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月本无尘
直至夜幕降临——
103:预兆
借着夜色，一些衣衫褴褛的罗马人，被驱赶着上了不列颠的船只。
无论这些罗马人如何哀求，都无法博取到不列颠人半分同情。
无论这些罗马人怎样卖力求救，周围的所有人，都对他们视若无睹，好似听不见、看不见般。
没错，这才是罗马数座城市公民不断失踪的真相。
他们，都被当做奴隶，压上了不列颠商船。而每次组织者，都是梅莉或梅林，高深的幻术，确保每一次抓捕和送走奴隶时，万无一失。
好吧，让最高级的魔术师做这种事情，听上去的确没排场。
但这也侧面证明了罗马的强大，普通魔术师，根本无法在罗马肆意妄为。
“这种事情，真的是正确的吗？”作为随行者，阿尔托莉雅面露不忍。
实际上，亚瑟对于奴隶，采取的态度一直都很温和。
只要努力工作，愿意为不列颠做出贡献，到一定年限并经过考核后，便能成为不列颠公民。一来能解决人口问题，二来可以降低奴隶的反抗心理。
最初的五千撒克逊战俘，如今几乎都成为了不列颠正式公民。
当然，因为身份问题，在平时生活难免会受到排挤。但比较他们在自己的部落，吃了上顿没下顿，需要上战场用性命混饭吃的日子，即便是被排挤，被鄙夷，日子也要相对好得多。
所以即便是阿尔托莉雅，这样正直善良的女孩，在听到从罗马抓奴隶的时候，一开始也没有多少实感。
毕竟在不列颠，奴隶的待遇其实不算差。
可是亲眼看着不列颠士兵们，挥舞着长鞭，将原本有自己生活的罗马人，赶上船只时，终于认知到这到底是是多么残酷的事情。
“阿尔托莉雅殿下，这些肮脏的奴隶不值得您同情。如果您感到不适，可以回避。”
阿格规文恭敬的建议道。
对于阿尔托莉雅，阿格规文一直抱有尊重。
毕竟这位公主不同于摩根，某种意义上是真正的天真无邪。纵然心如铁石的阿格规文，亦不禁对其产生好感。
这才是公主应该有的正确姿态嘛，再看看摩根日常的形象，简直有辱吾王的荣光。
阿格规文在心中吐槽，再次感叹，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哎呀呀，阿尔托莉雅还是太善良了呢~！明明按照我原本的设想，应该作为骑士上战场杀敌，每天做出更加残忍的事情。”梅莉相当欠揍的说道：“不过对于这些罗马人，同情是多余的哦。”
语气里不难听出怨念。
没办法，自从梅林弄回红龙遗骸后，就一副‘我要吾王，打死都不离开吾王半步！’的模样，最后前往罗马的工作，只能落到她头上。
同时亚瑟身边，也确实需要一双能看遍现在一切事物的千里眼。
但，不需要第二双。
所以‘多余’的梅莉，当时只能铁青着脸，紧盯着梅林得意的表情，超不甘心的出发罗马。
心情不爽，自然看谁都想怼两句。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不需要怜悯，因为比起他们，不列颠的人民更加可怜不是么？首先分清，谁是应该庇护的人，谁是必须打压的人，所谓敌人，就是在彻底丧失敌对意识之前，不管用什么手段打压都不过分的群体。这可是吾王的原话哦，有抱怨的话，回去找吾王说去吧~☆。”
梅莉用轻飘飘的语气，不怀好意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看样子，是想给强制命令自己的亚瑟找一点儿麻烦。
“梅莉阁下——”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阿格规文卿先冷静一些嘛，不要动不动就拔剑，你打不过我的。”
“······阿尔托莉雅殿下，请不要被梅莉阁下的话所影响，不过某方面，梅莉阁下的观点并没有错。他们不值得同情，反而，作为不列颠人的立场，这一幕只能算是报应。”阿格规文狠狠瞪了梅莉一眼，旋即说道。
说的没错，几百年前，罗马不断在不列颠抓捕奴隶，并且肆无忌惮的在不列颠岛上做出暴行。
此刻只不过是反过来了而已。
这不是对罗马最大的讽刺吗？
“阿格规文卿，我只是···不，请继续吧。”
阿尔托莉雅最后也只能在心中，为这些罗马人祈祷。
没错，无论怎样，少女站在不列颠的立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
次日午时，阿尔托莉雅与梅莉，带领着伪装成商人的不列颠士兵们，在城市最热闹的位置，展开了交易。
说起来，这才是阿尔托莉雅此行真正的工作才对。
“诚惠一百元。”
少女面色僵硬的，从一名罗马人手中接过卡美洛纸币。
嗯，是罗马人，却使用不列颠钱币，上面还画着不列颠守护红龙的纹章，好奇怪的说。
这种纸币是在卡美洛第三次商贸时期，对罗马散发的。
在那之前，交易普遍使用的都是罗马钱币。可钱币这玩意吧，说白了只是代表价值的物品而已。就比如同样材质的钱币，因为印上不同的符号，价值立刻区分开来，可其材质的价值实际上没有变化，变化的是它被赋予的价值。
所以在这方面，卡美洛做的要比罗马优秀得多。
以伪·红龙结晶上的特殊气息，以及卡美洛的魔术科技，真正做出了这个时代无法仿制的钱币。且纸张材质，轻便容易携带。
加之以往卡美洛商队与罗马的交易，根本不认罗马金币。
除了以物易物的方式外，卡美洛商队就只承认红龙纸币。
而另一方面，你拿着红龙纸币，无论在哪儿都可以流通，且容易辨别真伪，你会拒绝这种钱币吗？
当然不会？
以物易物大多都只有贵族高官才能用这种方式，普通人怎么拿的出，能与卡美洛商队交易的相同价值物品呢。
所以罗马平民，对红龙纸币的需求比贵族高官更高。
当然这其中的隐患显而易见。
罗马贵族并非没发现，而是发现了也没办法。
第一，造纸技术是卡美洛独有，更别说红龙纸币所用的纸张特殊，市面上没有流通。
第二，就算研发出同样的纸币，魔术技术远落后于卡美洛的罗马，造出一百价值的纸币却要付出两百价值的材料，不管怎么想都不划算。
强行禁止红龙纸币流通，只会引起民愤。
是以，对于红龙纸币在罗马境内迅速流通，罗马高层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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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嚯嚯~珍宝呢
从最初开始贸易，红龙纸币流通开始。
在罗马最繁荣的几座城市中，人气鼎盛的赌场（幕后黑手：某魅惑专精玩家），更是加剧了纸币的流通及泛用性。
而钱币不仅是代表一个国家的实力，更是需要承认力。无论是以前的卡美洛，还是如今的不列颠王朝，都渐渐证明了自己的可靠，无论回流多少都能够一口接下来。直到如今，红龙纸币隐隐有了成为罗马主流货币的趋势。
一个完整的国家，人民却使用他国的货币。
这便意味着，不列颠随时都可以动摇到罗马的根本。
见到罗马人神态自然的使用自家出产的纸币，阿尔托莉雅内心惊奇。
少女自然明白，这究竟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如果给亚瑟足够多的时间，或许罗马，也会向以前的不列颠诸王那般，不战而降吧？这种刀不血刃，却比刀剑拼杀，更能造成伤害的攻击手段，才是亚瑟擅长的事情吧。
阿尔托莉雅惊叹着，可是——
“喂！你到底还卖不卖了？都收了我的钱，就倒是松手啊！”一个罗马男人涨红了脸。
一是因为，他一个大男人，用尽浑身的力量，居然都无法从一位看上去娇小柔弱的少女手中抢下东西，实在太丢人了。
二是因为，这个在罗马所有地区盛行的小雕塑，他早就想要了。而且这次不列颠那边的手艺似乎又有突破，如果以前流入罗马的雕塑是艺术品，那么这次不列颠商队带来的，每一件都是珍宝中的珍宝。
实在是太可爱了呀！
一个大男人，因为一个雕像而激动什么的——
太棒了！
珍宝当前，罗马男人果断抛弃节操。
“呜~”少女发出类似悲鸣的声音，满脸不甘的说道：“我··我给就是了，你轻点，别弄坏了。”
明明已经收了钱，卖出去的东西，却比买家还要珍视。
阿尔托莉雅强忍着不舍，松开了手。
可惜，对方瞬间失去重心，连连退后好几步，最后还是摔倒了。好在雕像没有被摔到，阿尔托莉雅这才长长松了口气，然后又是一副十分心痛的模样，眼睛紧紧盯住男人手中的雕塑。
“！”
那眼神委实恐怖了点儿。
害怕珍宝被无良奸商暴力抢回去的男人，立即连滚带爬的逃离现场。
溜了溜了，不列颠的女孩太吓人了。
“阿尔托莉雅，你这样不行呢，表情太奇怪了。”梅莉走过来劝导。
“可···可是——”阿尔托莉雅下意识拿过一个雕塑，神色纠结着。
对于阿尔托莉雅的心情，梅莉自然是···深有体会！
她也不想卖啊！
为什么我们非得千里迢迢跑到罗马来，将吾王的雕塑卖给这些不懂欣赏的罗马蛮族不可啊喂？！
啊，确实呢，如果是亚瑟的雕像的话，所有不列颠人都会将其视为珍宝。
贩卖什么的，简直是亵渎吾王。
然而，这是梅林以亚瑟名义宣读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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