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综漫的神圣右方 第796章

这一点罗伊已然得到答案。

不管是其主观意识的选择与抉择，还是其潜意识的选择与抉择，他每时每刻都走在伟大的道路上，走在前往至高的康庄大道上。

雅典娜在很早以前就跟随在罗伊身边，甚至利用方舟的力量收束了所有的雅典娜。

但是她一定就能够成为魔神，一定能够抵达银之星吗？不一定。

艾华斯更是最早的就看出了罗伊的不同，并且保护了他，甚至让化身一直跟随着他，但是艾华斯一定就能脱离‘灵’的桎梏，超越圣殿领袖吗？也不一定。

奥帝努斯成为了罗伊的理解者，选择与他成为共犯，已经成为8=3魔神的她现在可以说通过罗伊也得到了方舟，但是她一定就能通过方舟更进一步吗？

有可能，但却很难。

不管是艾华斯、雅典娜还是奥帝努斯，她们能够达到在遇到罗伊前的位阶与力量，那是她们本身的天赋、才华与天生的能力。

限制着她们更进一步的，不光是世界的桎梏，哪怕现在没有了世界的桎梏，她们也不一定能够抵达罗伊能够抵达的那个终点。

名为罗伊.克劳利的男人其所走的道路，本就是不可复制的奇迹。

正如他在无意识间，在潜意识间，就为自己创造了奇迹。

他坐在至高的王座之上，垂下首来看着跪伏在地，已然被他扭曲了意志，或者说是回归了原初样貌的盖提亚。

罗伊轻叹一声道：“……人性从来不是用单纯的善恶就能完全解释。”

“……你会从人理修正式变成人理烧却式，也早在情理之中。”

“所罗门创造了你们七十二柱魔神，用以守护人理，这就给予了你们人性，但是所罗门自己的神性太重。”

“……他虽然理智的选择了不去干扰人类史的发展，但他也无法理解善与恶的观念，自以为是的认为守护人理就是绝对的善良｀．。”

这样说着的罗伊似笑非笑的看了罗曼一眼，让罗曼非常尴尬。

“人类善就是人类恶，当所罗门给予了你们纯善的观念时，人类恶的种子就已经种下，这是他的失职。”

“……正如在佛劳洛斯选择自杀的平行世界里，人理烧却无法发生，名为盖提亚的术式完不成伟业，从而‘兽’不会诞生一样。”

“你无法断定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这个魔术师，他到底是善良还是邪恶，因他哪怕是最后选择成为魔神柱，其实也是发自人类内心的善。”

罗伊用充满怜悯的目光看向盖提亚，“……怜悯之兽，你才是最应该怜悯之人，自诩为人之王，自诩超越所罗门的你，却是连人都不是。”

“……不是人的你，又怎能真正的成为‘人之王’呢。”

“我怜悯你，我赐予你慈爱，但你却犯下了十诫。”

“……第二诫，不可为自己雕刻偶像，因我是你的神，恨我的，我必追讨他的罪！”

“第五诫，当孝敬父母；第八诫，不可偷盗；第九诫，不可作假证陷害人；第十诫，不可贪恋人的房屋并所有的一切。”

“……你为自己雕刻偶像，自诩为神；所罗门应是你的父母你却没有孝敬；你盗取了所罗门的尸身；你以所罗门的身份陷害他；你贪恋着所罗门的力量与权力。”

“还真是，罪无可恕。”

已从人理烧却式再次变回人理修正式的盖提亚只是跪在地上忏悔，祂的声音悲戚，充斥着悔过与怜悯。

盖提亚没有任何的反驳，因现在的祂变回了那个崇敬着神，信奉着神的信徒。

祂清楚自己犯下的罪过，也必当受到责罚。

天主从来仁慈，但也公平公正。

罗伊这时又看向了罗曼，笑着道：“……罗马尼.阿基曼，我与人所连接的桥梁，断开神与人分界线的所罗门，现在我再问你一句——”

“……你是否要取回自己曾经的一切呢？”

罗曼迟疑了一下，才是苦笑道：“……正如您所说，善与恶并无法完全的判定，我放弃了所罗门的身份与力量，是正确的也是错误的。”

“……过去的我也和盖提亚一样，并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因为我从生来就与‘人’不同，总是以绝对的理智去看待人类。”

“但是在我放弃了力量，彻底的变成人时，我才终于知道了人类的愁绪、恐惧、慌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人类崇高又卑劣。”

“……从这一点来说，我放弃所罗门的身份是正确的，因为我终于变成了‘人’。”

“只是，如果我还拥有着作为所罗门的力量，就算最终的结果不会改变，但在那个过程中，迦勒底的大家一定会更轻松吧。”

“¨｀……看着立香他们努力奋斗，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其实我也有些难过啊。”

玛修这时忍不住道：“……不，医生你为我们做了很多，你并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我清楚的记得，你在我还很小的时候为我讲故事，教我读书，甚至给我做心理辅导，甚至答应过我以后一定会带我离开迦勒底，去看看真正的人类社会。”

“我也看到过医生你每天晚上工作到很晚，努力的学习知识，即使学的抓耳挠腮却也不放弃，一直在那里刻苦努力。”

“……以前的我不是很懂，不是很明白，但是在和前辈，在和大家的聊天中我才是知道，医生你用了几年时间就能够博士毕业，这怎么可能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在那之中你又付出了多少的努力，dr.罗曼，请不要妄自菲薄，迦勒底正是因为有你所以才能被称作迦勒底啊！”

玛修的声音很大，在这冠位时间神殿中回响(了李的)着。

罗曼有些呆呆的看着玛修，见到她语气激动，动情的说出这一番肺腑之言，这让罗曼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害羞。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原来这样咸鱼又废物的自己，竟然也有这么伟大？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不光是名为罗马尼.阿基曼的这个人的救赎，也是名为所罗门的救赎。

“天主这样爱着世界，竟赐下自己的独子，使凡信他的人不致丧生，反而获得永生！”

整个天启教所描述的，不就是一个神救赎世人的神话。

罗曼猛然抬起头看向罗伊。

罗伊坐在那王座上对着他笑着，一如在那个名为‘弑神者’的世界里，两人的初次见面。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罗伊就准备救赎他。

“我救赎了你，救赎了我自己，并且会救赎全人类。”

罗伊如是说道。乎.

第三百一十四章 《旧约》与《新约》，唯一神的两面

“盖提亚，七十二柱魔神的集合体，你从一开始就是不应存在之物。”

端坐在王座之上，罗伊那神圣宏大又无有情感的眸子注视向了盖提亚。

盖提亚本就是术式拥有了自我意识而出现的产物，诞生祂的原因，主要就是因为所罗门将这个术式置于自己的身体之内。

而在所罗门死后，七十二柱魔神正是吸取了所罗门残存在其尸体上的力量，才能产生自主的意识。

罗伊已经将术式重新修正回了其最初的样子，那么名为‘盖提亚’的意识，就已经是风中残烛。

与其他所有的兽都不同，盖提亚是没有自我的身体的，祂所用的只不过是所罗门的身体，就如这个由所罗门死去的尸体所创造的冠位时间神殿。

盖提亚并不能离开这个神殿，因这个身体就是祂存活的肉体，祂若是想离开这座神殿，唯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手动的制造灵基，然后以英灵的形式降临。

所以说，真正伟大、强大的是所罗门，从来不是盖提亚，哪怕盖提亚在力量上或许已经超过了所罗门，但那没有任何意义。

“你作为‘兽’的概念已经被我夺取，迎接你的自是灭亡的终局，你犯下了大罪，无可饶恕之罪633，然我亦有救赎与慈悲之心。”

“……所以就在这里，让我给予你最后的仁慈，来告诉你那偏激的思想为什么是错误的吧。”

“只因你不是人类，不懂人心，没有人性，你的思想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残缺的失败品。”

罗伊缓缓的从王座上站起，他只是轻轻的瞥了盖提亚一眼，左手上那虚无般的《生命之书》化为了实体。

七枚封印被揭开，神圣的书籍无风自动，最后落在了其中一页。

这正是记载万物命运之书，记载了一切生灵的初生到死亡。

那么反过来说，只要在这本书上添加内容，就能够改变命运的走向。

那这本神道书最终翻开的那一页，正是盖提亚的终结。

“咔嚓————”

盖提亚那伟岸邪异的身躯上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缝，就像是一尊泥塑的外表出现了皲裂。

从那裂缝之中涌出了浩大神圣的光辉，从祂的眼眶、祂的鼻孔、祂的嘴中、祂的双耳里，无限的光将其彻底的吞噬。

伴随着盖提亚的一声哀嚎，祂那可怕的身躯瞬间溃灭，变成了一片片的残骸，而在那涌动的光中出现的，却是一个人形。

仅仅只是在这最后一刻，罗伊以天主的意志赐予了祂人性，给予了祂人的身体。

让盖提亚这个术式的概念，彻底的化为了人，让祂不在需要所罗门的身体就能真实存在。

祂终于变成了‘他’。

足以灭绝文明的力量业已失却，不老的身体已经消弭，所余的寿命不过仅仅只剩最后的一刹。

但是在这一刻，名为盖提亚的七十二柱魔神意志的集合体，真切的变成了人类。

他往常无法理解的东西在刹那间明悟，他在获得真正的肉体与寿命的那一瞬间，终于获得了人性。

仅仅只是在这一刻，他已然超越了所罗门王，真真正正的超越，得到了真正的‘贤能’与‘神的天启’。

只因所罗门本身只不过是一个人与神连接的人偶，他并不能被称作是‘人’。

这既是罗伊给予盖提亚的最后救赎。

“主人啊，这就是生命……”

那已然化为人身的盖提亚转过身来，他的样子与所罗门有几分相似，但更加的威武雄壮。

盖提亚望向了罗曼，话语中充满了欣喜，那是感受到了生命的喜悦。

“这便是，主人你所追寻之物，是你于圣杯前所许下的愿望，抛弃过去的一切，只是重新成为一个凡人。”

“……我过去不能理解你的追求，但是现在我终于是明了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就是情感，这就是喜怒与哀乐，过去的我只拥有愤怒与怜悯，却从未品尝过喜悦为何物，人类的灭亡，我的目的也无法给予我喜悦，只会让我空虚。”

“……那时的我只能看到‘人’的卑劣而无法望到‘人’的崇高。”

人类与动物所不同的，就是那复杂的情感。

人类之所以崇高又卑劣，也是那复杂的情感。

神永远无法理解这些，所以神明并无法创造人类。

但是由人及神，由人性过渡到神性，那才能拥有创造人类这万物之灵长的大权能。

一如现在的罗伊，他已经足以‘创世纪’。

罗曼复杂的眼神望着盖提亚，这个由他所塑造出来的仆人，由他所亲手制造出来的‘孩子’。

那痛恨自己的父亲，想要超越自己的父亲的那份渴望，在这一刻盖提亚终于是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