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综漫的神圣右方 第255章

迈开步伐，以魔术跨越国土的距离，罗伊正站在一处山崖上，远方就是罗兹瓦尔的宅邸。

作为边境伯的梅扎斯一族的领地虽大，但是因为地处边境，人口相对却也稀少，绝大部分的边境伯领地都是原始的丛林与山峰。

罗伊也没有在多想，他的背后似有一对羽翼展现，轻轻煽动间，他就是从那片悬崖上来到了罗兹瓦尔的宅邸前。

宅邸中可见一些女仆正在工作，不过相比于罗伊住在露格尼卡都城的宅邸，这里的女仆数量稀少，质量也不高，大部分都是附近村庄的居民，为这位边境伯工作来谋生。

罗伊走在宅邸前的花園里，正在工作的女仆都是对他视而不见，仿佛这里跟本没有这个人般。

罗伊如同幽灵般走进了罗兹瓦尔的宅邸，这栋屋子和四百年前的布局一样，除了每过几十年就翻修一次外，并没有大的变动。

“嗯？罗兹瓦尔不在吗？看来他的《福音书》告诉了他菜月昴这个异世界人的到来，所以把全部的筹码都压在菜月昴身上了啊¨‖。”

罗伊巡视一圈并没有发现罗兹瓦尔的气息，那位边境伯很大的可能已经去了露格尼卡都城。

罗兹瓦尔的目的罗伊也知晓，他是想要杀死神龙波尔肯尼卡，用神龙的力量来复活艾姬多娜，虽然罗伊很想告诉他，艾姬多娜其实根本就没死，而且就算真死了，神龙的力量也无法复活，但是罗伊也知道那个已然魔怔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听他的。

“某种程度上说，你也是个卑微的可怜人。”

巡视了一圈没有找到罗兹瓦尔后，罗伊就是随手打开了一个屋子的门。

门后的场景并不是罗兹瓦尔宅邸的景象，而是一座填满了书籍的巨大书库。

“咦？我记得罗兹瓦尔出去了，又是谁跑来了这里，还打开了‘禁书库’的大门？”

在一排排的书架深处，传来了一个无有感情的，又深藏着一丝期待的幼女声。

碧翠丝坐在禁书库中的高椅上，她湛蓝色的眸子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忐忑与期待，望向了书架的拐角处。

‘这一次的人，就是贝蒂所等待的人吗？’

她暗含期待的想着。

碧翠丝已经在这里守护禁书库四百年了，听从着她的母亲艾姬多娜的指示，在这里安静的守候了四百年的时间。

“只要你等待的那个人到来，你的任务就完成，可以离开这座禁书库了，碧翠丝！”

四百年前艾姬多娜的话语还犹在耳边，那个让她憧憬的，美丽的身影还历历在目。

作为大精灵的她为了守候这个誓言，碧翠丝孤独的在禁书库中等待了四百年。

在这四百年间，她见到了梅扎斯家族的一代代家主的更替，在这四百年间，也有一些来到罗兹瓦尔宅邸的人，打开了机遇门来到这座禁书库。

但是那些人中没有一个是碧翠丝所等待的人。

他们貪婪，他们虚情假意，他们面带微笑的对她伸出拯救之手，但是碧翠丝知道，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她所等的人，他们之所以会这样热情，只是因为他们知道了碧翠丝的身份，一位大精灵！

那些贪婪的人只是为了得到大精灵的力量才想要和她签订契约成为精灵使，即使在这些人中也有一些真心实意的想要拯救她，带她离开这囚禁了她四百年牢笼的人，但是碧翠丝知道，那些人也依然不是她所等的那个人。

至于在等谁，其实碧翠丝自己也不知道……

‘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回响在禁书库里，和曾经来过禁书库的那些人不同，这突然打开机遇门进来的人根本就对这里的书籍没有任何兴趣，他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碧翠丝在这里一样，走过厚重长长的书架，往这个角落走来。

然后，当书架的拐角处出现了那一道穿着红色法袍，面带柔和笑意的男人时，碧翠丝湛蓝色的瞳孔猛然一缩，惊呼道：“¨「……是你？！”

在那一刻，碧翠丝的眸子里闪过恍惚，仿佛回到了四百年前那个禁书库刚刚建成，她刚刚签订契约的时候。

“四百年过去了，碧翠丝你越来越没大没小，见到我不是应该叫声‘爸爸’的吗？”

罗伊在碧翠丝身前几米处站定，打量着这个留有一头金色螺旋双马尾，瞪着死鱼眼的傲娇幼女。

四百年的时光没有带给碧翠丝任何变化，她还是如当年那样的孩子气，一点的稳重与成长都没有。

或许这就是大精灵的天性吧。

“贝蒂才不会叫你爸爸呢！！”

四百年前的场景突兀的回荡在碧翠丝的脑海中，让她下意识的就说喊出了这句话，小小的身体也从高脚椅上跳下，站在罗伊面前凶神恶煞的插着腰，不过因为个子实在太矮了，一点气势都没有。

看到自己的恐吓好像没什么大用后，碧翠丝就是瞪着一双死鱼眼又爬回了高脚椅，随手从身旁的书架抽出一本书来翻开，看着里面的内容假装是(吗诺赵)个小大人道：“……为什么你还活着？四百年的时间还没有让你成为枯骨寻？”

“语气真是恶毒啊，碧翠丝！你忘记了艾姬多娜说的话了吗，见到我时要尊敬，连妈妈的话都不听的小屁孩，可是要被打屁丨股的。”

罗伊笑意盈盈，逗弄着眼前这个身材幼女，实则已经有四百岁的大精灵。

碧翠丝咔嚓一咬牙，对着罗伊露出锋利的牙齿，哼哼道：“……那么罗伊大人，能不能告诉贝蒂为什么四百年了你还没死，该不会出现在贝蒂面前的是一具尸体吧！”

碧翠丝的话语相当毒舌，但是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她那可爱的胖乎乎的小脸上流露出来的那无法掩藏的喜意，任谁见到一个四百年前所熟悉的人突然出现，都会感到欣喜吧，尤其是对寂寞孤苦的在这里守护了数百年的碧翠丝来说，能够见到熟悉的事物，让她又有了活过来的灵动。.

第一百九十章 这就是魔女啊！

“既然你并没有死，为什么这四百年来都没有来看贝蒂啊！当然，贝蒂并不是想要见到你，也不希望见到你，不过我们也算认识，却一次都没来看贝蒂真是太过分了啊。”

任性的大精灵幼女或许是终于见到熟人，她语气欣喜中又保持着令人啼笑皆非的矜持，发出了傲娇的言语，或许是许久不见人，碧翠丝的语速有些快，就仿佛害怕下一刻罗伊就会消失，她见到的这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你也是……哥哥也是……一次都没来看过贝蒂。”

碧翠丝坐在高脚椅上嘟囔着，说着说着语气却是有了哭腔。

“帕克找爱蜜莉雅找了三百年，它又因为契约的关系失去了记忆，对它而言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寻找那个让它难以忘怀的恩人，当然不会来看你。”

“爱蜜莉雅，那是谁？”

碧翠丝疑惑的问道，她并没有听过爱蜜莉雅这个名字，甚至对于外界发生的许多事都可能要隔上好几年才能知晓。

虽然禁书库位于罗兹瓦尔的宅邸下，但是碧翠丝和一直转生的罗兹瓦尔也没什么交集，几十年才可能见到一面，而罗兹瓦尔在得到了禁书库里需要的知识后，对这里也500没有了兴趣。

“我和莎缇拉的女儿……”

罗伊简单的说道。

“大精灵总要有一个活着的意义，那可以是目的，也可以是契约，帕克的意义就是寻找到爱蜜莉雅，那么你呢，碧翠丝……你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意义了吗？”

罗伊走到了书架前，看着那书架上遍布的神秘书籍，用着平静的语气问道。

“我的人生意义就是为了等到母亲大人说的那个人到来……你……罗伊大人你和母亲大人关系那么好，一定知道那个人是谁吧？一定知道他或者她什么时候会来这里找贝蒂吧？”

碧翠丝突然充满了希望，希冀的看向了罗伊，在她看来，唯一能够知晓这一切秘密的，可能只有罗伊了，能够帮助她脱离这四百年牢笼的人。

罗伊没有回答，他只是突然伸出手去，将书架上的一本书拿了出来。

见到罗伊手上的书，碧翠丝神情大变，惊慌道：“……不要看那本书！”

但是晚了一步，罗伊已经将那本书翻了开来，见此碧翠丝脸色一片煞白。

书中空无一物，里面连一个字都没有，而这本书正是艾姬多娜交给碧翠丝的《睿智之书》的劣化版《福音书》！

《福音书》本应有着记录未来的能力，魔女教徒因为这本书而被操纵了人生，罗兹瓦尔这四百年来也一直按照《福音书》的指示行动，碧翠丝本应也按照《福音书》中记载的内容去行动，但是她的福音书中却是什么都没有！

“开、开始这本书中还是有内容的，它让我等待，就这样一直等待……贝蒂、贝蒂一直在按照它的指示行动，但是在等了数十年后，《福音书》中突然就什么字都没有了，贝蒂……贝蒂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它……它不告诉贝蒂要等的人是谁，贝蒂也不知道要等谁啊！”

“……母亲大人，母亲大人是不是不要贝蒂了，贝蒂是不是活着已经没有了意义……请告诉我，请告诉我啊罗伊大人，贝蒂要等的人到底是谁啊！”

本身还能和罗伊用正常语气和神态说话的碧翠丝，在见到罗伊翻开了《福音书》后突然情绪失控。

那就仿佛自己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被人看到了一样，尴尬、惊恐、害怕、茫然，等等情绪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在心中酝酿，那就仿佛在告诉别人，名为碧翠丝的大精灵人生其实只是一片空白，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活着的意义。

联想到刚才罗伊问她的人生意义，碧翠丝突然觉得可能罗伊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他像是要揭开伤疤般，把这只幼女大精灵的一切高傲都碾碎，甚至还用她的哥哥帕克完成的人生意义来刺激她。

越想越是崩溃，越想越觉得情绪在失控，本就傲娇好面子的大精灵觉得自己要疯了。

“你要等的人到底是谁？”

突然，从罗伊的身上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声音，那就像是男女共同说话一样重叠在一起的声音，一个是罗伊的嗓音，而另一个碧翠丝却也觉得异常的熟悉。

在罗伊的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略显不真实的虚影，她肤色苍白又透着娇嫩，身穿一身漆黑色如丧服般的长裙，长裙用着荷叶边与蕾丝边编织出一道道精美的花纹，一头银白的长发顺着背脊披散而下，如梦似幻，散发着诡谲妖异的魅力。

那正是强欲魔女艾姬多娜！

“母亲大人！！！不，你不是母亲大人，你是谁？！”

碧翠丝在见到这个人影后先是惊喜，然后就是满脸愤怒，指责着罗伊背后的身影大声呵斥。

“她就是你的母亲，碧翠丝。”

罗伊站在碧翠丝前方，看着那坐在高脚椅上颤抖着的大精灵幼女，微笑着道。

“但是……她虽然和母亲大人长的相似，但是……她的气质和年龄有些不对啊。”

碧翠丝印象中的艾姬多娜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成熟女子，有着稳重知性的气质，面前的少女虽然也很是知性，但却要比碧翠丝印象中的艾姬多娜年轻了好几岁，少了稳重，多了少女的活泼与灵动。

“你所见到的样子只是我的一个分身，为了躲避‘魔人’的追杀，我的本体从未出过魔女的城堡，每一次在外面行动时都是利用的分身。”

艾姬多娜环顾四周，见到这间她四百年前建立的禁书库保存完好，就是夸奖道：“……做的不错碧翠丝，你将禁书库管理的很好。”

“是……是这样嘛……”

碧翠丝嘴唇苍白，她嘴角打颤的低语着，原来、原来自己其实从来都没有见过母亲大人的真正样子啊，原来自己自以为是认为的母亲大人，其实只是一个分身啊。

不过在听到艾姬多娜的夸奖后，碧翠丝还是忍不住的露出了孩童般天真喜悦的笑容，她希冀的问道：“……母亲大人，您能告诉贝蒂……贝蒂到底要等的人是谁吗？贝蒂还要等多久吗？”

碧翠丝想，母亲大人都在这里了，她一定会告诉自己一切吧，告诉自己《福音书》中的空白，什么都没有记载的一切。

谁知艾姬多娜奇怪又惊叹的看了一眼碧翠丝，用着一种玩味的语气道：“……碧翠丝你还真信了那句话啊，我只是随口一说而以，想要看到大精灵到底是否会在寂寞与绝望中违背契约，如今看来你真是能够坚持，其实你根本谁都不用等，你也等不来任何人。”

“咔嚓——”

碧翠丝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有一部分破碎了，她坐在高脚椅上的身躯摇摇晃晃，仿佛随时要跌下去。

“这只是一个玩笑……其实贝蒂……其实贝蒂谁都不用等……贝蒂只是在禁书库中，等了没有任何未来和意义的四百年。”

碧翠丝湛蓝色的眸子渐渐失神。

强欲魔女见到碧翠丝的样子，她没有任何的愧疚感，只是嘴角挂着奇妙又妖艳的笑容叹道：“……你才明白吗？这就是魔女啊！”.

第一百九十一章 渣男配渣女

这就是魔女啊……

魔女不能说是绝对的罪恶，但是她们从来不是善良的代表，每一位魔女的为人处世方式在正常人看来都是极其诡异又难以理解的。

就像是强欲魔女艾姬多娜，这位魔女从来都是求知欲的化身，她只对未知与求知感兴趣，对其他的一切都不会产生任何的愧疚感，哪怕是玩弄了碧翠丝的四百年人生，艾姬多娜也没有任何的感想，因对强欲魔女而言，碧翠丝浪费了四百年的人生其实已经完成了她对未知的渴望。

关于大精灵是否会在孤独与寂寞中选择自我灭亡，亦或者是选择违背契约的课题，但是从如今看来，哪怕碧翠丝在四百年的等待中已经精神接近疯狂，但是她却依然遵守着当初和艾姬多娜的约定。

这就是强欲魔女的一切，她并没有抱着恶意对待碧翠丝，但是她的行为对碧翠丝而言，简直就是灾难。

罗伊理解艾姬多娜的存在方式，所以这四百年来他才任由艾姬多娜去按照自己所思所想的方法行事，只是四百年真的太久了，碧翠丝已经不需要再为艾姬多娜的求知去买单，作为碧翠丝的创造者，碧翠丝已经偿还了艾姬多娜创造她的代价。

罗伊走到坐在高脚椅上摇摇欲坠的碧翠丝身前，看着幼女大精灵眼中的失神和呆滞，他轻叹口气，有些心疼的用手抚着碧翠丝那一头金色的螺旋双马尾，如果是精神正常时的碧翠丝，这时候一定会傲娇的拍开罗伊的手，但是这时候的碧翠丝仿佛是失去了意志，只是双目无神的发呆。

“契约从一开始就是单方面的，碧翠丝……你已经不需要在去遵守契约了，你已经自由了，四百年管理禁书库的功劳，已经足以让你获得属于自己的自由，而不是为了契约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