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少女将刀抽出,满脸笑容,就像雷恩不是在指责,而是在说情话。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讲道理的错觉。”
“那我就放任你在外面胡说?”雷恩丝毫不怕,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占理。
“呵,所以你就自寻死路?”
“把话说清楚,不就拍了拍你肩膀么,怎么感觉像把你生吞活剥一样。”
雷恩刚才气急,却也没完全失了智,感情在W那里是禁忌,无人能触碰的禁忌,可事已至此,干脆把平日里不敢说的话给说完。
“得了吧,用笑容藏匿伤痛,用随心所欲做伪装,瞒的过别人,可瞒不过我。”
这一招叫祸水东引,扯到W自己身上,在无意间也就认了,可这女人的难搞程度远超雷恩想象。
“你在教我做事?”
冷冽的声线响起,W没有像套路那般深入问题,最终发现是自己反应过激低头认错,而是一刀把问题斩断!
不讲道理是她的本色,无所顾忌是她的性格,她不允许有人把自己琢磨透。
是的,伪装就是我的本能,最后的防线。
她拿着刀步步逼近,雷恩只得不断后退,W不讲道理,可他又不疯,便给刻俄伯投去求助的目光。
无敌的刻俄柏,快用你的傻劲岔开话题!
傻狗正在舔盘子,却没有上来帮忙,旁观者清,她发现W忽然没了杀意,反倒有些奇怪,像是身上的伪装被剥开,正强行用肢体动作掩饰。
“雷恩,加油!”她举起了小拳头。
加什么油,好啊,你这浓眉大眼的傻狗也做叛徒了!
雷恩眼里只有军刀,他是见识过W疯样的,这女人动手比动嘴还快。
他退了几步,屁股抵在后面的桌子上,正想着要不要将话题从哲学层面上升到物理层面,门铃叮铃铃的作响。
就像是在寂静的屋里丢下一颗石头,餐馆内的人全都回头看来,见到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女正站在门口。
她穿着登山装,戴着兜帽与风镜,斜挎着一个绿色小包,腰间的皮带上挂满了水壶、匕首等林林总总的物件。
少女推门而入,整个人就僵在门口,因为一个恶狠狠的萨卡兹女人正拿着刀站在几米之外。
“雷、雷恩先生在吗?”
她弱弱的问道,打定主意只要没人回答,三秒之内就逃走。
“我就是。”雷恩赶紧接话,顺便用眼神询问W。
你确定在这时候动手?
一个外人的出现打破僵局,W迟疑片刻,似笑非笑:“你特意安排的救兵?”
“我就不认识她。”雷恩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博士那种老阴比,刚才都已经决定好了。
要是W真的敢动手,以他现在的近战实力完全可以压制,到时候把这女人五花大绑好好杀一杀锐气。
啊,老子不仅要拍你肩,还要揉你的蟑螂头,把呆毛编成麻花辫!
W倒不知道雷恩心里的危险想法,想了一下,慢慢把刀收回鞘中,对那个少女做了个请的手势。
少女满脸戒备的靠近,也不等人问,立刻就从布包里拿出封信,语速快的像是连珠炮。
“我是达通公司的信使,这封信是从哥伦比亚寄来的急速件,请您签字查收!”
信使?
雷恩有些茫然,他刚才看出这少女不像是巴别塔干员,可没想到居然是信使。
泰拉因为天灾的关系没有互联网,也没有大规模信号覆盖,超远距离通讯只能靠中继点报站或者干脆人力,就像邮差一样穿梭于各国。
无论是谁找我,正好岔开话题。
雷恩倒了杯水滑过去,见信使咕噜噜喝光,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之前找不到,但现在您可有名了,来巴别塔就一定有收获!”
倒也是,寻找个无名佣兵简直是大海捞针,估计送信有效期过去后,直接收一半的费用。
至于为什么敢来卡兹戴尔?原因不言自明,只要钱给够,哥伦比亚那群资本家连深海都敢去送。
等等,哥伦比亚!?
雷恩瞳孔一缩,赶紧把回执签完,语气急促:“快,把信给我!”
说完,也不等信使回答,直接一把抢了过去,见扉页上写着一行娟秀的伊比利亚字。
【雷恩亲启,您的同伴斯卡蒂寄】
他笑了,即使隔着千山万水,两人的羁绊也没有断掉。
‘这混蛋怎么兴高采烈的?’W能够看出雷恩脸上忍不住的笑容,心里也奇怪,便凑过头看了眼。
雷恩亲启?
她伊比利亚语不好,有些艰难的拼读着,好半天才读完一行字。
“您的同伴斯卡蒂?斯卡蒂是谁?听起来像是个女人的名字?”
雷恩警惕的把信摁在桌面,扭头看向对方。
“是我出生入死的同伴,足以坦诚相见的那种。”
“怕是不止吧。”W回忆起刚才雷恩发自真心的笑容,挑眉道:“那种表情我在有些蠢蛋的脸上见过。”
她清晰记着在某些战斗前夜,总有佣兵带着相同笑容,说着什么‘这仗打完就回家结婚’‘等钱攒够了我就回去接我老婆’之类的话。
“想知道?”
谣言不攻自破,雷恩泛起笑,见W点头,把一叠钱拍在桌上,除了餐费以外还给了信使一些小费,示意她明天一早来取回信。
“喂,你到底说不说?”W在后面叫嚷,蟑螂精的记忆很短,一下子忘了几秒前的事情。
雷恩没理她,拖着刻俄柏一路来到门边,这才扭过头,带着同款恶魔微笑。
“关你屁事。”
话音一落,他直接往街上狂奔,对付W这种善于伪装、随心所欲的女人,太软只会被瞧不起,太硬会被干掉。
那就在死线上反复横跳吧!
第一百零二章 斯卡蒂的信
丢下一句凶狠的话后,雷恩头也不回的溜了,只留下W站在餐厅里凌乱,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她的手几次摸向后背的军刀都收了回来,第一次显得犹豫不定。
“几年没见,你转性了啊。”这时,老板端着两杯咖啡过来,轻轻放在桌上,“以前没有人敢这么和你说话,更不敢对你动手动脚。”
信使都悄悄溜走,店内顾客公司全部走光,W瞥了一眼这个异常胆大的西西里人,笑容缓缓浮现在脸上。
“你可以试试我转性没有。”
“那就算了,白白丢命的事情我可不干。”阿梅代奥扬了扬咖啡杯,点燃一支香烟,指向窗外飞奔的某人:“那个男人很特殊?”
W歪着头想了想,慢条斯理的答道:“比你们这些蠢材特殊一点,或者说勾起我一些兴趣。”
“兴趣?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倒霉还是幸运,真不准备杀了他?”前西西里人摇摇头,刚才就发现了问题,但与这个女人相处不能把话挑明。
调侃、八卦、阴阳怪气全是作死行为。
W也没搭理他,闭上眼,感受着肩头残留的触感,竟然发现没有厌恶,而且那种感觉与赫德雷、伊内丝完全不同。
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清楚,却已肯定雷恩想做什么。
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好啊,我陪你玩。
她一屁股坐下,咕噜噜把咖啡喝光,直截了当:“别他吗利用雷恩绕圈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就不能请你喝喝咖啡,聊聊人......”老板话说一半已经闭嘴,因为W把军刀抽出了三寸,便把怀中的一个包袱丢在桌上。
透过布包缝隙,W能看到里面满满一叠哥伦比亚金圆券,上面还有个黑色长发少女的照片,她叼着烟,显得桀骜不驯。
“帮我找个人,别说去找赫德雷之类的屁话,就算你挣得外快。”老板前倾身体,直截了当。
W看了眼照片,轻轻摇头:“我不认为她会来卡兹戴尔。”
“我也不认为你们红雀会一直呆在卡兹戴尔,慢慢来,我不缺时间。”阿梅代奥夹着烟,眼神凌厉,有了几分当初在道上混的感觉。
“看来刚才信使的话你听到了。”W把包裹拉到自己面前,想了想又说道:“灰狼,我知道你这些年不甘心,哥伦比亚的关系还没丢吧。”
“有一些,不过代价很大。”阿梅代奥抖了下烟灰,眼神变得意味深长:“需要我帮你查一查那个叫斯卡蒂的女人吗?”
如此直接的说出答案,W笑了,她摇着头,勺子在手里如蝴蝶般起舞,将包裹里的钱拿出一半推了过去,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太过聪明总是活不长的,对,帮我查一查那个斯卡蒂。”
“可以,不过我想问一句,你是出于什么目的?”
W已走到门边,铃铛响动声中回过头来:“好奇,想知道这混蛋以前在做什么。”
她走了,只留下老板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抽完最后一根烟,褐色的眼珠倒映出外面独行的少女。
“不管你有多么恐怖,终究也是个小女孩,啧,原来被惹到之后反而兴趣浓浓。”他慢条斯理的起身,收拾着餐具,用手在桌上刀痕拂过,痕迹已消失无踪。
好奇,总是沦陷的第一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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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恩一路跑了两条街才停下来,相处日久,他现在有八成把握能在死线上反复横跳,可剩下的两成也挺麻烦的。
W这种人真要撕破脸就是不死不休,像是疯狗一样乱咬。
“雷恩,我们干嘛要跑啊,W说好晚上请我吃饭呢。”刻俄柏正天真的替人说好话。
“你等着吃屁吧,她的话你也信。”
“是雷恩先惹W不开心的。”
“你叛变了是吧,要不是她听信谣言来找我,我会借题发挥?”
“可最后生气的还是她啊。”
“那是W气量不行,我这是替她治病呢。”雷恩咬咬牙,也不是给刻俄柏灌鸡汤。
地下黑市的时候他就跟伊内丝谈过,W这颗定时炸弹一定要排掉,凌厉的战斗手段、不择手段的性格他可以不管,这女人的核心便是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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