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亚瑟王,不死于意外 第146章

作者:明月本无尘

上届圣杯战争已经证明了,魔术圣杯并非圣堂教会所求的圣物。所以不必过多干涉,但运用不当的话,同样具备相当的威胁性。正巧,魔术师在圣堂教会看来,全都是疯子和异端,可又不得不承认魔术师群体的势力和实力。

既然如此,与其将圣杯托付给不知道会拿来干嘛的疯子。倒不如交给熟识品性,单纯追求真理的魔术师,来的更安心一些。

所以他选择成为远坂家主的拥护者。

既可以在有生之年结束这场闹剧,又能够和新生的魔法使结下深厚友谊福泽后人。

甚至不惜为此,将天生便是虔诚教徒的儿子,言峰绮礼。临时转入魔术师协会,并成为远坂时臣的弟子,投身危险的圣杯战争当中。

可惜,前夜,一切努力付之东流。

与言峰绮礼签订契约的ASSASSIN,被BERSERKER偷袭杀死。

注视着自己的儿子,言峰璃正并没有斥责或是惋惜的想法,反倒轻松了不少。

“绮礼,不需要担心。你老师的从者十分强大,就算现在失去了ASSASSIN,能够赢得圣杯的几率应该不会减弱多少。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立刻启程吧,回到教会。虽然教会的任务危险,可哪里才应该是你施展拳脚的舞台。”

言峰璃正如此安慰着。

说实话,万一自己儿子死在冬木市,言峰璃正就要觉得不值了。

在他看来,自己的儿子是天生的教徒,无欲无求。年幼时期就拥有,大部分人穷极一生都无法抵达的心境,往日作为教会的代行者,也相当优秀。

正是这般,被自己寄予厚望,为之骄傲的儿子,就算死,也应该作为虔诚教徒的身份,而不是魔术师的弟子。

好吧,这话有些难听,带着歧义。

但事实就是如此,交情归交情,可无法扭曲言峰璃正的立场和信仰。

于是,也只能在心底对远坂时臣说一声对不起了。

“回去吧,绮礼,你的任务毫无疑问完成了。现在,是时候正式重新转入教会旗下了。”神父露出和蔼的笑容。

而作为交流对象,言峰绮礼淡淡点头。

根本不为眼前这神父,几乎要溢出来的父爱所动摇。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单纯的执行了任务,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已经完成了自己应该完成的所有事情,内心便不会出现任何波动。

“是——”

接下来的话,言峰绮礼尚未来得及说出口,教会厚重的大门,忽然被推开。

“啊,现在不是开放时间,想要祈祷的话——”言峰璃正转过头,看到来人,面色顿时一沉:“BERSERKER,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圣杯战争现在正常举行,想要前来教会求助或为了其他什么事情,也应该由你的御主出面,身为从者的你,这期间不能踏入教会。”

言峰璃正,直接用相当不客气的口吻说道。

即便对方是从者,以圣堂教会的实力,无需避讳。

若没有这点实力,面对古代英雄们相互厮杀的战场,圣堂教会怎么敢插手。即使明面上绝对中立的裁判角色,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事实正是如此。

从者是极为强大的存在,像卢修斯这般顶尖从者,条件充分的情况下,能够轻松使一座城市消失。对于人类文明的危害性,无异于核弹级别。

然而,无论那个时代,人类的历史,从来不缺少怪物。

五世纪的罗马有卢修斯,不列颠有亚瑟。

而这个时代,同样具备能够与之匹敌,至少某种程度不会逊色的强者。

那种个体,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掌控在神秘侧最大的几个组织当中。

魔术师协会、时钟塔、彷徨海,以及圣堂教会。

因此在理论上,面对从者,这种人类无法抗衡的怪物存在,役属圣堂教会的言峰璃正,也不需要卑躬屈膝。

没错,理论上。

可惜了,老神父忽略了一个道理。

所谓理论本身就是,迟早要被现实颠覆的事情的统称。

对于没有在圣杯战争之后继续留存打算,并且完全不在意自己御主的卢修斯而言,不管是圣堂教会还是魔术师协会,都无需留意。这些势力肯定拥有强者,介入圣杯战争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变数,但他们过得来吗?

接下来,只需要几天的时间便足以。

“这可真难为人啊,余的垃圾御主,刚才被人杀死。如果不来求助的话,用不了多久余就会消失,只能过来了。”卢修斯轻笑着出声。

“求助?”

言峰璃正面色顿时更加难看了:“难道你的御主没有告诉过你吗,教会的立场保持绝对中立。只要你们遵循圣杯战争的规则,教会是不会插手的。请回吧,我不会帮助你。”

“不不不,余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别让余生气哦,杂碎。”卢修斯咧嘴一笑,看上去颇为狰狞。

眼前这家伙简直就是蛮不讲理的罗刹。

不,史诗当中对于剑帝的记载,本就如此。

可是面对这耍无赖的——

言峰璃正的思绪在瞬间终止,双眸紧紧盯着忽然出现在卢修斯手上,一条被扭曲的红色圣痕布满的花臂。

那是···自己的手?

毋庸置疑,那条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图案,全都是令咒。

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也只有他具备权力,保管历代战败的御主们残留下来的令咒。

那原本应该是在最后紧要关头,帮助远坂时臣而准备的东西。

此时此刻——

“啊啊啊——!”

短暂的麻痹后,剧烈的疼痛感猛地发作。

“嚯~嚯,这不是能发出相当悦耳的声音么,什么啊,想做还是做得到的。”卢修斯相当恶趣味的笑了起来:“没错,就是这样。声音叫得再大一些,让余更加兴奋啊。”

“你···你···难道不知道,就算抢走这些令咒,身为从者你的也无法使用的吗?!”

言峰璃正瘫倒在地,捂住齐肩而断的伤口,强忍着痛苦,总算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

“这可真是误会,余为罗马皇帝,即为成就世间万事万物之人。无论是战斗机巧,还是魔术师专研带来的技术···虽然做不到阿尔托利斯那样就是了。瞧,很简单吧。”卢修斯猛地一捏,手中断臂化为血舞。

旋即,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血雾有规律的,宛如溪水般流动,附着在卢修斯身上,最后变成了和言峰璃正原本拥有的手臂上一模一样的图案。

令咒,被轻而易举的篡夺。

“呵~说到底,令咒是魔术师制作出来的东西。你该不会以为,令咒制造者的小聪明,在技术层面能超越神代的智慧吧?太傲慢了啊,杂碎。”卢修斯乐呵呵的笑道。

明明正在进行着残忍的事情,却——

这个家伙,是货真价实的恶魔!

“总之,就是这样,你对余已经没有价值了,死吧。”说着这样的话,他闲庭信步般走到言峰璃正面前,微微抬起脚,然后猛地踩下。

“啪——”

顷刻间,血肉爆裂。

在神圣的教堂中,轻描淡写的完成了最为血腥的画作。

做完这些,他看向似乎呆滞的言峰绮礼。皱了皱眉,给予对方如此评价:“嚯~没想到降临这个时代,小小的城市,区区几天内居然连续遇见两个不得了的渣滓啊。这个杂碎应该是你的父亲吧,亲眼见证了生父惨死,既没有愤怒也不悲伤,居然在笑?”

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般,卢修斯眼底浮现出浓郁的兴趣。

“我在笑?别开玩笑了,作为圣职者的我,怎么可能因为邪恶的事情发笑?”

“那你有产生过,向余复仇的念头吗?”

“你杀死了我的父亲,只是因为我的父亲与魔术无缘,不适合战斗。武艺不如父亲的我,即便用魔术强化肉体,也无法战胜你。我自然是因为感到无力,才望而止步。”

言峰绮礼理所当然的如是反驳。

可是连言峰绮礼自己都没意识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全程都带着笑容。

“这么说,你认为自己是正常人,和普通人一样具备普通的感情咯?”卢修斯莞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就算像你这般连畜生都不如的冷血之物,只需要适当的后天调教,也能用‘道德’、‘良知’这样的枷锁束缚起来啊。”

“杀死了我的父亲还不够,现在要用这种方式侮辱我吗?”

“生气了?没有吧,你还在笑,仔细想想,你有良知或者说,道德之类的东西吗?”卢修斯走到言峰绮礼面前,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其心境更加清晰。

是的,即便在如此之近的距离,看着仇人的脸,言峰绮礼的内心也根本没产生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

良知?

道德?

仅以表现形式上,言峰绮礼当然具备哪些知识。

但也仅仅只是‘知识’,而并非情感。

归根结底,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因为被法律限制,不愿招来麻烦。或在心智成熟之前就被教导,才诞生了,应该遵守法律,具备良知与道德的思维。可那单纯只是思维,真正拥有这两者感情之人,少之又少。

就像捡到钱,应该归还。

遇到不平之事,应当遵循公理。

这是正常且正确的事情。

可谁能保证,在捡到钱的时候,心底没有产生过占为私有的念头?

遇到不平之事的时候,没有因惧怕麻烦,想当做没看到直接走开的念头?

言峰绮礼便是如此,因为出生在教徒的家庭当中,生来便接受良好的教育。所以遇到类似事情的时候,会做出外人看来正确的行动。不过常人心底的恶面,在他身上,被无限放大。

见证了悲剧,甚至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不会产生常人应该产生的情感。

相反,悲剧使他愉悦。

欣喜、兴奋、难以控制的激动。

何其讽刺。

简直就是信仰的神,和他开的玩笑。

言峰绮礼颤抖的抬起手,用抚摸的方式,确定了自己嘴角疯狂扬起的弧度。

没错,身在教徒之家,天生就应该是一位虔诚信徒的言峰绮礼,实际上是不会产生正常人感情,内心一片虚无,人生毫无意义。只有在见证悲剧,制造悲剧,身处常人眼中的地狱的时刻,他才会感到愉悦。

这就是,天生的邪恶之人。

“如何,意识到自己的本性了么?”

“我···居然···居然——”言峰绮礼声音颤动着。