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亚瑟王，不死于意外 第390章

056:梅林,你会明白究竟解放了什么

回首注视着因为得到命令···

不，准确的说，是被威胁，不得不打起精神，死死盯住灾厄中心，所有生命之母提亚马特所在位置的梅林。

亚瑟露出了仿佛报复成功的畅快笑容。

此刻的梅林，表情并不明显，用魔术模拟出的人格，却已经足够让他眼底泛起一丝丝苦恼惆怅情绪。

亚瑟默默欣赏这一幕，没有将刚刚窥见的多余情报一并告知。

“唔姆，梅林，你现在看到的提亚马特，是什么？”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有些莫名其妙。

至少梅林不知道亚瑟此刻想要听见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于是，正在全身心警戒的半梦魔，只好略微苦笑的回应：“灾厄，毁灭人类的要素。或者···所有生命的母亲、被遗弃的母胎、无辜的女神、关爱孩子的母亲？吾王，您知道的，她的身份太多太多了。”

“你明明知道，本王想问的不是这些。”

“吾王啊，您很想去了解她吗？恕我直言，按照人类的思维去看待，那是一位从头到尾，诞生起到此刻，都充斥着悲哀的存在。过度了解，只会让您产生不必要的怜悯心。若不想承受痛苦的话，您还是收回您的视线比较明智。”梅林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是啊，提亚马特的存在，可谓命中注定。

又必然的悲哀与结果。

越是了解她，就会忍不住的为其悲伤，为其感到怜悯，不得不正视作为生命对这位母亲的亏欠。甚至因此厌恶身为人类的自身，没准也是可能的吧。

但是，无论怎样痛苦、苦恼、纠结，最后只会发现一个绝望的事实，任何方式都无法拯救提亚马特。

那是与人类史，无法共存的怪物。

“怜悯么？”

亚瑟微微一笑。

他对提亚马特的怜悯已经足够多了。

多到他早早在内心感到痛苦。

他和梅林都拥有最上级千里眼，当然，两双千里眼的功能并不相同。一对是看穿未来，一对是看遍现在。不过两双千里眼本质是相同的，均为对世界的解析。

实际上嘛，千里眼并非什么方便的能力。

那不过是抵达了相应的境界，站在高处俯视下方的视界。

如果去观测平等位置的事物，千里眼使用者就需要小心谨慎，不然一下子就会被察觉。

如果去仰望更高的存在，那么请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一定会被察觉，然后被反制。

所以，梅林能见到的‘提亚马特’，实际上是仅仅表象的一部分。

然而亚瑟不同，他的视界，和梅林所见的风景是不同的。

他看到的更多，感受到的更多。

提亚马特神身体上的束缚，名为【自我封印】这一技能的愿景，他看的清清楚楚。对方是兽性与母性的矛盾交融，想要毁灭生命，又想要守护生命，最后呈现出来的，是对自身的不断伤害。

她将自身的命运交到了曾经抛弃过她的孩子们手上。

无论杀死也好，重新封印也罢。

只要【自我封印】的锁链还存在于提亚马特身上，这位原初之母就不会行动，给孩子们更多的时间准备，然后默默接受自己的命运。

“吾王啊，比起伤感，您是否应该立即行动？”梅林这时有些急切了。

“是了，就算再怎么恢复魔力，对此刻的局面也没有帮助吧。但还是忍不住感到可惜啊，老实说，本王想要多累积一些伤感或是犹豫的情绪，越强烈越好，说不准会有些帮助，可惜这儿终究不是不列颠啊。”

亚瑟沉吟一声，眯起了眼睛，神情中带着无奈。

“等等！您这是···什么意思？”这回轮到梅林愣住了。

不知为何，听到亚瑟这声感慨后，梅林心底产生了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反正结局只会是好或坏两种，多余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心不是么？接下来，就好好守护本王，然后···注意别被本王杀掉哦。”亚瑟只是笑着举起了圣剑。

杀掉？

被亚瑟杀掉？

“不要啊！”梅林立即哀嚎一声。

在梅林看来，这完全就是亚瑟想要找个理由弄死自己。诚然他貌似有一点点讨人厌，但也不至于被杀掉的程度。

来不及多言。

只见一瞬间，亚瑟此前脸上一直带着的浅浅微笑消失，自信和优雅的气质，也如同不曾存在过一般，被一股极为冷漠、锐利的气息所取代。

他睁开眼睛。

眼神平静空洞。

直视提亚马特，没有一丝一毫杀意，亦不存在作为人类的情感···不，严格意义上来说，其中根本没有生物的因素在里面。

“吾王，您到底···”梅林惊愕了。

他不曾见过那种眼神。

即便对世界真理参透到怎样高深境界的人，抵达无欲无求之境。

即便和他自身这样的人类与梦魔混血类似，没有感情的幻想生物。

没有情绪，至少存在作为生物应该有的目的性。

一切都是从眼睛里看到些许。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句话虽然不完全正确，却也是有依据的。

但此刻的亚瑟，彻底超出了这些界限。

那并非作为生物···不，就连死掉的尸体的眼睛，也比亚瑟此刻的眼神，令人觉得‘正常’从而被接受。

亚瑟没有回应。

甚至没有转移视线的念头，他紧紧盯着提亚马特不放，保持着将剑举过头顶的姿势。周身空间、时间、光线全部仿佛停滞扭曲了一般。

不对，并非停滞，也不是扭曲。

那种用魔术和能量就能达成的现象，不足以形容此刻亚瑟身上发生的事情。

那是，切断。

将一切全部切断。

没有真正挥落利剑，万事万物一碰到亚瑟，仿佛一切都活了过来，启迪了知性，感受到了自身应该被切断的错觉，所以明明亚瑟没有任何举动的情况下，它们自己变成了‘被切断’这一现象状态。

此刻，毋庸置疑。

根本不需要怀疑，只要哪一剑斩落，不管是提亚马特作为创世神一面的不死性，还是BEASTⅡ带来的不死性，尽数会被一剑彻底斩断，乃至存在都会抹除。

这恐怖的一剑···

梅林似乎理解了亚瑟之前的呢喃，嘴角不由得苦笑起来。

“哎呀呀，哪里是能够与BEAST抗衡的怪物呀，分明是比BEAST更加危险的灭世要素呢。”

057:造孽啊

没有什么光华降临。

也没有什么毁天灭地。

对比作为敌人的提亚马特神，此刻亚瑟所造成的异象，仅用肉眼观察，没有存在感，宛如会被下意识忽略的风中一粒砂砾，实在显得微不足道。

可是其带来的威胁······

“简直就是怪物啊。”

就算梅林也无法轻描淡写面对此刻的情景，不由得感叹，并且和两大抑制力一样，产生了想要调转矛头的冲动。

论危险。

亚瑟的威胁要比提亚马特危险得多。

那是随手能斩断一切，超越一切，将星球一分为二的恐怖力量。

按照这样发展下去，估计盖亚和阿赖耶很快就会坐不住，召唤出冠位从者消灭亚瑟吧。不，或许此时此刻，六骑冠位已经在不知道的位置降临了，只是没有杀死亚瑟的方法而已。

就连梅林，都想要背刺一发。

梅林不爱人类，也不爱世界。

对梅林而言，在意的只有一个人，以及人类创造出的结果罢了。

所以，就算杀死另一个世界的亚瑟王，他也···

尝试着伸出了手，然后在一瞬间被斩断。甚至远在星之内海的本体的手臂，亦再同时间齐肩而断，伤口与梅林一模一样。

“连同空间与时间，甚至概念一并斩断么？纵使独立于时间与空间之外的阿瓦隆，理论上魔法无法攻破的领域，也没办法阻隔这份力量。”梅林眯起眼睛，心有余悸的开口。

实在是令人庆幸啊。

刚才只是纯粹伸出手试探，手臂便被斩断了。

如果带上了杀意的话···被斩断的就不是手臂，而是名为梅林的存在了吧。

同一时间。

“AAAAAAAAAA——！！！”

悲伤的歌声忽然变得无比凄厉。

因为亚瑟所释放的锐利气息，感受到了威胁的提亚马特。或者说创世母神一面的愿景，再也无法压制BEASTⅡ的反击本能，一瞬间便冲破了【自我封印】的束缚。

看上去没有多少肌肉的四肢撕裂束缚带的限制，提亚马特身躯上青蓝色鳞片猛地开始蔓延全身。本来正常女性的身躯开始拉伸、膨胀，纤细的手臂化为巨大锋利的凶爪，双眸内的星光向脸部扩散。

眨眼之间，美丽的女神，变成了巨大而狰狞的龙形怪物。

创世母神与BEASTⅡ的双重威压，不留余地的肆虐。

“嗡——”

浓郁真以太震荡的空气，让梅林顿时咳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