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四大
第437章 最丑陋的人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梅蒂丝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她重新来到了由怪谈力量孕育出来的大剧院，然后尝试着走出这里。
以往的时候剧院大门一直都是紧闭着的，但剧院内的空间却是在不断扩大，无论是舞台面积还是观众席都是在不断扩张，仿佛最终会孕育出来一个能容纳整座明克市乃至整个世界的大剧院。
然后现在…
这个大剧院的大门被打开了。
但大剧院外却并不是明克市的街道，而是连接着一个不大的房间。
这个房间看起来乱乱的，地面上散落着大量的报纸。
全都是新月早报，而且每份报纸的第一个版面都是写着特殊的故事。
“伊芙？”
看着坐在房间中央地毯上拿着一张报纸给面前排排坐的小孩读故事的伊芙，梅蒂丝的语气中充满了错愕。
而紧接着令她沉默的是伊芙抬起脑袋来对她说的话。
“梅蒂丝女士？”伊芙在看到梅蒂丝后脸上先是露出了错愕的表情，紧接着开心地挥舞着手中的报纸。
“乔恩那家伙又成功了！”
邀功般的语气让梅蒂丝的指尖颤抖了一下，随即强忍着教训伊芙的冲动快步走到窗前。
打开窗户，梅蒂丝直接从中跃下，然后令她沉默的是…
她又来到一个新的地方。
这一幕无疑是在告诉梅蒂丝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被孕育出来的世界…”
…
…
“被孕育出来的小世界被全部连接在一起了。”
乔恩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原先他的计划是让人继承菲丽丝的所有力量，这样一来菲丽丝也会化作被丢弃事物的一部分，紧接着他再去找到菲丽丝就行了，但就像是他之前心生的想法一样。
诺玛非常特殊。
明明希望保持自我，但却又主动失去自我。
“或许在诺玛眼中菲丽丝也是和她类似的存在？”
走进一家散发着浓郁烤面包香气的点心店内，乔恩伸手拿起了一块小蛋糕放入口中。
挺好吃的，可惜的是眼下这个时间点这个世界还不到最热闹的时候。
“而且这样一来梅蒂丝应该也要开始行动了，毕竟她也是得到了其中一部分力量…”
拍了拍手掌将掌心的面包碎屑抖落，乔恩离开了这间点心店。
“力量被分成太多部分可不好，不过害羞的姑娘藏的太深了。”
…
…
“为什么？”
梅蒂丝迷茫地看着手中的匕首。
她尝试着使用这对匕首去破坏这个由怪谈力量形成的世界，但却失败了。
仿佛在那座被杂物占据的明克市消失后，这对由真正菲丽丝尸体制作而成的武器就彻底失去了作用。
是怪谈的力量已经强大到让她无法用这样的特殊武器建立起联系？
梅蒂丝觉得不是这样，而是这对匕首和怪谈菲丽丝之间最后一丝相似的‘色彩’也消失了，彻底变成了只会对旅人起效的武器。
她失败了吗？
梅蒂丝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她很想知道为什么菲丽丝对她如此厌恶。
难道是因为这对匕首的关系？
她觉得不是这样，因为伊芙也使用过匕首，但菲丽丝那时候却出现在了伊芙面前。
从伊芙的描述来看，那时候的菲丽丝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然后伊芙告诉菲丽丝有可能菲丽丝没有失去过任何东西。
这句话在梅蒂丝眼中也是正确的，因为怪谈菲丽丝确实是新生的个体，是记录者创造出来的全新生命。
就像是他们初次接触怪谈的力量时也拥有着选择的权力一样，菲丽丝同样也拥有，但身为怪谈的菲丽丝却选择了一条让梅蒂丝无法理解的道路。
为什么？
梅蒂丝想起了报告中那个在努力寻找自己姐姐的小姑娘。
她很在意为什么菲丽丝最终又放弃了一切，明明菲妮才是这次怪谈事件的延续，如果真正的菲丽丝没有这个妹妹，那么哪怕怪谈的尸体流落在外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延续。
明明那位记录者也是已经为菲丽丝铺好了所有道路，但为什么又放弃自己呢？
这个问题梅蒂丝觉得自己必须问明白，不仅仅是想要让这个特殊的怪谈在消失之前真正留下一些东西，更是觉得如果这个问题她得不到解答的话，那么以后她的想法肯定也会不断动摇。
梅蒂丝也不觉得自己就这样输了，因为菲丽丝的其中一部分力量还在她身上，异化教会的人绝对会对她动手。
沉默地在这座空寂的明克市中游荡，梅蒂丝仿佛在等待着异化教会的人出现在她面前，但最终她等到的却不是那些图谋怪谈力量的鬣狗，而是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的普通人。
“晚上了吗？”
梅蒂丝注视着逐渐出现在街道中的行人，然后尝试着推开了一旁店铺中的门。
她再次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但所看到的画面却让她作呕。
她误入了一场舞会，但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的众人却是一丝不挂，跳累了在休息中的人们则是在口口传递着食物。
淫靡的一幕让梅蒂丝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打开另一扇门离开了。
这一次出现在她视线中的是一个金碧堂皇的房间，房间中无论是床还是桌子都是由黄金制成，就连地板上都是贴着一层金箔。
“是啊…这就是怪谈…”
将面前的一切都收入眼底后，梅蒂丝缓缓闭上了双眼。
她不知道曾经的菲丽丝是不是也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锁进盒子里，但她可以确定的是——菲丽丝想要看到的画面绝对不存在于这样虚妄的世界中，而是已经化作了现实。
“既然已经化作了现实，为什么还要选择留在这个虚妄的世界中呢？”
梅蒂丝再次从窗户中跃下。
她必须要找到菲丽丝。
…
…
“晚上了啊…”
注视着窗外逐渐黑暗下来的天空，克罗夫抖了抖胡子，随后收回了视线看向身后。
他身后的沙发上坐着以为体态佝偻的老人。
但这位老人仿佛没有注意到克罗夫的存在，而是低垂着脑袋在不断念叨着什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然后…
“这一次依旧也要放弃吗？放弃最后所珍视的东西，就像是你曾经做的那样。”
这句话让老人身体猛地一震，随即慌乱地抬起脑袋。
“菲…菲妮？！你说的是我的孙女？！”
第438章 我和怪谈有个约定
“菲…菲妮？！你说的是我的孙女？！”
听到克罗夫的话后，奥利佛慌乱地抬起脑袋，那枯槁的面庞以及深陷的眼窝和几天前的模样相比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人，就连声音都变得沙哑无比仿佛这几天滴水未进般。
克罗夫没有回答，只是微笑地看着奥利佛。
这样的笑容让奥利佛那虚弱的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了，让这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老者站起身想要抓住克罗夫的身体。
但他太虚弱了，再加上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活动过，让他在站起来的下一秒就狼狈地摔倒在地板上，可哪怕如此奥利佛都是挣扎着爬向克罗夫想要抓住对方的脚腕，同时嘴中还在不断低喃着。
“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会丢掉菲妮…不可能的…”
奥利佛似乎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说出自己，同时思绪也是变得越来越混乱。
他那浑浊的双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下了，因为一闭上双眼他就会再度回想起菲妮那空洞看着他的眼神。
那时候的菲妮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奥利佛看的出来菲妮是在用这样的眼神质问他为什么曾经丢掉了她的妈妈。
奥利佛在不断低声告诉自己没有，不过下一秒一只锃亮的皮鞋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与之一起到来的还有克罗夫的轻笑声。
“怎么会不可能呢？曾经教授你不就是这么做的吗？醉心于自己的研究导致自己的妻子抛下你的女儿离开，等到你重新想起这个女儿时就已经成为了对方憎恨的对象。”
克罗夫蹲下身，微笑看着狼狈无比的奥利佛。
“真的非常令人无奈不是吗？明明你的女儿如此憎恨着你，但却又选择了和教授你类似的人结婚，我都不知道那时候的她是怎么想的。”
简简单单的话语对奥利佛来说宛若一枚抵在胸口的铁钉，而说出这些话的克罗夫则是一下一下敲击着这枚铁钉将其钉进奥利佛的身体，让奥利佛痛苦地蜷缩起了生长着各种杂物的身体。
“教授你觉得那时候的她是打着报复你的想法吗？”
“不会的…不会的…”
在这一瞬间奥利佛仿佛彻底失去了理智般，不断机械地说出这句话，这让克罗夫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浓了。
“不会什么？教授你的声音太轻了…”
“我没有抛弃她！我明明已经把她找回来了！”奥利佛疯狂地掀起上身的衣服，让一张女性的面庞暴露在空气中，任由这张脸不断对他施以恶毒的诅咒奥利佛都是面带笑容。
“是啊，我已经把她找回来了。”
“但真的找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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