就要起来晨跑，去给一个迷糊少女穿衣服，做五个人的便当，把所有能够用上的空闲时间都拿来看书，遭受千金大小姐的冷嘲热讽，被吸血鬼威胁，努力挣钱，每个月还要偿还巨额债款，毕业之后还要想着养家，给孩子赚奶粉钱，不得不说，做人啊，可真够累的。”
“既然这么累，那么新一你为什么还想要回去呢？”
江源新一顿时愣住。
是啊，做人这么累，还回去干啥？躺平不好吗？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幽灵，所有的烦心事都会离自己而去。
他眼前忽然出现了裕美的样子，为了寻找他，终日茶饭不思，整个人都饿瘦了好几圈，精气神也没以前好，姣好的眼眸丧失了灵动。
“还是为了裕美吧？”小原圣代叹了一口气。
“嗯，为了裕美，我放不下她。更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了找我，一天比一天虚弱。”江源新一痛苦的说道。
“所以刚才的假设也都不成立，我们去不了长城，马尔代夫，南极，因为你无法离开裕美。就算你选择跟我在一起，你也会一直像现在这样，陪在裕美左右。”
江源新一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是。”
圣代学姐脸上浮现出惨淡的笑容，眼角的泪痣看起来也愈发可怜。
江源新一的最终抉择，结果演变成了是选择圣代学姐还是选择裕美。这两个人对他而言都无比重要，平心而论，他谁都不想失去，也谁都不愿意失去。
“可是新一君，选择裕美就意味着你放弃了我，我会消失，你看到我，也记不住我，从此会继续被无数乱七八糟的事情困扰，选择我的话，至少还能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裕美成熟长大，还能尽情享受这个「幽灵」所带来的便利。”
小原圣代一字一句把重点剖出来。
“新一，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的面前，那么你该怎么选择呢？是孤独只有我们两人但却顺风顺水的羊肠小道，还是有裕美却糟心事极多的大道？”
江源新一眼里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忽然说道：“圣代学姐，你能让裕美也变成我们这样的灵体吗？这样一来，我们三个人就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且不用分开了。”
“可能……不行。”
“为什么？”
小原圣代叹息了一口气：“我曾跟着我的闺蜜好几个月，但是她也无法看到我，只有新一君是特殊的，只有你在没有跟我产生任何交集的情况下，还能够跟我像正常人一样交流。”
“可裕美她也是特殊的啊！”
江源新一想起了裕美欲魔的身份，这种非人异类，不是应该都能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事物吗？
“新一君，难道你忘记了么，这接近一个月来，我们每天都寸步不离的守在裕美身边，可你有看到她向我们的形态转变过吗？”
江源新一陷入沉默。
是啊，如果有用的话，裕美也应该早已被他们同化。
“圣代学姐，我不想说这个事情了，我要你~”江源新一搂抱住她的后腰。
小原圣代娇羞的扶着床沿：“嗯~”
……
事后。
江源新一跟小原圣代下楼，看到裕美正坐在自家门前的台阶上，一脸失落。
昨晚她一直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那个感觉就像是欧尼酱回来了，可等到她清醒后，什么感觉，什么声音都完全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来过一样。
江源新一试着喊了几声，果然裕美什么都听不到。
“哎……”他轻轻一叹。
结果跟他所想的一样，跟学姐的联系加强了，跟裕美的感应自然就减弱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选择成为了目前困扰着他的最大难题。
若是别人的话，或许早就拉着学姐远走高飞，两个人双宿双栖，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就是这个道理，但是他做不到这种自欺欺人的事情。
就算他跑去了外太空，裕美也会一直几十年如一日的守在家里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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