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四大
异化者的出现似乎也是这样，就算守夜者们拼尽全力去封印怪谈，也只是做到了让这样的情况延后一段时间出现。
但…
“至少争取到了时间不是吗？”
乔恩再次抬头看向天空。
“我想我这一次是真正明白了。”
…
…
「今天」的格兰特市。
伊芙在焦急等待着。
在选择退出战斗序列去照顾猎人子嗣后，她在格兰特这边就变得越来越像一个透明人，当然这是对于曾经相识的人来说。
她清楚地记得曾经的她经常毛毛躁躁地闯进上司兼老师的办公室，那时候的她除了收获对方责怪的目光外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但现在不一样。
伊芙清楚地记得当初老师看向她的失望眼神，这让她这么多年来都是一直刻意避免和这位老师接触，自然不敢像是以前那样随意闯入对方的办公室中。
她就这样焦急地等待对方的回应，直到看见办公室紧闭着的门被打开然后一位抱着文件袋的女性文职人员朝她这边走来后才松了口气。
“伊芙大人，梅蒂丝大人说她的时间很紧张。”
留下这句话后，这位文职人员便匆匆离开了。
自从守夜者认定乔恩是在贝伦市失控后，格兰特这边的氛围也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因为在没有核心的情况下，出现在贝伦市的记录者显然是无法被封印的怪谈，更不用说还向他们展示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但这显然不是伊芙需要在意的事情，在听到匆匆离开的文职人员留下的话后，她就第一时间走进了这间许久没有来过的办公室。
和记忆中的模样相比，这间办公室的布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而她想要找的老师同样也是如此。
但在看到办公室一角正在飞快审阅文件，棕色长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团子，气质一丝不苟甚至会让人在看到的第一眼觉得有些刻薄难以接近的中年女性，伊芙发现自己又变得胆怯。
一时间，办公室中只剩下梅蒂丝审批文件时发出的沙沙声。
然后…
“时间到了，你可以离开了。”
清冷的语气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让伊芙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即急忙开口。
“老…梅蒂丝女士，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请教您。”
这句话让梅蒂丝正在文件上签字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这才抬起了脑袋。
她的眼神很平静，仿佛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并不是曾经看重的学生一般。
“如果你想说的是关于那些孩子们的琐事，那么可以去找其他人，或者自己下决定。”
明明伊芙还没有开口说出自己想要问的事情，梅蒂丝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这让伊芙下意识缩了缩身体，但紧接着她又鼓起了勇气。
“我是想要询问女士您对卡廷市怪谈的看法。”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伊芙认真注视着梅蒂丝，想要从对方口中听到守夜者接下来会改变策略，但她却仅仅只是看到这位老师收回了放在她身上的视线。
“深表同情。”
梅蒂丝仅仅只是给出了这样的评价，然后就低头重新处理文件去了。
这让伊芙呆愣在原地，眼神也变得恍惚，直到梅蒂丝提醒说她该离开后才机械地离开了梅蒂丝的办公室。
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办公室大门被关上的同时，梅蒂丝就放下了手中的笔，然后揉了揉双眼。
“真是个笨学生…”
第286章 日常结束
“真是个笨学生…”
梅蒂丝长叹了一口气，她觉得伊芙应该是和那些猎人子嗣呆久了，连思维方式都变得幼稚。
除了对那些因为不幸而死去的人深表同情外，她还能回答说什么？
难道回答说接下来守夜者会干涉各座城市乃至于各个国家的运转？
先不说能不能做得到，就算其他人心甘情愿将权力拱手让出，守夜者有这样的精力去统筹管理好一切吗？
大量的工厂给卡廷市的那些工人们带来了不幸进而导致怪谈的诞生，这确实是给守夜者敲响了警钟，但难道要让他们勒令关闭所有的工厂？
摇了摇头，梅蒂丝很清楚守夜者的权力没有这么大，只能做到该做的事情。
卡廷市的情报不仅仅只是出现在格兰特，同样也出现在了那些人桌上。
而且怪谈诞生的本质也不是因为工厂，而是因为一部分人的贪婪。
在卡廷市之前守夜者确实不知道导致怪谈真正降临的因素还和普通人有关，至少梅蒂丝这个级别的人也不知道。
“没想到居然反过来被束缚住了。”
梅蒂丝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在这之前守夜者还一直认为普通人察觉不到怪谈的存在能有效避免恐慌发生，降低守夜者在行动时的难度，但却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为了最大的掣肘。
“一开始的选择是错误的？不…不对…”
梅蒂丝摇了摇头。
怪谈是必然会出现的，不能因噎废食。
而且至少从以前的情况来看这样的决策是正确的，单体怪谈的力量确实是变弱了，只不过从贝伦市那个怪谈诞生开始又出现了变化。
这仿佛是在告诉她怪谈也是在进化。
“记录者…”
梅蒂丝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文件，念出了乔恩曾经的代号。
和这份文件放在一起的还有希克斯以及艾丽莎的情报。
“最终你还是失败了。”
梅蒂丝疲惫地按了按额头。
在卡廷市事件结束后，她的不少老伙计觉得乔恩或许有能力改变这样的现状，但眼下对方也失控了。
“能够唤醒其他怪谈的意志，但最终却无法拯救自己吗？”梅蒂丝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遗憾，紧接着又变得头疼。
“未来真的无法被改变吗？这到底是你看到的，还是你做的？”
对于那些出现在贝伦市的记录者，格兰特这边自然是密切关注，通过记录者所看到的未来也已经能整理成厚厚的一叠。
梅蒂丝甚至能清楚地说出接下来怪谈会诞生在哪里，会花费守夜者多大的精力才能被封印。
这让她忍不住思索——如果调派另一位守夜者前去替代能不能改变这样的命运，但紧接着她又苦笑了一声。
如果敢拿这种事情去赌的话，或许她就不会成为守夜者了。
“还有那个小家伙…奇迹也能被染上色彩吗？”
…
…
伊芙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和梅蒂丝的办公室相比，她的办公室偏僻又不起眼而且基本上也不会有人来拜访，仿佛只是形式上的存在。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梅蒂丝会给出那么冷淡的反应，难道在卡廷市敲响的警钟一点都不值得重视吗？
守夜者的存在是为了保护普通人不被怪谈的力量扭曲，但在卡廷市真的做到了吗？
如果不是乔恩出手的话卡廷市会变成什么样的情况？
那时候格兰特对卡廷市的情况有多么重视伊芙是亲身体验过的，可以说是打了守夜者一个措手不及。
“就像是贝伦市那样…”
伊芙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在贝伦市的那场大雪中她也是这么的无力，而且…
就算守夜者当时在卡廷市击败了那位异化教会成员成功封印怪谈，又能做到什么呢？
普通人记不住怪谈的存在，就算事后成功推进了《空气清净法案》，也不可能在根源上阻止怪谈的继续诞生，又或者说…
“怪谈必然会诞生…”
如果可以的话，伊芙甚至希望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她觉得以后自己无论面对哪个怪谈，都会有种正是因为守夜者的放纵对方才会诞生的想法。
她突然想起了乔恩，想起了唯一对怪谈改变了看法的人。
不像是守夜者般认为怪谈是必须被封印的存在，也不像是异化教会那帮疯子一样将怪谈奉若神明，仅仅只是…
“仅仅只是将怪谈当做一个个需要帮助的人看待吗？两面性…或许就只有你看到了怪谈真正想要让人看到的一面吧。”
闭上双眼，伊芙再次回忆起了当初在卡廷市和乔恩之间的争执。
“是啊，你看到了更多，但现在谁又能在卡廷市中看到你真正的一面？”
…
…
「明天」的贝伦市。
咔嚓咔嚓咔嚓。
【新月历21年3月11日，贝伦市北城区贝壳街18号发生火灾。】
【新月历21年3月11日，贝伦市码头区…】
【新月历21年3月11日…】
打字机在不断工作着，如果光是听这样的声音就像是新月报社已经恢复了正常营业，但这些新闻依旧是以一个个燃烧着的文字烙刻在似乎永远都抽不到尽头的长长稿纸上。
不过确实也该重新营业了，毕竟都已经休息了这么久。
【新月历21年3月12日，贝伦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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