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暗
一个男子说道，声音有些激动，微微颤抖。
“老杨？我这是……怎么了？”
石毅用手撑着坐了起来，打量着出租屋。
出租屋面积不大，有些破旧，家具很少，只有一个衣柜一台电脑和自己身下的铁床。
石毅有些迷惑，难道自己在完美世界的遭遇只是一场梦？
“兄弟昨晚打你电话没人接，赶紧过来找你，看到你躺在地上，就把你抬到床上，幸亏你呼吸均匀，不然兄弟们就给你送火葬场了。”
老杨说道。
石毅却没认真听，他努力的调动气血，却发现毫无反应，似乎自己搬血境极境的实力彻底消失。
不仅如此，就连洞天之力他也彻底失去了联系，仿佛自己真做了一场梦一样。
“不对，一定哪里有问题！”
石毅低语，他不相信在完美世界中度过的十年是幻象，因为每一件事他都历历在目，记得极为清楚。
“哪里不对，是不是摔糊涂了？”
另一个男子用手摸了摸石毅的额头，怕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石毅突然有些骇然，他脑海中关于十年完美的记忆正在逐渐被抹除，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一切遮掩。
“不对！一定有问题！”
石毅站起身，努力的回想自己的修炼路程，却发现很多事已经记不清，甚至就连自己如何突破极境都有些朦胧。
“石毅，你怎么了，可千万别吓哥几个。”
两个男子看到石毅这样激动的拉住石毅。
“假的，幻境！重瞳破虚妄！”
石毅死死搜寻记忆，终于想起自己是踏入圣院第四层后才发生的这一切。
“石毅，你是不是看完美世界看傻了，还真以为自己就是重瞳者了。”
老杨调笑，伸手想要拉回石毅。
然而石毅眼中却真的释放四束瞳光，扫过出租屋中的人和物。
刹那间，出租屋内的景象变得静止，然后随着石毅瞳光的注视彻底碎开，宛若被打破的镜子一般。
当镜片全部落地时，石毅又回到了圣院第四层。
他环顾四周，发现四枚有些暗淡的兽骨，刚刚正是这几枚骨作祟，形成了幻象法阵。
石毅上前，直接将这几枚有些暗淡和裂痕的骨装入怀中，当做自己的东西收了起来。
刚刚前三层院子的时候他就纳闷，怎么闯关也不给奖励，所以这一层幻境破开后，他立刻收下了这四枚兽骨。
“放下幻兽骨，踏入下一层院落。”
一个威严的女性声音响起，在警告石毅。
然而石毅是何人？天生重瞳，二十一世纪三好青年！
他直接揣着幻兽骨向下一层院落走去。
刚走出几步，石毅周围再次浮现十枚兽骨，形成一个阵法。
这次形成的，是一个杀阵。
“放下幻兽骨，踏入第五层！”
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然而石毅并不打算放弃。
俗话说贼不走空，一共闯了四层院落，才拿了四块阵骨，石毅都感觉这个上古圣院有点扣。
看到石毅态度坚决，杀阵彻底启动。
一时间，第四层院落中风雨雷电交杂落下，还有五行元素肆虐，锋锐的剑光和刀光横飞，似乎要破灭阵中一切。
石毅撑起太极阴阳八卦图，给自己施加防御，一边还使用重瞳破虚妄，寻找杀阵弱点。
一般来说，杀阵都会留下一个生门，来顺应天地大势，而在重瞳破虚妄的能力下，石毅很顺利的就找到了那处生门。
他背负阴阳八卦，硬顶着杀阵攻击，从生门处逃了出来。
出来后，他看了看肆虐的杀阵，又看了看那十块骨，一咬牙，又冲了进去。
“先从你开始！”
石毅跑到生门符骨前，硬生生扣下符骨，将其丢入自己头顶的乾洞天中。
刹那间，杀阵威力剧增，生门消失后杀阵失去平衡，近乎狂暴，一道道剑气扫出，击在石毅背上的太极八卦图上，每一击都让他后退几步，甚至内脏受损。
然而即便如此，石毅还是走到下一枚符骨处，伸手扣下符骨丢入洞天之中。
“继续！”
石毅吐了口血，向下一枚符骨走去。
似乎冥冥中注视圣院的存在也被石毅的行为惊住，一时间竟然没有开口阻止石毅，硬生生让石毅硬抗杀阵，扣下十枚符骨。
“完美！”
石毅长舒一口气，擦干嘴角血渍。
他开辟十大洞天，极境与太极阴阳八卦图相关，而阴阳八卦本就可以化作阵法困杀万物，如今有十枚符骨做为参考，未来这条路会好走许多。
石毅取下十枚符骨后又等了一会，发现没有新的阵法出现，略带遗憾，走向了下一层院子。
当他推开第五层院落的门走入其中后，他愣住了。
第五层院落中心处坐着一个女子，女子穿着麻衣，双眸紧闭，面容清秀，长发自然垂落，让其平添了几分文静。
女子面前，有一个木桌，上面摆着三枚骨，看起来都流光溢彩，绝非凡品。
“重瞳者石毅，拜见前辈！”
石毅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面前这位应该就是神秘的上古重瞳女子，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是自己的前辈，
“你来了。”
女子睁眼，同样的眸生双瞳，目光静谧，仿佛世间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你倒是有意思，居然将第四层院落中的符骨全部取走，特别是那四块幻兽骨，哪怕寻遍天下，恐怕也就这一份能够形成完整幻阵。”
重瞳女说道，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感情。
“幻兽骨？那个不是给我的奖励吗？”
石毅干脆装傻，心里暗下决定，绝不能将幻兽骨交出去。
“罢了，都是缘，那几枚骨就交给你了。只是可惜了，同为重瞳……”
重瞳女平静的看着石毅，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深邃悠远，似乎看穿了时间长河。
###第三十四章 重瞳之路###
不知为何，石毅听到重瞳女的这声叹息，也有一种心痛和遗憾，似乎是二者之间产生共鸣。
他顺着重瞳女的目光看去，重瞳开启，赫然看到一小段时光碎片。
第一片碎片中，重瞳女还是个孩子，仅有三四岁大，却已经没有了孩童稚气，她和一个中年男人共同种下一棵柳树。
第二片碎片中，重瞳女已经长大了许多，她生活的时代发生异变，重瞳女和中年男人一同带领人族迎战。
第三片碎片中，中年男人走在一处堤坝上，留下一串淡淡的脚印，重瞳女面色平静，目送中年男人离去。
第四片碎片中，重瞳女遭劫，近乎陨落，柳树献祭自己为重瞳女挣得一线生机。碎片最后，重瞳女抱着一块几乎彻底干枯的柳树走出异域杀阵。
碎片很模糊，且极多，石毅仅仅看到了部分就感到惊骇，他似乎得知了了不得的事情，近乎贯穿完美古史。
他也明白了柳神为何和那名准仙帝相识却不识准仙帝路，那一劫让柳神近乎彻底泯灭灵智，忘却昔日一切。
重瞳女眼中，时光碎片继续飞出，柳树隔了无数岁月后终于再次发芽，那时万族共尊重瞳女为人皇，她率领万族和异域为战，战况惨烈，彼时的九天十地还是一片完整的大陆。
石毅抱着惊骇的心情继续看着，直到看到重瞳女和异域一个同样长着重瞳的男人相遇，二人爆发惊天大战，都想击杀对方。
两人实力都很强，强到时光碎片都记录不下他们战斗的场景，但是时光碎片最后一闪，石毅清晰的看到一杆黄金长枪突然从背后出现，穿透了重瞳女的心脏。
下一片时光碎片中，陪伴重瞳女长大的柳树发狂，冲进异域战场，杀了七进七出，夺回重瞳女尸体，九天十地大恸，共祭人皇。
到这里，时光碎片慢慢幻灭。
石毅心中宛若九天雷霆炸开，他是知晓完美世界的人，他甚至能通过这些时光碎片猜出重瞳女的一生。
“看到了吗？”
重瞳女说道，声音依旧平淡如水，没有丝毫波动。
石毅面色沉重，点了点头。
“重瞳者，乃天生人皇。为皇者，沉稳冷静，所以重瞳者全都早慧，而你……却是一个变数，你还有着一丝孩子气。”
重瞳女说道，眼神盯着石毅打量。
这一刻，石毅感觉自己仿佛被看透了一般，全身上下都毫无秘密。
“前辈，我……”石毅开口，却被重瞳女打断。
“罢了，同为重瞳，便是因果，你可愿接受人皇之位，成为九天十地的领导者。”
重瞳女以手扶额，将脑袋撑在桌子上，长发垂落。
“人皇之位？”
石毅怔住了。
这一刻，他才真正了解，为何石毅本人为何早慧沉稳，为何一直都表现的远非常人，哪怕面对荒天帝都如此高傲，原来有些东西早已注定。
他不禁想到，如果是石毅本人，他会选择接受人皇之位吗？能否愿意承担九天十地的责任？
石毅心中思量，不敢乱下结论，他真没准备好成为时代主角。
哪怕穿越过来，作为穿越者明明知晓完美的脉络，甚至明确记得荒天帝每一项机缘的来源，他也不曾想过取而代之。
一方面是荒天帝是自己的精神偶像，另一方面就是他还没有准备，哪怕穿越过来十年，他也没有成为时代主角的打算，他最多也只想到和荒天帝齐头并进，安稳的苟过大清算，一直活下去。
“罢了，不该问你的，因果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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