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四大
她觉得只要茉莉将这些积攒的不幸全部排放出去，那么一定能变成最干净的模样，但茉莉却有些犹豫。
“可…可是这里已经停工了，为什么还全都是废气呢？”
“当然是因为卡廷市不仅仅只有这么一座工厂啊。”旅人笑眯眯道，同时忍不住在心中催促‘快点！快点把这些不幸还给那些制造不幸的人！’。
旅人希望茉莉能为自己而活，就像是她之前在贝伦市对薇娅说的那样，她希望每一个怪谈都为自己而活，但却又说不出理由，仿佛是下意识想要这么做。
茉莉还是有些犹豫。
“但如果疏导废气会让人生…生病的话，那我这么做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就算是在梦中，她也不希望看到别人因为这些废气而生病。
“可不疏导废气你可就一直看不到其他人了？身体也会被弄得脏脏的，而且废气还是会不断出现，你所能容纳的就只有这么多。”旅人耐心道。
只能容纳这么多？
茉莉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也没有去询问旅人，因为她已经认定了自己现在就是在梦中，既然之前旅人帮助了她，她才疏导走了废气，那么现在旅人肯定有更好的方法！
是啊，如果不是在梦中，她又怎么可能做到疏导这些讨厌的废气呢？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之前还生了很难受的病，让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茉莉之前做梦都想要拥有赶走废气的力量，所以她并没有在梦中胡来，而是认真的询问：
“那旅人女士…我该怎么做到容纳更多的废气？”
“……”旅人顿住了，她没预料到对方会给出这样的回答，许久之后她才开口询问：“为什么？能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吗？”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旅人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因为废气会带来很难受的病，我的妈妈就是因为这样的病去世的。”
“所以你更应该疏导走废气。”旅人耐心地给茉莉解释，“只要这么做，你就会变得很舒服。”
“可旅人女士你之前说这样做会让其他人生病。”茉莉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只是梦而已。
“……”
旅人呆呆地看着茉莉，然后…
“我明白了。”
她的语气复杂无比，因为茉莉的这句话让她想起了之前在贝伦市看到的东西。
旅人想起了那个在大雪之中，穿着破破烂烂衣服和不合脚的大拖鞋，明明自己都冻得发抖却还要将火柴分享给她的安娜。
也正是因为那时候看到了安娜的眼神，所以她才选择在找到安娜的尸体后在上面动了些手脚。
哪怕最终薇娅会继承安娜的一切活下来，她也希望能够让薇娅注意到这些东西。
虽然最后她也不知道薇娅有没有看到就是了。
想到这里，旅人忍不住笑了笑，然后伸手捏了捏茉莉的脸蛋。
虽然一手灰，而且这样的灰还在微微侵蚀着她的身体，但旅人丝毫不在意。
或许对于怪谈来说，这样的东西才是最珍贵吧，如果茉莉将这样的东西丢弃了，以后可能会后悔的。
而她可是最讨厌看见别人丢掉很重要的东西了！
所以…
“我试试看能不能帮你找回来。”
明明还是一脸灰，但旅人却能看见茉莉笑得很开心，这让她的心情都变得不错。
第176章 平摊不幸
与此同时，前进的火车中，乔恩点亮了煤油灯，看着进入加班状态的打字机。
从打字机中吐出的依旧是卡廷市的新闻，不过其中已经出现了不少和守夜者有关的内容。
【5月18日晚，继工业区后，卡廷市西城区的废气开始消散。】
【5月18日晚，卡廷市守夜者确认怪谈位置，准备进行封印。】
【5月18日晚，卡廷市出现关于废气的奇怪流言…】
“这么快就出现流言了吗？”
看着手中的第三份稿子，乔恩语气有些意外。
工业区的废气是因为茉莉而散去的，而在18日夜晚茉莉出现的位置依旧是工业区的工厂，也就是说西城区出现的情况是夺走了怪谈绝大部分力量的人做的。
可夺走力量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和茉莉同样的做法？
是怪谈本身能力的限制？
轻轻将这些稿子放在一边，乔恩揉了揉眼睛，然后看了一眼窗外。
外边黑漆漆的一片，身边的两个小姑娘也睡得很安稳，没有被火车以及打字机发出的声音吵醒。
然后，打字机打出了一份新的稿子。
【5月19日凌晨，卡廷市守夜者行动失败。】
“果然还是失败了…”
注视着稿子上的内容，乔恩摇了摇头，也将其放在了一旁。
现在已经是5月19日，他也将在今天抵达卡廷市。
“怪谈的力量被分成了两部分，故事似乎同样也是…”
乔恩闭上双眼思索。
茉莉很重要，但她又太弱小了，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封印，所以这只能算作是故事的主体部分，剩下的故事则是发生在被分裂出去的怪谈能量上，也需要他亲自参与进去。
他需要夺回茉莉失去的力量，可如何做到？目前他还没有太多头绪。
乔恩不觉得这一次会和之前取走希克斯体内的怪谈力量一样。
“可惜，情报还是太少了。”
他自言自语了一声，同时打字机打出了一份新的稿子，上面写着…
【5月19日凌晨，卡廷市西城区居民开始咳嗽。】
怪谈，真正开始了！
…
…
卡廷市西城区。
这座城市的工厂并不仅仅只是建立在工业区，只不过工业区的工厂最为密集。
在这里天空的废气散去后，抬头就能看到璀璨的星空，但如果爬上高处望向卡廷市的其他城区，又能看见那些遮蔽了其他地区天空的工厂废气。
就仿佛废气层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般。
除了上夜班的工人们，正常人都已经在这个时候睡下了，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就在刚才，守夜者和怪谈在这里进行了第一次试探。
但守夜者们的行动失败了，怪谈没有被成功封印。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并不会对守夜者的士气造成打击，可眼下诞生在卡廷市的怪谈已经超出了守夜者的预料。
按照正常情况，在他们使用奇迹的力量捕获到一部分怪谈力量后，就能短暂成为怪谈的一部分，然后通过这样的逐渐排查，然后找到怪谈核心所在，但…
他们失败了！
他们成功让怪谈的力量进入自己的身体，但却没能找到怪谈的核心所在。
而且最重要的是，当他们选择将收纳进血液中的怪谈力量释放出去后，更是加重了周围居民们的病情。
这件事仿佛是在说——他们把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了！
一时间，继续留在西城区值班的守夜者们气氛有些沉重。
“罗兹，这不是你的错。”艾登再次点燃了一根烟，然后抬头看向星空。
不得不承认，在卡廷市执勤的这么长时间中，这是他看到过最漂亮的星空。
他在安慰自责的罗兹。
“从目前来看，这样的病情只会让他们不断咳嗽，然后有些小感冒，并不会弄死人。”
说到这里，艾登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或者说，很少有怪谈的能力是大规模杀人，更多的则是表现在诡异的两面性上。”
点燃了烟，但艾登却没有吸一口，又将它给踩灭了。
“眼下这个怪谈的能力就像是某种‘平摊’的概念…将废气所造成的一切不幸都给集中起来，然后平摊给所有人，听起来挺不错的，不是吗？”
艾登似乎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让罗兹的心情好起来，但紧接着他又开口：
“但就算这个怪谈是出于好心这么做，但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毕竟那些家伙们的贪欲可是无穷无尽的，既然空气质量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就会彻底将正在艰难推进的《空气清净法案》踩在脚底，然后开办更多的工厂…我都已经想好其他地区的人会怎么传播卡廷市的怪谈了。”
艾登清了清嗓子，说：
“你听说过卡廷市吗？那里可是一座无论开多少工厂，空气质量都是非常优秀的城市，这或许就是蒸汽之神的赐福？”
说到最后，艾登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样的姿态让罗兹想要说些什么，可刚等他开口，艾登就打断了他。
“喂！罗兹，之前在希卡镇的时候你心生过人类比怪谈更加可怕的想法吧？”
罗兹愣在了原地。
…
…
与此同时，另一边。
“这就是你的想法？”
旅人平静看着面前恭敬的诺里斯，问道。
之前和茉莉约定好帮忙找回她失去的力量后，她就来到了这里。
“是的，旅人大人。”诺里斯恭敬地回答道，“我所侍奉的大人是这样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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