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月斩
久违的掰了点大列巴，又吩咐司机去买了点羊奶，两人在屋子里吃了顿乌萨斯传统早餐。
司机喝了口羊奶，吧嗒嘴，“还是这玩意够味，牛奶没有那膻味，我还真不太适应。”
“呵呵，你这老小子，怕是没喝过生羊奶。”
“妈耶，老爷，那玩意是人喝的？羊崽子都嫌弃。”
乔恩轻笑一声，“生活水平上去了，但这羊奶还是适合乌萨斯人，喝完胃里暖暖的，牛奶就不行。”
“可牛奶抗饿，羊奶可不行，我以前在矿区干体力活，一斤牛奶能挺一天。”
“那是以前啦，矿区现在待遇可不低，没想着回去继续当个包工头？”
司机笑着摆手，“嗐，什么包工头啊，操心又费劲，我这身体也挖石头给挖废了，体力活是一样干不了。”
乔恩又扯了一块大列巴，就着羊奶下了肚，“也好啊，也算提前养老了，力气活还是给年轻力壮的去干吧，你都五十多了。”
“是啊，给老爷您开开车，打理打理院子，我也乐呵，唉，我当初要不是劲大，被我那老师傅看上去开山扣石头，我也是流民啦。”
“旧时代过去啦。”
“是啊，都过去啦。”司机露出了心酸的笑容，“只可惜，我那老师傅，唉——”
乔恩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念旧了，走，送我去皇宫。”
“好嘞。”
吃完早餐，乔恩出发去皇宫。
从北原待了这么久，竟然感觉圣骏堡挺暖和，乔恩呼出一口白气，伸个懒腰，踏入皇宫。
该给皇帝上上课了。
走到寝室门口，乔恩轻轻敲门，等待片刻。
直到屋内传来一声优雅的‘进’，乔恩才进门。
伊尔丽丝端坐在椅子上，桌面摆着一本摊开的书籍，她头发是散的，披着真龙送的绸缎，笑容如花。
见乔恩走进，她招了招手，“卿，不必多礼，坐下吧。”
乔恩点头，入座。
伊尔丽丝开口，“卿，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帝国曾经立于乱世，在这北方也曾有过霸主之位，是什么让帝国陷入万劫不复呢？”
“嗯——应该是，思想？”乔恩点头，回道。
“思想吗？就算乌萨斯重回巅峰，但说实话，卿，我不敢保证帝国能在未来一直繁盛。”
“陛下，繁荣是一时的，走过山巅，跌落过低谷，这很正常，人是如此，家族是如此，国更是如此。”
伊尔丽丝点头，“嗯，那么卿有什么对策吗？”
“我想想啊。”乔恩沉思片刻，笑道：“这不现实，陛下，高塔早晚会崩塌，正因为物质不是一成不变之物，所以才有了时间。”
“时间是记录万物变化的单位，只要时间还存在，就没有永恒可言。”
伊尔丽丝苦闷摇头，“这太深奥了，对我来说。”
“呵呵。”乔恩笑了笑，“陛下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知性？”
还不是你给出了个难题，让我补了这么多天的课。
伊尔丽丝撅起嘴巴，不满的起身，拿起茶壶，冲泡了一壶清茶，打算和乔恩在屋内聊上一天。
真龙羡慕哭了。
倒了茶，伊尔丽丝再开口，“卿，圣骏堡建设，你打算何时启动？”
“陛下，这个不急。”乔恩轻轻摇头，“我有一个想法，关于贵族治理的方案。”
“哦？什么想法？”
“陛下，抛去无法开荒的冻土和荒原，帝国国境内，贵族领地占七成，所以我想让贵族自己去发展。”
他抿了口茶，继续说：“我会在我的领地建起标杆，让所有贵族以我的领地为目标，发展建设。”
“给予一个指标，完成了，有奖励，未完成，领地自治。”
“自治！？”伊尔丽丝吓了一跳，胸脯都抖了一下，“那贵族呢？怎么办？”
“懒人就不留啦，一个烂人会烂一片国土，贝加尔的公爵领我去过，他自己建设的还不错，至少和圣骏堡持平。”
“但有些伯爵领可不是如此，村子、镇子，连个集镇都没有，这种人，只会填充自家府邸的奢侈品，不可留。”
“卿的意思是……”伊尔丽丝抬起手掌，在脖子处抹了抹。
乔恩摇头，“陛下，别那么暴戾，降爵收地就可以。”
“那他们不会来吵闹吗？”
乔恩闻言，靠在椅子背上，右胳膊肘撑住扶手，揉着下巴，片刻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抬头，“陛下难道是，因为那些烦人的聒噪，性情才如此暴戾？”
“……”
伊尔丽丝嘴巴一撅，轻轻点头，“我很烦他们在我面前抱怨，抱怨来抱怨去，一点有用的话都没有。”
这倒是个问题，她性格转好，很大原因也是没人来烦她，都去找乔恩了。
阿谀奉承的话她爱听，但那些话里有话来嚼耳根的，她也不是听不出来，很烦。
而且大臣贵族来找她，一般都得琢磨很久，就琢磨这正事怎么说，所以会废一大堆话。
也就导致了伊尔丽丝很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抱怨，一来二去，也没人敢在她面前抱怨，后来也就没人敢来找她商量事。
至此，乔恩明白了事情缘由。
这是恶性循环。
他开口，“陛下，您想改吗？”
“我，唉——老毛病了，难改。”
“不难。”乔恩轻轻摇头。
[陛下，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切不可太过烦躁，也请勿继续暴戾，治国之道，任性不可取，您是明君。]
“……”
瞬间，乔恩感觉脑仁发生了核聚变，两眼一黑，躺下了。
这可是一位帝王的分量，草率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在她床上
夜晚，乔恩睁眼。
头痛挥之不去，他这暗示似扭转了乾坤，他瞪大眼睛，连根手指都无法动弹，然后又睡死过去了。
夜晚，乔恩睁眼。
头痛依旧，但手指可动了，感受到手臂传来的无限温暖，乔恩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一位帝王的分量，不是博卓卡斯替可以比的。
她或许可以影响成千上万人，但一国所拥有的，远超那个量，更何况是一个强国，一个大国。
乔恩的【暗示】是依靠改变的因果，来决定后遗症的严重程度。
若是强行扭转因果，打个比方，把小胡子成功劝善，避免二战，那乔恩怕不是会瞬间脑死亡。
影响太大。
他现在没死，说明这次的因果不至于到灭国级别。
这是第七晚，乔恩终于缓解了一定程度的痛楚，他全身颤抖，一偏头，看见伊尔丽丝穿着一件单薄睡衣，在他身边睡得熟。
胳膊也搂着他，额头顶在乔恩的肩膀。
这幅样子，就好一个懵懂少女，抱着自己的大宝贝开心的睡着了一样。
而乔恩就是那个大宝贝。
但乔恩的脑子痛到没法思考，重重的呼吸两口，紧闭双眼。
三天后。
经过凯尔希的调试，昏迷十天的乔恩终于醒来。
听闻缘由之后，她严重怀疑女帝给他下药了，但也没检查出任何异常，就像那天乔恩回来的症状很相似。
所以，聪明的凯尔希立刻想到，大概是乔恩使用了某种后遗症极其强烈的源石技艺。
或者说‘神力’。
科西切那种，蜃那种。
只是他们没有代价，而乔恩有代价，代价就是头痛。
凯尔希由此觉得，乔恩或许是一位神祇。
但她不确定。
最终，在伊尔丽丝的照顾下，乔恩从那张精致的床上醒来。
他起身，晃了晃头，眉头紧锁。
太吓人了，NND，这么大反应吗？果然这玩意以后还是别用了，我焯，差点就寄了。
伊尔丽丝把手按在了乔恩手上，担心的问道：“卿，你怎么了？没事了吗？”
“没事了陛下，话说，我躺了几天？”
“十天。”
“……”？？？
妈耶！
“陛下，我在您床上躺了十天！？”
伊尔丽丝点头。
“那，那您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